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晗嫣表情有点呆，她确实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结婚都没到一个周，这才一起住了几天的时间......也就六天吧？


    应该......不至于的吧？


    可能她的表情看上去就是十分疑惑地，温以辰轻笑出声：“其他不说，单就你的睡姿来讲，适不适应都挺需要习惯的。”


    这一点陆晗嫣确实无法反驳。


    她决定换个话题：“我明天就回去了，跟月月一起，上午不一定能起得来，就买了中午的飞机票。”


    “嗯，那你回来把飞机信息发给我，到时候我去接你。”


    再次安静下来。


    陆晗嫣突然问：“你看到了吗？”


    温以辰：“什么？”


    “我之前发的朋友圈，你看到了吗？”


    温以辰声音低低的：“……看见了。”


    陆晗嫣盯着他的表情，不错过一分一秒：“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以辰闻言，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蝉翼般的睫毛好像在翩翩起舞，过了许久，他才问她：“这两天，玩得高兴吗？”


    陆晗嫣愣了一瞬。


    她没想到温以辰问的是这个。


    停顿之后她才缓慢地回答：“挺开心的。”


    说出来第一句，之后的就很好接了：“我之前应该有给你讲过的，我们去吃了一些特色菜，又找了一些看上去不错的东西吃。主要还是漫展和乙游夜场，体验超级棒的。漫展里和喜欢的老师们拍了许多合照，夜场更是氛围拉满了......”


    说着，又停下来，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温以辰的表情。


    看上去是在十分认真地听自己说话。


    陆晗嫣继续说：“之前我朋友圈拍的内容就是了。老师们都很专业，超级会营业的！”


    温以辰眉眼微动，陆晗嫣今天晚上第一次跟他对上视线。


    之前温以辰一直都在避免看向自己的。


    她没有继续说话。


    手机再次安静下来。


    陆晗嫣突然有些烦躁，她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并不觉得自己要避开视线，所以直接看着镜头画面里的温以辰，再次问他：“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她看见温以辰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摇头。


    三次呼吸之后，陆晗嫣说：“那你听我说好了。”


    嘴唇张张合合，数次欲言又止后，陆晗嫣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刚洗完的头发质感顺滑，手感很好，摸着有点爱不释手。


    温以辰看了一会，问她：“你想说什么？”


    语气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十足的倾听者姿态。


    陆晗嫣于是就说：“我没用嘴接过来。”


    温以辰愣了一下，听见陆晗嫣继续说：“那根棒棒糖，我最后拿在手上了的。视频拍到递过来那里就停了。我没……”


    他想起看到的视频画面。


    在许多人的注视下，那根棒棒糖被咬着糖棍送了过来。


    他当时在想什么？


    在想。


    这个人可以跟陆晗嫣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好嫉妒啊。


    在想。


    真想现在就飞过去，哪怕知道是假的，在营业也好，他也想要宣示主权。


    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跟陆晗嫣已经结婚了，只有他们，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人。


    在想。


    干脆就这么直接地，把自己所有的情意都告诉她好了。


    温以辰自嘲地笑了一下，看向陆晗嫣：“我本来想......”


    话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许久后才重新抬头，看向手机屏幕里的陆晗嫣，叹息般地，低声说：“早点回来吧。”


    陆晗嫣不做他想：“快了啊，明天就回去了。”


    这通电话打到最后，到底是怎么睡过去的陆晗嫣已经想不起来了。


    或许是氛围太安静，又或者是她困意太深，中途好像温以辰又说过什么，但她已经全然抛在脑后了。


    好在她睡前还记得给手机充电，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手机还是满电的状态。


    不然一晚上的视频通话开着，手机早就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起床的时候，陆晗嫣看着手机发了好一会的呆。


    镜头画面正对着床头的方向拍摄的，现在那里空无一人。被子平整地叠好放在一旁，床上整洁地看不出来昨晚有人睡过觉。


    温以辰作息比她规律多了，向来都是早睡早起的。陆晗嫣醒来没有再手机镜头里面看到人很正常。


    他们竟然打了一晚上的视频通话，温以辰镜头早上醒来以后竟然也没有关上。


    陆晗嫣忙着收拾东西，也没有说话。


    收拾好东西准备退房的时候，陆晗嫣才跟温以辰说了一声：“我们要往外走啦，我先挂了啊。”


    温以辰在机场接到人的时候，陆晗嫣又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下飞机的时候，人还不怎么清醒。


    他们先把阚梦月送回了家，陆晗嫣坐在副驾驶昏昏欲睡。


    车里只剩下两个人了，谁都没有说话。陆晗嫣放松地靠在座椅上，将睡未睡时，听见温以辰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时，陆晗嫣还以为自己做梦了。


    她其实是觉得尴尬的。


    尽管他们之前也没有很熟的样子。但两天未见，两人还是再次不熟起来。说什么都怪怪的，不如先不说，不如……她睡过去。


    陆晗嫣愣了一瞬：“你想吃什么？”


    温以辰透过后视镜不动声色地看向陆晗嫣：“我都可以。”


    陆晗嫣其实想直接回家，她现在躺在床上就能睡着。


    但她突然想起来，家里零食之前快吃完了。


    她正坐起来，转头看向温以辰：“家里的零食面包那些，是不是快吃完了？”


    主要还是陆晗嫣平常吃，她好像没怎么见温以辰吃过。


    “还有一些。”


    见陆晗嫣疑惑地看过来，温以辰解释：“我之前按照你买的，买了一些回来。”


    陆晗嫣不知道温以辰买了多少，但她知道自己想去买点小蛋糕吃了。


    “要不去超市看看？我还想买点零食。”


    温以辰无可无不可地开车去了超市。


    之前也有两个人一起去超市的经历，但对陆晗嫣来说，隔了两天没有见面，甚至她都没有怎么想起来过温以辰，现在就格外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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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说是来看晚饭食材，陆晗嫣推着小车，却来到了零食区。


    真的是下意识的。


    她自己平常来超市就是买零食、买零食、买零食，只对零食区的路格外熟悉，身体也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自己过去了。


    温以辰安静地跟在一边。


    她回头看向他：“你有没有想吃的？”


    温以辰笑着说：“我不怎么常吃零食，都还好吧。”他接过购物车，示意陆晗嫣随心的选自己想吃的零食：“我来推车，你去拿自己喜欢吃的就好。”


    陆晗嫣看了几眼温以辰手握住推车把手的动作。


    只是很随意地扶在上面，没有用力，骨节分明的手指被红色衬得格外显眼，也更加显白了。


    陆晗嫣移开视线，看向两侧摆满零食的货架：“那就，我买了你吃，如果有喜欢的就跟我说。”


    陆晗嫣在货架前挑选零食，温以辰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视线一刻不离眼前的人。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在放风筝的人。


    陆晗嫣就是那个高高在天上飞着的风筝，本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谁都无法将她抱在怀里，只能看着她高高地飞在空中，望眼欲穿地看着。


    看得久了，还会生出来一些无法诉说的欲望，因为求而不得。


    好在，现在陆晗嫣不再是独自在天上飞着的风筝了，他们之间有了连接的线，她对他再也不是可望不可求的了。


    温以辰低头，掩去眼里翻涌的情绪。


    他们俩之间一直都是他在强求，好在结果不错。现在两人之间有了“婚姻”这根线，哪怕陆晗嫣对他还没有产生感情，他也可以等，只要没有外人来打扰，那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而他确定，自己只会松松地握着手里的这根风筝线，确保它没有断裂，还在自己的牵扯中。


    他只求自己还能跟陆晗嫣有一点关系。


    陆晗嫣把自己想买的零食全部拿了一遍，最后一趟回来的时候发现，购物车已经被她装满了。


    她把最后几包零食放下，她也把手搭在车把手上，稍稍用力，拐向生鲜区的方向，连带着话题也跟着拐了个弯：“我们晚上吃什么？”


    温以辰低头看她：“你想吃的都拿好了吗？”


    陆晗嫣点头：“所以现在该考虑晚上吃什么啦。”


    温以辰扫了一眼装的满满的购物车，心想，如果按照她之前的习惯，应该会买完零食就走，回家直接吃零食到饱，也不会在这里跟他考虑晚上吃什么的。


    这么想的话，他是不是也有把她养出来一点习惯。


    她是不是也开始适应他的存在了？


    陆晗嫣想吃米饭了，想用番茄炒蛋的汤汁泡米饭，就定下了一个番茄炒蛋。温以辰默默看着陆晗嫣漫无目的地四下乱看，想了想，问她：“口水鸡吃不吃？”


    显然陆晗嫣是想吃的，因为她在听到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起来。


    温以辰失笑出声，怎么这么可爱。


    买完食材回家，温以辰去洗手准备做饭，陆晗嫣跟在后面。她是想去帮忙打下手的，洗菜择菜这种她还是会的。


    温以辰没让，他往她手里塞了一盒酸奶，让她自己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