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没用

作品:《强取豪夺后他失忆了

    沈窗抱着身躯,蹲在地上,不住颤抖。


    李娆居高临下,弯身挑起她的下巴。


    “长得是不错。”她说起话来,嘴唇自带笑意,让人看不出喜怒。


    若是不看她做的事,定是一位温柔的贤妻。


    “可惜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李娆捏了一下她的下巴,神情闪过一丝狠色。


    朝着侧边的侍女示意,侍女手持一根寸长银针,一下扎进了她的手臂上。


    沈窗痛呼一声,想避开,旁边的女婢来把她按住,让她赤身跪在地上,朝李娆趴伏着。


    扎针的手未停,手臂剧痛,她半点动弹不得,挨了十来针,她才喊出饶命。


    李娆见她求饶,让人停了手。


    沈窗浑身是汗,针眼只起了细小的血珠,若不仔细看连伤口也没有。


    李娆蹲下拿了帕子出来。


    “今日是我饶了你的命。”李娆拿着手绢,轻轻擦拭沈窗手臂上的血珠,“进了这府里,任你是谁,有多漂亮,都要记住,我才是你的主子。你要是有半点不顺从,扎在你身上的,便不是这个了。”


    她说着捏了沈窗伤处一把,沈窗立刻疼得颤抖,却喊不出来。


    “就是这样。疼也得忍着,否则哪日说错了话,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沈窗哪里见过这样的女人,方才还对傅钺笑意盈盈,一副温柔和善的样子,傅钺一走,她便如魔鬼一般,把她狠狠踩在脚下,她光着身子,被侍女按着,以屈辱的姿态朝她跪拜。


    沈窗无端想起了第一次见傅璋,被带着去割脖子那时,眼下却比那日更加可怖。


    面前的女人随时可以要她的命,但她更想夺走她的尊严,让她在这府里永远抬不起头来。


    沈窗一时生出一丝荒谬的庆幸来,幸好她只是来刺杀,不是来做侍妾。


    李娆来了这一趟,把新来的她折辱一番,擦了擦手便走了,做这样的事好似稀松平常。


    她带来的女婢却没走,还守着她,让她跪了两个时辰,直到天快亮了才放过她。


    沈窗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从这个深宅到接应点的路线,只要她循着路线找过去,就能出去,回到武王府。


    可是她回去了,没有完成傅璋的任务,会怎么样呢?


    “……无论用什么手段,把药下了,让他喝下去,活着出来,这是军令。”


    傅璋的话回荡在脑海里,沈窗知道缺一个步骤都算失败了,她会受到更加严酷的对待,知道了他要弑兄的秘密,而她却没能完成,去死才是最简便的归宿。


    她无处可退。


    好在天还没亮,她还有机会。


    侍女走了,沈窗立刻捡起衣裳,双膝疼得直不起来,手臂连穿衣都疼,她不能坐以待毙,便在屋内走动着,习惯了身上的疼痛,到行动看不出异常为止。


    傅璋并没有告诉她时限是多久,沈窗只想越快越好,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再不能心软,她不动手,要么被傅璋杀了,要么就被那个女人折磨死。


    沈窗确认发簪还在,里面的三颗药丸也完好,便出了门。


    她记得政王府的地图,眼看天色还未亮透,她循着灯光往傅钺的寝院走去。


    路上碰到几个人,她悄无声息躲了过去。


    到了地方,只见傅钺的寝院外守卫严密,根本无法混进去。


    但她没有时间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想弄出些动静把傅钺吵醒。


    不料那守卫的长官见了她,凶神恶煞的脸上竟露出些谄媚,笑着对她说:“姑娘就是殿下心心念念多日的人儿吧。”


    见沈窗面色苍白,略有些不安的样子,守卫笑得更柔和了:“来找殿下啊,在下孙二,这就带你进去。”


    沈窗点点头,孙二亲自给她开道,把她领到了屋外。


    孙二临走,还对她暗示,若她以后得王爷宠信,可别忘了他。


    沈窗点点头,孙二便离去了。


    天色还未亮透,屋里更暗,连灯也没点,沈窗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地拍上了门。


    里头传来脚步声,有人来开了门,是一名内侍,见了她怔了片刻,却没赶她走。


    “王爷在里头吗,我,我来看看他。”


    内侍闪过一丝不悦,压低声音要赶她走,“你昨日才进府,这就坐不住了。天儿都没亮呢,在外头等着。”


    他话音刚落,里头傅钺已经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的?”傅钺问。


    沈窗还没开口,他又说:“昨夜我想你想得整夜没合眼,快快进来。”


    沈窗看了那内侍一眼,他垂着头,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进了房,傅钺还未穿好衣裳,便拉着沈窗诉说衷肠。


    那内侍一直不走,沈窗便做出畏缩的样子,时而瞥他一眼。


    “你先下去。”傅钺终于察觉到,喝退了他。


    房里终于只剩下她和傅钺两个人。


    “我给殿下倒杯茶吧。”沈窗道。


    傅钺愣了片刻,叹道:“你说话的声音也如此悦耳,堪比世上最动听的琴音,你说什么?”


    沈窗重复了一遍。


    傅钺连连应好。


    沈窗便走到案边,傅钺的眼睛一直贴着她看,只觉她的一举一动全是美不胜收。


    沈窗压根找不到下毒的时机。


    恰好一只白色的狸猫从窗户跳了进来,扭着肚子走到了傅钺脚边,那是傅钺的爱宠,他弯身去抱那肥猫,沈窗飞速摘下发簪,开合仅一瞬间便下了药。


    药丸入水即溶,只有淡淡花香味,且与杯子相映,看不出颜色。


    沈窗把杯子端起来,只差让他喝下这最后一步,她就能活着出去了。


    傅钺还在逗猫,沈窗一步步走向他,到了屋中,外头忽然起了嘈杂。


    有好多女人的声音。


    沈窗往前走了两步,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殿下~”不下十个女子软语叫着,如彩蝶一般从门外翩然而至。


    沈窗握杯子的手一顿,凭着离得近些,快步朝傅钺走去,趁着她们到跟前来,把茶杯递到了傅钺手里。


    几乎同时,那些女子围了过来。


    傅钺对她们略有嗔怪:“这一大早怎么又来了,本王还没起身呢。”


    “妾便是来服侍殿下起身的呢。”


    她们七嘴八舌,不讲规矩,一个个或扭着腰,或抻着脖,素手纤纤,香粉阵阵,围绕在傅钺身边,说着讨人欢喜的俏皮话。


    沈窗是万万没见过这等场面的,她盯着傅钺手里的茶杯,祈祷他赶紧喝下去。


    但她被人悄无声息挤到了外围,傅钺有心拉她,被其余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窗知道自己该主动做些什么,她想说自己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吓着了,却听一个侍妾道:“妾的娘亲昨日没了,妾昨晚哭了一夜,妾只有殿下了……”


    傅钺叹了一声,手中茶杯又低了几分。


    沈窗想推着他的手,扮作娇柔哄他饮下。


    不想一双柔嫩的手拿走了他手里的茶杯,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继而另一只手端着别的茶杯,直接送到他唇边,他略一垂首,茶杯自然倾斜,就这么喂进了他嘴里。


    沈窗目瞪口呆,她怎么早没想到呢。


    她正要依样画葫芦,傅钺忽然略有不悦。


    “今日不需要你们伺候。”一把沉稳的男声终于压住了嘁嘁喳喳的莺语,“都先出去。”


    他说得不算严厉,围着的女子们却个个红了眼眶,泫然欲泣却又不说话,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委屈极了。


    沈窗几乎叹为观止,她若有她们三分表现,可能早就成功了。


    “哎呀,我又不是不要你们了,何至于此。先下去吧,啊。”傅钺还出言哄她们。


    这些女子见好就收,排着队一个个走出去,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地看傅钺几眼。


    终于人都走光了,沈窗立刻要去端那茶杯。


    傅钺却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近前,看着她说:“美人不必担心,你跟她们是不一样的,你这般脱俗的女子,不必学她们那讨好我的把戏。只要见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想学她们撒娇讨好喂水的沈窗:……


    傅钺说完这话,外头来了人禀报,说有客上门,要见王爷。


    “这一大早的,谁那么积极?”傅钺问。


    “武王殿下。”


    沈窗的手蓦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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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钺纳罕傅璋怎么来了。


    傅璋是从来不会来他府上的,何况这么早。


    傅钺想起第一次见到沈窗,便是傅璋得胜归来,她在人群看热闹,想来还是托了他的福他才能得到如此特别的美人。


    傅钺便带着沈窗一起去见了傅璋。


    -


    傅璋越过领路的内卫,径直走到了武王府正厅,立在厅里不坐。


    武王府内侍卫戒备森严,而他只带了封彻一个人。


    站了有些时候,他按了几次剑柄,傅钺才姗姗来迟。


    不仅如此,他还带了个女人来见他。


    见是沈窗,一夜过去,她还完好无损,除了脸色白了些,眼下有些青影,好似一夜未睡。


    然而傅钺好端端站在这里,对她笑得和蔼可亲,轻声对她介绍他的二弟。


    沈窗装作不认识他,屈膝对她行礼,膝盖传来剧痛,她颤颤巍巍的,维持寻常,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汗。


    也不知是怕的还是疼的。


    傅钺说了好几句话,傅璋还不开口,傅钺知道他的性子,便问他来干什么。


    傅璋只冷冷嗤笑了一声,沈窗顿觉脖子发寒,他能来做什么,定是来督促她下毒杀人的。


    沈窗打起精神,看了看厅中茶案所在,对傅钺说:“我给二爷和殿下倒杯茶吧。”


    沈窗只觉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只要傅璋分散傅钺和其余人的注意,她就能下毒,再用方才看到的手段,定能让傅璋喝下去。


    傅钺却勾住了她的手,轻轻牵着,“哪用你去倒,让侍人去就是了。”


    沈窗只觉傅璋的目光如火烤,她心跳几乎要破胸而出,面上却愈发镇定,她牵出温和又不乏娇媚的笑,握紧了傅钺的手,“因为二爷你我才得以相逢,我想亲自去倒,以表谢意。”


    傅钺回握她的手,两人紧紧交握片刻,傅钺松开让她去了。


    沈窗走开片刻,傅钺压低声音对傅璋说:“你到底来干嘛的,有什么事朝上不能说,你来这,吓到我的人了。”


    傅璋冷笑一声。


    傅钺跟他娘一样,最怕傅璋冷笑,他这样多半是心情极差,要动手杀人了。


    傅钺却没想过他会杀自己,“那陈襄常来我这里,但我没给他什么承诺,我也不喜他积极钻营的样子,但父亲要用他,我总不能像你一样公然与父亲作对吧。”


    傅璋的余光始终落在沈窗身上,她磨蹭了许久,取发簪和插回发簪的动作明显,周围的侍人已经察觉了不对。


    傅璋道:“你若早支持我杀了他,便不会有今日。”


    傅璋的话很平淡,根本听不出情绪,傅钺更听不出他话里别的意思,仍要劝他对陈襄宽容些。


    “你总想着,能杀就杀,怎么不想着,能不杀就不杀呢?”傅钺苦口婆心劝说。


    外头起了哒哒脚步声,那内侍身后跟了几个侍卫,侧边的内侍也朝着沈窗而来。


    沈窗已经察觉出不对,只傅钺还蒙在鼓里,见沈窗过来了便没再说话。


    “抓住那个女人!”内侍高声呼叫。


    周围的人全都活动起来,沈窗手里的茶杯落地,瓷杯碎裂发出惊响,她下意识看向傅璋,见他的手已握紧剑柄。


    她此刻心里无比平静,他的剑很快,这样痛痛快快地死去也挺好的,这样的煎熬马上就能结束。


    沈窗僵在原地,发生了乱局,她竟然还掩耳盗铃般闭紧了眼。


    傅璋下手极稳,没有半点停滞,出剑,划开,剑尖扫过傅钺的脖子,伤口细薄,喷出的血如红雾,顷刻覆了沈窗满脸满身。


    沈窗缓缓睁眼,傅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傅钺睁着大眼倒下。


    “没用。”傅璋的冷斥同时进入耳中。


    “殿下!殿下,外头龙武军杀进来了,快——”外头的惊报戛然而止,刀兵声四起,项岂领着打头阵的来到了此处。


    惊呼,混乱,方才还一派宁静的府邸顷刻化为人间屠场。


    沈窗被傅璋挟着手臂走出正厅,那李娆在侍卫扈从下逃过来,见了沈窗和傅璋,惊得瑟瑟发抖,傅璋脚步未停,在项岂的护送下带着沈窗离开了。


    李娆身边的扈从侍女眨眼被杀尽,她也被一剑穿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