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收入两分

作品:《在七零直播家长里短

    晚上也懒得做饭,把炭盆端到里屋去,拿几个土豆、红薯,放灰堆里埋着了。


    [天天吃土豆、红薯,不腻吗?]


    [土豆煎炒焖炖煮都好吃,怎么可能吃腻呢?]


    [俺们红薯饱腹又好吃,哪里能少啊?]


    烧红的炭搭在上面,底下是灶塘里铲的草木灰。


    左手抱着闫妍,右手拿着木棍调整炭盆,这两分钱一斤的炭,家里也没剩多少了,要省着点用。


    大雪封山,柴火、炭火都是稀罕东西了。


    大门是开着的,偶尔一阵儿寒风从缝隙里钻进来,还不够,再要掀开帘子看看里面的两人。


    炕也烧得暖暖的,把闫妍裹得只露出双眼睛了,生怕凉到了。


    “呼——呼——”


    “啧,这孩子,大晚上了还没回来!”边月忧心地看向外面,一天天的尽瞎凑热闹,她现在都不为了直播热度往外跑了。


    [下午五点,天都黑成这样了?!]


    [俺们这,四点半就摸黑了。]


    [我们冬天七八点才黑。]


    [不得不感叹,地大物广!]


    把烤了半天的土豆红薯拿出来两个,轻拍几下,“呼”,吹去灰。


    靠近炭火烤糊的黑色部分掰开,黄澄澄的香甜红薯,完全熟透之后,变成了软糯的果泥状,一嗦,不用嚼就进了肚。


    土豆皮肉分离,小心剥开,露出金黄焦香的脆皮,更加绵密的口感,如同沙软的西瓜,一不小心就有漏网之鱼掉到地上了。


    在咬断的截面放上辣椒,缓解了胸口隐隐的不适。


    刚准备又掏几个出来吃,外面有了动静。


    走到门前,往外探看,黑糊糊的,一束灯光照射在厚厚的雪地上,约莫是两个大影子带了一个一影子,看不清是什么人。


    [我不看了,刚看完一个鬼片解说。]


    [别怕,新中国成立之后是不允许鬼怪成精的哦!]


    “娘!”那个小影子看见屋里昏昏的火光,上蹦下跳,就准备往这边来。


    “闫洋!小心摔着了!”边月认出了黑影,急匆匆走过去,院子里抓了把雪把手搓干净。


    旁边那两个大影子不是别人,正是林支竹和冯悦。


    “婶子,送回来晚了,对不住啊!”


    “没事没事!”边月把闫洋肩膀抓住,盯着看了好几眼,身上没什么脏的,松了口气。


    “尽出去玩了!走,回家去!”


    “婶儿,我们也赶着回去了!”


    “好,看着点路,小心滑着了!”


    “诶!”


    林支竹挽着冯悦,靠着那小小的手电筒,往住处走,没几步。


    “滋-噼啪-”


    灯珠坏了,这屋子外又恢复了原本的黑暗。


    [不好意思,刚刚是我说话太大声了,怎么夜视模式是热感的,有点子吓人。]


    [啊,这手都点痛怕是不便宜吧,就这样坏了,有点点心痛。]


    “冯悦?你能看见这路吗?”林支竹小声颤着问道。


    “看不见。”感受到手腕上轻微的抖动,靠近了些,轻抚了几下背,想安慰一下。


    哪成想,安慰人没安慰好,反倒跳起来。


    “啊!-”短促的一声尖叫。


    [啊!!!]


    [人吓人,吓死人!]


    “这会儿不睡,你们要干嘛?”刘婶家里灯已经熄了,听着像是才睡着了没多久被吵醒了。


    林支竹用手把嘴一捂,眼珠子提溜转,有些无措,要是白天,就能看见脸上的红晕了。


    “走走走,先进我屋去!”


    边月两只手拉着人,进了屋。


    先到柜子里面翻了半天,掏出了一个新的灯珠。


    林支竹坐在火盆前,有了光,人才冷静下来。


    “喏,新的灯珠,自己换上,我可不会。”边月递给两人,她可不管后面怎么搞了。


    “谢谢婶子,多少钱啊?”林支竹拿着新的灯珠,想了想,递给了冯悦。


    “说什么钱不钱,咱们是等价交换好不,两分钱一颗吧。”边月蹲在火盆前边搓边烤,没换衣服去外面冻了半天,牙齿都在打战了。


    [好陌生的单位。]


    [黑漆漆的,怎么不点灯啊?]


    “给。”林支竹打量了四周一番,到堂屋去,从袖子里拿了两分钱出来,才又进屋递给了边月。


    “还没修好吗?”


    冯悦靠着微弱的火光,研究了半天,才安上,一按开关,亮堂起来了。


    “婶子,我们回去了啊!”


    “走走走,跟稀罕你们天天来似的!都没粮了!”边月往一人手里塞了个正热乎的土豆。


    [为啥直播间就不能把我的东西寄给主播呢?这样不打赏也有粮了!]


    [楼上,切错号了,你还是薯片官方!]


    [嘻嘻,主播能私个地址,好让我们寄个pr礼盒去!]


    [建议寄给我,我脸皮厚!]


    两人手里揣着温热的土豆子,即使风雪依旧,心里是暖的。


    “你凑啥热闹去了?”边月把烧好的土豆红薯都捡了出来,炭盆熄了,放回厨房。


    闫洋正襟危坐,这次没敢像之前恨不得埋锅里吃。


    老实地说了今天的见闻,“王狗蛋昨天没摔,是被小叔喊去捞鱼,结果掉河里去了。”


    “闫立?这跟扫把星似的,走哪哪倒霉啊?”边月趁热剥开皮,蒸汽冒出,不过屋子里黑漆漆的,看不见。


    [不仅自己倒霉,还让别人倒霉,当之无愧。]


    [最好传出去,免得祸祸别的小姑娘去了!]


    闫洋咽了口水,这下午还没吃上口东西呢。


    “狗蛋今天冻着了,我摸了,快跟早上我摸的锅一样烫了,王婶婶让我喊了林姐姐。”


    “这冰天雪地的,别冻没了。你去给我倒碗水来,口渴了。”边月被土豆噎到,拍了两下胸口才缓过来。


    闫洋蹦下炕,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喝。


    “林姐姐用草纸撒上酒,烤热了贴狗蛋背上,又往身上涂了酒,说是不烫了就没事了。”


    [小时候,我奶也是晚上给我贴烧热的白酒草纸,就是第二天起来还有点晕乎乎的。]


    [可别是被高浓度白酒给搞醉了吧?]


    [还有用鸡蛋、头发用布蒙在杯子里,使劲拍肚子,说是止咳来着,感觉没啥用啊!]


    “王添禄不得心疼得慌啊,把他酒给祸祸了。你不饿啊?一口都不吃,咳咳——”边月喝了口水,想起这个画面笑起来,被呛了个好歹。


    闫洋绷着脸,拿了一个,还有些烫,轻轻剥开,一口咬下,忍不住破功。


    眉头舒展开,落在外边的脚也摆动起来,还记着早上的教训,没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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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吃海塞了。


    闷头小口吃了好几个,才把肚子填饱。


    “你去看了还是你齐安婶婶做饭吗?”边月早吃完,抱着闫妍哄睡觉,想起这茬。


    “村长大叔好像煮了个什么黑糊糊的东西,我和林姐姐、冯姐姐都没敢吃。”闫洋想起那锅里,连忙打住,肚子里快一阵儿翻涌了。


    [厨房杀手,你的知音来了!]


    平日里吃惯了边月的手艺,看了别家吃的,才发现自家吃得好不仅是能吃肉,还有他娘的手艺好。


    “还好你没吃,怕是除了吃,连厨房都没下过的人,锅洗没洗都不知道!娘让你下厨房可不是虐待你啊。”


    闫洋点点头,还好他跟着他娘一起下厨房,自己会做饭都饿不死。


    “啊哈,把你那脏手洗洗再上炕睡觉!”边月把闫妍拍睡着,自个打了个哈欠,往被窝里缩了。


    “嗯。”


    新的一天从屋外的鸡飞蛋打开始。


    难得出了太阳,雪也停了,外面冷,出来玩孩子多了。


    木板与结冰的路面接触,发出难听的声音。


    边月翻身好几次没能再次进入梦乡,牙齿咯吱磨了几下,忍无可忍,披着衣服到外面去了。


    [这一大早怎么信号不好吗?直播间一卡一卡的,老黑屏。]


    眯瞪着眼,往隔壁院子一瞧,好嘛,刘婶也被吵醒了。


    两个婶子腰一插,往路中间一站,孩子们悻悻离开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回了院子,总算能清静些了。


    闫济不服气,在后面跟着,往路旁边抓了一把雪,捏成团,一人给背后来上一下,不痛不痒。


    他知道被逮到了没什么好下场,拔腿就往自家跑去。


    就那个竹竿样的细腿,都捯饬不开,边月大跨几步把人拎了起来。


    “你说,这样不听话的孩子,应该怎么还回去呢?”往刘婶看去,两人相视一笑。


    手里扑腾得正欢的人,显然没什么话语权,喊得大声,也没一个孩子愿意帮他回家通风报信去。


    两人搓了雪球,一人一个正中脑门,也没再多做些什么了,跟孩子置气说出去会被村里人乱讲。


    普一落地,连滚带爬地往家里去,等过了桥,才恶狠狠地冲着两人威胁,“等着吧,我找我奶过来给你们削了!”


    [嘿!人小,口气还挺大!]


    “呸!”默契地朝那方向说,又打了哈欠回屋里躺着了,搞不懂这些大早上就撒欢的孩子。


    [怎么又黑屏了?补药啊主播,早八就靠看你干活能安慰一点了!]


    一个舒适的回笼觉还没结束,就又被吵醒了。


    刚皱眉闭着眼呼出一口浊气,门快被拍散架了,外面的人嘴里跟放屁似的还放不干净。


    “呸,狗娘养的,丧门星,天杀的,敢欺负我孙子,你不想活了是吧!”


    [嗯?睡得正香呢,还以为又让校外人士进来了,满口脏话的老太太!讨厌的熊孩子!]


    “得,这老太婆又来了!”边月还想翻身继续睡,但闫洋和闫妍也都被吵醒了,一个做炕上呆看着她,一个正哇哇哭。


    认命地下炕,先给闫妍兑了麦乳精喝,一边哄着。


    “你让你奶回去!”睁开眼,无名的火就往上冲,真不让人睡好觉,突然理解了王婶。


    看着闫洋到了门边,小声朝外面说:“奶,我娘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