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京这事说出格也不算太出格，说不出格却又让生活老师抓心挠肺地想说他一顿。


    余京看生活老师如此担心，低头看看自己刚磨好的海肠粉，真诚地：“要么分您一点？这东西据说壮……”


    “不用！”生活老师心想你想贿赂我吗？我是那么容易被贿赂的吗？还有壮什么壮，你在学校食堂这种公开场合是想说什么？


    “……不要乱吃东西，如果再进医院怎么办？”生活老师按揉眉心，“晚饭吃过了吗？早点回去休息吧，其他学生都在看书做题，你也不要浪费时间啊。”


    余京谢过食堂师傅们，把辛苦磨出来的海肠粉装进塑料餐盒里，十斤新鲜海肠最后出粉只有半斤，不说海肠昂贵的价格，就是这处理过程的费事劲，这性价比也没谁了。


    余京还在食堂买了一点蔬菜沙拉，没放任何油盐，纯蔬菜。


    生活老师皱眉：“你晚上就吃这个？”


    余京：“养胃。”


    生活老师看少年揣着饭盒一副退休老干部注重养生的样儿，特别想摇醒他：孩子，你才十六！


    等把余京送回宿舍，生活老师几乎是一步三叹地离开了宿舍楼。


    不到一个小时，相关老师和工作人员都知道了余京今晚的壮举，这位刚从医院出来的学生没像其他学生一样待在宿舍好好学习，而是跑到食堂亲手做了半斤海肠粉。


    怪小孩的名声一下流传甚广，好多教授都知道了余京大名。


    对于这批IMO培训生，B大还是很重视的，能走到这一步的学生每一个都能称得上天才，真正的万中挑一。每年他们学校都要和其他学校争抢这一批中最优秀的那几个。


    今年在B大办培训，明年就在Q大，后面就轮到G大，大家轮流办培训，就是为了有一个能优先接触这批学生的机会。


    现在好学生和好学校都是双向选择，真正优秀的天才，根本不用愁上哪个学校，只会愁要上哪个学校。


    虽然培训才开始两天，但谁是最好的那几根苗，已经能看出来。


    方允文教授对余京的重视并没有特意隐瞒，他还跟其他几个负责培训的教授提到过余京，特特点出这孩子的知识水平很可能远超其他学生。


    王老教授为此还在下午收到卷子后，单单把余京的卷子拎出来先批阅。


    另一头，生活老师一走，余京就用蔬菜沙拉沾着海肠粉往嘴里塞。


    常毅很想问他这样吃好吃吗，看余京吃得一副想要吐出来又强行硬塞的模样，他决定不问了。


    余京……发现海肠粉这东西比前面的辣油和麻椒油还要让他难以忍受！


    这玩意是粉末，没办法一下子全部灌下肚。


    可这东西的味道又咸又鲜，就跟干吃浓度很高的海盐一样。


    哪怕沾着蔬菜沙拉，也没能改善口感。因为他不是沙拉里面放一点味精，而是沙拉裹着味精吃。


    余京吃到第三口，脑中就炸开了烟花，味觉被冲击得太厉害，他……在痛苦中迅速掌握了调整味觉的方法，首先把已经掌握的咸味感知给屏蔽掉，剩下来的就只有海腥味和鲜味。


    常毅听到余京悉悉索索吃东西的声音，还以为他吃完会看书做题，可转眼就看到这位从洗浴间洗漱出来就爬上了床，躺在床上，两手交叉放在胸前，姿势特别安详。


    常毅：行吧，至少室友很安静。


    培训第四天上午，王老教授一进教室就把昨天的考试卷子发下去，然后点了四个人名。


    “余京，常毅，梅俊容，朱飞飞。你们四个对昨天的题目有不懂的地方吗？”


    四人先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梅俊容举手，表示他对其中几道题不是很有把握。


    王老教授点点头：“虽然没有把握，但做的答案和思路都是对的，很不错。你先留下，其他三人如果没有问题就去隔壁，那边还有一套卷子等着你们。”


    已经懂的就没必要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余京、常毅、朱飞飞三人站起来，朱飞飞是这次培训生中唯二的女生之一。


    余京没多耽搁，抬脚就往外面走。


    常毅和朱飞飞互看一眼，也跟了上去。


    王老教授瞅瞅三人，对其他学生说：“其他同学留在班上听我讲解昨天的试卷，讲解过程中先不要提问，等我说完，说可以提问了，你们再问。”


    余京三人到了隔壁，看到了昨天监考的博士生张洵。


    张洵一看余京就乐，笑眯眯地拿出三张卷子发给三个人。


    “你们先做，不懂的就空在那儿。”


    常毅和朱飞飞有点小兴奋，他们这算不算是被重点培养了？


    余京拿到卷子先全部扫一遍。


    这张卷子上的题目怎么说呢，深度不算多深，在高中数学和大学基础数学知识中徘徊，单从出题的角度来看，这张卷子应该是考他们的思维灵活程度。


    教室里响起了笔尖接触纸张的沙沙声。


    张洵坐在讲台上，把第一排三人的表情和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常毅和朱飞飞表情有点沉重，那模样一看就是在思索难题，不时停下笔思考，眉头皱成小疙瘩。


    余京那边……这位偶尔也会停笔思考，但思考时间都不长，而且表情是真轻松啊。


    张洵心里一阵怅然。曾经他也是IMO出身的数学小天才，更傻乎乎地选择了数学系，然后就一入数系深如海，每天都在赶紧上岸还是继续挣扎中沉沉浮浮。


    当然他不是怅然博士毕业能干什么，而是怅然现在的小孩子大脑发育越来越好，参加IMO考试的学生年龄越来越小，以前还有高三复读生参加IMO考试，高二生都少见，现在高一学生都随便来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他们这些前浪不好混啊。


    余京做完题就交了卷子。


    常毅和朱飞飞才写了一半不到。


    常毅和朱飞飞有点急，但彼此互看一眼又平静了。


    差距太大，想追都追不上。反正IMO参赛有六个名额，他们还可以抢剩下的五个。


    这会儿才十一点不到，余京打开购物网站开始寻找厨小羊指明要的十一种金属粉末。


    还剩下最后一个金属味觉，只要把这个味觉解决了，他的味觉敏感症也就能彻底治好。


    金属味也是让他最为头疼的味觉。


    水管里流出的水，铁锅里炒的菜，钢锅里炖的汤，包括各种金属厨具，几乎很少有食物不和金属接触。


    以余京的味觉敏感程度，任何料理只要接触过金属，他就能尝出浓郁的金属味。


    之前余京想要先解决金属味，厨小羊却告诉他，金属味必须最后一个解决，否则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住。


    而且这道巫食也比其他味觉控制巫食更麻烦。


    首先他得弄到十一种指定的金属粉末，所需份量倒是不多，最多十克，最少半克。


    其次他得用巫火融化这十一种金属粉末，还得按照指定顺序和时间放入金属粉末，并用魂力搅拌。


    最后他得把用巫火融化的金属液浇在特制饭粒上，然后吃下肚。


    余京看着厨小羊给他的食材单子，再一次认识到他确实在走向巫者之路。


    金粉10克、银粉8克、锡粉5克、铅粉3克、铜粉5克、铝粉2克、镁粉1克……


    这玩意做出来的食物也只有巫师能吃还不会死了吧？


    其他巫食还好，让人知道，也顶多让人以为他在乱吃东西。


    可这道金属巫食却怎么都不能让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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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人发现，否则铁定会以为他想自杀。


    “亲，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厨小羊似乎踟躇了很久，终于期期艾艾地开口。


    余京神色不动：“直接说。”


    厨小羊：“制作海肠粉时没有巫火还能用烤箱凑合，但调整金属味觉的巫食必须使用巫火。”


    “需要我付出多少借火费？”


    “不，这次不需要你付出任何费用。”厨小羊眼睛一闭，摆烂：“因为我也没有办法使用巫火。”


    不等余京反馈，厨小羊就嚷嚷开：“这不能怪我！我能量不足，能借用你一点巫力就已经要榨干我。你没看到我的身体越来越小了吗？你要是再不快点把巫力架构弄出来，我就没有巫力借给你啦！”


    余京冷静地：“重点。”


    厨小羊快速道：“我以前能使用巫火，但现在不行，能量不足。”


    余京：“所以？”


    厨小羊深吸气：“你得想法让自己感染新流感病毒，让自己再阳一次。这样才能让火小羊出来。”


    余京：“……”


    厨小羊鼓足勇气：“必须的！”


    余京：“在火小羊出来之前，我的味觉敏感症就治不好了是吧？”


    厨小羊欢快地给出解决办法：“你可以今天就去感染病毒，很简单哒，只要你往医院的传染病房转一圈……”


    想吃烤羊肉的余京：“你似乎忘了我还在IMO培训期。”


    厨小羊咩咩叫：“比起你成为伟大的美食巫师，一场小小的数学考试算得了什么。”


    余京拿下眼镜，眼神冷漠：“那就等我考完试再说。”


    “别啊！”厨小羊惨叫：“等你考试还要等到七月，难道接下来你的三个月你都要浪费掉吗？难道你要继续忍受三个月的味觉敏感症折磨？你想想，你好好想想，你就只剩下一个金属味觉就能彻底治好你的味觉敏感症，你真的要放弃吗？”


    余京斩钉截铁：“我不可能为了成为巫师就放弃我的正常生活。”


    厨小羊急得团团转，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余京进度越快对它好处越多，相反，余京如果在此时停下，它想恢复要等到什么时候？


    最重要的是，它敢用它剩余的巫力打赌，这个狗崽子不好过也绝对不会让它好过！


    “啊，有了！”厨小羊激动：“流感最讨厌的就是传染性，会影响你考试的也是传染性。如果火小羊能让你只阳却不具有传染性，你是不是就能接受了？”


    “还要能不被查出来。如果被查出来，我就算再厉害也不会获得考试资格。”余京摆出这个条件必须达到。


    厨小羊原地转了两圈，咬牙：“行，就这么定了！”


    余京也不怕厨小羊骗他，只要确定他再次感染病毒，他就在医院做检查。能不能查出他阳否，当场就能看出来。至于有没有传染性，也是两三天的工夫就能确定。


    如果他身上的病毒会传染其他人，厨小羊在他面前的信誉就会变成零，厨小羊以后说任何话，他都不会相信。而想要深度利用他的厨小羊绝不可能做出这么亏本的买卖。


    “第二种后遗症也不能影响到我平时的学习和生活。”余京又提出一个条件。


    厨小羊翻脸：“这个我没办法保证，你会感染什么后遗症，除了看火小羊，还得看你自己。”


    余京在教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想着要用什么借口离开学校去医院流感传染病房转一圈。


    他已经去过一次医院，生活老师必然会很注意他。


    也许……


    余京捂住胃，说胃疼要去医院？


    可学校有校医室。


    对了，他可以先去校医院看看，这么大的学校、这么多学生和工作人员，那里说不定就有感染新流感病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