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菜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室内沉默了一会儿，墙壁上的油灯静静燃烧着。外围的玻璃罩将暖黄色的光扩散到整间屋子。


    卡卡西却蓦然觉得有些发冷。


    人柱力……


    琳……


    神无毗……


    带土……


    曾经他救不下来的队友，现在换成了师母和养女。


    “所以你找我是为了防备玖辛奈有可能会死的情况吗？”


    明菜开口就直插心口。


    水门有些痛苦地闭上眼，复又睁开。


    “是的。我是火影，必须考虑所有可能。但是……如果她，如果她因此离世，那就意味着九尾彻底失控。我将拼尽一切，封印九尾，保护大家。”


    然后你就放心去死了。


    明菜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木纹，脑子里飞速回想四代的死因。


    可能是后期断断续续地追更，导致剧情零散得记不清楚了。


    一时之间，她居然想不起来四代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为了村子？为了孩子？还是为了老婆？


    他死得早，同时期的青年忍者混出头的也没几个。光凭回忆和锯嘴葫芦似的顾问们，根本拼凑不出一个真实的四代目。


    如果为了村子，那么封印九尾后，完全可以继续当他的火影。这样能最大化利用转化尾兽攻击带来的恐惧，木叶众人将会比以往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他周围。


    如果为了老婆，没话好说，殉情吧。


    如果为了孩子……那更应该活下来啊！孩子没了妈，还要继续没有爸。日后变成啥样完全不可预料。万一长歪了呢？万一被人教坏了呢？


    不影响生命安全的情况下，还有很多条通向废物的捷径呢。


    所以波风水门到底为什么死了？


    鸣人肚子上的封印不是八卦封印吗？后来被大蛇丸捣乱，加了个五行封印。


    八卦封印又不会死人。死得是被抽出尾兽的人柱力。


    他到底在想什么……


    明菜无语了。


    她忍不住开口劝道：“您就不能想点好的？玖辛奈夫人看着很有活力，顺顺利利地生产不好吗？”


    那就得改变剧情了。


    玖辛奈活下来，她就不用临时顶替。


    这世界血缘法则大于一切，火影的后代还是火影，挡枪的后代还是挡枪的。因陀罗和阿修罗的查克拉转世千年不散，执念一代比一代重。


    要是接受了九尾这个挂，以后要不要还给太子？


    她已经出生这么多年了，太子也在他妈的肚子里成型了，总不能阿修罗的查克拉一个激灵，隔空跳到她身上吧。


    难道要换成她去和二柱子演七百二十集的好基友一辈子他追他逃的戏码？


    明菜打了个寒颤，用力搓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免了，免了。


    男主角非太子莫属，九尾这个挂也必须是他的。


    她不想走在路上被人暗骂，也不想打开冰箱只有过期冰牛奶。


    平平稳稳，安安全全。


    无量六道仙人。


    明菜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玖辛奈夫人一定会没事！”


    水门愣了一下，温柔地笑着附和。


    “当然。我会尽一切努力，确保她们母子平安。”


    “所以要提前准备，全方位安排！”


    明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握着小拳头，在密室里焦急踱步。


    目标从避开九尾之乱，变成了避免九尾之乱。难度瞬间提高到万花筒级别。


    提到万花筒，这次九尾之乱是带土引起的吧。


    他被世界整疯了，就带着全世界一起疯。


    这可不好剧透。


    说出来是容易，但是怎么解释就说不清了。


    总不能自爆卡车坦言自己来自高维世界看他们都是二次元纸片人。你们的结局老早就被定下了，所以我知道剧情，特意来告诉你们背后一切都是宇智波带土干的，宇智波带土背后有宇智波斑，宇智波斑背后有黑绝，黑绝背后是辉夜姬，辉夜姬就厉害了，她背后有一整个外星人家族。


    这么离谱的事，谁提议谁举证。


    她没法证明呀。


    万一碰上脑子一抽的，直接把她剖开看看证明真假怎么办。


    想要最大程度的避开所有危险，就得跟着原剧情走下去。


    但是放任原剧情随波逐流，她就落到现在的境况。


    真是左右为难。


    木叶什么时候有人柱力备品这个选项了。


    他们不是向来头痛医头，脚痛砍脚吗。


    玖辛奈被抓，带土放出九尾，玖辛奈死了，四代把九尾一分为二，一半封自己身上，一半封儿子身上。


    完全没有另一个漩涡的存在空间。


    对了！


    因为事情爆发得太突然，木叶根本来不及预防。


    四代迫不得已之下，只能采取上述措施。


    这就能理解了。


    他所有决定都是蒙受巨大变动后，忍着悲痛仓促之间做出的。


    他的行为和逻辑有漏洞。


    她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提前补上呀！


    至于改动剧情——她都被盯上了，还管什么原剧情！


    明菜思考了一下，谨慎地开口：“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请四代目通融一下。”


    水门微微点头。


    “你说。我能办到的，会尽力为你办到。”


    “让我去照顾玖辛奈夫人吧。”


    明菜冷静地提出自己的打算。


    “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很好的准备。但同时也会分散人手。玖辛奈夫人那边自然是重中之重，一直要有人看着。我嘛……作为备品应该时刻准备着。单独再派人看着我，您还需要重新核查。玖辛奈夫人那边肯定是我这位监护人了。他不可能同时两边跑。浪费精力不说，还容易被人钻空子。还有，万一有人钻空子把我抓走，引开困住你，转头加害玖辛奈夫人，然后用新生儿要挟你释放九尾。怎么办？上次见到玖辛奈夫人，她的肚子就很大了。现在有人陪在她身边吗？可靠吗？能缓解她的压力，能保护她吗？”


    听她一番洋洋洒洒下来，水门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你怎么想到这么多？！”


    “我天赋异禀。”


    明菜面无表情地按下手掌。


    “总而言之，把我俩放在一起看管更合适。我们是同族，比其他人更亲密。关键时刻，我还能替她挡枪。怎么样？四代目大人。”


    …………………………………………


    卡卡西单独一个人从密室出来的时候，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九尾居然封印在师母的身体里。


    按规矩来说，这种关系到整村存亡的大事，只有火影才能知道。


    就算老师总是派自己去师母身边做任务，还总是遇到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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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只当是让火影安心的护卫任务罢了。


    没想到师母才是最需要保护的人。


    一想到曾经见识过的三尾，他的手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那是贯穿琳的手，满是鲜血。


    要不是琳被雾隐抓取封入三尾，她就不会主动寻死，他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赴死。


    而现在，过去那么久了，他还是只能看着师母和养女排着队成为尾兽的容器。


    刚才水门老师特意将成为人柱力后得到的和失去的详细讲给她听。


    明菜一直安静地听完，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可是人柱力天生就被忌惮。


    玖辛奈师母都提过自己小时候被排挤，觉得木叶一点都不好，后来遇到水门老师才慢慢改变了态度。


    卡卡西犹豫了很长时间，直到快把人送到门口，才卡在一个视角死区停下。


    他看着明菜散开的头发，说不出一个劝字。


    作为木叶忍者，他理应维护自己的村子。作为暗部，他必须无条件执行火影的吩咐。


    只是有时候，村子的阴影里总会有些让他也看不下去的暗流。


    明菜回到宿舍，上楼把换洗衣服日用品打个包。


    想想好像还漏了什么。


    她看着垃圾桶里的废弃纸袋，上面印着小小的佐藤两字。


    唉。


    有了牵绊就是麻烦。


    她抽出三根千本，瞄准自制靶子射过去。


    一，二，三。


    全部射中最外面的第五环。


    希望宇智波同学明天送饭来时，能看懂她的意思。


    然后，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卡卡西吓了一跳，伸手接住，顺手放到背上。


    明菜趴在少年卡卡西并不宽阔的背上，坚定地指着前方。


    “卡卡西前辈，麻烦你了。”


    ——————————————


    都被拜托了，还能说什么呢。


    卡卡西只能背起女孩，趁着夜色奔往四代目的家。


    一路赶到一栋公寓旁，少年暗部绕着公寓转了一圈。被面具顶起来的银发在星光下闪闪发光。


    明菜本来疑惑为什么临门不进，然后放开感知，瞬间明白了。


    “有人趁你不在过来了？”


    卡卡西竖起手指放在面具前。


    他唯一露在外面的右眼慢慢变得冰冷起来。


    水门老师没有增派人手支援自己，暗部没人知道这个任务。那么，这些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背着明菜小心翼翼地后退。


    转移人柱力需要谨慎再谨慎，就算是备品也一样。


    明菜不能被明着送到师母身边。


    他把女孩放在一个漆黑的角落，轻声嘱咐：“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对不对？”


    明菜用力捂着嘴，严肃地点头。


    “那我去引开他们，你能自己上去吗？”


    明菜为难地看着他指着的方向，七楼诶，还是步梯。


    见她视线投向楼梯间，卡卡西缓慢又慎重地摇头。


    楼梯间肯定有人。


    明菜忍不住叹气，沉重地点头。


    卡卡西这才弯起眼角，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明天给你送好吃的，秋道烤肉。”


    明菜忍不住笑了。


    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哄呢。


    可偏偏她现在还真是个小孩子。


    就很让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