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身入险

作品:《郎君他非要与我结盟(重生)

    尚容取出一方素帕轻轻拂去方才桌角和圆柱移动带出的多余灰尘,随后从衣袖中抽出一把镶嵌着红宝石的银质安稳匕首丝丝握在手心里,轻声靠近门边。


    韶淳也手持长剑靠近门边,与尚容浅笑对视,尚容勾了勾唇,清丽的眸子深处蕴着几分说不出的决绝。


    尚容随即抽出一只金玉发簪,在镶嵌的接口处轻轻一转,其中便倒出两颗深红色的药丸,尚容自己服下一颗,将另一颗递到韶淳手中。


    韶淳顿时心领神会,仰头服下。


    随着踹门声越来越大,阁门摇摇欲坠显然是坚持不住了,下一刻阁门从外面被踹开,轰然倒地,声音整耳欲聋。


    尚容先下手为强,趁最前面那几个禁军打扮的男人还未反应过来,抬手撒出白粉,前几个人轰然倒下。


    然则尚容深知接下来便难办了,后面的人有了警惕,再加上自己手中的女子防身香已然耗尽,怕是拖不了多久了,但她别无退路,只能试着为默云抢出一线生机。


    她是大靖的长公主,受万民敬仰供奉,经历了前世生死,她更加知晓两国开战将要付出的代价,是以今日的选择,她无愧于心。


    只可惜世事难料,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尚容望着手中的匕首,微微出神,怅然一笑。


    果然如尚容所料,后面几个大汉有了前者的教训皆捂住口鼻谨慎不少,韶淳主动护在尚容前面与他们短兵相接,但苦于对方人多势众,韶淳很快就被包围,而尚容也落了单。


    一个身形高壮的灰衣男人见状手持刀刃向尚容而来,尚容被逼得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墙边,已然无路可走。


    对方见尚容无路可退伸手便抓尚容的喉咙,尚容后背发凉,眼神却丝毫不惧。


    正当灰衣男人的指尖就要触碰到尚容柔软的脖颈时,尚容右手突然微张,指间银针见血封喉,男人突然双目圆瞪,下意识地用手握住自己的脖颈,很快就没了动静。


    “殿下小心!”韶淳叫道。


    尚容闻声转身,见一个蒙面男人也向自己扑来。尚容微微眯眼,不知为何,她觉得此人身形有些熟悉,但因其蒙着面,故而看不分明。


    蒙面人显然要比方才的男人聪明许多,知晓尚容指间有银针,便不静身,而是想要制住尚容手脚,似乎并不急着要她的命。


    尚容挣扎着推开他,却被他死死困住,混乱中对上他的一双眼。


    尚容见机右手微倾,只可惜她早已有些无力,匕首只是浅浅划破对方胸膛,男人眼神陡然狠厉,抬手便向尚容后肩重重地劈了下来。


    尚容心道不妙,眼前顿时一阵发黑,她踉跄了几步,向后倒去,耳边只隐约听得一声。


    “长公主殿下,久违了。”


    尚容一时感觉天旋地转,意识也逐渐陷入一片混沌。


    这一觉,尚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感觉似是靠在稻草堆旁,耳畔不断地听到急雨落地的噼啪声,混杂着泥土的气味直往呼吸里钻,就好像自己刚重生醒来时那样。


    她吃力地掀开眼帘,见此处显然是一处柴房,她环顾四周却不见韶淳踪影,只有自己一人,柴房的门从外面被人锁上,门外隐约可见一左一右两个男人的身影。


    尚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却只觉四肢发软有些无力,余光瞥见露出的一截手臂上隐约可见白色的血管。


    她眉头顿时紧蹙,将衣袖撩开,发现光滑的手臂上白色的血管无声蔓延,几乎遍布了整只手。


    尚容冷冷一笑。果然是南义教搞的鬼,幸好……


    就在此时,尚容听见门外传来细碎的交谈声,她新生警惕,靠在稻草堆旁闭上双眼。


    吱呀一声,破旧的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以银质面具蒙面,是以不见其容,面具下露出的一双眼却格外阴鸷,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偏执。


    他仔细打量着面前沉睡的少女,眼眸蒙上了一层阴郁,右手随之微微攥紧,似是有些不耐烦。


    他朝着门外守卫挥了挥手,声音低沉:“人还没醒吗?”


    尚容心头一沉:这声音……怎么这么像……


    “或许是执事的那一掌下手太重……又或许是蛊的威力太大,她一下子受不住也是有的。”


    男人没再说话,可尚容却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下一秒尚容就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现在虽然已经入春,可依旧是春寒料峭,尚容身体下意识微微颤抖,她吃力地睁开眼,装作刚醒的模样,熟悉的蒙面男人映入她的眼帘。


    她死死地盯住面前的蒙面人,眼底浮着一层血丝:“你……是何人?”


    “你就这么想知道吗?”


    对方轻笑一声,随即与尚容对视:“无妨……反正你没多久就要死了,我就发发慈悲让殿下死个明白。”


    殿下……尚容心头一颤,对方显然知晓她的身份,说不定还是个熟人。


    尚容见蒙面男人解开绳结,随即用手扶住面具,轻轻一垂,面具落入男人手心,一副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映入尚容眼帘。


    男人生着一张薄唇,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似病态的白,眼神格外阴鸷。


    “魏辰泽,是你……”尚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附在衣裙上的右手微微攥紧。


    “殿下很意外吗?”魏辰泽邪笑着勾了勾唇,与众人眼中的谦逊有礼的如玉公子模样判若两人。


    魏辰泽无声靠近,微微仰着头似是居高临下,声音低沉:“殿下帮魏修洵对付我父亲和母亲的时候,不该料到会有今日吗?”


    尚容怒极反笑,眼神丝毫不惧:“魏二你别忘了,你我之间的恩怨可不仅仅是因为魏修洵,盛兰围场的事恐怕也有你的手笔吧。”


    魏辰泽眸色一沉。


    “再者人在做天在看,老晋安侯与夫人为何落得如此下场,想必你应该比本宫更清楚,若说他们无辜,那被他们害死的玉姨娘和段母难道就不无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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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辰泽微怔,随即冷冷嗤笑:“殿下果真巧舌如簧,令人佩服,不过如今局势殿下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这儿可不是皇宫,没有公主,只有……阶下之囚。”


    尚容眉头紧蹙,面露痛苦之色,故意道:“你们对本宫做了什么?”


    魏辰泽闻声大笑,眼神逐渐阴沉:“放心,殿下只是被下了一种蛊,一种……令人生不如死,却又暂时死不了的蛊。”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尚容假装被激怒,清丽的眸子染上了几分愠色。


    魏辰泽俯下身来,蛮不讲理地握住尚容的手腕,白色血管遍布的一截手腕上顿时浮现出几道红色印记。


    “别急啊殿下……”魏辰泽声音低沉,似笑非笑,“我那个三弟不是很看重你吗?你们很快就可以团聚了。”


    尚容强迫自己定了定神,神色冷漠地偏过头去,唇边浮现出凉薄的笑意:“那你可真是想错了,本宫对他素来只是一厢情愿,他那样一心只有权力的人,又怎会为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以身犯险?”


    “我那个三弟怎么想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呢?”魏辰泽松开手,轻蔑一笑,“他这个人素来高傲,别人不敢做的事,他可未必不敢。”


    就在此时,门外侍卫叩了叩门。


    魏辰泽声音低沉:“何事?”


    “执事,祭风散人有事找您。”


    祭风散人……传闻中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南义教首领,少有人知其真面目。尚容很快反应过来,看来魏辰泽也算是成功取得了此人的信任。


    “我知晓了。”魏辰泽随即起身欲离开,似是想到什么,恶狠狠地俯视尚容,“等这蛊发作的时候,殿下就安分了。”


    尚容微微仰头,朱唇微启,身体似是因为手臂的剧烈疼痛微微颤抖,额间的碎发被汗珠浸湿贴在白皙的肌肤上。


    吱呀一声,门被带上,柴房里顿时又只剩下尚容一人。她握住方才被魏辰泽抓得微微红肿的手腕,身体不复方才颤抖。


    幸好她早有准备,在望生阁提前服下了苗月研制出的金蚕蛊的特制解药,她如今手臂上虽有蛊毒发作的特征,实际上残余的毒素甚微,对她构不成威胁,反倒给了她迷惑对方的机会。


    她不能留在这儿,必须找个法子逃出去。


    尚容环顾四周,见此处柴房并没有窗,只有一扇门,如今门从外面被锁上,她绝无出去的可能,看来只能静待时机了。


    然则尚容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摘下一只点翠耳环轻轻一拧,镂空的耳环中便隐约可见浅红色的粉末。


    这是苗月临行前赠予她用来护身的至毒毒粉,只需一点便可至死,她将其藏于特殊构造的耳环中这才躲过了搜身。


    尚容低头望着耳环中的浅红色粉末,眉眼坚毅。


    她明白,这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必须牢牢把握住,不能有半分闪失。


    她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