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过年倒计时

作品:《在七零直播家长里短

    “堂的啥?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事。”


    边月把闫洋赶回里屋去,朝刘婶打探到。


    “堂兄妹啊,一个爷!”


    刘婶站在灶前,双手抹了把脸,眼睛看起来清明了不少。


    [近亲结婚,那孩子多遭殃啊!]


    “听说,她家祖上就这样了,一家子凑一起。”


    “啧,你说那兄弟姐妹咋能一起!”


    刘婶微微挪动自己的身体,把目光转到昏黄的玻璃上,仿佛通过这里能看见赵家人。


    “诶诶诶!”


    刘婶被边月拉倒院子里,没设防,打了个措手不及。


    还慌张着,那前头院墙边的头巾不就是赵婶子。


    侧着身,手里拿着竹子扎成的笤帚,在打扫着鸡圈。


    嘴巴嗫嚅,像是在吐槽屋里那堆不干活的懒货。


    “嘿,这说的啥啊?”


    边月听得模糊不清,正疑惑呢,刘婶的同声传译就来了。


    “她在说你,败家媳妇,天天炖肉,那男人都不知道死哪去了,还不为以后打算着点,要闫家老太婆知道了,指定给你撕吧了。”


    刘婶说得绘声绘色,手上的动作跟着比划,根本没控制嗓门。


    赵在芬转过头,怨怼地看向这边,她也听见了。


    无数松垮的皱纹,让脸看起来不符合实际年纪,加上不善的眼神,看起来要把人吃了一样。


    [啊啊啊,这老太婆好吓人!]


    [我倒是看哈你是好恶的一个老婆婆。]


    [今晚做梦都得被这脸给吓一跳。]


    [变脸还挺快的,但是我就记得刚那下了。]


    边月没成想看到这一幕,冲着赵家气沉丹田,一声大吼,“再瞅一眼试试!”


    赵在芬很快压下那憎恶的面庞,恢复了平日的温顺。


    “自个没肉吃,怪到别人头上来了!”


    边月愤愤,这跟突然被天上砸的馅饼砸晕,发现是个跟砖块一样硬的月饼有什么区别?


    好吃,但膈应人。


    赵在芬低下头,木木地继续清扫着鸡圈里的东西,又突然丢下笤帚,赶着跑进屋里去。


    边月可管不着赵家里的兵荒马乱,拉着刘婶吐槽。


    “赵在芬管她是家里人逼的,还是自己嫁的。她自个要走的路,穿着个薄垫子鞋,地上的石头再怎么硌脚,还能怪到我俩头上?”


    刘婶觉得这话说得贴切,“可不是,往娘家说说,加个鞋垫子也行,另外找条平坦的路也行,非得把旁边路上的人怪完了,这路不还得继续走吗?”


    “以前可好相处多了,就怀上赵石头后,他前头不还有两个姐姐来着,赵家让人下地干活,吃的没给多少,事没少干一样!赶上秋收,那年轻小伙子都累够呛,她不就跟倒栽葱样倒地里了。”


    刘婶唏嘘,那年头谁家都过得苦,都是要生了才躺回床上,生完又能下地干活,真没听说过克扣孕妇口粮的事。


    “大队里给他们分了糖票,也不多,省着点用,坐完月子,补补身子肯定是没啥问题的。结果,她个拎不清的,把糖票全给了别人!”


    “嚯,这不得自个留着,谁来都不给。”


    边月忍不住好奇,那年头总不可能给别的男人,指定被人举报拉到晒谷场上批斗。


    这糖票唯一能补身子的东西,还能给别人去,小孩都知道的事。


    “给谁我没打听出来,我还没嫁过来呢!那后头生石头,赵家可高兴了,好不容易来个儿子,他们赵家的根!”


    终于有了个儿子,不过...


    刘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示意。


    “有点问题,高兴早了点。”


    [近亲结婚的傻子?]


    [这家图啥,图一家遗传病,那孩子可真没法子了。]


    边月皱着眉头,看那模糊窗户里的人走动,她说除了上地里,咋没见那赵石头几回。


    “你也别跟别人说,有些我也是打听来的,我家老太太那阵可没心思知道这些,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有些没影的东西传出去,日子更不好过了。”


    刘婶撞了一下边月,头朝着赵家摆动了一下,往嘴巴边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示意。


    “我回家听听热闹去!”


    只看见刘婶快步离开,直接到赵家外面蹲着,听最热乎的八卦。


    边月进屋,闫洋坐在灶前正看着火。


    “娘,石头哥哥咋了?”


    听见动静看向来人,立马把凳子让出来,好奇问道。


    “没什么,就你赵婶子觉得我们家经常吃肉,让她家受罪了。”


    边月坐下,用木棍戳着柴,调整了火势,阴阳怪气说道。


    闻到从砂锅顶上小孔里冒出的蒸汽,再炖上个钟头就差不离了。


    在村里大家一看烟囱,就知道谁家在做饭,那屋外慢慢多了几个孩子,绕着这几户在跑动。


    笑声不断,却唯独避开了即将入学的教室。


    闫洋早习惯了这事,虽然跟身上有蚂蚁在爬一样,仍坐在炕上看着边月给他带回来的教材。


    觉得无趣,把闫妍拉过来,抱在身前。


    按照之前边月教他的拼音,开始念着书上的词句,翻到后头的课文上,突然起了兴趣。


    “娘!人民大会堂在哪啊?”


    “不知道。”


    “娘!天安门在哪?”


    “不知道。”


    “娘!火车能在桥上跑吗?”


    差点就到边月忍耐的极限,准备敷衍过去,让人自个看,问到了她知道的问题。


    “火车不仅能在桥上跑,还能进山洞里呢!火车在桥上,底下要是有河,还能看见轮船在桥底下过!”


    “我家那边要去县城里,还得坐船去!”


    边月聊起这个,一时收不住。


    “那边有很多的山,山上有很多树,那些到公社来读书的,爬过山趟过水才能到学校,哪像你马上就在家门口上学了!”


    闫洋听见自家娘没了后话,顾不上问下一篇课文的电视机、收音机,跑进了厨房,觉得自己像是进了砂锅里头,自己是那块柔软的红烧肉。


    空气中的美味分子飘到身上那个,不愿再挪动,蒸汽落到皮肤上,变成潮湿的水珠。


    灶里的火燃得正盛,砂锅盖子揭开,咕嘟咕嘟,一个个泡泡破裂。


    挑除香料后的汤汁,在锅铲搅动下,逐渐变得粘稠,挂在每一块肉上。


    大锅盖的严实,不知道里面烀了苞米馒头还是啥。


    闫洋脑子里都是肉了,几步把炕桌收拾好,把妹妹抱着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厨房门口。


    终于开饭,桌上铺好报纸,边月把不断有动静的砂锅放在上面。


    红烧肉与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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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相配,最后端上来一盆玉米饭,黄白两色,不同的品种,却是一样的味道。


    闫洋瞬间哭丧着小脸,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玉米饭,跟吃沙子有什么区别,难以下咽。


    [别哭,考试暂停,我来吃!]


    [实验暂停,我来吃!]


    [还有没放假的啊?这马上都要过年了。]


    [哦!找到骚猪肉的解决法子没?]


    [外卖暂停,我来吃!]


    边月最先给自己舀了满满一大碗,浇上香浓的酱汁,趁红烧肉还没掉落的时候,接在碗里,还有出锅前丢的土豆,表面是浓浓的酱色。


    用筷子捻开,经过长时间炖煮,与米饭融合在一起。


    一口玉米饭配着软糯颤动的五花肉,闫洋也不挑玉米饭,只顾着闷头吃。


    “天天吃肉谁家抵得住,吃点玉米饭正好,小心你肚子!”


    边月说完,又夹了一块肉,刨完一碗饭。


    闫洋猛点头,感受到如软糖样嫩滑的肉,美滋滋的。


    “娘,之前那个很亮的,是点灯吗?”


    许是吃好了,闫洋放慢速度,想起课本上的内容,向边月提问。


    “啥电灯啊,别想些有的没的,村里牵电线花了不少钱,那电费可不少。”


    边月装傻充愣,准备恐吓了一下儿子。


    吃完饭也不敢再用那直播灯光,洗漱完就埋头睡觉。


    一眨眼,家家户户开始准备起年货,烟囱都飘着烟,也没人说闲话。


    闫洋跟着起了个大早,两人煮了个疙瘩汤,囫囵喝完开始洒扫。


    [早!今天超市又开始恭喜发财了。]


    鸡窝里也不放过,收拾得干干净净。


    趁着是年前的晴天,边月把所有的被子拆出来浆了。


    闫洋拿着小铁铲先把缸子给砸开,一晚上就结上冰了,要不还用不上水。


    边月在院子里,找了个大木盆里把被罩洗干净。


    旁边院子里的刘婶也进进出出的忙活着,两人都没空聊八卦。


    “边月婶婶,我帮我娘干事来着,我哥不知道跑哪去了,骗子!”


    刘卫溪仰起头,拍着自己的胸口,想要得到赞赏,还不忘拉踩自家不着家的哥。


    “卫溪姐姐!我也在帮忙!”


    闫洋在木杆旁边,给边月递拧干的被罩,一抖开,搭在上面等晾干。


    更里面的赵家,只看见赵婶子一个人在忙碌,没有人帮忙。


    “哼!”


    刘卫溪因为闫洋这一说,更来劲了,缠着刘婶找事情做。


    许是孩子们的攀比心上来了,边月多了个走哪跟哪的下手。


    锅里热水烧上,已经干掉的猪皮拿出来焯水煮软。


    用菜刀把背面的肥肉都刮掉,蜷成一卷,切成细条。


    闫洋好奇,拿了个放在嘴里试探性咬,脸都狰狞了还没咬动。


    “还是生的,馋这里来了?去,别放回来了!把你妹妹看着,好了有你吃的。”


    边月把人赶开,最后的一点猪皮切完,凉水下锅,开始熬煮。


    很快清澈的水变成白色,不断搅和,汤汁微微发黏,肉皮也变得透明,那才算是好了。


    用盆盛起来,盖帘盖上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等凉半宿才能吃。


    “砰砰砰-”


    “婶婶开门!是我卫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