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天不公
作品:《郎君他非要与我结盟(重生)》 五日后,梅兰轩新品上市,此次主要推出女子防身香产品,引得全城热议,不少贵族夫人都来捧场。
尚容立在二楼围栏处,俯身望着楼下翘首以盼的诸位客人,道:“此次推出的新产品的灵感,主要来源于本宫见过的许多女子的经历。世道虽太平,但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贫寒子弟,总有人人面兽心,不可不防。”
“此次女子防身香推出的前五日将以最低价售卖,本宫愿世人都能善其身,愿天下女子都能为愿为之事,不被禁锢,不输须眉。”
“不被禁锢……不输须眉……”声声入耳,落霜思及过往,眼眶微红。
梅兰轩大门大开,不少客人蜂拥而入,引得无数人旁观。
“殿下,二公主来了。”翠桃凑到尚容身旁,轻声耳语道。
尚容低头,果然见尚音着一身嫣红镂金刺绣宫裙,在宫女玉倩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尚容却是毫不意外,只是勾了勾唇,道:“人都来了,便去见见吧,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
“是。”
尚容走下楼梯,正好与刚刚迈入大门的尚音四目相对。尚音小步走到尚容身旁,笑着道:“长姐这儿的生意可真不错,妹妹瞧着都有些羡慕了。”
三个月不见,倒是学聪明了。尚容心想。
不过她既然要演这一出姐妹情深,她倒也可帮她一把。
尚容嫣然一笑,眼尾微微上扬,伸手抚过尚音的左手手腕,语气柔和,见对方微微一愣:“是本宫不好,最近生意忙都忘了二妹,二妹被关了三个月的禁闭可是受苦了。”
此言表面客气,实则正中尚音伤处。尚音虽面上还不曾发作,自然垂落在裙摆一侧的右手已然微微攥紧,硬生生将上好的布料蹂|躏出了几分不容忽视的褶皱。
尚音长吸了一口气,唇边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从前是二妹不懂事,二妹在这儿给长姐赔个不是,还望长姐见谅。”
尚容浅笑,朱唇微启:“自家姐妹说不什么见外的话,本宫自不会放在心上。”
“那便多谢长姐了。”
尚音微微欠身,却被尚容扶起。
“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和本宫说,就当是给你的礼物了。”尚容勾了勾唇,笑容清丽。
尚音道:“长姐生意忙我便不劳烦长姐了,自己逛逛便是。”
言至于此,尚容也不好多劝,笑道:“既如此,落霜,去带二公主四处转转,切莫怠慢了贵客。”
“是,殿下。”落霜应道,随即笑着走到尚音身旁,二人逐渐走远。
“韶淳。”尚容朱唇微启,唇边笑意逐渐淡去。
韶淳上前:“殿下有何吩咐?”
“本宫这个二妹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最近盯好她,若发现对方有动作立刻来报,切勿打草惊蛇。”尚容望着尚音的背影,笑容冷若冰霜。
“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托。”
声声入耳,尚容望着韶淳勾了勾唇,眼神意味深长:“今日怎么改口自称属下了?本宫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动你家主君的人?”
韶淳没忍住嘴角上扬:“主君说日后属下就是殿下的人了,殿下也是属下的主子,见到殿下如见主君。”
这个魏修洵……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尚容下意识微微垂眸,唇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说起来,她回到京城已有六日,本应早几日便去拜访宫文甫,但由于其参加文坛会一时搁置,算起来今日文坛会也应结束了。
“翠桃,我们去一趟晚竹别苑。”
“是,殿下。”
晚竹别苑本是皇家的一处别苑,却废弃多年,此次永徽因宫文甫入京担任春闱主考官特命人将其收拾出来,供宫文甫暂住。
尚容在门前叩了叩门,来者依旧是辰晖山上见到的少年。此次他望见尚容,却未将其拒之门外。
“殿下在院里坐下吧,我去通知先生一声。”
“有劳了。”
尚容迈入别苑,见别院内多是流水迢迢,曲径通幽,不像是处于繁华京都中的院落,倒像是山中隐居之所,不难见在这一件事上她这个父皇还是上了点心的。
尚容在一处小亭里入座,很快便见宫文甫从一侧小径而来。
“殿下久等了。”
尚容浅笑:“刚到罢了,宫先生来得正好。南义教的事,尚容还要多谢宫先生。”
宫文甫笑着摆了摆手:“是殿下智勇双全,我不过助殿下一臂之力罢了,再说若是换做旁人,也会和我做一样的决定。”
“殿下今日来见我,恐怕不只是和我说这些的吧。”
尚容微微颔首:“什么事都瞒不过宫先生。晚辈的问题或许有些冒昧,但绝无冒犯先生之意,晚辈想知道先生十四年前是由何缘故选择辞官归隐?”
宫文甫望着尚容,对此似乎并不意外。他抿了抿唇,意味深长:“殿下觉得我是为何?”
尚容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或许……是因为心灰意冷?”
“殿下果然聪慧,这点像你母后。”宫文甫怅然一笑,沏了一杯茶送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不过我不是因为我自己而心灰意冷,而是因为一个人。”
“是何人?”尚容朱唇微启。
宫文甫眸色渐深:“原户部侍郎池绍秋。”
池绍秋……这个名字对尚容来说算不上陌生。说起来此人的确是在十四年前下狱,后没过多久便问斩了,罪名是利用职务之变在旱灾肆虐之事做假账,可谓是遗臭万年。
“此人原也是我的学生,他一身傲骨,为官清正,颇有治国之才,我曾道他前途不可限量。”
宫文甫望着远处茂密的竹林,眼眸流露出几分微光,然后很快微光便暗了下去,空余一片死寂。
他低着头,仿佛在叹息:“但他错在投错了胎,也不该来这京城。”
尚容神色严肃。她知晓若是如宫文甫所言,此人应当是世间少有的清臣,莫非……他的罪名本就是莫须有,是遭人诬陷。
“先生此言何意?”尚容心头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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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文甫眸色清冷,却无奈地笑了出来:“因为他和你的母后本是青梅竹马,本有婚约。”
此言一出,尚容便知晓背后之意。池晚秋与她的母后本是青梅竹马,有婚约在身,之后二人虽再无联系,但帝王怎会容忍池晚秋对自己的皇后有情?便动用手段捏造罪名将其赐死,以安枕无忧。
“接下来的事,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宫文甫冷笑道,“你母后与池绍秋本就是两情相悦,但当时陛下看中了你母后,皇命之下不得不从。”
“五年后池绍秋来京都参加春闱高中状元,被封为户部侍郎,那年初秋便出了事。”
果然如此……尚容感觉胸口有些发闷,定了定神长吸了一口气。
“圣心难测,忠臣蒙冤,这件事后我便辞官离开了京城,没想到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你母后病逝的消息。”
尚容朱唇微抿,眸色浅淡:“既然先生早在十四年前便心灰易冷,这次为何又愿意回来?”
宫文甫抬眸浅笑:“因为这些年我见了太多志在万里的学子,也听闻了太多世道的阴私,若能还天下考生一个公平,苦我一人倒也无妨。”
尚容见过太多随波逐流的人,但选择逆流而上的却屈指可数。以己之身为路,纵化枯骨仍不改志,着实令人钦佩。
“那尚容便替天下学子多谢先生了。”
宫文甫笑着望向尚容,良久道:“殿下还年轻,说不定有一日殿下会成为和我一样的人。”
尚容微微出神。
这日从晚竹别苑回来以后,翠桃便觉得尚容怪怪的。端来的晚膳也不曾用一口,只是一个人靠在窗边眉头紧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您今日是什么了?晚膳也没用一口,这样身子怎么受得了?”
尚容只觉有些头晕,昏昏沉沉,便道:“我无事,睡一觉便好了。”
翠桃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见韶淳满脸喜色地从门外走入,忍不住道:“韶淳,什么事惹得你这般高兴?”
韶淳连忙道:“主君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了。”
“怎么个得偿所愿法?”翠桃不解道。
“方才我听外面的人议论,说主君借着此次之功在陛下宣召之时呈上一纸状书,细写主母尹氏谋害玉姨娘,勇宁侯滥杀无辜和魏辰锐先前在围场谋害主君的经过。”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大怒,已下令将尹氏与魏辰锐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勇宁侯亦被夺去爵位,陛下封主君为勇宁侯,主君总算是苦尽甘来了。”韶淳道。
这倒的确是个好消息。尚容想要起身,却只觉身体乏累,缓缓开口:“替本宫向你家主君道喜。”
韶淳也觉得尚容今日有些反常,正欲开口被翠桃拉了拉衣袖,二人便退了出去。
尚容阖眸,却觉思绪紊乱。这一夜尚容睡得极沉,她梦见了很多人,有一身清正蒙冤而死的池绍秋,有原本心灰意冷却依旧与不公争斗的宫文甫,还有被迫与心上人分离成为笼中鸟的母后。
她忍不住去想,若换作是她,是否会做出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