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后，许知望立马传信回了相府。


    许意凡和白锦煜笑得合不拢嘴。


    “都平安就好，都平安就好……”白锦煜抚着胸口，高兴道。


    许意凡表现得较为内敛，但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兴奋。


    没过多久，林羡疏几人知道了这是。


    远在南郑的许知望收到了几人的贺礼。


    “好像见见小侄女啊。”沈霁初说。


    前段时间她在办案过程中伤了手，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修养。


    她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时间，发现根本来不及去南郑看小侄女。


    林羡疏安慰了几句。


    许知望倒是猜到几人的反应了。


    上回贺应祈说完，她真去打听了一番。


    接生的说，可以给贺应祈补一补，若是还不行……


    贺应祈听着许知望说完，脸上的红晕就没有下去过。


    乳爹为人憨厚老实，贺应祈没有也没关系。


    但许知望希望他有。


    两人在房中照着前人教的手法实验。


    贺应祈的脚趾都蜷缩起来了，浓厚的羞耻感仿佛要将他淹没了。


    “夫郎的身材还是很好的。”许知望由衷夸赞道。


    贺应祈不说话，只是将头埋在被子里。


    后来连遮挡的被子都被许知望抽走了，她可怜兮兮的问贺应祈为什么不回答她，仿佛对方不说话，她就会一直问下去，直到对方遭不住。


    贺应祈服软，可许知望觉得对方这样好玩极了。


    后面几天，贺应祈看到许知望就低头。


    若不是悄悄发红的耳尖出卖了他，许知望还以为他生气了呢。


    许听川很可爱，养了几天面皮也长开了，白白嫩嫩的。


    不知是随了谁，她一哭起来，整个屋子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但她又及好哄，贺应祈的手拍一拍，她就止住哭声了。


    许知望可稀罕她了。


    孩子出生后，许知望才有机会同贺应祈说起找神医的事。


    她将上辈子的事编造成一个梦境，将写下的病症拿给贺应祈看。


    文字生动，画面感扑面而来，让人难以怀疑真实性。


    “我先前也梦见过许听川的长相，她现在真的和我梦里长得一样。”许知望说。


    其实梦中孩子的长相她早已忘记了，但先前同贺应祈提起过，梦到了孩子。


    贺应祈本就因为那些文字而不安，仿佛他也亲眼见过，听到许知望说起自己曾经的梦，长久对许知望的信任让他对此深信不疑。


    许知望呼出一口气，紧紧的抱住贺应祈。


    还好贺应祈支持她。


    神医所在的南山距离此处有些距离，前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权且南山那么大，神医具体在何处，也需要仔细寻一寻。


    “此事先不急。”许知望解释道，“梦中的时间还有几年。”


    倒是那碍眼的曹如倩应当解决一下。


    随着许知望来到南郑的时间推进，那曹如倩已经露出马脚了。


    听川还未出生时，她曾约过许知望去贵香楼。


    此前她一直以为是茶楼，因着京城便有一家叫贵香楼的茶楼。


    一直到昨天，她与青阳路过那条巷子，才知道那贵香楼是青楼。


    她本以为曹如倩是正经人，没曾想对方居然以“正常需求”邀请一个夫郎还大着肚子的女子去那种地方，还反过来说拒绝她的许知望是假清高。


    “那贵香楼专供官员。”青阳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许知望瞪大眼睛，看来这南郑的官员没几个是清白的啊。


    “刘推官也去吗？”


    青阳噎了一下，似乎在强忍恶心：“常客了。”


    刘慧除了那夫郎，养在内院的还有几个小郎，那几个小郎便是从贵香楼接回去的。


    如今又和贵香楼的折柳交好。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许知望感叹道。


    当夜，便有眼尖的百姓看到许知望出入贵香楼。


    那贵香楼中部是空，高有三层楼，顶楼是给贵宾的。


    入门费是二十两黄金。


    青阳咬牙付了。


    许知望摸了摸自己在滴血的心，从前她肯定不会在乎这二十两，如今她一想到着二十两够孤儿所好几个月的开销，她便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老鸨收了钱，笑眯眯的带着许知望上顶楼。


    等许知望坐定，老鸨拍了拍手，一群穿着清凉的小馆款款走来。


    他们在许知望面前排排站定，如同商品一般展现自己。


    老鸨介绍道：“这些都是我们这新来的小郎君。”


    “娘子喜欢什么样的，尽管开口，小的定去给你找来。”她恭敬道。


    许知望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说道：“还有没有其他的？”


    老鸨的扇叶在下巴处点了点，思考了一会，问道：“娘子有没有具体的要求？”


    许知望假模假样思考了一番，含糊着说道：“年轻点的……或是……”她招了招手，老鸨将耳朵朝向她这边，她轻声说完。


    老鸨惊讶的瞪大眼睛，灵魂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


    青阳好奇的看着她，又看看许知望，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许知望身上，也没听清楚她刚刚说了什么。


    许知望淡定的喝着桌上摆放着的酒。


    她看着面前排列得整整齐齐，明里暗里观察她的男人们，一时有些心虚。


    青阳对上她的视线，瞬间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挥了挥手，让那些男人出去。


    “小姐刚刚朝老鸨说了什么？她这么惊讶。”青阳好奇问道。


    许知望只是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不可说，不可说。”


    一杯酒下肚，青阳便知道答案了。


    只见老鸨从另一个方向带上六个男子，青阳看清那些男子的一瞬间，看向许知望的眼神充满不可置信与谴责。


    那六人中有四个，看起来如同豆芽菜帮瘦小，大胆估计年龄应当还未有十五。


    余下的两个也不是正常男人，他们的小腹微微挺着，一看便是孕夫。


    青阳觉得自己的大脑要炸开了，她看向许知望，许知望眼睛上下打量着那一群人，神色没有变化。


    “贵香楼当真种类丰富啊。”许知望语气淡淡，青阳听出了其中的不悦，这才放下心。


    老鸨察言观色的能力在许知望这里毫无用处，她看不出对方满意与否，想来应当是满意的。


    他轻轻推了推长得最靓的一个小孩，那小孩大着胆子朝许知望走去，许知望也未阻止。


    他的手臂详细，身材较小，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小酒窝，颤抖着手给许知望倒酒，依偎在许知望脚边，努力的展现自己。


    许知望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酒，抬眼看向老鸨，说道：“我很满意，你先出去吧。”


    “这些都留下。”


    老鸨带着满肚子的话离开了。


    青阳在门口确认人已经离开，回头朝许知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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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点头。


    许知望抬脚翘起二郎腿，躲开了那孩子的倚靠。


    对方抬着头，湿漉漉的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许知望。


    “起来吧。”许知望说。


    对方看着许知望严肃的神色，不敢忤逆。


    他们低着头站在许知望面前。


    许知望实在看不下去，那两个孕夫双腿都在发抖，她让两人在一旁坐下。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动。


    “快点。”许知望说道。


    见许知望有些生气了，两人才小心翼翼的坐到一旁。


    许知望问道：“这里像你们这样的人多吗？”


    几个小孩年纪较小，不太明白许知望的意思，但两个孕夫却是清楚的。


    他们猜想或许许知望能救他们脱离苦海。


    一身粉色薄纱的孕夫说道：“不多。”


    许知望看向他。


    他是聪明的，将贵香楼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同许知望说了。


    “贵香楼专供达官贵人，这其中自然不乏口味奇特者，但在少数。”他撇向那几个孩子，“他们都是新来的，第一次出来接客；也是第一次遇到……您这样的人。”


    “若是没有遇到我，他们会如何？”许知望好奇道。


    一个小孩畏缩道：“我们会被送给刘娘子。”


    刘娘子是谁，他不知道，只听教导他们的□□日提起。


    许知望握着杯子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专供？”许知望问道。


    小孩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孕夫替他回答了。


    “这贵香楼只有刘娘子好这一口，若是她没看上，他们会去前厅打杂，若是长得好，那便能再养两年。”


    孩子的下落是知道了。


    许知望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下。


    身着一生淡黄色长衫，肚子弧度更加高耸的孕夫说道：“这已经是我的第三个孩子了……”


    从他怀上第一个孩子开始，他接待的客人开始变了性质。


    他没有想到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官员，背地里居然是这种人。


    “他们都没有来得及见到这个世界。”他的眼眶发红，内心开始责怪自己的大意，让自己怀上了孩子，又不能带他们出生。


    他们从最开始接客时便时时吃药，那药吃多了，这辈子便与子孙无缘了，可也有例外，他们的身体不同一般人，那药对他们无效，于是他们便成了另一类人的商品。


    “许知府！”那孕夫突然激动的站起来，直挺挺的跪在许知望面前，直白的喊出许知望的职位。


    青阳得到指示，赶忙将人扶起来。


    “求您，救救我，救救我们……”他实在太想脱离这种苦海了。


    “我会的！”她允诺道。


    离开贵香院时，天色以往，晚风轻轻吹着，还夹杂这贵香院的脂粉气。


    许知望给了老鸨一些银两，让那几人近日能够好好休息。


    府里的灯光大亮，许知望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便见贺应祈嘟着嘴坐在床上看着她。


    一瞬间，莫名的心虚涌了上来。


    “在等我吗？”她捧着贺应祈的脸亲了一口。


    贺应祈瞬间更委屈了。


    “你身上的味道好浓，好难闻。”他推了推许知望。


    许知望抬手闻了闻衣袖，大概是在贵香院待久了染上了。


    “我先去洗澡。”她说道，“我回来再和你解释。”


    贺应祈这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