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鬼公子

作品:《据说我是反派大小姐

    时昭被他攥住,手腕疼的让她微微敛眉。


    这人的手清瘦修长,骨节分明,却十分有力,手心的温度如凉玉一般。


    她挣脱不开,左手小指处的胎记隐隐发烫。


    她抬起头,漆黑眼眸迎上去,道:“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我问你那么多话,你都装没听见。这会儿又问我是谁。好生没道理。”


    百晓生在后面默默捡散落一地的书卷,一边捡一边往二人这里挪近,宽大的黑袍下隐约能看见青色的裙边。


    良久的静默之后,他忽然笑了,将人往身前一拉,视线落在时昭的面具上,声音如雨后春笋般清洌:“方才是我没听清,小公子再问一遍可好?”


    时昭感觉到手腕处的力度松了松,二人靠的极近,她能闻到这人身上的清淡幽香。


    她顿感莫名,不知道这人发什么疯,先前对她一副爱答不理的。这会抓着她不放不说,语气跟方才比更是判若两人。


    偏他攥得紧,她往后退一小步,就被人往前带一点,不让她挣脱。


    她面具下的脸紧绷,试探性的开口:“我对公子一见如故,不知公子姓何名何?家住哪里?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


    话音刚落,这人就松了手,时昭揉了揉手腕,赶紧往后躲了几步,蓦地惊觉方才生疼的感觉已然消失,手腕无半分不适。


    正惊奇着,眼前的人忽然又笑,他道:“好啊。”


    “……”


    这会轮到时昭沉默了,她有点摸不清这个神秘男子的想法了。


    这个人......


    有点阴晴不定。


    她正要问这人何意,突然一个人影闪到二人中间,将她怼了个踉跄。


    “不好!”百晓生护着她远离了男人一大步。


    时昭能察觉挡在她面前的人有些微微发抖,却不肯让男人靠近。


    “不是……我是说,这不太好吧。”百晓生挠了挠被黑袍遮住的头,怕眼前的大金主一个不高兴了拿她出气,继续道:“公子,你不是还有事急着去办吗?需要这三个东西的人,现在可慢不得。”


    还等着你救命呢。


    正说着,面具男的令牌嗡了声。


    他摸出令牌,看了眼,随后慢悠悠地走向时昭,抬起了手。


    挡在时昭面前的百晓生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压力袭来。面前的人实力远在她们之上,若是他要动手,她俩远不能抵。


    然他的手微抬,绕过百晓生,手中便出现了一个白玉的令牌,令牌尾端还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银制葡萄。


    与令牌碰撞时,清音铮铮响起。


    他看了眼时昭的令牌,又在自己的令牌上快速按动了什么,然后将两个令牌相抵,黑色令牌上的绿光暗了又亮。


    绿光显示是有消息传来。


    随后又将令牌还于时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百晓生扭头看向时昭,后者拿着令牌对她眨了眨眼。


    再扭头看回来的时候,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中。


    令牌上绿光亮了又暗,时昭看了眼,是不知名的消息。


    她伸手点开。


    “下次见,小公子。”


    面具男带来的压迫感随着人一起消失了。


    她抓着令牌走到窗前,紧闭的窗扇至下处推开,汴安城的热闹气息扑面而来。


    百晓堂后就是热闹的东街。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时昭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


    他正低头玩着令牌,身边跟了两个同样带着面具的黑色劲装青年,看样子正在跟他说些什么。


    他忽然抬头,隔着人海和时昭的视线对上。


    时昭嘭的一声将窗扇合上。


    身后收拾书卷的百晓生被声音一惊,忙抬头看向站在窗子旁的时昭,随后悠悠地叹口气。


    “你方才胆子是真的大,谁你都敢招惹。你可知他是谁?”


    时昭反问:“你知道?”


    百晓生从袖中抽出一折字条,正是面具男写的那张。


    她将字条递给时昭。


    “血问的鬼老大,鬼公子。”


    时昭不解,接过字条问:“血问?”


    “也是,你应该还未曾听过这个组织。”


    时昭看了看字条,上面写着:银极枝、十方丝、阳元血。


    似乎是些药材名,时昭不曾听过这些名字。


    百晓生将书卷归置好后,示意时昭坐下来。


    接着向她说明:“血问是近一年内迅速发展的杀手组织,与其说是杀手,我觉得称其为赏金杀手更合适。其成员多为妖族高手和穷凶极恶之徒,身价万金,出手无败绩。”


    时昭跟着坐下来:“这么厉害,那九州岂不人人自危,不知哪天就大难临头了。”


    百晓生笑了笑,“那倒不会,他们轻易不出手。况且我听说他们血问杀手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不杀幼儿,二不杀无辜之人。”


    “这倒是新奇,杀手不都是只收钱办事,不问是非对错的吗?”


    时昭不太明白。


    既然做了杀手,无非就是为了赚钱财金帛,还守着这两个规矩做什么。


    “话虽如此,半年前金庾国有一刘氏富商被人下了刺杀令,随后刘氏一门死绝。那刘富商仗着宫里有当妹妹的贵妃,成日里欺男霸女,其亲族也是一众为虎作伥的货色,落得这个下场没人为他们不值。”


    听起来这个组织倒像是为民除害,不似杀手,更像是侠士。


    “偏那刘富商的贵妃妹妹是个得宠的,不知道在哪听得了血问的规矩,说自己的侄子不满十岁。求得皇帝派出坐镇金庾的合体期圣者出面,联合那些血问的对家,嚷嚷着要讨个说法。”


    “据说鬼老大对上金庾圣者也并没落下风,也不知他现在是什么境界。”


    百晓生想了想刚才转瞬即逝的可怕威压,一桌之隔,她当时悄悄摸向桌子下面的机关暗扣,已经做好拼着性命救下时昭的准备了。


    时昭冷不丁问:“那个贵妃怎么没死?”


    百晓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道:“她入了宫,隶属皇家,故而血问清算的时候略过了她。”


    时昭点了点头。


    百晓生又道:“若按照你这说法,岂不是整个金庾皇室都得陪着那刘富商去死?”


    时昭将面具放在桌面上,单手托着下巴,问:“虽然贵妃有些强词夺理,但那个侄子确实符合血问的第一条规定。后来怎么解决的?”


    百晓生微微一笑:“金庾国圣者回宫后,闭门不出,再不理胡搅蛮缠的贵妃。而血问面都没露,只是日日在金庾国最热闹的时候,用留影珠放贵妃侄子霸凌杀害同龄人的影像。”


    百晓生感叹道:“小小年纪,光留影珠里的片段,就已经是五条人命。”


    确实不是无辜之人。


    “影片放出后不仅堵了贵妃和血问对家的嘴,更是破解了金庾那些失踪少年的案子,那些被害者的家人都很感激血问。一向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问,风评在民间霎时扭转。血问的鬼老大也被尊称为鬼公子。”


    时昭听完,蓦地想起梦里江卿白提及这位鬼公子时总说的话。


    阴险狠毒,丧心病狂,宛如一条疯狗咬着他不放。


    她对这位鬼公子更感兴趣了。


    时昭看了眼手中的令牌,上面的界面还停留在那里。


    她指尖轻点,给这个不知名的信息备注上:面具鬼。


    对面的百晓生见她玩起了令牌,伸手敲了敲桌面,“阿昭,你有没有在听啊。”


    时昭抬头,将令牌收起来,眼前的人已经将面具和罩着头的外袍脱下。


    黑色的外袍下,是一个喜穿青衣的年轻姑娘,不过才十六七岁的模样,乌黑发亮的头发梳着两个垂在脑后的发髻,两侧发髻各缠着一条青白色的绸带,显得人十分清丽。


    因外袍覆盖而微微凌乱的碎发贴着白皙的脸颊上,被她随手别在耳后。


    两人已经一年多未见,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梳双发髻着青衣。


    时昭笑道:“听见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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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生大人。”


    “你变了,你都不唤我小宝了!”姚青宝瞪着一双杏眼,十分不可置信。


    时昭喜欢姚青宝瞪着眼睛控诉她的模样,平日里总是端着高深的小大人样,鲜少看见她这么生动的表情。


    她忍了忍,还是笑出了声:“姚小宝,你再大声点,你楼里的书童们可就都听见了,你这个堂主的威严何在。”


    姚青宝盯着时昭看了一会,托着腮轻声问:“阿昭,你要和江卿白退婚吗?”


    百晓堂的消息一向灵通,时昭和江卿白的事已经登顶九州热榜第一。在其他人都还在围观这件事是真是假的时候,姚青宝只关心时昭要不要退婚。


    时昭低声嗯了一声。


    “我已经跟族中长老说明了,由父亲出面解释婚约一事仅是流言,他江卿白和谁种同心蛊都和我时昭没有半分关系。”


    不管这个梦里的事是真是假,时昭并不想再与江卿白有任何瓜葛。


    只要梦里时家的事和他无关,她并不在意他和谁在一起,是否留在时家。


    毕竟他是她亲手救下的。


    姚青宝拍案而起,忿忿道:“真是便宜他了,下次见到他,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时昭笑笑。


    “那你可得加把劲了,他已经进入金丹期了。”


    姚青宝登时泄了气,坐了下来:“揍不了他,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她整日呆在百晓堂,疏于修炼,目前才刚筑基,跟金丹期一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时昭看着眼前活宝一样的姚青宝,微微沉思。


    梦里的遭遇不曾提及百晓堂。


    如果这是预知梦,没有消息的话,应该就是最好的消息。


    她不会波及到姚青宝。


    姚青宝能好好的活着。


    时昭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小宝。”


    时昭将自己梦中的一切和自己的来意一一说明。


    刻意避开了自己的结局。


    姚青宝的藏书阁由堂主代代相传,到她这已有近千年的传承了,也许能查到关于她那匪夷所思的梦境由来。


    听完时昭阐述后,姚青宝一双杏眼微微发红,双拳紧握,问她疼不疼。


    时昭安抚的牵了牵她的手,摇了摇头。


    不疼。


    噩梦而已。


    姚青宝带着时昭进了那副山水画里,二人在浩如烟海,排列整齐的书籍资料里穿梭。


    寻找着有关预知和解梦的蛛丝马迹。


    *


    汴安城东街。


    被称为鬼公子的男子来回切手里令牌的界面,直到他们走到东街尽头,对面的人也没有回复。


    身边一路絮絮叨叨的青年说累了,莫名觉得今天的老大格外有耐心,居然一次都没有打断他。


    常岐余光扫了眼一直在令牌上划来划去的老大,试探问:“老大,你有在听吗?”


    鬼公子还在划着令牌,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常岐立刻跳着到了另一黑衣青年身边,挤着眼睛,小声道:“薛燕!我怎么觉得老大出了百晓堂就有些不对劲。”


    薛燕瞥了一眼挂在他身上的人,随后看向一路不曾出过声的男子。


    出了百晓堂将锦囊丢给他后,就一直盯着手里的令牌看。


    中间扭头朝百晓堂的楼上看了一眼,薛燕跟着看过去时,什么也没有看到。


    但他能察觉出来,连日因为那位重伤昏迷而起低气压莫名的散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锦囊的缘故。


    薛燕出声问:“老大,既然已知这三味药的去向,我们何时启程。”


    随后欲言又止:“那位,可等不得。”


    鬼公子停下脚步。


    将令牌收起来,抬眸看了眼薛燕。


    后者低头不敢看他。


    “走吧。”


    不急,他心里想。


    人找到了,他有的是时间。


    无人在意,东街尽头,三人的身影无声的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