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之轻咳一声，看着黎半夏一脸备受打击的模样，终究没忍心再给她一击。


    “也……不止。”


    黎半夏：“……”


    不是，这位大哥，你不能把话说完吗？只会说帮帮我，你倒是说清楚帮你干嘛，怎么帮你啊！


    周景之一看黎半夏的表情，便猜到了她的心声，难得解释了一句。


    “当时身中迷/药，体力不支，说话也艰难。”


    “……”


    得知这其中的内情，黎半夏整个人都是大写的尴尬，她都不知道要用什么面目面对周景之了。


    “郎君好生歇着吧。”黎半夏几乎是落荒而逃。


    “你我夫妻，夫人无需如此懊恼。”周景之却不依不饶地跟了上来。


    黎半夏：“知道了知道了。你去歇着吧。”


    周景之：“夫人忘了，大夫交代过，我需要保持站立。”


    “……”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黎半夏对始作俑者的怨念达到顶点。


    黎半夏忍不住骂了一句：“柳夫人这个狗东西！”


    什么仇什么怨，居然派出了迷/药！


    周景之脚步微顿，却道：“此事兴许不是柳夫人一人所为。”


    黎半夏一愣：“什么？”


    周景之：“夫人可知，我进那院子，在里面见到了何人？”


    黎半夏：“是谁？”


    周景之：“念芙郡主。”


    黎半夏瞪大眼睛，姜念芙居然在？所以这个局究竟是针对她还是针对周景之的？


    或者，对方是想一箭双雕？


    好家伙，真是够歹毒的。


    不过，等等……


    黎半夏和周景之都逃走了，那院子里的姜念芙和那个备给黎半夏的男人会如何？


    黎半夏招来了春桃：“派人去理国公府和姜府外头打听打听，看姜念芙昨天是什么时候回府的。”


    过了许久，派去打听的人才回来。


    那人灰头土脸，什么也没打听到。


    这事就很奇怪了。


    什么时候从理国公府出来，什么时候回府，按理来说是挺容易打听的事，却什么都探不出来。


    稍微一细想，便知道里面有事。


    黎半夏：“念芙郡主现在人在哪里？”


    这个问题，探听消息的人依旧答不上来，倒是刘嬷嬷给了答案。


    毕竟是来自宫里的嬷嬷，获取宫廷机密消息自然是手到擒来。


    刘嬷嬷道：“太后娘娘派人将念芙郡主接进宫了。听说，姜国公夫妇还挨了训斥。”


    听了这话，黎半夏现在百分之百确定，姜念芙出事了。只是她究竟是作为始作俑者不小心遭反噬，还是柳夫人害了，这就不确定了。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很小，柳夫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陷害姜念芙？


    大概率是这俩人狼狈为奸，结果合作太拉胯，出了状况。


    姜国公夫妇都挨了训斥，柳夫人却安然无恙，显然，太后还不知道这桩隐情。


    “夫人这次受惊了！”刘嬷嬷一脸心疼道：“柳夫人这个毒妇，当真是歹毒！”


    秋梨也气呼呼道：“还有那个念芙郡主，居然使这等龌龊手段，活该自食恶果！”


    黎半夏倒是不气了，她注意到了别的事情。


    “柳夫人那边可有什么状况？太后可有找她？”


    “没有。”


    刘嬷嬷摇了摇头，随即便明白过来了，立马说道：


    “连姜国公夫妇都挨了训斥，柳夫人却安然无恙，想必太后娘娘还不知道柳夫人参与其中的事！”


    黎半夏点头。


    刘嬷嬷有些激动道：“我在宫里还识得些人，我这就想法子将这事透露给太后，料想太后定然不会放过她！”


    黎半夏却抬眼道：“不急。”


    刘嬷嬷一脸不解：“为何？”


    黎半夏挑了挑眉：“借太后的手暴打疯狗自然太快人心，不过，若是让大家以为，太后是在替我打狗那就更好了。”


    刘嬷嬷愈发错愕了：“这……能实现吗？”


    “事在人为，有何不能？”


    出门在外嘛，面子都是自己争取的。


    如今黎半夏和黎府都迫切地需要这个“面子”。


    黎半夏道：“姜念芙出事了，太后难免着急，只怕要立刻发作，废掉七姐姐这个太子妃，给念芙郡主腾位子。”


    到时候他们境况会更艰难，指不定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踩一脚。若是能让大家以为太后替她撑腰教训太傅夫人，旁人便不敢随意作贱他们黎家人。


    秋梨瞪大眼睛：“她……念芙郡主都失身了，还能……还能当太子妃？”


    黎半夏：“为何不能？”


    这事只有太后知情，还不是太后一句话的事？


    刘嬷嬷点了点头，“那我们要如何做？”


    黎半夏抬了抬下巴：“叫上府里的家丁，随我去柳府。”


    暴打疯狗什么的，还是自己亲自上手比较爽！


    太后定然会收拾柳夫人，在此之前，黎半夏去柳夫人那边大闹一场。那么在旁人的眼里，便是：黎半夏与柳夫人发生冲突，太后给黎半夏撑腰，重罚柳夫人！


    啧，她黎半夏多有排面！


    面子和里子都有了，这么好的事哪里找！


    ——


    柳府门口。


    黎半夏领着一大帮人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哐哐哐”的砸门。


    这架势闹得很大，吸引了许多目光，众人都围了过来。


    “周夫人这是做什么？”


    柳府的嬷嬷一脸错愕，实在没想到居然敢有人在太傅府门前这般嚣张，对方还是一个被抄了娘家的破落货。


    “废话少说，叫你们夫人出来！”


    柳夫人倚在贵妃塌上，有些心神不宁。


    昨天的计划出了差错，她回来后便给念芙郡主下了帖子，想要与她商议对策。然而，直到现在也没音讯。


    什么也没得到，徒惹一身骚，柳夫人郁闷不已。


    听到下人来报，说黎半夏找上门来了，柳夫人有些惊讶。


    “不见。让她走吧。”


    如今已经彻底撕破脸，柳夫人也不装了，她就是讨厌黎半夏这张脸！


    嬷嬷一脸为难：“周夫人带了许多人过来堵着咱们门口，只怕是轰不走。”


    柳夫人一愣，没想到这个黎半夏居然这般蛮横，竟是领着人找上门来了。


    不过，柳夫人依旧没把黎半夏放在眼里，毕竟双方过于悬殊。她是高门显贵的太傅夫人，对方是跌落凋零的罪臣之后。


    黎半夏此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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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来，不过就如同蚍蜉撼大树一般可笑，活脱脱一个跳梁小丑。


    “那就去见见。”


    黎半夏远远地便见到柳夫人朝门口走来，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待柳夫人走进，黎半夏猛地往前一步，伸手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周遭的人群都惊呆了，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寂静，随即像炸开了锅一般。


    “打人了！打人了！”


    “这……怎么打人了？”


    “快来看，快看看，打起来了！”


    柳夫人还没看清楚门口的情况，只觉得面前一阵劲风袭过，下一瞬脸上便结结实挨了一巴掌，她整张脸被扇得一偏，脸上火辣辣的剧痛，耳膜更是“嗡嗡”作响。


    “你……你疯了！”


    人狠的时候必然是顾不上说话的。


    黎半夏默不作声，反手又是两巴掌，柳夫人的脸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


    “来……来人啊！”柳夫人出身侯府，嫁的又是当朝太傅，何曾被人上门殴打过？简直闻所未闻。


    一切发生得太快，柳府的下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柳夫人护在身后。


    “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太傅府门口撒野！快把她……”


    黎半夏真就还敢了，硬生生挤过去，拽住又抡了柳夫人两拳。


    柳夫人鬓发都乱得不成样子了，“腌臜泼才，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柳府的下人得令，立马冲了出来。


    黎半夏带来的家丁也不是吃素的，而且来的时候就有所准备，立马迎了上去。


    双方就这么干起仗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伸长了脖子，唾沫横飞地议论。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之前不是说黎九找柳夫人取经吗？这是没取到经，就上门殴打人家？”


    “这也太过分了！”


    “不见得，黎九如今势弱，还这般上门挑太傅夫人的事，想必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也对！”


    场面一片混乱，眼瞅着柳夫人虽狼狈不堪，却被下人死死护住，肯定是揍不到了。


    既然揍不到，那就开骂。顺便也告诉大伙，告诉宫里的眼线，这个柳夫人干了什么破事！


    黎半夏指着柳夫人的方向破口大骂：“你骂我腌臜泼才，我看你才是没脸没皮的腌臜泼才！堂堂侯府千金、太傅府的夫人，表面端庄高贵，背地里却行这等污秽之事！”


    “你胡说什么！”柳夫人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紫，实在没想到黎半夏这般豁得出去。


    一个无依无靠的破落户，她怎么敢的？


    “我胡说？”黎半夏冷笑：“你昨日把我和我夫君诓去理国公府，偷偷给我们下了缠/思香这等下作的迷/药！”


    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


    “天呐，这也太吓人了吧！在旁人的宴会上下迷/药害人，这是高门显贵的夫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咦，我想起来了。昨日在理国公府，柳夫人确实将黎九夫妇单独叫走了。”


    “柳夫人瞧着慈眉善目，背地里竟这般歹毒？”


    “缠/思香，这是禁药啊，搞不好要人命的！”


    人群里，一处马车猛地一晃，汝王爷一脸震怒，重重地拍在车壁上。


    “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