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王爷来信了。”季明雷打不动的每晚都会过来一趟，要么送信，要么想看看连翘有没有突然想回信。


    连翘停下手里的笔，她这两天已经开始动笔写《赵姝儿传》，信息是百里谨这边收集的，她之前有个失误，赵州太远，信息传递不便，等赵伯他们收集好传递过来太慢了。


    不过他们那边也不会停下，信息收集的渠道不同，内容也不同，赵伯他们收集的会更偏日常些。


    连翘接过信一顿，“你刚去哪了？”


    季明低头一看，才发现袖口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点血污，忙道：“抓了几个刺客，您先看信，我稍后过来。”


    “去吧。”


    季明告退，下去更衣，连翘掏出信，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打开，信上只有三个字——


    小骗子。


    连翘也不知是不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却带上了笑意，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手指拂过字迹，仿佛能看到他写下的样子。


    带点亲昵，带点无奈。


    连翘第一次提笔写下回信——


    君子，可欺之以方。


    匆忙赶回来的季明感动的都快落泪，他不敢偷看连翘写了什么，只要她落笔就好，接过回信，小心的落下火漆，季明心里才落下一块大石。


    连翘摇头，“这几日刺客多吗？”


    “还行，应付的来。”


    随着百里谨回京，狗急跳墙之下，想要抓住或刺杀连翘的死士会越来越多，谁都知道她是百里谨的软肋，何况到了这个份上，要是再反应不过来连翘反水就不礼貌了。


    现在只有百里谨他们在京里动作越大，让对方捉襟见肘，无暇他顾，她这里才能越安全。


    “现在京里进展如何？”连翘收到消息总要比京里滞后很多，而且大概是受到过嘱咐，她不主动问，季明他们不会主动说。


    季明看向她，带着些微的小心翼翼，“已经有眉目了，大概圈定了几个燕王的人选。”


    “有名单吗？”


    看着季明递上的人选，背景信息和疑点都很详实，连翘却否定道，“不在里头。”


    “为什么？”


    连翘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一丝厌恶，“我没有证据，但是……他不可能娶妻，更不可能有后，除非你们能证明这份资料上有人撒谎了。”


    京城。


    “既然连翘说不是那就不是，”李二狗大大咧咧的说道。


    “你不是说和连翘不熟吗？”刚看完连翘回信的百里谨难得和颜悦色。


    “是不熟！”在谨王爷面前承认熟，他怕是没活够，“但是聊过几回，这种事情小姑娘家家不好意思开口，王爷您理解一下哈。”


    李二狗你这可太不熟了，不熟到连翘可以和你说私密话，王爷都没听过那种。


    唐无忧不敢相信这位新认的兄弟居然从疯犬变成了二哈。


    李二狗狗胆包天的凑近王爷，低声道：“虽然没有实证，但是我们怀疑燕王不行。”他还给了百里谨一个“你懂吧”的眼神，颇有点邀功和替连翘解释的隐秘意味。


    “你不用替连翘试探，既然不熟，就保持住。”


    “当然，当然。”李二狗怂怂的退回去，“但是作为一个擅长让人断子绝孙的大夫，我有一个小小的猜测，燕王有可能是天阉。”


    “此前为何不说？”


    “此前你们也没查到这一步啊，而且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可能而已，我并未替燕王诊过脉，都是替他处理‘美人’的伤口。”所以才知道那么多他送出去的美人名单，因为这些美人被送出去后还会以请密医的方式请他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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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燕王日常身边没女人吗？有专门的医师？”唐无忧开始推翻对燕王的印象，原本以为是个贪财好色，心智异常，心比天高的小人。


    “不知道在京中他是否会掩人耳目，但是在据点里，他身边只有两种人，连翘和其他，他不会动连翘，而其他人只有活着和死了的区别，不需要治。”


    “为什么他不会动连翘，你看过其他死人的伤口吗？”百里谨抓住重点。


    连翘含糊过一次，木棉也说过一次，他要从李二狗这边听听其他说法。


    李二狗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疤，目露厌恶和不忍，“是虐杀，全身无一块好肉。”


    “都是女人？”百里谨突然问道。


    李二狗似笑非笑：“不分男女！所以我才猜测他是天阉，男女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那什么才是重要的？”


    “王爷也是个求而不得的男人，你猜猜？”


    “放肆！”唐无忧一脚将李二狗踹翻在地，目光已经不敢转向王爷了。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一张和连翘相似的脸啊……


    所以她才能一眼发现莹莹和她有三分像，所以她才会发病干呕不止。


    连翘又付出了多少心血谋划才让这个变态“不动她”，看到那些“替代品”她又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这又要让她如何启齿。


    他真怕她如水中月般，只剩个幻影在世。


    “君子”可欺之以方，可是连翘，我从来不是君子。


    以往面对敌人他都一杀了之，只有燕王，他要他活着！


    “这份名单再查一遍，把范围扩大，我就不信他真能藏一辈子！”他顿了顿，“再查查最近几年报的失踪案里，有没有长相和连翘相似的，不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