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上心

作品:《世子捡到小可怜

    外面大雨不停,里面亦是拳拳相对疾风不止。许元熵满腔愤怒在此刻发泄,她现在可清楚明白一件事——她爹是当朝丞相。


    就是出事了她也不会怎么样。


    王淼淼在其中年纪最小,见如此阵仗不由心生害怕,脱身出去的脚步略微颤抖。


    国子监与女子监相邻,今日夫子不在,国子监弟子大多会偷溜出来。


    王淼淼跑到大堂,四下不见有人,急得在原地跺脚。


    忽然眼前一亮。一道蓝白色身影出现视线之中,“三郎!”


    吴严忠脚下一顿,循声看去,确定是王淼淼才放心下来。


    他大步走进大堂,看王淼淼一脸焦急,于是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三郎,你可知道还有无夫子?”


    “你别急,发生什么事了。”吴严忠嗅到不对劲的味道,余光看见王淼淼手背上的抓痕,“你被谁打了。”


    “是许元熵那个贱人,你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书堂殴打其他人。”


    听到许元熵的名字,吴严忠内心突然拐了个大弯,“你是说,她一个人打了你们一群人。”


    吴严忠的语气俨然没有方才的阴戾狠劲,王淼淼眼下心急得找不着北,哪里听得出来这点不对劲。


    “三郎,你怎么在这。”王淼淼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这个日后同你说,我去给你找夫子姑姑去。”吴严忠岔开话题,匆忙离开。


    留王淼淼一人思索,无果,才想起来要去找人。


    吴严忠确实去找人了,但不是监内夫子,而是来此清点书本的新任翰林院编纂安霄泰。


    “安大人……女子监书堂现已大乱,还,还望出手管制。”吴严忠一路跑过来,说话还有些上气不接下去。


    “你怎么知道女子监发生了什么。”安霄泰微微蹙眉,吴严忠才放出来就又开始不老实。


    啧,殿下还是下手轻了。


    “乃是王大小姐告知在下。”吴严忠等着安霄泰应下来,如此一来便可光明正大……


    “知道了,你回去吧。”安霄泰一脸云淡风轻,阖上因为吴严忠突然出现而没来得及关上的门。


    算算时间,他该回去翰林院才是。


    “安大人,事态紧急。”吴严忠提醒一句。


    安霄泰还是一句知道了。


    “……既然如此,我便回去了。”吴严忠强忍着不爽,毕竟才出事,确实不好再闹些不愉快。


    安霄泰盯着吴严忠离去的背影,思量着这女子监要不要去,怎么说他一个人去不太好……对了,可以叫上一个人一起去。


    *


    乱成一锅粥的书堂里,有人被摁在地上,嘴角破了,人中流淌着鲜血……


    “全都给我停下!”


    一声怒喝,如雷霆般霹在书堂里每一个人身上。


    吴二姐的鬓发散了,其他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刘归蓝,被踹了肚子,现在还在地上蜷缩着起不来。


    “你们都给我站好。”


    几人散去,许元熵方能有余地起身,但她没站起来,坐在地上微微垂着脑袋。


    啪嗒——


    鼻血滴落在干净的衣袖上,许元熵盯着这滴鲜血,双眼空洞无神。


    这个样子让本想上前的程肃犹豫了,他矗立在门口没进去,看着许元熵这副模样,心里边像是被人揪着。


    “竟敢聚众斗殴,这里是女子监,是读书的地方。”程肃极力压制这胸腔里的怒火,他在等许元熵像前世一样寻求自己的帮助。


    可是许元熵好像不一样了,她在反抗,在独自挣扎。


    为何不找他,明明几番示好,许元熵为何不找他。


    “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程肃的注意力始终集中于坐在地上一语不发的许元熵身上,是因为王淼淼这个变动,所以才让事情发展成这样吗。


    程肃脑子想着其他,不过也听进去吴二姐说了什么。


    她说,“许元熵先挑衅我,还吐唾沫,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她待在女子监。”


    刘归蓝这时候也扶着桌子站起来了,附和道,“没错,是许元熵先动的手。”说着,还因为腹痛双手捂住,弯腰皱眉。


    程肃:“许元熵,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许元熵慢悠悠地抬头,黑目染上一层冰霜,从口中吐出两个字,“不是。”


    程肃冷不丁地心下一颤,许元熵就像个破败的泥相,若不是滴答落下的鼻血,怕是要以为她已经失了魂。


    “参与闹事者关禁闭半月,抄书数遍交以我手,若有异议者,现在站出来。”程肃移开目光,他不自信继续看着这样的许元熵能够保持冷静。


    言毕,无人作声。


    吴二姐头一次这般安静,让刘归蓝都有点不适应了,转眼一看,这吴二姐一脸娇羞地盯着程肃看。


    刘归蓝:“……”


    这下算是明白吴二姐为何对许元熵如此厌恶,甚至要从东书堂跑来这边亲自教训。


    “都散了,待主事姑姑回来再定惩罚。”程肃余光总是注意许元熵,要是以前最多就是被人使唤,不至于被人摁在地上打。


    程肃的身份并不适合在此地久留,可他还是想等等看,看许元熵起来,平安离开这里。


    但是先出来的是吴二姐,程肃没办法只能挥袖走人。


    才转身,迎面遇到安霄泰,昔日同僚相遇,却已不是相识之人。


    安霄泰对程肃作了一揖,“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一个个走出来的女弟子,安霄泰的脸色越发难看,也不知道自家妹妹有没有事。


    “真真是胡闹!”安霄泰也没想到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能干出这种事情,难以置信这一切还是发生在女子监这种大雅之地。


    “安大人,一切处理好了,你大可回去翰林院。”程肃此刻五味杂陈,只能平静地说道。


    安霄泰也不是真的想理会这事,主要是想看看自家老幺还好不。


    “安大人放心,令妹今日同其他女弟子去了后书房,没有在这。”程肃算不上安霄泰的知心朋友,但他此刻的表情程肃还是能明白在担心什么。


    闻言,安霄泰眉心平缓下去,“多谢程大人关心。”


    “既然程大人已经处理,我便先回去了。”安霄泰客气道。


    程肃有点好奇他身后这个是谁,脸上有麻子的人应该不难忘记,但是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盛忘感受到了程肃的视线,看向他恰好与之相视。盛忘面无表情,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很快收回目光,朝书堂里边瞅。


    寻找一番,很快就找到了许元熵在哪里。


    盛忘毫不避讳,目光炽热满是关心盯着许元熵看。


    许元熵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血,出来时瞧见盛忘,眼睛都亮了。


    “我没吃亏。”她勾了嘴角,声音隐隐颤抖。


    盛忘张口却没说什么,看着她冲自己笑,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心里某个地方痒痒的。


    “该走了。”安霄泰小声提醒,这两人好像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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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吧,就是,不应该啊。


    盛忘跟着安霄泰离开,还想着来一出英雄救美,没成想程肃抢先一步。


    根据男人的第六感,程肃肯定有事。


    程肃没走远,能听见许元熵对盛忘说了什么,也能听出她是笑着说的。


    熵熵怎么能将其他人放在眼里,还是一个麻子。


    程肃说不清楚是嫉妒还是愤怒,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眉心微动,咬紧牙关道不出内心的苦涩。


    许元熵还不知道,就一句话的威力有这么大。


    她还要徒步走回那间小破屋,独自一人走在长廊上时,身体上的疼痛才一点点渗透入骨头。


    疼,真的很疼。


    流血的时候许元熵很害怕,她死之前也流了,被掐着脖子的时候她感到窒息,黑白无常的索命声似乎就在耳边。


    呼吸不过来,手脚都被束缚住了。


    许元熵靠着一旁的柱子滑坐到雨水未干的地上,她贪婪地大口呼吸,牵扯到嘴角的伤痛——真是后悔没能多踢几脚,一群乌合之众,听风就是雨,京城人也不见得有脑子。


    许元熵自己个抚平了情绪,再爬起来时双腿有了力气,经此一事,她们应该不敢再欺负自己了。


    “……明明是她们没教养。”许元熵啊|啊哀嚎了几声,然后继续脚下的路。


    还以为她会一个人躲着偷偷擦眼泪,盛忘想错了,没机会再给恩人递手帕。


    许元熵花费了平日两倍的时间才回到厢房,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地上两个精致的小药瓶。


    凑近后蹲下身子,原本还不知道是谁放在这的。


    在看见一旁静静躺着已经起皮破旧的书时,许元熵确定了送药之人。


    虽被骗了多次,但还是忍不住相信别人。


    就当自己缺心眼……万一盛忘是个好人呢。


    凡事都有万一的,对吧。


    盛忘躲在角落,看着许元熵将地上的东西拿走,不由心情愉悦。


    夜里,许元熵在同样的时间翻窗进去,书房中有一处微亮。


    一盏灯笼被放在两侧书架中间,盛忘抱着一摞书在井然有序的书架中穿梭,听见动静后停下脚步。


    “你又来了?”


    许元熵嗯了一声,没说话。


    盛忘:“若是看书就到那边的桌子去看,桌子上有灯。”


    “……谢谢。”许元熵偷偷看了盛忘一眼,随即手脚僵硬地走向桌子。


    看书时根本看不进去,只想着盛忘怎么什么都不问。


    好像出些什么事情盛忘都会出现。


    咯噔一下,许元熵目不转睛盯着忙碌的盛忘。


    有没有可能,他就是‘程大郎’,其实是自己记错了他的名字。


    “你可是有话要说。”盛忘感觉后背要被盯着洞了,有些不确定地问她。


    许元熵回神,急忙说了声抱歉,这举动确实无理。


    “你真的叫盛忘吗。”


    哗啦啦,盛忘手上的书掉了一地,“为什么这么问?”


    “你好像认识很多官大人。”许元熵见过安霄泰,而见他的契机就是程大郎。


    “不过是我运气好,总是能遇见贵人罢了。”盛忘蹲下身去捡书。


    “我直接叫你盛忘,可以吗。”许元熵说着低下头,看书上的字,字怎么到处乱飘。


    “嗯,可以。”盛忘故作思考,顿了一下才回她。


    许元熵没再说话,强迫自己把书看进去。


    是夜,月色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