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9


    向一南想过很多种可能，新年礼物会是什么？


    也许是一场烟花秀？他们在路上都见过了。


    也许……向一南想不出来了。


    身边的荣璨也不肯透露更多，只说原本还想等专辑发行后，再带他去看的。


    向一南好笑道：“怎么连半个月都等不了？”


    “就当我太心急。”荣璨说，“我以为自己能憋过半个月吧……好难啊，一南，看到你，我根本忍不住的。”


    “所以原本也不能算新年礼物？”向一南看穿了他。


    荣璨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当然不是，但决定今天告诉你，那就当成新年礼物，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是什么礼物都行。”


    向一南问他：“礼物大不大？”


    荣璨迟疑：“呃，这个……不太好描述。”


    向一南不解：“难道还不是实体？”


    “是实体，但又……”荣璨顾左右而言他，“等你过去看到了，你就知道了。”


    向一南倒是有些没底，“你不跟我说，我不太想去了……万一是什么吓唬人的东西。”


    荣璨忙说：“不吓人的！怎么会呢！我干嘛要准备那种东西吓唬你？你别这么想。”


    向一南看了两眼荣璨，姑且……相信他吧。


    可一路上，荣璨怎么都不肯说，到底准备了什么礼物，追问起来，脸上还蛮得意的。


    姑且……向一南想，当作是个好礼物吧。


    跑车沿着高架跑出一段距离，向一南看手机定位，似乎正往横跨这座城市的江河旁边靠近。


    唔，距离市中心稍微有点远，向一南不免要往奇怪的方向去想。


    “你到底要去哪里……”


    “一南，不信我吗？”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马上就到了！”


    荣璨的语气里显得喜悦，一打方向盘，跑车拐入一条寂静的小马路，两旁几乎见不到停着的车辆，也没有来去的行人。


    再一拐弯，他们进入一个小区，大门很是普通，一点都不气派，小区里则矗立着几栋公寓楼，只有几层还亮着灯。


    向一南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可下了车，坐上电梯，他心里陡然紧张，多少有点意识到怎么回事。


    该不会来真的吧……


    向一南转过脸，透过电梯墙壁上的玻璃反射，偷偷去看荣璨的脸。


    依旧挂着他招牌式的笑容，甚至，似乎察觉到向一南的视线，也转过头来看他。


    只是看着向一南的后脑勺，用那样温柔的眼神。


    向一南即便背对着他，都被他看得有些招架不住，只能回过头去瞪他一眼，好让他收敛一些。


    荣璨又是什么人，根本不怕的，照旧美滋滋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收回视线。


    面前的电梯门缓缓打开，正对着他们就是一道双开大门，通道灯光应时亮起，大理石地板尽显格调。


    向一南觉得自己猜到怎么回事。


    向一南还是说：“不知道你在这里还有置业啊。”


    “刚买的。”荣璨推开门。


    可惜里面不是向一南想象中的精致装修，还只是涂了涂料的空房子。


    向一南有点奇怪，轻轻拍了玄关处看起来刚安装上的鞋柜，“不太像是给人住的样子。”


    “咳……”荣璨捏了捏自己的鼻尖，“所以我才想说半个月后带你来看房。”


    “带我来看？”向一南看着他，带我来看？为什么？


    荣璨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领着他在屋子里闲逛。


    进门的起居室，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公寓在小区里的第一排楼，视野极佳，靠他们更近一点的，是那条江，江面隐约可见亮着灯的运输船，来来往往，再远一点，便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CBD，还亮着如星辰般璀璨的光。


    向一南还想追问，却被荣璨拉住手腕，拎着往屋子里走。


    三间卧房，荣璨说，其中最大的一间，想改成录音室，以后他们俩在里面，想怎么玩音乐都行。


    向一南被他带得晕晕乎乎，什么？他们还要在这里玩音乐？不是有工作室吗？


    再回过神，他们已经站在隔壁卧室的阳台上。


    做了封窗所以漏不进半点夜风，却刚好对着CBD的方向，有着极美的夜景。


    向一南将将回过神，问：“给……我们俩住？”


    “是啊！”荣璨像是知道他的疑虑，缓缓解释道：“我之前那个公寓，已经被很多狗仔蹲过了，不太方便，Studio用来工作，要是在里面做点什么，以后想起来都不好意思，所以想给你、给我们，买一套新公寓，这里的风景很好的！你过来看——”


    向一南却没跟着他的脚步，而是紧紧盯着荣璨，问：“哈？你到底什么意思。”


    荣璨转过身，腼腆地说：“以后这就是我们俩的公寓……”


    “我们俩？”向一南歪着脑袋，“什么意思？”


    荣璨露出微笑，像是要做出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


    荣璨说：“我们重新住在一起，好不好？”


    向一南听完，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他早就想到了，自从上次跟荣璨说，自己也理解他的意思，迟早荣璨会提出这个要求。


    只是荣璨居然会买下一层公寓，动作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向一南抬头看向荣璨，想了想问：“你真的这么想？”


    荣璨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特别高兴：“当然啊！我们当初也住在一起过啊？”


    “当时我们老是吵架的噢？”


    “都是为了音乐，多正常啊。”


    “所以你还是想再这样经历一次吗？”


    荣璨的笑容起码消失了一半，他明白向一南话里的意思。


    “唔，一南不愿意吗？”荣璨问他。


    向一南也不太能说得清心里的情绪，总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


    他们各自过着原本想要的生活，什么都不打破，一切如常。


    不仅对他们俩也好，对所有人都好。


    可他们俩真要是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吧……


    世界还是这么运转着，不会有任何改变，太阳照常升起。


    他们俩对于地球上八十亿人口来说，就是微不足道的区区两个人而已。


    曾经也住在一起过，曾经也过得非常开心。


    现在，荣璨对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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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正式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再一次同意，住在一起的请求。


    向一南一时没有回答他。


    荣璨盯着向一南看了半天，脸上的微笑渐渐多了一些紧张，一些恐慌。


    “不过当然……”荣璨重新整理了下情绪，“一南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求的。”


    向一南眨了眨眼。


    荣璨又说：“一切都以一南的想法来嘛！要是你觉得不好，那我就……就只能……”


    向一南好笑道：“你就想怎样？”


    荣璨耸耸肩膀：“就只能等到你答应的那天啦！”


    结果还是要他答应啊……


    向一南瞥了他一眼，“你不如等公寓装修完了再说？”


    “我忍不住嘛！”荣璨瘪嘴，“你都已经……我是说让我多等半个月，我瞒不了那么久，总是希望你能赶紧知道这件事。”


    向一南微微点头，又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是想……在考虑一下。”


    “没问题！”荣璨恢复了平日灿烂的笑容，“一南怎么决定都好，我不会有意见的。”


    “难说……”向一南哼哼两声，指不定心里怎么埋怨呢。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炸开烟花。


    距离并不近，可绚烂的烟花如此庞大，就仿佛在他们身边绽开。


    向一南小小地被吓了一跳，发现其实炸不到窗户外，也就没在意，还煞有介事地观看起来。


    反倒是荣璨大惊小怪，凑到向一南的身边，说：“哇！吓了我一大跳！好可怕好可怕！”


    一边说着，荣璨一边抱住向一南的肩膀，嘴里念叨着“可怕可怕”，可他看起来一点不怕。


    烟花还在耳边炸开，“砰砰砰”，五颜六色，绚丽缤纷。


    向一南拽着荣璨的手臂，却也没有很用力去推开，想了想还是算了，这小子八成想掩饰自己被拒绝的尴尬。


    就在烟花快要放完的时候，荣璨在他耳边说：“一南……新的一年里……就少拒绝我两次吧。”


    向一南扑哧一笑，拍拍他的胳膊，说：“我会考虑的。”


    烟花放了很久才停下来，他们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新的一年了。


    公寓住不了人，他们逛了一圈，看了看厨卫，便打道回府。


    荣璨将向一南亲自送到家门口，看着他走进楼里，这才开着跑车离开。


    向一南回到家里，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


    没成想……新的一年，荣璨就给他丢过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到底要不要答应荣璨？


    再一次和他住在一起……向一南意识到，其实荣璨问他的，是要不要“再住在一起”，而并非“再在一起”。


    只是像朋友一样合住，毕竟那套公寓里各有两间卧室。


    向一南想，看来荣璨都考虑好的吧……


    当年他们俩可是挤在一张床上，而事到如今，怎么都不可能和当年一样。


    但答应荣璨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向一南都没忘记，自己看到舞台上的荣璨时，心里那股强烈想要占据荣璨全部视线的欲望。


    要是能和荣璨住在一起，就可以得到该有的满足吧……


    真的要答应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