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了来自幻影旅团的威胁，在小杰、雷欧力二比一的赞同票下，阿莉塔成功被留了下来。


    保证一周后肯定会来接人，我将贪婪之岛的戒指挂上她的脖子，神神秘秘地说：“回家的钥匙，记得保管好，别让人发现。”


    眨巴着眼睛将泪水憋回去的女孩一愣，抬手包裹住戒指，哭丧的小脸又笑开了。


    “我保……！”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大了点，她连忙捂住嘴，眼珠警惕地乱转。


    小杰见状，也拿出自己的那枚仔细端详，面露疑惑。


    “除了游戏道具外，这东西还有别的用途吗？”他走到我身边小声地问，“你说是钥匙，难道……”


    当然没有，单纯留给小朋友安心用的。


    我背对着阿莉塔悄悄对小杰眨眼，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唯一投了反对票的奇犽正生着闷气，他舔掉嘴角的糖渍后又含进一颗巧克力球，半边脸颊鼓鼓。


    “先说好，只是保证她的安全而已，别的都不管啊。”


    “意思是请放心，他会照顾好阿莉塔的。”小杰在一旁拆台，“我也会和奇犽一起！”


    “没那么说！”奇犽含糊地大喊。


    “不需要别人，我能照顾好自己。”阿莉塔也很不满。


    “能照顾好指的是，刚才哭哭啼啼要妈妈吗？”


    “谁哭了！倒是你，吃那么多糖，牙齿肯定会全掉光。”


    “而在此之前，你会先因为说瞎话被我狠揍一顿。”


    “奇犽有好好刷牙，不会蛀牙的啦。”


    “有本事就来啊！”


    “就你这样，一根手指都不够我用的。”


    三个小孩子闹作一团。


    主要是奇犽和阿莉塔在互相嘲讽，小杰在旁边劝和。可他时不时又会冒出些墙头草言论，次数多了，冷嘲热讽成功被升级为指着鼻子对骂。


    雷欧力憋了又憋，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试图用成年人的身份压制两人，成为真正的调停者。结果是没说几句话就被两个小炮仗怼得火冒三丈，加入了混战，一时间房间里鸡飞狗跳。


    走之前我转头看了一眼，刚好瞧见阿莉塔攀上了雷欧力的脖子，摇摇晃晃还不忘伸手蒙住他的眼睛。奇犽在鼓掌叫好，小杰则举着双手作接应状，估计是害怕阿莉塔不小心摔下来。


    太好了，玩得很高兴。师父果然没说错，小孩子确实需要朋友！


    我放心地离开。


    **


    伊芙居然趁我不在时遣散走了原先的三个妇人，让她们一周后再回来！


    得知这一消息的我简直是晴天霹雳，这意味着我真的要接手那三个人的所有工作，而对此我是一窍不通。


    萨维怎么不劝劝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大小姐，他不是最为伊芙着想了吗？


    我很气愤。


    “谁准许你私自离开的，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伊芙边哼哼边抽出张牌扔在桌上，“萨维自然是全权听我指挥。小王，剩一张。”


    “大小姐说得没错。过。”萨维说。


    他的表情看上去更像是没能拗过你。


    我承受着似乎想将我凌迟的目光，捏着牌无奈叹气：“我以前可没干过这行，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过。”


    “单张3！赢了！”伊芙自信出牌，在萨维洗牌的中途对我咧嘴笑，“我已经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


    “放轻松，你只需要全程跟在我身边就好啦。”


    最好是这样。


    我想到萨维前几局故意让牌，并且即使和我一方都一定要让伊芙赢的行为，对她口中的成熟表示怀疑。


    但既然都这样说了，我肯定不会多找事，干脆依着她的话把自己当成了伊芙的跟班。


    几天之后，我只有一个感想：大小姐的一天真是丰富又枯燥。


    上午一般都在酒店里度过。


    日常活动包括但不限于赖床、和叫她起床的萨维吵架，吃早餐、和劝她不要挑食的萨维吵架，看书看电视玩游戏三选一，和劝她注意眼睛的萨维吵架——


    你到底是她的保镖还是老父亲啊？这些话我都不会对才8岁的阿莉塔讲。


    再一次围观两人争吵的我忍不住想。


    据伊芙说，她来到友客鑫是为了参加拍卖会，帮家父拍下某件拍品。刚好，她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放松一回，跟随的仆人都是较为内向的，免得总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而在选择保镖时，她一眼就看中了萨维，以为这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男人。没想到等离家后，这人摇身一变，反而成了最唠叨的那个。


    “你明白那种感受吗？他就像只孵蛋的老母鸡，随时随地都要看着我。”


    伊芙正窝在阳台的摇椅里，刺眼的阳光让她半眯起眼睛。于是我很有职业素养地找来一把折扇替她遮光，给那张白净的脸涂上些色彩。


    说实话不太明白，无论是她还是萨维，我周围都没有类似性格的人。


    诚实地摇头，我随口道：“他是觉得自己有责任照顾好你吧。”


    至于正确与否，就仁者见仁了。


    伊芙意外地没有接话。她看着窗外的飞鸟，双眼被淹没在折扇投下的阴影里，那张娇憨的脸上似乎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下午基本上辗转于友客鑫城中各家高端商场，从一楼逛到五楼，再从五楼逛到一楼。伊芙试过的衣服首饰在每家店都堆成一座小山。


    第一天、第二天我乐在其中，会积极主动帮她挑选并给出参考意见。第三天我热情稍退，大部分时间沉默地跟在人身后，有问才有答。第四天我意兴阑珊，试衣间外的长排座位更能吸引我的目光。


    倒是萨维，全程都任劳任怨，像个不会累的机器人。


    奇怪的是，每当我以为伊芙会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大手一挥表示这些全部给我包下时，她又换回了那身白色连衣裙，简单披发、两手空空地出了店门。


    “你是不是在想，我看上去明明就很喜欢，为什么不买呢？”


    她将手中的蛋糕往我这边送送，犹豫几秒，我用勺子挖了另一侧喂进嘴里。


    哇，这也太甜了！


    瞧见我露出牙痛的表情，伊芙发出恶作剧成功的窃笑，扭头把两人都不喜欢的蛋糕塞给了萨维。


    接着她主动公布答案：“我其实不喜欢。那些华美的裙子、亮闪闪的首饰和精致的妆容，我都不喜欢。”


    好像……我回忆，确实每次见到伊芙，相比起来都是挺朴素的样子，可她拍下宝石时的开心不是装的，之后也很快就戴上了。


    这又是为什么？


    还没来得及细问，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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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新的兴趣，拉着我一脸兴奋地跑进电影院。


    “这是我第一次和年龄相仿的女生看电影诶，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接受了店员的推荐，我端着爆米花和可乐走到伊芙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扫过墙上的几张海报。


    男女、男女、魔兽、男女、男女、男女。


    投资方和观众的偏好一目了然。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打量着四周，昏暗的环境很适合藏人，“和电视差别大吗？”


    伊芙惊讶地眨眼：“原来真的是与世隔绝啊……看电影最重要的是氛围！既然你是头一次来，那——”


    “一定要选动作片！”


    她飞快地买了两张中间、一张角落位置的票，风风火火冲进了放映厅。


    播放的是海报上画着魔兽的那部片子，大致讲的主角为了保护城中居民，独自一人上山和魔兽战斗，几经波折最终取得胜利的故事。


    剧情俗套就算了、主角也没有一张帅气的脸蛋！我打着哈欠，想这导演肯定没有专业的动作指导。


    身边的人倒是看得投入，黑暗中我能听到她伴着剧情起伏或轻或重的呼吸声，之后甚至传来了啜泣。


    我把卫生纸递了过去。


    晚上则是伊芙期待了一整天的夜话时间。


    “卡拉，你有过和魔兽战斗的经历吗？”


    她自来熟地叫着昵称，第五次无视萨维的警告，和我睡在了同一个房间，这回还成功将我拉上了床。


    我正倚在床头靠垫上，思考要不要摘下贴在大腿处的几枚飞刺，闻言点头。


    “有的。但这种机会不太多，我通常会避免与它们起冲突。”


    我向伊芙解释。


    “野生的魔兽具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只要不擅自闯入，它们大概率不会主动攻击。”


    “和电影里讲的不一样诶，我以为所有魔兽都是会吃人的？”


    她侧躺着，下巴微扬，很是好奇。


    “它们和普通动物的分类一样，既有肉食，也有草食。人类在肉食魔兽眼里，和其他的肉区别不大。”我开了个小玩笑，“类似你眼里的猪肉和牛肉？”


    “说实话，人类也不怎么好吃，还容易踢到铁板。就性价比来说，不如去捕食其他动物呢。”


    伊芙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不好......不会是吃过吧！”


    虽然目睹过很多次的“放饭”过程，但在沙漠里，我确实也没有机会吃到……在村民看来，像我这样弱小的孩子既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吃新鲜的肉。


    想着可以用这个机会吓吓伊芙，免得她总是不设防，因此我没作声，只是用阴沉的目光看着她。


    “真的假的？”


    喃喃着捏紧了被子，伊芙用自以为很隐蔽的移动方式悄悄朝我……


    靠近？


    嗯？


    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被察觉了，她干脆跪在床上膝行两步、用手掌撑着我的膝盖，直直地将脸送到我面前，专注地与我对视。


    “是什么感觉——”


    伊芙贴着我耳边讲话，呼出热气打在耳垂上，有些痒，我偏头躲开。


    “什么？”


    “就是。”她眼里闪烁着兴味的光，环住我的肩膀，用亲密地语气说，“吃人是什么感觉？尝起来味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