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2


    向一南有点手忙脚乱，没想到这次荣璨哭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眼泪滚滚落下，沾湿了他们俩的手。


    他以为在这件事里，荣璨是最不难过的那个。


    可现在看来，荣璨不仅后悔，还特别特别难过。


    当然，本来就是荣璨对不起自己，他难过悲伤都该他受的。


    向一南叹气，去拿纸巾给荣璨擦脸。


    上次荣璨被前经纪人坑成那样，向一南都没见荣璨哭得这么惨，而且上一次是委屈，这次……真是后悔得要死。


    荣璨一边哭，也一边给向一南道歉。他好像很紧张，只要向一南稍微有点别的动作，他就伸手去拉，生怕向一南会转身离开。


    向一南根本没想到会把荣璨惹哭，更没想到他会哭成这样。


    本以为这次可以借着荣璨的话，顺理成章地拒绝参加拍摄纪录片。


    然而事情发展成这样，向一南知道，大概拒绝不了了吧。


    他没有催促荣璨赶紧止住眼泪，也知道要是不让他彻底哭完，之后会更加麻烦。


    向一南走上前，却没有预料中的，被荣璨抱在怀里。


    看起来荣璨很怕他会离开，所以不敢再得寸进尺，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掉眼泪。


    这样的荣璨，太可怜了。


    向一南给他擦眼泪，小声说：“我都说别去想过去的事。”


    “可、可我做过的事……就是做了……”荣璨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向一南把他按回到椅子上，略略嫌弃地把纸巾按在他的脸上，“自己擦。”


    荣璨吸了吸鼻子，发出咿咿呜呜的动静，双眼周围一圈完全红了，修长的眼睫毛上还沾着泪，真像是被人欺负惨了的。


    本来荣璨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在看了眼向一南后，又突然痛哭起来。


    向一南震惊：“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啊，那么能哭吗？”


    “你又、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哭。”荣璨的眼泪顺着流到头颈里。


    向一南：“快擦下吧，你已经是天王巨星了，哭成这样会不会长皱纹啊？”


    荣璨一下子咽住似的，看了眼向一南，摇摇头道：“长就长了……”


    向一南无语地看着他，“怎么突然这么伤心的……”


    “因为……因为……”荣璨说了半天，后面一句话都说不出，又哭了起来。


    因为什么？


    荣璨设身处地想着，如果自己被向一南丢下，会是怎样撕心裂肺的感觉？


    而当时呢？当时的向一南，真的被他这样丢下过。


    他就做了这么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事，向一南选择了原谅。


    真的原谅了他。


    这么想着荣璨怎么能不哭？换作自己，怎么可能原谅啊？气都要气死了。


    可是他的向一南就是这么好。


    虽然之前看起来还是很生他的气，但在很多事情上，向一南总是不计前嫌来帮他，这么好的向一南。


    而他对向一南做了多坏的事啊！


    他恨透了自己，也爱惨了向一南。


    他越爱向一南，就越恨这个当时提出分手的自己。


    荣璨真想拥抱眼前的向一南，吻他，最好把他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可他又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连碰都不能碰一下。


    跟向一南一比，自己就是那么糟糕，那么渺小。


    荣璨想着就又哭了。


    “你……你这家伙真是连哭都这么惊天动地吗？！”向一南真的被震惊到了，“到底在想什么啊？”


    “在想你。”荣璨说，“想你这么好……但你要丢下我了。”


    “哼，我也没说过要你什么吧。”向一南说，“你别整天想着该给我什么，不然最后多半给我带来的是麻烦。”


    比如现在，向一南忍不住露出嫌弃的表情，去看荣璨的眼泪，他倒是不讨厌哭泣的荣璨，但觉得他这样朝麻烦的，有什么事就说啊，哭有什么用，倒是向一南遇事很少哭，但上一次掉眼泪，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家伙。


    荣璨吸吸鼻子，终于止住了眼泪。


    向一南看他一副能好好说话的样子，便说：“你现在就是个麻烦啊……真是的，我就说不去拍纪录片，你至于哭成这样吗？”


    也不止这个原因，荣璨想说，刚才有一瞬间，他以为向一南要抛下自己离开了。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荣璨问他。


    向一南有些被问住了，有时候他很怀疑荣璨会不会读心，还是一种心灵感应吗？知道他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也不能说不要吧……”向一南却也不想再扯别的理由，只能跟荣璨老实说道，“但我确实觉得，没必要再走这么近。”


    这回荣璨没哭，抬头看着向一南，认真问他：“你觉得我们现在走得很近吗？”


    向一南轻轻“嗯”了一声。


    荣璨：“只是做专辑，拍纪录片，也算走得很近吗？换成别人，不都是这么工作吗？”


    向一南觉得他就是装傻，工作的时候，荣璨会跟别人撒娇，要别人来给他配唱吗？要别人来给他作曲吗？


    在制作专辑的时候，那些作曲人，也就是生了病的裘煊让他着急一下，平时他连电话都不打一个。


    他们俩走得不近吗？难道荣璨还跟别人走得近，自己不知道？


    向一南：“你的意思是，咱俩走得不近？”


    “呃。”荣璨觉得他这话里有陷阱，没有回答。


    向一南不管他，直接说：“你找那些跟你走得近的好了，反正我不算。”


    “呜。”荣璨看起来又要哭了，“可不管我说近还是不近，你都不想拍纪录片，是吗？那只是纪录片而已！”


    倒是跟纪录片没关系，向一南只是有点搞不清，到底荣璨对他是什么意思？


    但或许就算搞清，他也不会去吧……在他看来，答案显而易见。


    向一南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缓缓问他：“除了我是你编曲人的原因，如果我没有参与专辑制作，你不会请我去纪录片吧。”


    “那不是没理由了嘛。”荣璨困惑道，“但现在不是这样，你参与了。”


    向一南：“刚才你说，除了对我的弥补之外，还有别的……别的是什么？”


    就看到荣璨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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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愣，但转瞬即逝，慢慢高兴起来，愉快中还有一些害羞。


    这可从来不属于荣璨的人设，他会害羞？他站在台上，被千万双眼睛盯着，他都从来没有害羞过。


    向一南顿时有些后悔，他不该问，不该知道。他干嘛要知道这个！根本没必要！


    但心里总有一点扰动，让他想要知道答案，然后，他就清楚该怎么应对了。


    荣璨朝他走了一步，“一南，我想你应该能察觉到……”


    “察觉不到。”向一南往后退了一步，但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不知道。”


    可说着却又有点脸红，那一定是荣璨靠得太近的缘故。


    荣璨笑道：“唔，一南很想知道吧？”


    这倒是……向一南又退后一步，“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我会说啊！”荣璨道，“但会在拍纪录片的时候，你来参与我的纪录片拍摄，我就告诉你怎么回事。”


    明明答案已经不言而喻，只要说一下，要不了两秒钟。


    向一南翻了个白眼，“你不说算了。”


    荣璨：“你真的不想来拍纪录片吗？到时候我说了什么，你只能等到DVD上市后，才能知道了欸。”


    又想这样吗！向一南瞪着他，上次让他听广播也是如此。


    只不过向一南的确会听广播，但去拍纪录片，岂不是又要满足荣璨？


    见向一南不说话，荣璨接着道：“你真的不来吗？万一我在拍摄的时候，说了些什么话，你也要等到上市后才能看到？而且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拍摄完了，也修改不了了。”


    向一南咬着后槽牙，挤出来的话：“你别太过分……”


    “我只是……希望一南能来拍摄纪录片，这也很过分吗？”荣璨马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向一南知道他没事了，能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说明他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那么拍摄纪录片，是我们最后一项合作，以后我也不会来给你制作专辑。”向一南这么问他，“这样也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看荣璨的表情就知道了。


    荣璨还是很贪心，他什么都想要。


    向一南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今天在这里你不肯说，那我就满足你的意思，等到了纪录片的时候，你再告诉我。但拍完纪录片后，无论你说了什么，以后我们都不再合作了吧。”


    “不行。”荣璨肯定不会答应，可话说出来，面前的向一南却没什么表情。


    向一南这次彻底狠下了心，知道不好再纵容荣璨，否则自己又要被牵着鼻子走。


    一次两次，这一次他不给机会了。


    他盯着荣璨，没有哪次会比现在更坚定。


    而荣璨真的就退了一步，他说：“纪录片，你一定要来拍。”


    “那就按照刚才约定的。”向一南点了点头，收拾了那几张签名专辑就走。


    他没有留下来陪荣璨，也不可能，既然躲不掉要去拍纪录片，那就当留下最后的纪念，算来个好聚好散。


    这么想着向一南就走了，他身后没有动静，却感觉到荣璨在看着他。


    但他要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