自从恢复了原本的发色，明菜的人缘明显变得好多了。


    有的人甚至会有从隔壁班级特意跑过来参观。


    熊本老师烦不胜烦，课间时分也守在班级门口，将试图来找茬的小崽子一个一个地凶回去。


    因此，他获得了铁面熊板的称号。


    其他老师纷纷取笑他的新外号，都被熊本老师以一敌众骂了回去。


    受了气的老师们回到班级也不开心，找了几个特别喜欢凑热闹的训了一顿。


    然后，A班的乱象终于消停了。


    “明明你也不喜欢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们？就像开学打退翔太他们几个一样。”


    现在发问的是个发质很硬的单马尾女孩，名字是奈良葛城。


    自从见过一次奈良大叔，再上学，这姑娘就主动靠了过来。


    奈良的政治嗅觉真是一等一的灵敏。


    “只是看看而已，不骂人不闹事就行。”


    明菜随便选了个回答，手指尖吸着一片碎纸，试图将其提起来。


    “啊！”


    碎纸落下。


    “失败了呢。”


    明菜有些苦恼地支着脑袋，眼睛瞟向另一个女孩。


    “看得出是什么问题吗？”


    那女孩眼睛和其他人不一样，是银白色。乍一看很吓人，看久了，就眉清目秀了起来。


    “对……对不起，明菜酱。我的白眼还不熟练，没看到。”


    日向铃，分家的女孩儿。沉默寡言的代言人，存在感稀薄到从开学到现在都没被点过名。


    看起来就是爹也不疼，娘也不爱的长期被忽略者。难为她鼓起勇气来找自己了。


    “你才七岁呢，看不清很正常。能看清更好，看不到我自己也有感觉。”


    明菜随口安慰她几句。


    无非就是查克拉控制得不好。


    这片碎纸是四代目给她的，新研发出来的查克拉试纸，可以测出忍者的属性。


    她兴冲冲地试了第一遍，是水。


    结果带到学校再测，变成了火。


    明菜沉默了，把没有影响到的部分撕下来继续测试。


    继续得出了土，雷，风。


    敢情除了木，她啥属性都有。


    这时候，拥有指导和独自摸索的区别出来了。


    宇智波鼬十分豪气地拿出四份不同的试纸给她重新测试，结果照旧。他认为这是好事，不用管，继续锤炼身体，将其全部开发出来就行。


    这是学神思维，她实在办不到。


    而百忙之中抽空出的四代目则认为喜欢哪个就练哪个。他的属性也挺多，最后还不是靠无属性的搓丸子当上火影了。


    这让她无法反驳。


    可是学搓丸子要悟性的。她看马桶看了十分钟，也没找到除了恶心之外的其他触动。


    最后还是大哥哥监护人旗木卡卡西给出了标准答案。


    “你先练习基本功，基本功扎实，先练水遁。练熟了，再考虑其他属性。”


    说这话的时候，卡卡西穿着长袍，带着兜帽，兜帽下的天狗面具将他面罩挡得严严实实。


    明菜看他闲得都和蜻蜓玩了，实在忍不住把他翻了出来。


    “这蜻蜓有什么好玩的？”


    “你不懂。”


    卡卡西无限惆怅地叹了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和队友出任务时，在草原上看到的昆虫。水门老师以此判断快要下雨了，可那个笨蛋一直问为什么。


    “我以前有个朋友，他也和你有类似的苦恼。他日复一日的努力练习，最后突然爆发，成为了一个大英雄。”


    “哦。那位英雄现在如何？”


    “他死了。”


    不考虑前因后果，旁人只会觉得两人在说冷笑话。


    可卡卡西自己心知肚明，自己整夜整夜睡不着是因为什么。


    而明菜也知道监护人的英雄现在已经黑化了。


    “你亲眼看到他死了？”


    “神无毗桥，我们在下面做任务。整座桥都垮了，你说呢？”


    卡卡西厌倦地将她赶走。


    明菜顺从地跳下水塔。


    她想了想，仰起头试图提醒一下可怜的监护人大哥哥。


    “据说我刚被抱到木叶孤儿院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头。谁也不知道我饿了多少天，还能不能活下来。院长嬷嬷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每天喂点煮烂的米粥。没想到，这么点食物也能让我活下来。阿姨们都夸我求生意识强。”


    “如果刚出生的婴儿为了生存都能有这样坚定的意志，为什么你的英雄不会为了你好好活下去呢？”


    “也许他被砸得失忆了，不知流落到何方。打扫战场的人是你吗，回去检查的人是你吗？如果他真的是你的英雄，为什么不去帮他把尸体带回来好好安葬。也许他还在地底下等你呢。”


    “你在害怕什么？卡卡西前辈。”


    明菜在学校和新交的朋友玩游戏，完全没理会被丢了颗当头炸弹的可怜监护人。


    卡卡西魂不守舍地结束了一天的守卫，和水门交班的时候，神差鬼使地问道：“老师，为什么我们不把带土的尸体带回来？就像琳一样。”


    水门一愣，紧接着严肃地问道：“谁和你说什么了？”


    卡卡西摇头，苦涩地低下头。


    “我只是想带带土回来。”


    “带土所在的地方是火之国和水之国的交界处。目前我们人手紧张，还没法派人去专门回收战死的忍者。”


    “可是琳带回来了。她的墓碑现在还没立。”


    今天的卡卡西不知吃了什么，铁了心要追问到底。


    “带土回不来，那琳呢？琳在哪里？”


    水门沉默了。


    琳曾经短暂的充当过三尾人柱力，她的尸体有极大的研究价值。


    当时自己还在外面，还没继任四代火影。


    具体是谁处理的不清楚。顾问们表示四代管好以后的事就行，之前的事不用他操心。


    “也就是说，老师您和我一样，都不知道吗？”


    卡卡西低声自语，曾经骄傲硬挺的银色头发耷拉在两侧，显得无精打采。


    水门不忍他伤心，搭住他肩膀。


    “老师保证，琳的墓碑一定会立起来。还有带土……等你师母顺利分娩，我就带你再去找一次。”


    “真的？”


    “我保证。”


    ————————————————


    明菜连续试了一天，都没成功用手指吸取纸片。


    奈良葛城和日向铃也分别尝试了一下，她们直接把自己的查克拉属性试出来了。


    这样一来，就不能用作练习纸了。


    日向铃小声小气地向她道歉，感觉人都快哭了。


    真是造孽，这姑娘比雏田还自闭。居然让她来接触自己。赌她有没有同情心吗？


    明菜微笑着摸摸她的头，表示没关系。


    奈良葛城就干脆多了，马上表示找家里人打听一下，能赔就赔。


    不能赔当然就拉倒咯。


    明菜虚着眼，和她对了一下拳头，这事就算了结了。


    下午放学，她背起新书包往新家走，却被后面的人喊住。


    “不回茶屋了吗？”


    宇智波鼬背着他的单肩包跟了上来，两人肩并肩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不了。”


    “也不去见见佐藤夫人？”


    “没我这么能吃的员工，她会过得更好吧。”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明菜歪着头，有气无力地看着他。


    “宇智波君，你体验过寄人篱下吗？”


    “愿闻其详。”


    明菜呵呵笑了几声，末了，深深地叹了口气。


    “等我赚了钱，一定要买一间自己的屋子，属于我自己的，唯一的房子。”


    没想到都问到脸上了，她还能若无其事地把话题岔开。


    鼬沉默了一会儿，只能祝福她心想事成。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很快就来到村中心的小湖边。


    宇智波家的聚居地就在旁边，这个湖是他们族里公共财产，用以练习火遁。


    而四代目的家则要越过这片湖，在毗邻火影楼的繁华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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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


    鼬沉默许久，决心最后再试探一次。


    “其实宇智波也有自己的房产出租，都是过世的老人，名下没有继承人，归于族产。我可以给你腾一套。”


    啊——


    明菜震惊！


    “宇智波同学，你……”


    鼬微微颔首。


    “如果你想单独居住，可以来找我。免费。”


    大方！豪气！阔！


    谁再说宇智波高傲冷漠，她第一个跳出去反驳。


    明明只是个七岁的豆丁，充其量比其他小屁孩好看一点。为何浑身上下散发出豪门大少的气势？


    “鼬君，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一套房子说给就给，这是何等的奢侈！


    难怪他叛逃在外好几年，一点都不缺钱，还能染指甲买项链。就算晓都染指甲，戴项链的也就他一个！


    明菜痛定思痛，艰难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没料错的话，哦鼻托就是从宇智波族地开始潜入的。


    那家伙很可能会在某个没人的角落刷新。


    她可不想提前和四战boss面对面。


    那可是十三岁就能和水门刚正面的超级吊车尾。


    斑爷教得好呀！


    “为什么不愿意？”


    鼬继续逼问。


    反正他现在只是个孩子，言语稍微出格一点也没关系。


    他想用这种方法探听四代目家现在的状况。


    前世可没听说玖辛奈夫人在生产前认了个亲戚。


    他想知道这只蝴蝶目前有没有扇过翅膀，会不会已经改变了些什么。


    总不能直接说她是人柱力备品吧。


    明菜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面对水门和玖辛奈，她可以用装傻充愣扮演一个小孩子。


    她只要负责偶尔泄露点剧情，余下的他们自己就能脑补出来。


    最终得出的结果，大差不差，不会偏离正道。


    但是也正因如此，很容易过于稳重，反而错失良机。


    宇智波就不一样了。


    那脑回路堪比登月，一步登天，异想天开，出乎意料，让人无从应对。


    她是可以跟鼬透露点情报，但是不确定宇智波鼬会有什么反应。


    这家伙七岁就被称赞有火影思维。


    那火影思维是个啥玩意儿，看完七百二十集都没咂摸出来。


    从他行为判断，那就是电车难题选人多的那一边咯。


    顾全大局？


    但是后来输得一塌糊涂，死不悔改，死后才承认判断失误。


    哎呀！夸他的人是三代，三代自己也就那样。这俩王八对乌龟，各有千秋吧。


    四代那边是正道，可以光明正大地接受入住，改变剧情。


    宇智波这边可不可以从他入手，提前埋下钉子？


    反正这家伙沉闷得很，三方间谍都能玩得转。


    或许可以赌一把？


    明菜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


    她要坑一打七了。


    “看目前的情况，我大概率算个忍族的旁系吧。虽然差点死了，住孤儿院，晚上饿得咕咕叫，但最后还是回归了族群大怀抱。既然我已经享受到福利，也应该承担起应有的责任。总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转个头就不认了。”


    明菜自嘲地笑了笑，耸耸肩膀，把书包带往上顶了些。


    “我大约可能算个好孩子。好孩子知恩图报，不当白眼狼。不过鼬君，难道你在宇智波见过类似的情况？你的家族这么大，人那么多，总有嫁给其他人的吧。她们的后代也都会回去认祖归宗吗？”


    鼬愣了一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开眼的会。”


    明菜了然点头。


    “那不开眼的呢？这一代不开眼，下一代开了呢？亦或是开眼了，也不想回去？”


    她倏忽一笑，眉眼压低，有些狡黠，也有些嘲讽。


    “我都不能完全肯定自己对木叶没有一丝怨怼之情。你的那些没有名字的远亲会不会也出一两个叛逆儿，对你们充满怨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