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财神爷
作品:《太子请自重》 今日雅轩斋客人多,计云舒回去得晚了些,一进巷子便瞧见赵娘子站在门口等她。
她脚步顿了顿。
赵娘子一见着她,便亲切地同她打招呼。
“云姑娘回来了!可用饭了?”
计云舒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赵娘子安好,我用过饭了。”
说罢,便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欸等等......”
赵娘子伸手拉住了她,谄笑道:“我儿子也下值回来了,我引你见见?”
计云舒一怔,推门的手僵在半空,这赵娘子是准备直接摊牌了么?
不等她回答,赵娘子就迅速进屋拉了一名灰衣男子出来。
计云舒抬眼一瞧,立时惊讶不已。
这......这不是府衙门口,递良籍给她的那位宽脸官差么?他竟就是赵娘子的儿子?
那男子自然也认出了计云舒,脸色颇有些不自在。
赵娘子一瞧二人的神色,顿时乐开了花儿,合着俩人认识啊!那不正正好么?
赵娘子笑容满面地拉起计云舒的手,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砰”的关门声。
循声望去,竟是她儿不留情面地甩手进屋了。
这个兔崽子!当着人家姑娘的面,竟这般混账!
“云姑娘莫怪,他许是官务烦心,我去瞧瞧......”赵娘子尴尬地赔着笑,转头便怒气冲冲地进了门。
计云舒笑了笑,没再说话,也推门进了屋。
“你这是做什么?娘不是跟你说了让你谦逊些,你这般甩脸子做什么?难不成人家姑娘还配不上你么?”赵娘子气得指着她儿脑门骂。
“娘可莫再说了,你可知她曾是奴籍?我好歹也是在府衙当差,若娶个这般身份的女子,岂不是让人笑话?”
那男子摆了摆手,语气甚是不屑。
赵娘子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甚是不满道:“你也说了那是曾经,多好的姑娘啊!通透豁达,落落大方,又画得一手好画,想必定是出自书香门第......”
“娘你莫说了,我是不会听你的。”
见他油盐不进,头也不回地走了,赵娘子气得嘴皮子都哆嗦。
“你这混账!就爱那些妖妖艳艳的勾栏做派!迎春楼那些狐狸精还是下三滥的身份呢!怎不见你嫌弃她们呢?!倒有脸嫌起人家姑娘来了......”
对门儿的计云舒自是不知自己被人嫌弃了,她正好好地收着今日换来的一部分银票呢。
这可是她的宝贝,只觉放哪儿都不如放自个儿身上安心。
想到这,她动手给自己的几件里衣腰部都缝上了暗袋,日后便打算将这些银票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
小暑至,夏伏伊始。
天气一日赛过一日地热了起来,逛画坊的人渐渐变少,倒是对面的仙庐茶楼座无虚席,生意更胜从前了。
想来客人都耐不住热浪,转去对面茶楼喝茶避暑了罢。
计云舒收回目光,懒懒地摇了摇手里的纱羽团扇,稍稍驱散了些暑日的闷热。
“咳咳......”
一声略带刻意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计云舒应声抬眸,只见一白一褐两个身影踏了进来。
二人皆带着白色幕篱,看不清脸,但依据身形能大致分辨出是两名男子。
见生意上门,计云舒合上了账本,急忙迎上去。
“二位可是看画?”
那二人却呆呆的无甚反应,就在计云舒怀疑这二人是否是听不见时,那白衣男子淡淡地点了点头。
计云舒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引着他二人往里走,一一介绍墙上挂着的画。
直说得计云舒口干舌燥,那二人也愣是没什么反应。
计云舒走到哪他们便跟到哪,也不说话,她还是头一次碰见这么怪异的客人。
就在计云舒以为二人根本不是来买画时,却见那领头的白衣男子抬手指了指她身后的墨梅图。
计云舒立即反应过来,连忙取下画递给他,恭维道:“公子好眼光。”
那人伸手接过,侧头看了一眼身后,褐衣男子随即开口问价。
声音听着似有些耳熟,可计云舒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十两银子。”
只见那褐衣男子掏出了一锭小元宝放在柜上,轻淡道:“剩下的不必找了。”
计云舒心下窃喜,她还当二人是上门来消遣的,却不想原来是钱多话少的财神爷上门散财来了。
“欸,那便谢过二位了。”
计云舒欢喜地拿过小元宝,转头却见那白衣男子坐在了侧旁的桌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天热,我家公子在这儿歇歇脚,掌柜的不介意罢?”那褐衣男子询问道。
计云舒自然乐意,哪有把财神爷往外赶的道理?
“不介意不介意!小夏,快去泡壶茶来给客人解解渴。”她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对着小夏吩咐。
不多时,计云舒上前接过小夏手里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放在他二人跟前,笑吟吟道:“都是些粗茶,比不得仙庐茶楼的好茶,二位见谅。”
宋奕透过幕篱看着眼前的如花笑靥,呼吸一滞,竟不自觉恍惚了一瞬,似在做梦。
正是暑热时节,她额前的碎发皆篦在了发髻上,露出了白皙光洁的额头。
湖绿色的对襟襦裙里,隐隐可见碧色袜胸,手里轻摇着一柄绢纱团扇,盈盈地立在那儿,宛如一株清透怡人的水莲。
计云舒自然不知自己正被人肆意打量,她见二人并没有要喝茶的意思,也不甚在意。
“二位自便。”她礼貌笑了笑,便又回去看账本了。
听着耳边的轻言软语,宋奕内心冷哼一声。
原来只要不是对着自己,她便能笑得千娇百媚,说得燕语莺声。
他从那绿色倩影上收回目光,端起手边的茶啜饮了一口,不禁深深皱了皱眉。
凌煜看见他家殿下的动作,不由得瞥了一眼那略显浑浊的茶色。
这种茶,平日里殿下怕是连看也不会看,更别提喝了。
正当他以为殿下定会喝不惯时,却见他家殿下放下的茶杯里,已经空空如也。
凌煜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静默一瞬,他的视线落在那正看着账本的计云舒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哟!雅轩斋换掌柜了?还是个女掌柜?!”
一道怪腔怪调的声音吸引了几人的注意,计云舒抬头看去,只见一衣着浮夸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小夏见着来人,糟心不已,却还是恭敬地迎上前。
“郑公子来了......”话音未落却被那人一把推开。
见他一脸色相地朝自己走来,计云舒皱了皱眉,以团扇遮唇,低声向身旁边的伙计问道:“他是何人?怎这般猖狂?”
“他是咱们府尹大人的儿子,京城有名的纨绔......”
那伙计小声解释,见他走近,连忙噤了声。
那人已大剌剌地站在了自己身前,计云舒不好忽视,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公子可是要看画?”
那人色迷迷地盯着眼前的猎物,却不知那白色幕篱后,有人视他如死物。
他笑得不怀好意:“正是,不过别的画小爷我看不上,倒是姑娘这幅画,在下想鉴赏......”
计云舒刚别过脸准备躲开那摸上来的手,就见一道人影闪过,摸她那人已经摔了出去。
早在那人靠近计云舒时,凌煜的手便已经摸上了剑鞘,然还没来得及拔剑,便见他家殿下已先他一步将那人踹飞。
宋奕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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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杀意,眼神阴鸷地盯着那欲从地上爬起来的人。
敢动他的人,真是嫌命长了......
那男子抹了抹嘴角溢出来的血迹,怒不可遏:“好大的狗胆!你可知......”
然而在看见踹他那人掉落在地的麒麟玉佩时,却猛然噤了声。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正居高临下睥睨他的人,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随后他猛地回过神,匆匆爬起身,顾不得散落的帽子,逃也似地跑了。
计云舒望着那慌张逃窜的背影,呆愣了一会儿。
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知把这小衙内吓成这样的人物,是个什么来头了。
她隐晦地打量了一眼那人。
方才坐着还没感觉,此时逆着光立在那,高大的身影莫名有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见他掉落在地的玉佩,计云舒倾身捡了起来,擦了擦灰尘,双手递了上去:“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既然横竖都惹不起,那她好好捧着便是了。
宋奕微怔,探究的目光在她面上巡视,见她似乎并未认出玉佩的来头,随即松了口气。
他伸手接过,透过幕篱深深地看了计云舒一眼,转身离去。
迫人的气势散去,计云舒方觉松快了些,她老老实实地看个铺子,招谁惹谁了......
马车内,宋奕的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去告诉京兆尹,他若是管不好儿子,孤不介意替他管教。”
“是。”
窗外骑马的凌煜冷不丁听见这吩咐,便知此事殿下不会就这么轻易揭过。
要怪就怪那郑衙内不长眼,惹了不该惹的人罢。
御书房。
兵部侍郎吴维从一开始的满面春风,渐渐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今日下朝后,陛下单独留下了他,他以为陛下是要亲自任命他为新兵部尚书,可不料一进来陛下就把他晾在这儿,心下便不安地打起了鼓。
“吴侍郎,你可知朕单独召见你所为何事?”
不知过了多久,才从上方虚虚飘来一句话。
他混迹朝堂多年,一听这语气便知不是什么好事,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究竟犯了何错。
为了能顺利接任尚书,他这一月来都是勤勤恳恳,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到底是哪里出纰漏了?
“臣......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他战战兢兢地说完,就见上座那人蓦地一股脑将御案上的奏折砸了过来。
他不敢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看看你的好儿子!酒后狎妓,致二人死亡!朕都替你害臊!”
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吴维瞬间脸色苍白。
竟是那孽障?!
然而面对帝王的雷霆之怒,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陛下,这,这定然是有人蓄意陷害......”
“陷害?”
宋英火冒三丈,冕冠上的玉旒随着他激怒的情绪晃动不止。
“御史把何时,何地,死者叫何名写得清清楚楚!你竟有脸说是陷害?!”
吴维几欲魂飞魄散,嗫嚅着嘴唇想辩驳,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传旨!兵部侍郎吴维教子无方,贬为郎中!其子吴远即刻押入诏狱,由大理寺主审!”
突如其来的噩耗震得吴维发懵,意识到那骇人的圣旨,他猛然回神:“陛下!陛下饶他一命!陛下......”
再孽障那也是自己儿子,进了诏狱,哪还能囫囵个儿出来?
“拖出去!”
宋英不理会他的求饶,唤来禁卫军,把哭得涕泗横流的吴维架了出去。
书房内重归于寂,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朝中人才青黄不接,兵部尚书一职只怕是要就此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