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给浑身脏兮兮的奶牛猫洗澡，加上吹干身上的毛，这些事都是紧着小猫先来，孟屿州中途只来得及换掉衣服。


    在吹干奶牛猫的时候，他也记着给纪云厘吹吹热风，烘烘毛，怕纪云厘生病。


    当时是有毛巾垫着，但也不能完全阻止水把纪云厘给打湿，更别说奶牛猫因为不舒服，身上带了水就一个劲地甩。


    不过好像还是晚了一点。


    第二天清晨孟屿州还没有醒，定的闹钟也还没有响，是被耳边的喵喵声给惊醒的，脸上还感觉到结结实实踩踏的重量。


    他护住脸上的小猫不会被他的动作掀下去才坐起身，人清醒了一点，听到了房间里除了小猫的叫声外，还有一阵完全不带停的喷嚏声响。


    孟屿州当即睡意全消，抱着奶牛猫下床，在他手臂间夹着的小猫也着急地蹬长爪子，方向指着纪云厘。


    他走到纪云厘身边，看着连续的喷嚏打得她整只猫身体一直抖个不停，非常自责。


    仔细想想，洗澡时溅到纪云厘那边的水早就失去了合适的温度，还都是水花，看着不起眼，实际早就从外层逐渐往里渗透，等到后面再把身上吹干，已经无济于事。


    “我去给你冲药。”孟屿州长期拍戏，身边有一个小药箱，备着常用药。


    看见他起来了，纪云厘直接变成人，打喷嚏都放开了点。


    她鼻子间像是一直有细软的毛挠着深处，非常痒，还堵，呼吸只能张着嘴巴。


    “你没事吧？”


    奶牛猫扒着她的腿关心她的情况，纪云厘扯了纸在鼻尖，还在跟喷嚏抗衡着，“只是一点小感冒，没事的。”


    她说着，动了动脚，顺脚给奶牛猫来了一个空中摇摇椅。


    奶牛猫把它抱的紧紧的，“是我让你这样的吗？”


    不知道什么叫“感冒”，小猫学她之前的动作皱皱鼻子，嘴巴开开合合。


    纪云厘擤着鼻涕，被它这模仿能力都笑了，“不是。”


    说着小感冒，她刚醒的时候就是喷嚏多，现在鼻音都已经出来了，喉咙也有点疼，开始咳嗽。


    是因为被冷到的是小猫形态，变成人之后才那么严重吗？


    孟屿州烧好水冲上药端过来，表情担忧，“抱歉，昨天应该给你吹干一点。”


    纪云厘接过，水温正好，热乎乎又不烫嘴，喝下去整个人都很舒坦，声音还翁着，“谢啦。”


    “这怎么能怪你，喝了药很快就好了。”


    她顿了顿，“只是等一下的拍摄怎么办？”


    今天就是警长的最后一场戏，以纪云厘现在这个状态去拍，看她打喷嚏那个样子，估计会比导演喊ng速度还快。


    孟屿州听着她说话，在看见她把药喝完药，又拿回杯子给挂壁的药添上一回热水转而给纪云厘润喉。


    纪云厘挑眉，原来大家都有这个习惯。


    孟屿州这时才回答纪云厘，“就让这个小家伙跟我去吧，不过可能要麻烦你先跟它说一遍要拍的内容。”


    他一直感觉奶牛猫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在经过昨天之后，现在估摸着更是没什么好感。


    “没问题。”


    纪云厘于是蹲在地上小口喝着热水，把今天又要去上班，还得配合工作的事告诉奶牛猫。


    奶牛猫先前听着纪云厘说感冒不关它的事，本就是半信半疑，它可不是好糊弄的小猫咪，此刻听见纪云厘需要它，非常好说话，连连答应。


    要配合孟屿州演戏，那就演呗！


    戏的内容就是小猫要对着孟屿州哈气挥爪子，奶牛猫听完舔舔爪子，这多简单啊。


    他们还在房间里试了几回，确认没什么问题，也差不多到该去片场的时间了。


    纪云厘的人形时间还没有那么快结束，她就拿着等一下要打发时间的手机送孟屿州和奶牛猫到门口。


    纪云厘叮嘱着，“记得我跟你说的哦！”


    奶牛猫听起小胸脯打包票，“没问题。”


    等她们说完，孟屿州才开口，“桌上还有药，等一下别忘记吃。”


    “好。”


    想着今天的戏份，他又说：“我可能晚上才能回来，有事就给我发信息。”


    纪云厘顺手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知道……”


    还没说完，手机先解锁，昨天她看的电视剧还暂停着，画面在两人之间闪过。


    手机上的人现在正站在她对面，似乎是认出来了她在看什么，表情微愣。


    纪云厘在补孟屿州演过的电视剧。


    在这种情况下，她视线立刻别开，同时收回手机，按下锁屏，另一只一直紧握着杯子的手，似乎才后知后觉感受到杯壁传来的热度烫掌心，被暖得指腹微红的五指动了动。


    孟屿州也垂下了眼帘。


    再抬头，看着纪云厘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拿着手机当扇子，在面前甩了几下，才笑着说，“我打发时间嘛。”


    孟屿州抿了抿唇，问道：“电视剧好看吗？”


    他问得忐忑，仔细感受，心情竟然比提名等待揭幕获奖与否那一刻更紧张。


    纪云厘眨眨眼，“还没看多少呢。”


    “……应该还不错？”


    假的。


    电视剧45集，她已经看到了43集，就是单人cut她都已经刷完了。


    怕再说下去露馅，纪云厘赶忙问，“你们还不去吗？”


    奶牛猫也不知道站在原地不动是为哪般，它不明白人类之间发生了什么，脑袋两边转，探头探脑的。


    催促着，“走啊走啊！”


    孟屿州脚步动了一点，但只是象征意义上的，其实并没有挪多远。


    他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说点什么，想法有了，但是具体说什么还得再想想，他抱着手里的小猫，“啊，对了。”


    想起来因为小猫玩泥巴，纪云厘的计划被打乱，还剩下那一个业绩，找到话题，他说着，“拍完后，我把那几只一起玩泥巴的抓来。”


    然后，他们该拍戏的拍戏，该回去开店的去开店。


    那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孟屿州紧了紧怀里的小猫，“……我先走了。”


    “哦哦，好的。”


    砰———


    房门关上，一门之隔，是两个都还站在原地的人，在懊恼说错话。


    纪云厘咬着唇瓣，重新打开手机，垂着头，喃喃道：“明明就很好看啊。”


    孟屿州则是深深闭了闭眼，刚才说的好像迫切希望纪云厘任务结束离开一样，可他明明不是那样想的。


    “唉。”


    门内外都是沉重的叹息。


    -


    纪云厘最后该补的电视剧还是补完了，中途还收到了孟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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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她点的白粥和小菜，清淡的病号餐，她吃完又补了一顿药，就这药性睡了几觉，鼻子已经能通点气了。


    她就这样一直等到晚上，时间差不多十一点多，走廊上传来了人声。


    孟屿州要抓走那几只跟着“警长”以前玩泥巴的猫咪剧组的人都知道，还觉得他是洗猫洗上瘾了，要么就是“报复”带坏“警长”的小猫。


    虽然调侃着，但是还是帮忙抓小猫，黎玥昨天也给发糕洗澡了，今天看孟屿州抓猫还自告奋勇地让他把猫也分几只给她。


    不好拒绝，孟屿州最后加上奶牛猫，一共带了四只猫猫回房间。


    回房间，他把小猫们放在浴室里，回来看纪云厘的病怎么样了。


    纪云厘这会儿已经不怎么打喷嚏了，但是偶尔还是会有几个，只是不像之前那么夸张。


    孟屿州松一口气，“没更严重就好。”


    他接着问：“饿吗？”


    纪云厘摇摇头。


    “喝点热水？”


    纪云厘：“好。”


    由于今天的变人次数已经过了，再次变人要等到十二点过后。


    看着手机时间的变化，纪云厘好像又想起来她刚变成奶牛猫跟孟屿州回家那个晚上，她好像也是这样，等待着时间一点点到十二点。


    当时觉得距离十二点要等好久，现在却觉得时间流速突然变快了，她还只是低头喝了点热水，再一抬头。


    00:04


    该变成人了。


    纪云厘把最后一点水咽下去，偏头看向一直陪在旁边的孟屿州。


    嘭———


    原本趴伏在地面的奶牛猫，一下子变成了蹲在地上的人。


    纪云厘原本的短发长长了些，需要挽在耳后。


    她站起来，“走吧。”


    两人一起走进浴室，奶牛猫原本就在浴室陪着被拆散的猫猫帮成员，现在直接开始监工。


    纪云厘和孟屿州又回到了在《街角精灵三两只》时那种流水线合作，但此刻浴室里除了小猫的喵喵叫，两个人可比当时在直播镜头下安静许多。


    纪云厘需要完成业绩，孟屿州没办法帮忙，也不想就这样干站着，干脆给另外几只小猫打理起来。


    洗泥巴猫的时间长一点，但也有结束的时候。


    【100/100】


    久违的数据提示出现在眼前。


    纪云厘深吸一口。


    说不开心是假的，当猫猫那么久，她非常想念能想吃什么吃什么，不用避着人、也不用麻烦别人喂的时光。


    再也不用恨不得把两个小时掰成24小时用，天知道她之前变成人后要填饱肚子，还要解决洗澡洗头之类的个人卫生问题有多紧张。


    她终于！终于！终于变成人了！


    开心之余……


    她余光看向身侧一直埋头给猫猫梳毛的孟屿州。


    很多之前说不明道不清的心绪，在这一刻，明朗起来。


    纪云厘主动拿过孟屿州手里的小猫。


    孟屿州看她。


    纪云厘笑了笑，“继续吧。”


    “嗯。”


    又洗完一只猫。


    【101/100】


    意料之外的，系统没有提示诅咒接触，还在继续计数。


    纪云厘开心暂停。


    这又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