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刺客?!”华静莙花容失色,脸都吓白了。


    她拔腿就往兄长住的地方跑去。


    她去的时候,华宣身上的伤势已经被府里养的大夫看过,处理了骇人的伤势,伤口已经被包扎。


    但即使如此,陷入昏迷的华宣,瞧着脸色一片惨白,还是非常虚弱。


    在外头显得格外机灵的华静莙,在瞧见兄长这副病恹恹的模样时,差点被吓坏。


    “娘,兄长怎么会被刺客刺杀呢?”


    长公主端着一碗药过来时,小郡主扑了过来。


    “此事说来话长。”长公主叹息,怕女儿被吓着,只轻描淡写道。


    “你兄长没事,只是一些外伤,当时血流的多罢了。养一段日子就好。”


    说是这么说,长公主端庄素净的脸上,却隐晦的闪过几丝恨意。


    任凭哪个当娘的,亲眼瞧见自己的孩子,从鬼门关里几次打转回来,都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她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对她道。


    “快些去歇息,你兄长这里有我。”


    华宣并不喜欢侍女伺候,何况她这儿子情况特殊,等闲人也不适合近身。


    所以这次受伤之后,长公主就几乎寸步不离儿子。


    只是去一趟皇宫,回来时却成了个血人,去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一来一回对比如此强烈鲜明,望着儿子的伤,长公主被勾起了许多陈年的记忆。


    那些记忆里有恨,还有刀剑一般凛冽的恨意。


    许多恨意随着时间流逝,本就是勉强被她藏到了冰面下,但现在竟然还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砸开冰面,将那下面藏着的许多滔天恨意勾起,近乎被暖阳照成洪水,将心房淹没。


    “娘,我不放心,我也想看着兄长…”


    华静莙盯着床上紧闭双眸的华宣,心中是说不清的担忧。


    从她出生时候起,就知道一件无比惋惜的事情——她的兄长本来是个天生的神童,三岁就能过目不忘出口成章。


    然而三岁时进了一趟皇宫,就因为被后宫妃子之间的争斗牵连,无意中喝下了有毒的茶。


    从那以后,兄长就变成了她记忆里看到的那个样子——不爱与人接触,性子也胆怯,似乎永远也长不大,话也少的孩童。


    京城有一些贵女总是会讨论,如今有多少公子哥是最出色的未来夫君人选,可这些公子哥里,从来不见她兄长的名字。


    难道是她兄长长得不够貌若潘安风华绝对吗?


    不,那些被京城贵女们推崇的男子,她也暗地里见过不少,可有哪一个面对面站在兄长面前,能不落下风?


    一个都找不到。


    只是时运不济、天妒英才罢了。


    华静莙不止一次为自家兄长感到惋惜和心痛。


    好不容易圣上有点儿良心,知道给兄长找一个好看的姑娘当妻子,她也见过了未来嫂嫂,满意的不得了,只等着嫂嫂过门,也给他们王府增加一点儿喜庆。


    可才这么一会儿,就听到兄长去了一趟皇宫,归途就遇到了刺客,如今伤成了这样,只能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华静莙眼泪都飙了出来,吸着鼻子对长公主道。


    “娘,我不服气。”


    长公主看出女儿小小身形中燃着的愤怒,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了她。


    “娘也未尝好受。”


    所谓的刺客,刺客…


    天子脚下,还是距离皇宫那么近的地方,怎么就能这么恰好的遇到刺客?


    想必那也只是有人想要他们遇到刺客罢了。


    *


    蜜珠才刚刚回到府里不久,就听蓄月打探了消息过来对她道。


    “小姐,南宁王世子今日从皇宫出来,遇到了刺客。”


    蜜珠一惊。


    “刺客?他受伤了吗?现在怎么样了?”


    心底里,蜜珠已经接受南宁王世子是自己未来的夫婿了,哪怕这个人可能真的如旁人所说是痴傻的,但…至少对方会给到她一个不用再和其他男子成亲的庇护。


    蓄月:“没打听到伤势如何。”


    “刺客倒是被抓住了。据说对方被抓住之前,还在那喊着,说要斩草除根,除掉前朝余孽…”


    说到这里,蓄月神情一顿,下意识去看蜜珠的反应。


    这一场意外听起来像是来自民间自发的行动,是前朝遗留下来的问题。


    但这些,都会让一些记得旧事的人,想到南宁王府和前朝的渊源。


    南宁王府身份尴尬,在长公主下嫁之前,只是一个将军府。


    当时的华将军,有着从龙之功,但毕竟只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草莽人物,对方能娶到前朝公主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曾经也让很多人艳羡。


    可所有人也同样知道,前朝公主再美,只是一个亡国公主罢了,若是真的娶了对方,那才是让自己和子孙身上都多了一副枷锁,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所以…而今忽然有刺客跳出来,去刺杀已经痴傻了的南宁世子,也是令人很唏嘘。


    “兴许是这段日子,南宁世子因为大婚的缘故,太受人瞩目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蓄月低垂着的目光,安慰起蜜珠。


    蜜珠回过神,脸上还是略有些苍白。


    前世的记忆似乎已经出现了偏差。


    南宁世子并没有什么暴病而亡,而是忽然被人刺杀重伤…


    具体对方伤势如何,蜜珠如今还不知道。


    但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去看一下南宁世子。


    她做了决定,就觉得半刻也等不下去了。


    “小姐?”


    蓄月被忽然站起来的蜜珠吓了一跳。


    蜜珠一双杏眼亮的惊人。


    “去备马车,我们去南宁王府。”


    毕竟南宁王府是未来的亲家,哪怕蜜老爷一向习惯审时度势明哲保身,这个时候听到女儿要去探望对方,想了想,还是允了。


    他还不忘记和一旁的王氏吩咐道。


    “你陪珠儿一块儿去。”


    两家人已经结了亲,只等三个月时间一到就成婚,关系自然已经匪浅,听说未来姑爷受伤了,他们去探望探望,也是情分和本分。


    眼下这个档口,真的不闻不问了,才不好。


    王氏犹豫了片刻,点头道。


    “我知道的,不让珠儿一个人去。”


    哪怕定了亲,珠儿在她心里,还是那个需要照顾和保护的孩子。王氏怎么放心让对方一个人去南宁王府。


    娘儿俩从库房找了些去探望病人要带的人参药材后,就让车夫趁着夜色往王府去了。


    因着是去王府,不能带太多人,只能坐一辆马车里,就没去多少人。


    小柳儿没能被带上,蜜珠带的是更稳重一些的蓄月。


    而王氏也是带了一个身边用惯了的大丫鬟,一行四人连同车夫,在星月升起的天空下去探望病人了。


    南宁王府这个时候,也没人能入睡。


    只府里年纪最大的祖母,被身边的人劝着,匆匆用了点晚膳,其他人都没有胃口吃饭。


    整个王府的气氛,像是在风雨飘摇的晚上,在海上被风浪冲击的一艘巨船,这船看着依然非常霸气,但只有驾驶它的人才知道,船的芯子已经腐烂,随时都会被下一个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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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击穿,从而彻底消失在海上。


    南宁王一言不发,在厅堂里来回踱步。


    长公主就坐在一边,掏出绢丝手帕擦了擦眼角。


    整个王府里,她是最不好受的那一个。


    怀胎十月,华宣又是她第一个孩子,血浓于水骨肉相连,疼在孩子身上,她心里更不好受。


    尤其是…尤其是知道,每一次华宣受伤遇到意外,都和皇宫离不开关系。


    皇宫里住着的是谁呢,是她的同胞兄长啊。


    九五之尊是她幼时最最信赖的同胞兄长,宠着她几十年,给了她最最大的底气。但到了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样的意外,容不得她去抵赖和辩解了,皇兄是不是真的容不下她的孩儿?


    也容不下偌大的一个南宁王府?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表面功夫,做给世人看的?


    哪怕她曾经是皇兄最宠爱的妹妹,但当她和所谓的前朝余孽成为一家人,生下了拥有对方血脉的孩子后,她就也成了皇兄所提防的那一方?


    “不怪你。阿兰,不怪你。”


    左右踱步的南宁王,终于停下了步子,注意到了妻子的自责情绪。


    他是个标准的读书人,虽说已经到了中年,但还是面白无须,看着很清俊儒雅,是那种哪怕放在朝堂上当做花瓶,皇帝看到了都会觉得赏心悦目的大臣。偏偏他平时话还不多,也不怎么参与世俗的生活,身上就更加没有人近中年的油腻感,显得更加难得。


    他和长公主夫妻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一直很好,如今见到妻子自责,哪怕不擅长说什么,也依然开口安慰。


    “这是意外,只是意外。”


    自家是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明白。二十多年前,倘若不是妻子主动下嫁给他,南宁王府不会有这么多年安稳的日子。


    他更不会被人称一声南宁王。


    别人是凭着祖上的荫蔽,得来富贵荣华和其余的名声。他则是凭着妻子,才得来点旁人的敬重。


    但南宁王并不是那种因此就自尊心受挫,反过来要踩在妻子头顶上,以此证明自家是个真男儿的人。他反而愈发感激妻子。


    明明贵为长公主,是被当初的先帝,还有如今的明帝都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想要什么样的青年才俊都不是难事,却偏偏选择了自家,从而受了这么多委屈。想到这些,他心中只有无尽的愧疚。


    “大夫说了,宣儿没事,只要养上一些日子就能好,你不要过多思虑。”


    南宁王拍了拍妻子的手背。


    然而长公主却并没有被安慰到,只是抿紧唇,手掌握紧。


    女子的直觉有时候出奇的准。


    有些东西,她能感受到,但若要偏要去抓个证据,却又无法得到。


    相比之下,丈夫在这方面迟钝到就像在圣贤书里蹦出来的人,丝毫不了解人性的黑暗,想的过于单纯了。


    偏偏长公主对于自己的那些怀疑,又不能直接在丈夫面前说出来。


    真正的真相,她自己接受起来依然有些不能,何况是说服别人呢?


    “娘睡了没?”长公主忽然想起来婆母,主动关怀。


    南宁王清俊的脸上闪过些许无奈:“也不放心宣儿,好说歹说才愿意回房,约莫也是在等宣儿醒过来。”


    说来也奇怪,明明大夫说了只是一些皮肉伤,并没有伤到要害,儿子只是一时间失血过多才会暂时昏迷,但这都已经几个时辰了,就是不见他醒来。


    南宁王嘴上安慰妻子和母亲的时候,显得很沉着,实际上心里也没有底。


    就在这时,二人听到门房来报:“王爷,外头来人了,说是蜜大人的夫人来探望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