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证据

作品:《夫君安好

    马车外传来喧闹声,郭暮盈掀开窗帘向外看,这个时辰当是锦川的早市,来往商贩吆喝着,蒸笼里冒着香味和白气,许多商铺的门外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虽然云天国风景灵秀,很多美景都是未见过的,但一入锦川地界,郭暮盈便觉得周身轻松,连呼吸都畅通了不少。


    她让风竹去买了几个新鲜出笼的包子,刚咬一口,马车内便满是包子味。对面谢离州皱皱眉,不自觉捂了捂鼻子。


    “非要在马车里面吃吗?”谢离州向着窗边挪挪身子,撩开窗帘抱怨着。


    “这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你要不要尝一个?”


    郭暮盈将包子递到谢离州眼前,谢离州摇头,把郭暮盈的手重新推回去。郭暮盈瘪瘪嘴,将手伸出窗外,把剩下的包子全部给风竹吃。


    马车稳稳停在谢府门外,谢离州先一步下车,炎烽烨走过来,在他耳边轻语“少爷,姜伟俐提到的那位将军,我查到了。”


    “嗯。”谢离州点点头。


    “过几日宫宴,他会来京。”


    “代替云天国王来参加宫宴吗?”


    “是。”


    谢离州看了一眼身后正在下马车的郭暮盈,继续问炎烽烨“薛老爷如何了?”


    “毒已经解了,属下还未来得及去看望。”


    这屋子几日未住人,味道实属难闻,趁着下人洒扫时,谢离州提及看望薛老爷的事情。


    “不如就今晚吧,过会我让风竹买些补品。”郭暮盈应道。


    这个时候,门卫来报,京城的永平公主此刻正在府外。郭暮盈起先有些惊讶,转念一想,永平公主来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她应该是为谢离州而来。


    永平公主沈霜艺是先皇最疼爱的公主,相貌自然不用多说,琴棋书画,无一不擅长。可就是这样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却偏偏对谢离州这厮情有独钟。


    谢离州表情倒是正常得很,半分波澜都没有。谢离州与郭暮盈亲自去府外拜见沈霜艺。


    “参见公主。”


    沈霜艺并未下马车,而是掀开窗帘,先是瞟了一眼谢离州身后的郭暮盈,而后对着谢离州说话。


    “我也是刚好路过锦川,便来谢府看看,谢公子身体这几日如何了?”


    “劳公主挂念,谢某身体很好。”


    “那就好,过几日宫宴,谢公子可来参宴?”


    “自然。”


    这些话都是谢离州与沈霜艺你一句我一句,郭暮盈连一个字都没听到,满脑子想着这永平公主当真出落的亭亭玉立,相貌出色。


    “哦对了,我这次来,给你还有郭小姐带了礼物,你们大婚时并未祝贺,这礼物就当是庆贺你们成婚。”


    说着,马车外的婢女将礼物盒交到谢离州手中。


    “多谢公主。”


    谢离州全程的语气都是淡淡的,如同白水般平淡,即便是对他倾心的沈霜艺也不知该如何与他交谈下去。算起来,沈霜艺算是前世唯一对谢离州好的人,只是那时谢离州已被复仇冲昏了头,根本无心在意沈霜艺的心思。


    两人僵持半晌,沈霜艺也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说,只能与谢离州约定宫宴时再相见,自己出宫许久,眼下便要启程回安京。


    望着渐渐走远的马车,郭暮盈扯出一个微笑,这公主还真是一点面子不给自己,半句话都没跟她说。


    “喏,公主给你的礼物。”谢离州提着礼物盒在郭暮盈眼前晃了晃,郭暮盈诧异开口“这是公主,给我的?”


    “不然呢?这样精致的包装,难不成是给我的?”


    郭暮盈接过礼物盒,一时间还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算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算算时间,谢庭如那边应该也要准备回锦川,想到在碧升族遭遇的一切,谢离州越想越觉得不对。


    如果说罗旅刚只是为了报复薛老爷,他完全可以只下毒,又为何要派王思夜去到碧升族内部,与阿弥里应外合,如果那晚不是郭暮盈发现暗盒,怕是大长老要受难,如此计策,分明是对准整个碧升族。


    如今他与郭暮盈手中有王思夜勾结碧升族的证据,也有望春楼老板串通敌国的图纸,薛颂辰的罪责自然逃不掉,罗煊鸿这次应当是能洗脱罪名。只是这些罪证无法证明是丞相所为,加之眼下整个朝堂都被罗旅刚掌控在手中,倘若与罗旅刚正面较量,怕是会连累谢锋明和整个谢府。


    谢离州喊来炎烽烨,将手中证据全部交给他。


    “你秘密去趟安京,永平公主府,将这些东西交给她,无需多言,她自会明白。”


    炎烽烨微愣。


    “放心。”


    谢离州勾唇微笑“罗旅刚算准一切,就等宫宴上将我们一棋,他杀得了所有人,除了永平。”


    临康几日,谢庭如渐渐习惯屈歆瑶的存在。每天早上起床便有早膳在床头,梳洗完毕,崭新的衣服会早早放在床头。打开房门,屈歆瑶面带微笑,跟在谢庭如身后问东问西,想知道他要去哪。


    每日早膳变着花样来,天天不重样,谢庭如当然知晓这不是屈歆瑶亲手所做,但也并未拆穿她。


    一日清晨,桌上并未像往常那般放好早膳,谢庭如一时感到不习惯,问起下人,都说不知道屈歆瑶去了何处,谢庭如不免担心起来。


    院前院后找遍,依旧不见屈歆瑶身影。最后来到屈歆瑶门前,谢庭如敲门,无人应声。事急从权,谢庭如只好打开房门。


    床上被褥明显是有人睡过的痕迹,谢庭如往里走了几步,便听见屏风后面有声响。他绕到屏风后面,眼前屈歆瑶只穿着里衣,光脚坐在地上。


    “屈歆瑶。”谢庭如下意识唤了声屈歆瑶的大名,屈歆瑶抱着双腿,身体在微微发抖。


    “你怎么了?”


    谢庭如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站在原地问话。


    “我,我做噩梦了。”


    屈歆瑶把头埋在胳膊里,声音哽咽起来。


    “不不不,你别哭。”


    谢庭如心中一紧,赶紧俯下身子拍着屈歆瑶的后背。


    “噩梦都是假的,梦都是反的。”


    屈歆瑶抬起头,红着眼睛,别提有多委屈。


    谢庭如想要伸手替她擦眼泪,又意识到不合适,呼之欲出的手背在身后握紧。


    “我梦见锦川被好多士兵踏过,血流成河,他们杀人不眨眼,他们……”


    豆大的泪珠自屈歆瑶眼中落下,她的话,如同利刃般刺穿谢庭如心脏,刀尖像是猛兽一样,撕扯着谢庭如的身体。


    谢庭如身体不稳,跌坐在屈歆瑶身边。从前情景历历在目,谢庭如的手把着一旁扶手,青筋暴起。


    锦川百姓伤痕累累的脸同样折磨着谢庭如,梦魇像是厉鬼般纠缠着他。谢庭如先是大口喘着粗气,而后开始干呕,最后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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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歆瑶被谢庭如这般模样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向后倾倒。谢庭如弯着身子,这一口血像是一直憋在心中,如今吐出,反倒舒服了不少。


    缓过力气后,谢庭如直起身子,擦干净嘴角的鲜血。


    “屈小姐的噩梦,不经做。”


    他微微一笑,安慰着屈歆瑶。


    “我方才也说了,梦都是反的,即便是真的,你梦中之事,不会发生。”


    谢庭如起身,伸手扶起屈歆瑶,注意到她光脚,谢庭如看向屈歆瑶。


    “屈小姐,多有得罪。”


    说完,他将屈歆瑶横抱起来,小心放在床上。


    “我们马上就要回锦川了,你同我们一起回去吗?”


    屈歆瑶点头。


    “那今晚,我带小姐去个地方,可好?”


    “什么地方?”


    “临康冬日的月末都有一场烟花,你这不是心情欠佳,就当散心。”


    来临康的这些时日,都是屈歆瑶拖着谢庭如跑东跑西,两人去过酒楼,去过集市。谢庭如表面对屈歆瑶如同潮水般的表白无比嫌弃,可身体却十分诚实,跟着她东走走,西看看。


    屈歆瑶与郭暮盈性格相似,都是这样大大咧咧,不受拘束。只是做事没有郭暮盈那般心思细腻,总是十分莽撞,一点名门小姐的样子都没有。可母亲叶氏却对这女子十分满意。


    说到叶氏,虽然人在临康,自己的“雄心壮志”从未停过。派人监视谢离州,来往临康的书信全都被谢庭如拦下,那些暗中跟踪谢离州的人,也都清理干净。


    谢庭如心中很矛盾,对立方站着自己的母亲,以叶氏的性格,劝说可以说是于事无补,最好的方式便是顺着她走,谢庭如也想知道,曾经究竟是谁站在他与母亲身后,可以操控如此大的一场局。可越是接近真相,谢庭如会下意识的害怕。


    望着前方已恢复活蹦乱跳的屈歆瑶,谢庭如晃晃脑袋,将这些个思绪暂时放到脑后。


    “谢公子,你看这个!”


    彼时屈歆瑶不知从哪淘来个稀奇古怪的小物件,捧在手心里稀罕无比。


    谢庭如定睛一看,是个盛酒的小壶,就是做工精细,看着有些年头罢了,他摇摇头,绕过屈歆瑶继续往前走。


    “喂!你不觉得这东西很好看吗?”


    “好看你就拿好,不要卖了。”


    路过一个摊头,谢庭如停下脚步,拿起摊上的笛子细细端详,摊主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子,见客人是位容貌秀雅的公子,立刻笑盈盈上前。


    “公子,喜欢就拿上,看公子这样貌,我还能给您便宜点。”


    谢庭如握着笛子还未吭声,笛子就被人一把夺下,重新扔回摊上。


    屈歆瑶挡在两人身前。


    “老板娘,说话就说话,干嘛离这么近啊?”


    “你是谁啊?”


    摊主立马原形毕露,声音都粗了三分。


    “我是这位公子的心上人,大庭广众下撩拨我未来夫君,意欲何为啊?”


    谢庭如眉心一跳,突然觉得好笑,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她的夫君?他赶紧阻止这紧张气氛,拉着屈歆瑶往前走。


    “你还真是敢说,怎么就成了我的心上人?”


    谢庭如眯起眼睛。打量着屈歆瑶。


    屈歆瑶晃着手中的小壶,笑得明艳。


    “谢公子,看我这般,难道不动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