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还是不能，还是不会。这三者有很大区别，至少对于现在的这位刚刚从普通人晋升成AI位格的人蝠来说，布鲁斯这句话完全就是‘陛下，他在嘲讽你诶’的翻版。人蝠恼羞成怒，扇着翅膀就要抓住布鲁斯。


    然后就被一群从阴影处蹿出来的、‘咕咕’叫的利爪给摁住了，布鲁斯就站在原地，看着人蝠被正义群殴。人蝠悲戚地发现，这群行动方式方法绝对不是人类的怪物，都看上去比他更像人类。


    布鲁斯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自己的披风，另一只手点开了臂甲上的通讯：“戈登，帮我调查一个人。”


    无论人蝠多么愤怒，在两位数的利爪面前，数值还是不够看的，他甚至都摸不到布鲁斯的衣角。人蝠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只巨大的蝙蝠，只有翅膀等处的肌肉组织还能勉强看出来人类的影子。布鲁斯那句话的意思，只是提醒人蝠，他明明作为人类生存了那么久，为什么到头来却要放弃自己身为人类长久以来的习性，去重新适应一个新物种的身体？


    正与人蝠相反，人蝠身前的这群利爪很少有思考，也同样很难在他们身上看到人类那种智慧的闪光。如果说人蝠是在蝙蝠身体里装进了人类的灵魂，那么利爪就是只保留了人类的外形，内在的东西全部被剔除。人蝠和利爪在阴影处打斗，布鲁斯却站在城市的光芒之下。


    就像布鲁斯跟他们从来不是在同一个世界。凭什么？蝙蝠侠明明同样是怪物，他也不是最完美的，为什么他能受到追捧？为什么他能被称为英雄？即使是哥谭市不算太亮的光束，也愿意照在他身上？


    人蝠怒吼着一翅膀挥开两三个利爪，骨头发出了脆响，翼膜也被撕破。他拖着所有利爪一步步爬到了阴影边缘，离布鲁斯就差一步：“你不配！你不配！我才是那个最完美的蝙蝠！我走的路才是正确的。”


    话音还没落，布鲁斯就冲人蝠的下颚来了一拳。这一拳布鲁斯带上了权柄，一击将人蝠震晕了。叽里呱啦的说啥呢，布鲁斯压根没思考人蝠说的任何话。在布鲁斯看来，这人蝠明显精神有问题，跟精神病人还要多说什么吗？直接打晕带走完事。


    同样的，布鲁斯从始至终也没有多看利爪们一眼，他关心的是别的事情。布鲁斯把昏迷的人蝠安置好后，也找到了人蝠原来的资料。布鲁斯试着伸展自己披风上的滑翔翼，内部结构全部断裂，还破了两个大洞。布鲁斯身上的伤倒是不严重，几根裂开的骨头已经愈合了。


    这还是他报废的第一件披风呢，布鲁斯摇摇头。熟练地使用钩爪枪，在戈登确定收到消息后，就离开了现场。布鲁斯大约知道自己城市里那‘93%’的概率是怎么来的了，他蝙蝠洞里的那些不会被普通人接触到，那就只能是其他扮演者手上的货了。


    他立刻就在节点里发了个消息。


    【布鲁斯】：@在哥谭的所有人，你们现在把特殊的、来自于世界意识的道具全部收到精神空间里去。哥谭的异变率超标了，到时候我会把检测系统置顶，你们自己对号入座，除了一些必要的剧情用道具，其他需要全部收起来，绝对不能让普通人接触到。


    【布鲁斯】：请务必重视。


    【企鹅人】：这是咋了？


    【布鲁斯】：猜猜我刚刚碰到谁了？一个全新反派——人蝠。他人还挺热情的，给我滑翔翼啃出了三个洞。


    【小丑】：？咱们群里有人蝠？还是世界意识新拉人过来了？


    【布鲁斯】：不是扮演者，是普通人异变的。我和克拉克才得到的消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现在也有可能转变成剧情里的一员。我在做检测系统的时候，这位新晋人蝠先生就飞出来，给我来了一口。


    【布鲁斯】：所以我还在收集没有出现的剧情人物名单，他们都有可能直接从普通人晋升过来。这种异变大部分都是接触了世界意识造物而出现的，你们都把你们的神奇小物品收一收啊，就属哥谭的异变率最高。


    【丧钟】：我靠，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我还特意把东西全放在哥谭安全屋里，准备给芭芭拉他们用。


    【芭芭拉】：牛批，我都跟你说了我们用不着，还往里面塞......你看看我们哪个用得着，我和迪克用布鲁斯的，杰森用黑面具的，提姆到处打秋风。你就别来添乱了行不行。


    【黑面具】：！不是吧？我和科伯特家的东西都是直接放外面仓库的，还时不时要派人去研究，坏了坏了。


    【企鹅人】：那这些普通人，我们岂不是还不能下死手？什么鬼东西啊！


    【小丑】：这跟我们阿卡姆可没关系，我们基本都不会持有什么剧情物品，靠的都是自身硬实力跟蝙蝠侠作对的。我们可都是大大的良民！一定是其他人出的问题。


    【布鲁斯】：跟阿卡姆还是有点关系的，我让戈登把人蝠放到阿卡姆疯人院里。这位大哥精神好像有点问题，到时候你安排一下。


    【小丑】：↑啊↓？


    哥谭的下水道工程进展缓慢，比下水道工程进展更缓慢的是猫头鹰法庭的重建工作。布鲁斯换了件新披风，钻到了下水道工作组里。上次迪克和芭芭拉炸掉了哥谭一部分下水道，让水平面处于基本安全的状态，至少不会再往上升。


    但这样带来的结果就是，猫头鹰法庭的基地和基地下的迷宫彻底被水淹了。很难猜测凯瑟琳在海水淹过来的那一刻在想些什么。最底下的那个巨型迷宫倒是没什么关系，反正暂时不用，可猫头鹰的几个基地都是跟哥谭下水道齐平的啊。而且凯瑟琳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叫人去猫头鹰法庭维修吧？光靠几个利爪要修到什么时候去。


    布鲁斯抬头望了望阴沉沉的天，估摸着这几天下的小雨也是阻碍进度的原因之一。要么还是直接上高科技算了，布鲁斯和凯瑟琳一商量，猫头鹰法庭干脆和哥谭下水道连在一起修缮，猫头鹰法庭的迷宫也可以当做哥谭城市的排水口之一，这样的话蓄水量比布鲁斯前面计算的还要多，就算是再来一次海啸，哥谭应该也能抗过去。


    凯瑟琳相当高兴地帮布鲁斯去调查人蝠的祖宗十八代去了，本来这事是要她自己解决的，但布鲁斯行了个方便，那凯瑟琳也要适当回个礼。不一会儿，凯瑟琳就把人蝠的祖上全部调查了个干干净净。


    戈登那边来的资料和凯瑟琳这边的资料一结合，布鲁斯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这个由普通人变来的人蝠，既不叫柯克·朗斯托姆，也跟布鲁斯所看过的漫画、动漫来源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原剧情里，人蝠要么是为了治愈自己的耳疾，要么是因为意外而变成了怪物。


    可这个人最早甚至不是专门研究蝙蝠的，也未曾涉及过什么基因方面的实验，他只是一名生物学家，研究方向是哥谭生物的异变原理。祖上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发生，再往下捋捋，就能看到这位人蝠之前就是个普通人，还为了钱，而参与了科波特家族的地下实验组。


    就是在这里，这位普通人的命运发生了巨大转折。他开始收集蝙蝠侠的各种资料，还自己倾家荡产买了个小型实验室，频繁出现在哥谭郊区的崖洞处。算算时间，也不过就是一个月，这位人蝠先生就从一个在哥谭里还算正常的普通人，把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布鲁斯都能猜到，对方应该是在企鹅人的剧情里，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随着世界意识积攒的升格能量变多，这一小点诱因成为了人蝠成功研制出基因药剂的导火索。布鲁斯抓紧时间，来到了人蝠的实验室。


    这里一团乱麻，各类器具都倒在桌上，不能说跟正常的实验场所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南辕北辙。这里的环境真的能进行实验吗？还能成功？布鲁斯不信。他收集了一些样本回到蝙蝠洞，开始确定自己的最终猜测。


    很快，布鲁斯就叫来了世界意识。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转头问世界意识：“我刚刚遭遇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你去检查一下，在这个人身上，在10月19日到我们相遇这段时间，能量有没有变化？”


    “‘共鸣’，是只会发生在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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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身上吗？”


    世界意识也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遇到了第二例普通人的异变案例，听到布鲁斯所说，它沉浸到了‘人蝠’身上。几条世界线在世界意识面前排开，这个普通人的所有经历一览无余。世界意识找到了对应时间段，确实发现了升格能量的几次微小幅度上涨。


    排除其他的扮演者在走的剧情，世界意识顺着一个未知来源的能量找到了‘人蝠’。世界意识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不是要多种来源的能量交杂才会变成升格的能量吗？这个人是我自己世界的，没错啊？他为什么会引起能量变动？”


    布鲁斯叉着手，维持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所以我才会问你，你之前说走剧情更容易引起‘共鸣’，那不容易的部分呢？是不是这些普通人也是可以引起‘共鸣’的？只是条件比较苛刻？”


    “还有，你所说的‘共鸣’，到底是跟什么在共鸣？”布鲁斯好像是在问世界意识，实际上他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的意志而一步步变成人蝠的，他对我的恨意毫无缘由，这几次他做出重大改变的时刻，刚好应对了几次能量波动......”


    “你怀疑这不是巧合，”世界意识再次拉出这个人的所有世界线，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布鲁斯，“我知晓的情报中，‘共鸣’是基于你们，也就是外来的灵魂，结合本世界的能量，做出更高层次世界的故事线所产生的。你既然自己猜到了，我也不瞒你。”


    世界意识顿了一秒，才开口说：“‘共鸣’实际上是一种共振频率。我做的事，就是把能量交杂放在碗里，将它们抖动起来，就会从中产生新的能量。我不想跟你们说的太清楚，一是因为世界意识对你们来说，依旧是属于高层次，知晓太多高层次的东西，对你们没有好处；二是，我不希望你们知道，或者说，希望你们知道的时候，有一个心理准备。”


    “升格可能是一个很自私的选择，不只是对你们来说。”


    布鲁斯都能自己猜出一部分答案了，世界意识即使点到为止，对布鲁斯来说，也跟明牌没有很大区别。碗里会凭空多出能量吗？既然会，那么这些能量一定有来源。就像这所谓的‘共鸣’一样，如果产生在人蝠身上的，真的是‘共鸣’，他会和谁‘共鸣’呢？


    只能是真正DC宇宙世界里的那些人蝠。


    这就能说明，为什么这个人对蝙蝠侠有毫无缘由的仇恨，为什么他能在自己基本未涉及过的学科领域做顶尖研究，为什么他能在压根不符合科学条件的实验室里做出基因药剂......他顶替了扮演者位格的同时，行为就受到了DC世界的剧情影响。


    扮演者明显也有受到影响的，他们的行为确实是在向DC世界靠近，但他们好像总能自己挣脱出来，难不成这就是为什么要找另外一个世界的灵魂过来扮演？从‘人蝠’身上看，恐怕本土世界的普通人受到的影响会更大，他们无法挣脱。


    布鲁斯被脑子里的涌上来交织在一起的猜测、想法、情绪搅得无法思考，世界意识感觉到了，想要安慰他：“布鲁斯......”


    “你别说话，”布鲁斯把世界意识推开，他知道这种影响应该不会对扮演者有什么伤害，但是一旦想到自己的有些行为是被蝙蝠侠影响做出的，布鲁斯的鸡皮疙瘩就开始往外冒，“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的猜测不一定就是准确的。”


    “我跟你那边的世界意识说了，她说可以让你......和克拉克知道。”


    面对着布鲁斯危险且偏执的目光，世界意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静默。布鲁斯突然用力捶了一下桌面，力道之大，直接让这个实验桌从中间裂成了两半。巨大的噪音之下，布鲁斯和世界意识依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布鲁斯艰难地喘息着，就好像他要溺毙了。几息之后，布鲁斯刀子般的眼神割向世界意识：“这件事情不准告诉克拉克.......能瞒多久是多久。”


    “还有，配合我，我要做个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