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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如果雨落下

    温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爬下床开了灯,开完才想起宿舍熄灯了,这会儿没电。


    她打开手机电筒,借着光亮走到洗漱台,胡乱洗了把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不知道人是不是在晚上容易胡思乱想,一闭眼脑海里就自动浮现景栩被搭讪的一幕幕。到后来,甚至开始脑补她没见过的搭讪画面、想象搭讪他的不同女生。


    到最后,她总无端地想象,景栩有了女朋友之后的模样。想像他们牵手拥抱、彼此相爱的画面。


    她受不了。


    她头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嫉妒。


    她嫉妒那些可以对他大方表示爱意的人,也嫉妒以后站在他身边的人。


    于是,“把景栩占为己有”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似春天竞相抽芽而发出巨大响动的公园,不止不息。


    人在极度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是会给自己找借口的。


    温夏花了一个晚上劝自己“和他不会有结果,尽早遏制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却在第一缕阳光落在宿舍阳台时,脑海里猝不及防地冒出一句大写加粗的话。


    “这束光太珍贵了,我想试着抓住。”


    想起生日会上,他朋友们对他的调侃。


    他还是单身。


    所以。


    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温夏出门时,世界已全然亮起日光。


    她抬头看了眼太阳。


    冬日的阳光没这么温度,却仍叫人不敢直视。


    本学期接近尾声,她的实习生活今天过后也正式结束。


    今天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她拿着东西走出公司。本来以为她今天的心情也会和往常离开公司时的心情一样,但在公交缓缓驶过那幢大楼时,心里还是五味杂陈。


    陈湘早在三天前就结束了实习,搬回了宿舍。


    温夏和其余两人都在今天才结束。


    温夏回去的时候,朱源松和孙洁妮已经在了。


    陈湘帮她接过手里的东西:“夏夏,今晚去云九香,庆祝咱短暂脱离苦海。”


    朱源松走过来:“刚才还在这因为论文要死要活,这会儿就脱离苦海了?”


    “你懂个屁。”


    于是两人不出意料地打起来,温夏在一边看戏,她们俩这相处模式,从大二就开始了。


    一般以朱源松不敌陈湘而求饶结束。


    等她们闹够,温夏才缓缓出声:“现在还早,我收拾一下,休息好再出去。”


    因为公司离学校近,温夏要收拾的本就不多。


    她洗了个澡,陈湘见她休息得差不多了,才道:“走吧。”


    温夏换了身衣服,发现今天孙洁妮安静得有些过分,戴着耳机在追剧,整个人看起来不太高兴。


    她一直没动,也不知道听没听到陈湘的话。


    温夏也没多想,正想叫她,却被陈湘拦住:“她不去。”


    温夏疑惑,却什么也没问。


    朱源松很明显也一脸茫然,走出宿舍后她才问:“怎么了?”


    陈湘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咱们把人家当室友,人家处处背后咱坏话。她说我乡下人,野蛮粗俗。我呸,公主命没有,病倒一大堆。


    “之前总让我们给她拿快递也就算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过分。


    “朱朱不是总请我们吃东西吗,她在外面逢人就说那些东西是吃剩下才给她的。但每次她都吃的挺开心啊,还宝贝长宝贝短你真好,早知道给狗吃都不给她。


    “夏夏之前不是给她接了次热水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到处跟别人说夏夏故意接那么烫的,想烫死她。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刚刚我说宿舍的厕所的垃圾轮流倒,她说不,她不想倒,咱们仨轮流就行,哪有她这样的?”


    陈湘越说越气,语调也越来越高。


    孙洁妮总跟男朋友抱怨室友不好相处,细数了每个人的毛病。


    无数次失眠夜,温夏夜夜都听到这些吐槽和不满。


    温夏早就知道孙洁妮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但她没必要挑起纷争,平静度过四年也就分道扬镳,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临到毕业,还闹这么一出。


    温夏安抚着陈湘,让她消消气。


    云九香今天人出乎意料的多,她们拿了号,起码还得等两个小时。


    最后陈湘决定不等了,拉着温夏和朱源松去了一家烧烤店。


    陈湘刚坐下,就说:“我想好了,我要回老家。”


    这个话题开启得猝不及防,温夏和朱源松都没说话。


    陈湘开了罐啤酒:“其实我也不是吃不了苦,我是实在不喜欢我妈口中说的那种所谓大城市的生活。之前出租房有虫给你们打电话,也不是因为虫子。我家里的虫比这多多了。


    “那天是因为我给我妈打电话,说我想回老家,她破口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好像我不是她亲生的。


    “她说我堂姐争气,在堰青买了车和房,我伯伯有面子。而她因为我,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来。


    “我想明白了,我也该为自己的人生做一次选择。”


    说完,气氛陷入长久的沉默。


    勇于挣脱桎梏的人固然勇气可嘉。


    可摆脱父母对世俗意义上成功的追求,拒绝了人生前二十几年一直安排自己的人,同样是一个值得嘉奖的勇士。


    不知过去多久,温夏和朱源松同时举起饮料碰了碰陈湘放在桌面上的啤酒,异口同声道:“恭喜湘湘。”


    吃完饭他们去了学校广场的集市。


    集市上每个月都会有人摆摊,听说主要是学生会的成员,所得收益都会以学生会的名义捐出去。


    三个人转了一圈,走到最里侧时,发现一群人正在摆放架子鼓。


    他们身后,是许多大小不一的毛绒玩具。


    其中一个剪了短寸的男生看到她们,走过来介绍道:“同学你好,我们是律动社的,我是新任社长。打一次架子鼓得送一个娃娃。”


    陈湘看了看那些娃娃,里面甚至还有和一些奢牌口红的联名款,眨着眼:“你们真会做生意。”


    “没办法,社团没怎么来新人,当宣传宣传了。”短寸男生说。


    话音刚落,陈朝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温夏?好久没见了。”


    陈朝去年就毕业了,后来听说考研本校,现在在这遇到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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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夏浅浅一笑,算作回应。


    寒暄几句过后,温夏要走,却被陈湘一把拽住:“夏夏,我喜欢那个丑兮兮的娃娃。”


    温夏:“……”


    陈湘撒着娇,“夏夏最好了,就随便敲一首曲子就行了。”


    温夏倒没觉得有什么,便答应下来。


    她自从遇见景栩后就没再去练过,现在都感觉有点生疏。


    但熟悉了会儿,她动作流畅地演奏完了一整首曲子。


    短寸把陈湘看中的丑娃娃拿给她,转而看向温夏:“同学,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社团?”


    陈湘在一旁笑出声:“同学,这是你学姐,还差几个月就毕业了,之前就是你们社团的。”


    短寸男生有些尴尬,却拿出手机:“是吗,我还以为是学妹。那加个微信可以吗,有空可以一起玩。”


    温夏连忙摆手,短寸男生却越走越近:“加一个吧学姐。”


    温夏连连后退了几步:“不了不了……”


    说完转身就走。


    却在猝不及防间撞到了人。


    她嗅到极淡的橡木苔味道,没来得及辨别什么,就听见另一个声音:“温夏,晚上好啊。”


    她目光偏去,宋陆鸣正欢快地和她打着招呼。


    再抬头一看,她撞到的人果然是景栩。


    她下意识大脑短路,一句“对不起”好半天没憋出来,尴尬对视半晌,她说了句:“你也来散步啊?”


    景栩愣了一瞬,随即无奈流出一个笑容,却能听出他强压的笑意:“是啊,来散步。”


    “……”


    温夏觉得不能再尴尬下去,心一横往前走,没多久宋陆鸣和景栩跟上来。


    宋陆鸣一直嘴欠:“没想到你还会架子鼓啊?你刚才打鼓简直帅炸了好吧!那个小学弟差点给你跪地唱征服。”


    温夏停住脚步,像个机器人一样的看向他:“……你们,看见了?”


    “对啊。”宋陆鸣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温夏目光不着痕迹地掠了景栩一眼,莹白耳垂不争气地在一瞬间红了个彻底。


    她或许这几年逐渐自信。


    在面对景栩时,还是不知道什么样的状态才最自然。


    看到朱源松和陈湘也过来了,温夏拉着她们赶紧走了。


    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背影,景栩忽然笑出声。


    宋陆鸣挑眉,手肘搭在他肩上,视线始终追随着逐渐远去的温夏:“笑什么?”


    景栩并未收起笑意,只淡淡说了句:“没什么。”


    他以前不知道,温夏还有这样的一面。


    记忆里的温夏,温吞内敛,和他说句话都目光闪躲,好像他是什么凶煞的玩意儿。


    她打架子鼓的时候,展露出少有自信的一面。眉眼弯弯,动作流畅而大方,自信张扬到好似每一寸灯光都是为她撒的。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温夏。


    这份自信却在见到他的时候尽数缩了回去。


    像含羞草猝不及防地被人触碰的瞬间。


    笑什么呢?


    不知道。


    大概是觉得。


    温夏原来是挺可爱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