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作用来的很快，还差点将长公主闹翻了。


    苏韶滢第二天来长公主府给上官嫣珏诊脉时，看着床上被五花大绑的人，默默地掏出笔开始记录。


    还询问其他人这两天上官嫣珏的变化。


    舒年遣散周围的人，只留下长公主和苏韶滢。


    默默上前，拔掉塞在上官嫣珏嘴里布条。


    "你们快放开我！让我去杀了贱人！"


    布条一离开上官嫣珏的嘴，怨气满满的话语迸发而出。


    “你们为何阻拦我！”


    “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


    重复来去去的话，舒年又把上官嫣珏的嘴给堵上。


    “这种情况多久了？”苏韶滢眼里全是惊喜，没想到这副作用还有这样的。


    “三更天的时候出现的。”


    苏韶滢立马记录下，何时用的药，剂量多少，副作用何时发作……


    “她这样要持续多久？”长公主有些不忍心。


    三更天，上官嫣珏突然要出府，被门卫拦下，她急急忙忙的过去，侍卫们不敢近身，好几个丫鬟婆子才勉强将她架走。


    她勒令府里决不能将此事外传，否则连累家人。


    也不知宫里是不是知道了。


    “这就看她内心有多想做这件事儿了。”苏韶滢回想家中那本医药典籍，上面只说会解放天性，竟不知上官嫣珏的天性竟然是要去杀人。


    真是可怕，不过这一个人着实看不出这药的效果，看来还得多找几个试试。


    “所以她说的是真心话？”长公主瞳孔放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头发披散，丝丝缕缕黏在冒汗的额间，满脸通红，扭得像条蛆的上官嫣珏。


    她的柔弱绿茶女二竟然想刀人？


    这个世界好像跟她笔下的世界越走越远了。


    “所以她想杀的人是谁？”苏韶滢记个不停，事情的起因经过也是诱发副作用的一大重要因素，得记下来。


    屋内安静的只剩下上官嫣珏挣扎的呜咽声。


    苏韶滢探究的看着两人的神色，两个眼神乱瞟，结巴道：“她、她不会要杀……”


    苏韶滢可知道上官嫣珏吃药的来龙去脉，可这也太过大胆了吧。


    “要不还是敲晕了吧。”


    这话要是传到宫里，在座的没有一个没责任的。


    三个人如一尊尊大佛立在屋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到上官嫣珏时全是唉声叹气。


    晚膳都送来了，上官嫣珏还在挣扎。


    舒年默默的将同款药推给苏韶滢：“这药，着实不敢用。”


    生怕哪一天自己发疯，真的冲到宫里人没杀，自己先被乱棍打死。


    “别这样，这样可是当初我特地为你制作的。”苏韶滢又把药推回给舒年，这药，她身边也没人需要，可这已经做出，又没做到最好，她有点强迫症，心中直挠痒痒。


    “我怕有命吃，没命活。”舒年又将药推了回去。


    目光落在上官嫣珏的身上，她挣扎的还是那么激烈，这都快一天没进食，精力竟如此的好，是有杀太后的本钱。


    “以防万一以防万一。”


    这药推来推去，长公主伸手按住。


    “既然你们不要，那就给我吧！”说完，麻溜的收起来。


    “你拿着干啥用？”两人狐疑的看向她，她一个长公主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哎，你们放心，我不会做那种傻事的。”


    我要去干一件大事儿。


    “那你记得给我反馈？”苏韶滢试探道。


    “包的！”长公主拍了拍胸脯，一副没问题的模样。


    无聊的沉寂过后，上官嫣珏终于虚脱的瘫软下去。


    三人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清晨，激动的呜呜声传来。


    舒年揉了揉被脑袋靠麻了的手臂，打着哈欠，走向声源。


    苏韶滢激动地努嘴，又朝身上的麻绳指去。


    “清醒了？”舒年不有些不放心，说不定是来框她的。


    上官嫣珏拼命地点头，舒年小心的拿出布条，又立马捂住她的嘴：“先说好，不准大声嚷嚷。”


    见她点头，舒年才放开。


    “我喉咙都要冒烟了，快给我点水。”


    一杯杯茶下去，上官嫣珏终于有点活着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你给我先放开啊！”恢复点生机的上官嫣珏用下巴指着麻绳，她堂堂将军之女，何时沦落成这样过。


    “你等等。”舒年又把布条塞回到上官嫣珏的嘴里，坐回桌边，趴在这继续睡。


    到午膳时，春芯在外面敲了好几声，舒年才开了门。


    面对春芯担忧的眼神，舒年安抚的拍着她的肩。


    “记得别传出去。”


    “放心，这两天府里没有人出去过。你好好拾掇拾掇，你这样见不了人。”


    舒年端着午膳回屋一放下，便对着屋内的铜镜观赏自己的容颜。


    乌黑的眼圈，凌乱的头发，褶皱歪斜的衣裳，是有些不能见人。


    看向苏韶滢和长公主，这两位也没好上多少。


    三人吃午膳，才搬着凳子一排在上官嫣珏面前坐开。


    布条被拿出，上官嫣珏嚎啕大哭：“你们是不是人啊！吃的一点都不给我剩！”


    她躺在床上闻着肉香，肚子咕噜噜的都要升天了，这三个没良心的，都没看她一眼。


    本以为会剩一点，结果她们连汤渣都不剩。


    “你现在没有权利，请一一回答我的问题。”苏韶滢又掏出纸笔，还开始记录。


    “昨天发生什么事，你还记得吗？”


    “你的感受如何？”


    “你现在还有什么不适的吗？”


    一一记录完，三人才给上官嫣珏松绑。


    听完她昨天的丰功伟绩，上官嫣珏觉得面前的肉都不香了。


    她已经在思考，现在连夜逃跑的生存几率有多少。


    几人战战兢兢几日，确认宫里是没收到不该收到的消息，才敢放松。


    上官嫣珏面对苏韶滢配的药，已经不敢喝：“你确定这药没有副作用？”


    “确定，这真的只是普通调理身子的药。”


    “不行，我还是不信，要不你先喝一口？”上官嫣珏还是推开黢黑的药，不敢喝。


    舒年则对长公主要了那药很是好奇。


    长公主已经将自己锁在书房内好几日。


    突然，长公主激动的冲出屋，着急忙慌的找到舒年，“走，我们入宫去。”


    舒年摸上长公主的额头，“没病啊。”


    拉下舒年的手，长公主见周围没人，在舒年耳边说：“我已经想好，怎么把药给太后吃下去了。”


    这话吓得舒年连连后退几步，“你你你这是找死？”


    “没有啊，苏韶滢不是说每个人对这个药的表现不一样吗？嫣珏是身体虚弱，体寒，万一太后吃了身体倍棒儿，我们就在等个一两日，嘿嘿~”


    长公主这是在府里待着无缺极了，想法子找死呢。


    舒年可一点都不想掺和这事儿，这一不小心，命没了可怎么过。加之，长公主一死，她跟着重来，她可一点都不想。


    “长公主你可别乱来，这药可不能乱吃，万一吃出个好歹，这命可就交代在皇宫里了。”


    长公主只稍稍犹豫片刻：“吃出个好歹才好呀！”


    她的笔下，太后是个宠女无度，甚至大景出事儿时，还不愿放弃长公主的好母亲，可这对天下来说，着实是个危害。


    虽然会背上弑母的名声不太好听，但至少救下许多人。


    也不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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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走一遭。


    舒年顿在原地，这怎么一个个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长公主您之前说，是为了奴婢而来，那么请你务必一定要保住您的性命。您可知，您一出事儿，奴婢们都是要陪葬的。”


    有些话，委婉的说，不如直接说出来。


    舒年知道她们那儿的人，不喜欢看人莫名的失去性命。


    “这药不会要人性命的，我问过苏韶滢了。”长公主有些心虚，指尖缠绕着玩弄着帕子。


    苏韶滢说的是，基本上不会出事儿，但这药是第二颗，谁也不能保证。


    “就是因为是她的药才可怕。”


    想起这两天受的折磨，舒年根本不敢相信这事儿出现在太后身上会是什么模样，虽然有点好奇，可这好奇心还不足以让她赔上性命。


    “不会的，我相信她！”长公主自然相信苏韶滢，她可是她书中的女主，一个女神医，能治好摄政王的不举，后期的瘟疫等等都是要靠女主来解决的。


    劝不动长公主，舒年只好跟着，至少能知道长公主是怎么找死的，也让自己死的明白些。


    时间刚刚好，皇帝也刚下朝，听闻长公主来看望太后，不请自来。


    “母后，儿臣知道您经常头疼，特地请教苏女医，做了药膳。”长公主打开食盒，里面躺着黝黑的一个糕点。


    浓浓的药香飘散，长公主拿起一块递给太后。


    其实她也怕，万一一颗下去，太后真的噶了怎么办，所以她将那颗药丸分成了两份，做成两块糕点。


    皇帝闻了闻，拿起一块，“皇姐这是放了什么，竟这般香。”


    长公主目光闪躲，立马正色道：“药膳太苦了，所以我呀多加了点蜂蜜和百合花，吃起来药味不会那么重。”


    她哪里知道里面加了什么，总归蜂蜜和百合是她亲手加的。


    眼看着皇帝要吃下去，长公主正在犹豫要不要抢回来，瞥见舒年低头偷笑的模样，突然也好奇起来皇帝吃了会怎么样。


    “这药膳见效这么快？”太后惊奇道，“这刚入口没多久，哀家的身子竟感觉暖暖的。”


    舒年和长公主偷偷对视一眼，什么情况？


    两人又默不作声，不敢言表。


    “儿臣怎么感觉有些困？”


    又一个不同的反应？


    “可能是每个人的药效不同，所以才这样，嫣珏用了身子也好些呢。”长公主越说越心虚，提起上官嫣珏的，差点没绷住。


    太后闻了闻指尖还残留的药香，“若是真的有用，可叫人日日做些。”


    “不可！”长公主阻拦道：“苏女医说药膳不能常用，得看每个人的身体情况，像嫣珏的反应来看，十天吃一份差不多。”


    苏韶滢可没给她更多的药，她是一点都不会做的。


    “还有这么多讲究？”太后越发觉得身子热乎起来，往年入秋之后，身子冰凉，只要靠近炭火才能暖些。


    今儿竟觉得有些燥热，越发欣喜。


    长公主亲昵的坐在太后身侧，眼里露出孺慕之情：“是啊，苏女医还特地强调，一定要记录下吃过之后的感受。女儿想这几日陪着母后。”


    “悦儿有心了，雪荷快将长公主往日最爱的那间屋子收拾妥当。”


    太后欣喜的紧握长公主的手，她们母女已经很久没有交心了。


    皇帝吃完后昏昏沉沉，眼皮都要撑不住耷拉下来。


    “母后，儿臣困乏，先行告退了。”皇帝站着的身子有些摇晃，舒年眼疾手快的扶住。


    “皇弟是不是太久没有安睡过？舒年，快扶着皇弟回去休息，记得记录下来，若是这药有效果，那可得常备着。”


    长公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眼神，舒年默默地应下。


    舒年有着私心，她想探探皇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