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作品:《局部降雨

    当初搬家搬得急,冯芸给邻居留了个电话,以防有重要的事,方便联系。


    她想了想,“时间太久记不太清,如果她在电话里跟我讲过,我应该不会忘记告诉你。”


    也是,都这么多年了。


    星见月往嘴里塞了两瓣橘子,汁水在口腔里炸开,酸得她想流泪,“没事儿,我就是随便问问。”


    搬来安淮之后,她们就没有再回过昌宜。


    冯芸轻轻抚着女儿的头发,“想家了?”


    这个小房子里已经足够温暖,星见月靠过去抱住母亲,“只要跟你和巧克力在一起,在哪儿都是家。”


    即使她在这不太真实的时空轮回里日日忐忑不安,每一次天亮都无比煎熬,但这日常点滴弥足珍贵,她不舍得用来回忆遗憾。


    时间来到1月16日,周一。


    星见月照常去上班,冯芸则准备带巧克力去宠物医院,就算治不好了,至少让它过完这个年。


    人的一生都在失去,但永远学不会告别。


    星见月出门后,冯芸也睡不着了。


    冯芸要带狗,自己开车最方便,但外面雾气重,她就想着做点什么消磨时间,巧克力吃得很少,水也喝得不多,她把盘子洗干净,又买了些菜等外卖小哥送到家来。


    刚打扫完客厅,门铃就响了。


    她一向是让外卖小哥把东西放在门外,忙完手里的事情才去开门,先拿酒精喷壶消毒,再一一整理。


    袋子里又有一个信封。


    依然没有地址没有邮票,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里面是厚厚一叠。


    冯芸打开门,外面早已空无一人。


    那股心烦意乱的紧张感再次袭来,她看着信封,犹豫了许久才拆开。


    全是照片。


    发现每一张照片里都有星见月的身影时,冯芸惊惧地捂住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手开始颤抖。


    照片都是在远处偷拍的,拍摄地点不仅限于小区门口、地铁、超市、路边,还有她公司附近,有白天的,也有晚上的。


    想到这个偷窥者一直跟踪女儿,冯芸的心就像被人紧紧攥着。


    星见月的电话没人接,冯芸坐立难安,手忙脚乱打翻了杯子也顾不上收拾,连忙联系同事邹萌,过了十多分钟,才收到回复说星见月在跟领导汇报工作。


    幸好,在公司应该是安全的。


    冯芸松了口气,冷静下来后,她果断拿起那些照片去报警。


    又是一个红灯,冯芸捏着方向盘,频繁地低头看时间。


    车内安静,手机消息提示音显得刺耳,冯芸好不容易才静下来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她以为是女儿的消息,然而点开微信,新消息却是来在那个陌生头像。


    ……


    星见月抱着电脑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两眼无神,像是被狠狠折磨了一遭。


    谁进去一趟都这样,美女也逃不过。


    邹萌把椅子滑到她旁边,“怎么个事儿啊。”


    “青青离职了,招到新人之前,她的工作由我接手。”星见月摘掉眼镜,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真无语,不给咱们组分实习生,竟分活儿,现在只有春节假期这点盼头了,”邹萌就猜到没有好事,“对了,刚才你妈刚才联系我,没说什么,就问我你在不在公司。”


    星见月揉揉脖子,拿着手机起身,“我去给她回个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要跟她商量安乐死的事。


    通话记录里有一个冯芸的未接电话,是在半小时前,星见月在洗手间连续打了两通都没接,她心不在焉地回到工位,喝完茶,拿出平板,打算先用微信传几份资料,过一会儿再打。


    平板上在线的是冯芸的微信号,星见月准备切换账号的时候,屏幕上一眼就能看到的,除了被置顶的她,就是上次那个黑色头像。


    最新一条消息的时间是在四十分钟前:【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家欠我一条人命,是你去死?还是你女儿去死?】


    那个纸团上古怪的问候根本不是恶作剧,而是死亡威胁!


    星见月拿起钥匙就往外跑。


    这样寒冬腊月的天气,她出了一身冷汗。


    她一边打电话,一边试图回想她们以前得罪过什么人。


    星建华在公安局工作了五年,办案查案自然是避免不了会惹上一些麻烦,会不会是和他有关的人来寻仇?


    不对,不对,都二十五年了,多大的仇很能持续这么多年,如果要寻仇,她们母女俩住在昌宜的时候更容易。


    星见月猛地停下脚步。


    她想起了七年前冯芸等她考完就迅速搬离昌宜的原因。


    高三下学期,刚过完年,开学返校不久,小区里发生过一桩很严重的案子,受害人就住在星家楼上。


    楼上的那对夫妻刚搬过来,星见月每天早出晚归,一次都没有碰到过新邻居,只听说男的是个医生,还是很有名望的医生,星见月第一次看到他们,是在戴在巧克力脖子上的记录仪录下的视频里。


    事发后有人报警,小区被围起来了,冯芸把星见月接回家的时候还有很多警察在现场。


    当时星见月只知道有人跳楼,冯芸想带她去酒店住几天,等事情平息后再回来。


    那阵子,小区楼下散步的爷爷奶奶们都在谈论这件事,有人说是孕期抑郁自杀,有人说是被害,有人说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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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没有争论的一点就是受害人的丈夫得知妻子坠楼后跑下楼哭得撕心裂肺。


    直到冯芸无意间发现巧克力脖子上的记录仪录下了一段案发前的视频。


    顶楼露台上,怀着孕的妻子被推下楼,那双恶毒之手竟然是她前途无量的医生丈夫。


    母女俩吓得后背发凉。


    想到受害人在急救室里命悬一线,生死未卜,冯芸和星见月就无法置身事外,把视频证据交给了警察。


    从那天起,医生的父母就总找来,要么半夜砸门,要么往门口倒垃圾,即使她们报警也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没多久,老头老太太就又开始了。


    星见月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更何况她们没有做错什么。


    老太太又一次来骚扰她们时,星见月忍无可忍,打开门反击,“死老太婆,你儿子那是杀人未遂,是犯罪,每一个公民都有义务提供真实的证据,就算没有目击证人,警察迟早也会查出来的,他跑不了。”


    老太太气得大叫,捂着胸口往地上倒,想讹人。


    小屋里出了意外之后,家家都在门口装了监控,老太太讹不到她们,反而把自己气进了医院。


    这件事情最后妻子成了植物人,丈夫被判了十二年,楼上楼下的邻居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星见月站在路口,脸色煞白。


    是了,一定是那家的人。


    钥匙戳进掌心,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冯芸的电话依然打不通。


    星见月打开手机里的监控,只看到巧克力在客厅。


    她没戴眼镜,心急如焚,来来往往的人都成了虚影。


    手机振动声让她从恍惚中惊醒。


    是医院的电话。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来,心口隐隐作痛。


    星见月连忙接通,“你好。”


    手机里传来:“你好,请问是冯芸女士的家属吗?她二十分钟前出了车祸,正在市一医院抢救。”


    怎么会这样……


    上一次她接到医院的电话,明明是在春节后。


    为什么意外没有避开,反而提前了?


    “……我是她女儿……我马上来,”星见月声音颤抖,眼泪颗颗往外滚,说话时大步往前。


    一辆黑色车子飞速驶来,带起的冷风仿佛要将她卷进黑暗。


    握住的手腕一股力道极重,星见月被拽得往后退,撞进了一个怀抱。


    钥匙掉在地上,沙漏被摔碎,玻璃碎片溅起。


    刺耳的刹车声和鸣笛声混在一起,如同警报。


    耳边除了司机的谩骂,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星见月,你在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