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青年挑眉，盯着杀手笑了，“那个时候，他本来想杀我，但见情况不妙，便打算开枪自杀——”


    “伤口在腹部，不会立即死去。”


    “听我说完、琴酒…你这没耐心的毛病应该改改。”


    琴酒嗤了一声，幽绿的眼瞳锁定在面前侃侃而谈的青年身上，他看起来毫无破绽，也毫不畏惧他的凝视。


    “在他开枪自杀之前，药效已经发作，本来那一枪应该贯穿心脏，被派斯顿阻止了，不过也无济于事——”


    “什么药物？”


    “APTX4869，很可惜，又失败了。”


    银色子弹。


    托卡伊打了个哈欠，继续道：“我联系不上贝尔摩德，你有头绪吗？”


    他收回视线，答非所问，“那个身份不用了？”


    “被盯上了，有人在调查我。”


    那个小侦探还真是锲而不舍，前两天凉宫郁也收到了线人的消息，果然有人来询问白川琉的事，并且警察似乎也在调查什么。


    一个两个真是的。


    医生的身份不能再用。


    之前本来打算运作神代光司的假身份，因为诸伏景光的事泡汤了，眼下只能找贝尔摩德重新定制。


    青年头疼道：“现在我可是相当苦恼啊。”


    “那次做得太显眼了，被盯上是迟早的事。”琴酒将抿了一口酒液，老实说，莱伊调酒技术不错。


    之前他就说过这个问题，实际上没有必要杀死那个人，卷入那些案件里只会招来麻烦。


    这死妹控当时脑子不清醒，还跟他唱反调。


    “你联系不上她？那家伙估计和波本享乐去了。”


    “难怪。”


    托卡伊若有所思，随即盯着杀手强调，“我最近可是很忙的，少把麻烦事丢给我。”


    琴酒没有接话，视线随着青年的背影移动，直到对方消失在拐角处，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对方的话没有破绽，苏格兰的尸体上也没有刑讯痕迹，但这不能说明什么。


    活着的人可以撰写过去。


    即便是目前组织里最了解托卡伊的琴酒，也无法准确判断对方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假的。


    说谎对托卡伊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任何想要窥探他的人，都会迷失在他真假半掺的语言陷阱里。


    或许当初的麦卡伦以及后来的苏格兰就是这么被他欺骗着，然后陷入死局，然后这个人是如何对待昔日最信任，相处最久的搭档的呢？


    毫不犹豫的杀死对方，绅士比苏格兰更惨，他死后不仅尸骨无存，并且这个身份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被托卡伊收入囊中。


    完美印证了他进入组织的理由。


    哪怕过去这么久，托卡伊仍然初心不改，不放过任何机会，也不在乎手段名声。


    他要钱，很多很多钱。


    实际上托卡伊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也不会理财，但出于某种类似心理创伤的后遗症，在不断地预设下刻舟求剑，试图用现在的金钱支付过去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这当然不会成功，现在就连付出代价后的留存奖励也不复存在。


    所以托卡伊的心病大概永远都不会好了。


    ……


    琴酒的话还算有可信度。


    基本可以确定，波本一定还知道些什么，他就不可能对自己完全透底。


    虽然贝尔摩德是实验体这个信息确实很令人惊讶，但还不足以让她因此被波本要挟。


    银色子弹的成功之作吗？


    那么克丽丝·温亚德和莎朗·温亚德确实是同一个人了，思索着目前获得的信息，凉宫郁也关上门。


    外间灯昏昏沉沉，男人的身影靠在椅背上，隐约可见那边烟雾缭绕间，一双绿眸闪烁其中。


    越是靠近尼古丁的气味越重，凉宫郁也拧起眉毛，打算快步离开，却被对方叫住了。


    “怎么样？”


    “没怎么样。”


    凉宫郁也顿了顿，“不过你们还挺有共同话题的。”


    “什么？”


    “烟鬼同盟会。”


    黑长直外国佬吞云吐雾的动作一僵，下意识把烟掐灭——明美经常管他抽烟的事，都给养成习惯了。


    但面前的人只是他目前的队友，想到这里，他试图找回一点面子，“这样可以增加共同话题不是吗？”


    “是吗？”


    青年有些好奇地看向他，“我记得琴酒比较爱抽JILOISES，你也是吗？”


    “不、我更喜欢Lucky Strike。”莱伊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要来一支吗？”


    “你们的…感情是这么建立的？”


    “那倒不是…”


    香烟被男人夹在食指与中指摇晃，他似乎有些委屈：“他不喜欢这个，还说我没品位。”


    关于这一点，凉宫郁也深有感触，他也时常被琴酒攻击没有品位。


    这家伙真是各种方面的不讨喜。


    他难得诚恳，宽慰道：“别理他，他是最没品的人。”


    语罢，两人都感受到有人在注视他们。


    几个闲聊的组织成员窃窃私语，离莱伊威士忌八丈远，听不清在说什么，怪异的氛围让凉宫郁也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是在干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莱伊继续问他，“要来一支吗？”


    “不了，我不抽烟，你请便吧。”


    凉宫郁也摆手拒绝，能在这烟鬼旁边停留几分钟已经是是他最大的极限了，他不忘提醒，“不过下次进研究所的时候记得把烟味散掉，不然……”


    “会怎样？”


    赤井秀一把烟叼在嘴里，青年没有因为被他打断而恼怒，只是用那双浅色眼眸笑了笑


    ——这人笑起来真是一点不像组织成员，像个出来打暑假工的学生…


    他这么想着，然后听到托卡伊阴测测道：“丧失临时处理伤口时的麻药使用权。”


    ——在组织打工的能是什么正经学生。


    这话听得他的伤口隐隐作痛，望着青年离开的背影，赤井秀一打算点支烟抚慰一下自己的心灵……


    嗯？


    他打火机呢？


    赤井秀一沉思片刻，把目光放在刚刚路过的爱尔兰威士忌身上。


    后者咬着烟蒂不明所以，在看到他还没点燃的香烟后，了然的掏出打火机，“借火吗？”


    那是卡地亚的打火机，开盖声音清脆悦耳，手感非常不错，点起烟来也是享受。


    赤井秀一的打火机总是丢，所以一直是买烟的时候让老板随手拿一个，都是很普通的款式，和这个天差地别。


    “谢了。”


    他吐出烟雾，靠近一步，开始和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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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天聊地。


    非常好的打火机，现在是他了。


    “刚刚你跟托卡伊聊什么呢？”


    “聊聊香烟。”


    “好吧，那就是在聊香烟。”


    爱尔兰威士忌显然没有相信，但追问到底在组织可不是好习惯，他看了一眼里间被合上的门，“毕竟那家伙的立场就像烟雾一样摇摆不定。”


    “怎么说？”


    这人笑得意义不明，“你不知道吗？”


    “他这段时间和那个情报组的家伙走得很近，那个人最近可是大出风头，也不知道琴酒怎么想的，还不打算放弃他。”


    这事赤井秀一知道，组织其他成员普遍认为波本最近是在挑衅，包括不仅限于拉拢托卡伊这个以前几乎是被默认归在琴酒这边的人。


    他倒是觉得波本这么做有点奇怪，他们三个算是队友，但难道不应该更加避嫌吗？即便是演戏，也不需要到这种程度。


    这只会让托卡伊的处境变得危险，当然对波本来说是绝对有利的，无论是信任度还是在组织里的地位都显著提升了。


    还是说这两人有什么计划瞒着他？


    上次任务波本也不肯多透露其他，丢下一句“公安的人用不着FBI操心”呛得他七荤八素，明明是合作方，却总给赤井秀一一种利用完就要被干掉的感觉。


    托卡伊居然是日本公安的人…难道在托卡伊向自己递橄榄枝之前，这俩人就搅和在一起了？


    想到之前就在传的流言，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既然是他的人，波本还跟赤井秀一一块瞒着托卡伊，怎么看都很有问题吧？


    很大可能就是波本不乐意看托卡伊有机会和FBI合作，托卡伊目前这么被动，无知情权、无选择权，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同意波本那种霸王条款的。


    他们FBI对待证人可不会这么独裁。


    还以为托卡伊是因为宫野姐妹才打算倒戈的，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研究组的人，再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关心吧？他们的态度有什么用？”


    “话是这么说…”爱尔兰威士忌灭了烟，盯着他，“你难道看不出来，波本接近托卡伊别有用心吗？如果不是有利可图，怎么会费尽心机…总不可能真的是传闻那样吧？”


    男人沉思两秒，“好吧、我承认托卡伊长得不错…但他们绝对不只是这么简单……”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赤井秀一打断：


    “什么传闻？”


    “波本包养了托卡伊，后者为了钱还同意对方女装play，而且…波本似乎还拍过视频。”


    赤井秀一：……


    啊？


    这个消息有点劲爆，他们的剧本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真难以想象，托卡伊连这种要求都能答应……


    “这消息可靠吗？”


    “我听基安蒂说的，她说伏特加从波本那看到过照片…”他又补了一句，“据说挺好看的。”


    居然还有照片。


    波本到底怎么说服托卡伊的？


    据他对托卡伊的了解，对方似乎确实是比较好说话的类型，就是有时候精神状态堪忧。


    赤井秀一猛吸一口香烟冷静冷静。


    队友剧本都太逆天了，显得他好土鳖…不愧是研究组成员，果然很有想象力……有过头了吧？


    到底真的假的…为什么会有照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