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鸢儿你怎么样了？”沈有容轻拍着林鸢的背，心里却有些懊恼，刚应该直接当众杀了他的。


    “没，没事，那人死罪是逃不了了，不值得因为他脏了手。”


    可想到刚刚那人的所作所为，林鸢还是没忍住，扶着树干吐了出来。


    等胃里都吐干净了，林鸢的腰还有些直不起来，沈有容轻抚她的后背，她自己则轻拍胸口：“呜呜呜，我的五仁月饼。”


    沈有容本来还担心的很，听到林鸢这话，有些想笑：“想吃回去再买就是了。”


    林鸢却摇摇头：“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就不过如此了，况且，我还有两块呢。”


    林鸢说罢，抬起头，正对上沈有容的眼神。


    林鸢的眼眶里还是湿润的，可眼睛却是亮亮的，脆弱又很神奇的充满着生命力，让沈有容的保护欲空前的高涨。


    “好，都听你的。”眼角却是冰冷。


    “诶呀！”林鸢脚步还有些虚浮，一不小心撞到了路上卖鱼的小贩，衣服弄湿了一大块。


    那小贩本来很生气，自己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这人自己撞上来了，本来想回头骂两句，却撞上沈有容冰冷的眼神，乖乖，这男人的眼神，似是能射出刀子，比他这杀了十年鱼掉的还凶狠，放佛一个呼吸就能夺走他的性命。


    “小姐，真是对不住了小姐，我不是有意的，您看，您看着衣服我拿回家叫我娘子给您洗干净您看成吗？”


    本能让他已经到嘴边的谩骂，变成了道歉：“无碍无碍，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和你没关系，你走吧，快些去做生意，好早些回家，”


    林鸢知道是自己撞人家鱼篓上的，不怪人家，只是这衣服，得找个地方换掉了。


    小贩却不敢直接走，他瞟一眼沈有容，见他点头，这才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


    “你这衣服湿了，找个地方换掉吧。”


    “嗯，也只能如此了。”


    衣服湿哒哒的，不光不舒服，还有一股子鱼腥味，她是多一秒钟都不想穿了。


    两人来到一家成衣铺，沈有容本想叫掌柜的给林鸢挑一身衣服，却被林鸢拒绝了：“我自己有衣服的。”


    林鸢从背后，实际是从戒指里掏出一个布包，示意掌柜的带她去后面换衣服。


    沈有容在前面等着，忽然注意到成衣铺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两身衣服，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这两套衣服，不仅布料一样，连款式也很相似，都是收腰的款式，领子袖口也很像，只是衣服上的绣样不同，一套是竹叶，一套是兰花，确实一样的清雅。


    沈有容站在衣服前，越看越喜欢。


    “诶呦，客官您眼光可真好！”


    掌柜的见这两人进来不买东西，却要用自家的换衣间，心里很不舒服，可这两位衣着不凡，像是哪家的公子小姐，掌柜的也不敢轻易得罪，如今见沈有容似是对这套衣服上了心，连忙过来推销。


    “这套衣服，可是咱们珍霓阁的最新的样式，不光如此，我不是跟您吹牛，这可是咱们整个南景国，唯一一套情侣装，只要您二位穿出去，只要不是瞎子，那都能看出来您二位是一对。”


    老鸨说的不假，这确实是整个南景国第一套情侣装，掌柜的本以为可以靠着这新奇的点子将珍霓阁一炮打响，谁知道，根本没人买账。


    女子羞涩，不敢提，男子好面子，不屑提，这情侣装最后竟一套都没卖出去，他也是看着公子是在喜欢，才上来试试。


    “一对么？”沈有容小声嘀咕，面上不为所动，心里却有些小雀跃。


    见似乎是有戏，掌柜的再接再厉：“您想想，穿着这两套衣服往外一站，这不就是妥妥的小两口的样子，这就跟在对方身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是一模一样的，金陵城恩爱的夫妻，都会在我家买上一套的。”


    沈有容头脑发热，在掌柜的一句句的劝说下，当即就让掌柜的将衣服取下来，付钱买下了。


    衣服拿到手里了，沈有容的热脑子也降温了。


    自己买了什么？准备和谁一起穿？怎么给她？她知道原因吗？她，，她会接受吗？


    买的时候，沈有容什么都没想，脑子一热就买了，等买完了，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他将衣服重新放到柜台。


    掌柜的看这样子，猜到沈有容是想退衣服的，毕竟这件事已经发生不知道多少回了。


    掌柜的拿出银子，推到沈有容面前，然后去拽那个包袱。


    一下，没拽动，两下，还是没拽动。


    “客官，这衣服，你是退还是不退啊？”


    “啊？”沈有容回过神，“退，衣服退掉，不要了。”


    掌柜的重新将银子推过去，取回包袱，去换衣服的林鸢也出来了。


    “沈有容，衣服我换好了，走吧。”


    沈有容几乎是一个弹跳就离开了柜台，捏住林鸢的手就往外走。


    林鸢感觉莫名其妙：“走那么快干嘛啊，还没和人家掌柜的道谢呢。”


    “已经道过了。”


    “那我也应该道谢的呀。”倒也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和沈有容闹，所以林鸢只是小声嘀咕。


    沈有容回头，这才注意到，林鸢身上穿的，竟是林母给她做的那套，那套男装。他的心砰砰直跳，同样的布料和样式，林母给他也做了一套。


    他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刚刚掌柜说过的话，这也就导致，沈有容要么左脚踩右脚，要么撞树撞摊子。


    “沈有容！”林鸢拉住沈有容，面露担心，“你这是怎么了，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有容不敢看林鸢的眼睛，眼神躲闪：“没，没有。”


    “怎么会没有，刚刚在成衣店发生什么事了？那掌柜的为难你了？”


    “不曾的。”


    “那是怎么了？”沈有容嘴上说着没事，可表现出来的明明既是有事，他越不说，林鸢越是担心。


    “真的没事。”


    沈有容眼珠乱转，余光里又看到了刚刚背着鱼篓的小贩，在和小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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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身而过，还隔着三四步的时候，竟又开始左脚踩右脚，撞上了小贩的鱼篓。


    小贩刚被林鸢撞了，摆摊了许久都没人买，还越来越心惊胆战，就担心那男人来寻仇，最后索性收起摊子，准备回去，到村里贱卖算了。脚步匆匆，一个不注意，又被人撞了。


    气愤和恐惧在同一时间爆发，小贩将鱼篓丢在地上，叉着腰就要开骂，一抬头，气焰登时就灭了个干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吓得跪在地上：“公子，大爷，爷爷，您饶了我吧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


    沈有容本还在沾沾自喜，被人这么一搅和，喜也没了，脸拉下来：“饶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还想讹人吗？”


    就是故意的。沈有容就是故意的，但他没听清小贩在说什么，以为小贩在说他讹人。


    “没有没有，您没有讹人，是我讹人了，不不不，我也没想讹人，您放过我吧。”


    林鸢看不下去了，上前瞪了沈有容一眼，又转头对小贩温柔的说：“他不是故意的，这样吧，你这鱼的多少钱，我买了，就当是给你赔礼道歉了。”


    “不不不，不要钱，这鱼您要就拿走，都拿走，不要钱。”


    小贩根本就是在自说自话，根本没听自己的话，林鸢干脆取出一锭银子，塞到小贩的手里，拉着沈有容转身就走。


    小贩见两人走了，扛起地上的鱼篓就往城外跑，生怕跑慢了又要被这两人撞。


    “咱俩还真是倒霉，现在你这衣服也湿了，就近找个成衣店，换下来吧。”


    林鸢四处搜群，发现左手边就有一家。


    “走吧，真好旁边就有成衣店。”


    林鸢路过沈有容，却不见沈有容动作：“怎么了？没有替换的衣服，没关系的，我们直接买成衣就好了，不用担心不合身，你这身材，穿麻袋都好看。”


    “不去这家。”


    “嗯？”


    “我要去刚刚那家。”


    “都一样的，这家离得近，还快些。”


    “我喜欢刚刚那家的掌柜。”


    林鸢感觉有些迷惑，这人今天怎么总闹小脾气。算了，就依他的吧，肯定有原因的，只是他不想说而已。


    “那好吧，就回刚刚那家。”


    沈有容这次迅速多了。


    等到了珍霓阁的门口，沈有容却拦下了林鸢，将林鸢领到隔壁的首饰店：“你在这等我，帮我挑个发带，我很快回来。”


    林鸢也没反对，答应了下来：“要什么样式的？”


    “陪你的衣服好看就可以了。”


    在林鸢点头后，沈有容去了隔壁的珍霓阁。


    掌柜的见刚离开不久的男子又回来了，双眼发亮：“公子你？”


    沈有容没说话，只提提自己手里的包袱，指指身上的水渍，掌柜的立时便明白了，领着沈有容去了后面。


    等沈有容离开时，掌柜的笑的见牙不见眼,在后面热情相送，恨不得直接将人送到隔壁首饰店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