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向一南太了解荣璨。


    就算现在拒绝他，把他推开，等过一阵子，他又会死皮赖脸凑上来，而且说不定还会更加变本加厉。


    向一南瞥了他一眼，“只能到此为止，再进一步，我就揍人。”


    荣璨连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一南的拳头可痛了。”


    向一南还真就拎起拳头，对着半空来回转了下，“你知道就最好了。”


    荣璨露出乖巧的表情。


    向一南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和荣璨多纠结什么，反正，以后要是觉得他靠得太近，就直接揍他好了。


    他的目光也从荣璨的身上，重新挪到歌词本。


    标题写着《逐梦》，简单直白，明明白白地告诉歌迷，这是一首什么样的歌。


    “……蜻蜓飞过树梢，雨滴滑过眉毛，童年在梦里轻摇，追逐梦想的信号……”


    听了三两遍，向一南已经可以把歌浅唱出来，他问荣璨确定风格，想要的音乐元素、结构编排。


    等开始忙碌起来，他发现这时候谁还顾得上那么多？


    之前说好的所谓边界，距离远近，等他们忙起来，根本察觉不到。


    头碰头是常态，肩抵肩更是不知不觉，连向一南自己都会主动靠过去，毕竟工作更重要。


    荣璨也相当投入，想到什么就来找他，搂着肩膀勾着脖子，等说完话才意识到好像超过了边界。


    但向一南当着别人的面，倒是不会给荣璨甩脸子，最多用眼神送给他一点提示。


    算了，都已经开始工作，没必要在小事上浪费情绪。


    《逐梦》的编曲还算顺利，向一南几乎能满足荣璨的所有想法，加进去一些巧思，也让荣璨眼前一亮。


    尽管如此，向一南还是用了五天时间，才完成这首歌的编曲工作。


    他不由得对荣璨感慨，自己虽然合作的歌手不多，但荣璨绝对是最麻烦的那个。


    荣璨把这话当赞扬，看起来还挺得意。


    向一南懒得理他，毕竟自己也了解他，就算不说好话，荣璨也还是把尾巴翘到天上。


    这张专辑里最终确定十二首歌，公司高层也没什么意见，但听说分成那边还要再改，而且还会给他安排更多的工作。


    成本……确实摆在那里，也不得不听从公司的安排。


    等录完这首歌，荣璨就得出个短差，去给杂志拍封面，大概要三天时间。


    向一南却没有假期，就算荣璨不在，他也要和企划商量，给下一首歌编曲。


    专辑的企划团队有五个人，每个人都要负责一到两首歌。


    向一南刚和一位姓柏的企划合作完，下一首还是他。


    柏企划手里另一首歌，早准备好了歌词和作曲，风格也早就定下来，中国风，《竹林深处》，几乎不需要太多讨论的东西。


    但这位企划做事比较仔细认真，从和弦到乐器，几乎要做了制作人的事情。


    向一南和他聊了一会儿，对方不算好说话，态度倒是端端正正，总之是个在工作上好交流，但不太好交朋友的一类。


    这样也好，比起荣璨的“公私不分”，向一南倒是更喜欢和这样的人合作。


    于是，等荣璨录完歌出来，就看到向一南和柏企划聊得火热，也压根没有发现，两人的脑袋几乎要凑到一起去。


    荣璨凑了上来，有点故意似的，硬挤在两人中间。


    柏企划不得不往后挪了半步，推推眼镜，询问起录歌的事。


    荣璨说当然没问题，他自己已经很满意，后续交给录音师处理。


    一边说，荣璨的手，也一边搭在向一南的腰上。


    向一南下意识地想躲开，之前怎么说来着？！他们俩又是什么关系？！就这样若无其事搭上来吗？


    可面前还有虔堃的员工，总不能在他们的面前，表现得自己厌恶荣璨吧？到时候指不定要有一堆流言蜚语出来。


    向一南只能先朝荣璨笑了下，让荣璨放下警惕。


    再等柏企划的注意力回到企划书上，视线也从他俩身上挪开时，向一南在桌子下面，狠狠拧了荣璨一把。


    荣璨跟摸了电门似的，一个激灵朝旁边跳开，叉着腰，不敢揉，还要假装自己没事。


    看他这反应，向一南想笑又不能笑，努力憋着，这个笨蛋，活该！


    柏企划没看到到底怎么回事，可感觉身边的人动静挺大，抬头推推眼镜，也没看到什么，只能继续说自己的想法。


    向一南的注意力全都放到柏企划的身上，不再去管龇牙咧嘴的荣璨。


    荣璨对这首歌的企划内容已经滚瓜烂熟，自然不必多听柏企划的解释，只是对其中一些细节，再给向一南做点解释。


    大多数时候，他就待在旁边玩自己的手指，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悄咪咪地去看向一南，反正这个时候的向一南，也不会理他。


    直到饭点，荣璨终于忍不住，停止了他们的小会。


    为了专辑倒是没关系，但休息时间，荣璨还是更希望向一南能属于他。


    向一南被荣璨叫了过去，原以为有什么话不好在柏企划的面前说，像是一些风格上的要求。


    结果跟着他回办公室旁的休息室，才知道自己来跟他吃饭。


    向一南送给他一个白眼，走上前又给了他一拳。


    打得一点都不重，搁在抱枕上也只是一块浅浅的凹陷，然而荣璨却大惊小怪地捂着胳膊，说好痛好痛。


    向一南拎着拳头：“你要是下次再敢这样，我就当着企划的面揍你。”


    “我知道一南不会的。”荣璨自信道，“好嘛，你别生气，我就是太顺手了……”


    “鬼才信你！”向一南真有点生气了，“跟你说过只是同事，别太过分吧！”


    荣璨可怜兮兮地看着向一南，“抱歉抱歉，之前真的太顺手……主要是，明天我就要出差了欸，三天！要三天呢！三天都加你不到一南了，我会很想你。”


    “谢谢，但我不会想你。”向一南僵硬地说道，“你应该摆正一下自己的身份和态度。”


    荣璨被他说得泄了气，“一南……”


    啊，又是这样，向一南看着面前的荣璨，总是硬不起心来，要是态度强硬一点，他就不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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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得寸进尺。


    可能荣璨这个人，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会撒娇，会乞怜，他才会一直放纵啊。


    “你还是收敛点吧。”向一南叹气，“关系太好的话，他们又要说三道四了。”


    荣璨抿了抿嘴唇，“这种说三道四，要是对你没有影响的话，我也不会在意的。”


    向一南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就像之前提起，也不是在意那些人怎么说。


    “那我要你收敛点呢？”向一南反问他。


    荣璨顶着一张帅气的脸，勉勉强强地说：“那我就……收敛下吧。”


    向一南想还好自己不是他的歌迷粉丝，不然看着他这么为难自己，什么底线啊规则啊全都放弃，绝对会纵容他想干嘛就干嘛。


    而自己不行，向一南还清楚地知道，自己就只是来给专辑制作编曲。


    他看了眼荣璨，心想最好荣璨是真的知道收敛。


    但荣璨这个人，说话总有保留。


    他所谓的收敛，却不过是在人前的收敛，在私底下，只有他们俩的时候，他还是会靠过来。


    这次给他找到了理由，说明天要出差，要三天见不着面。


    理由算是充分，向一南心说，也就纵容他这么一次吧。


    吃过饭，他们又和柏企划一起，讨论接下来三天的工作安排。


    事实上只要荣璨忙其他的事，编曲工作都压在企划的身上，向一南与几个企划在一起讨论的时间，会比和荣璨的还多些。


    对向一南来说，接下来只是三天见不到荣璨而已，过去三年他都这样过下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安排完工作，荣璨老样子送向一南回家。


    一路上，荣璨不断念叨着，不想出差，不想占用和一南一起做音乐的时间。


    向一南却知道他为什么出差，这时候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跟他保证，等他回来，或许已经能听到《竹林深处》这首歌的伴奏雏形，像是一种安慰。


    荣璨听得眼睛发亮，说自己真的会期待。


    向一南迎面直视荣璨的眼睛，抬抬下巴，说那你好好期待吧。


    这话说来也不是纯粹的安慰。


    向一南编曲时长平均在一周左右，就连他成绩最好的《向宇宙献花》，也只用了五天时间。


    当然，如果真能让荣璨心里好过一点，他也会很开心。


    只是和荣璨道别后，向一南又有些后悔，干嘛那么在乎荣璨的心情啊！他们不是同事吗？同事会这么关心对方那点小小的情绪吗？


    理不清思绪，向一南也不去想。


    第二天，向一南来到公司。


    按说荣璨不在，他大可回到自己的Studio，那里比较清净。


    但可以方便找到柏企划，在编曲上有什么把握不准的，他问起来也方便。


    毕竟他答应过荣璨，三天后总要拿出点成果来。


    他一来到公司，就一头扎进乐器室，整个上午，连头都没抬起来过。


    要不是中午柏企划来找他，他都忘记要去吃饭。


    柏企划还蛮惊讶：“你这么拼吗？是不是荣哥给你提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