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你就是我的未来...

作品:《小说家的边缘角色自救指南

    第23章“你就是我的未来


    【命运渴望着强者与暴君。


    它对委以重任之人奴颜卑膝地百依百顺,看他们掌控机遇,看他们在时机降临时屹立于风暴眼,看他们倾尽所有,赌上唯有一人能获得胜利的战场。


    命运无法左右的反倒是那些卑微之人,平庸之辈躲过它的注视,在寥寥无几的棋局上寻找能入脚的位置。


    鼠辈绝不会将到手的东西归还于天命。


    因为他们知道,假设自己的机遇源于幸运,那么此生将不会迎来第二次馈赠。


    风暴来临的这天,有人死去,有人新生。


    ————《霓光之冕》·三百二十五章·节选】


    *


    楚祖死后的两个月内,上层区和下层区的矛盾逐渐愈演愈烈。


    在卢锡安诺的推动下,原先有向唐崎示好的上层人也逐渐暧昧起来。


    唐家的专利确实是四大家族中最举足轻重的部分,可上层对其的态度逐渐往糟糕的方向一路疾驰,议会甚至开始考虑起基因工程和生物科技方面的限制,推出了拟定法案。


    拟定法案在公开后立刻受到了无数回馈,这次议会不再阻止走上街头的民众了。任由他们手举电子标识,上面写着:反对生物科技垄断专利。


    还有的写着:立刻解释基因技术术前细则。


    “谁来对楚祖的死负责。”


    “拒绝反人类生物科技。”


    “不接受单方面条款。”


    “唐崎需要接受上层审判。”


    ……


    而正在形式向卢锡安诺一面倒的时候,唐崎突然骇入上层通讯频道,公开发表了一则讲说。


    “我不否认一切指控,生物科技和基因调整技术都需要收到更严苛的审视,我也需要给因此受害的人做出交代。在将技术开源化后,我会给所有人交代。”


    “可是,我想知道——”


    通讯段落中的男人厉声说。


    “下层区的人对你们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当他为你们做事,维护你们的生存环境,你们便施舍他一点尊严。当他被利用得什么都不剩了,你们便让他去死,榨干他的最后一丝价值。”


    “通向下层区的列


    车对你们而言又意味着什么?你们需要从下面翻找出能用的东西于是屈尊降贵来到这里好像仅供特权人进出的通道是什么公平的象征。”


    唐崎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上层在街头伫立的人|流中涌动不止。


    “我还想知道楚祖究竟是怎么死的?”


    “埃斯波西托应该给出交代为什么在他的情况一切转好的静养期突生病变?就因为他来自下层区又对你完全失去了价值吗?!”


    唐崎没有指明‘你’是谁事实上人们关注的也并不是楚祖的死因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句话——他来自下层区。


    楚祖来自下层区?


    曾经被播放给下层区观看的数段视频出现在街头巷尾男人强悍冷峻的作风径直暴露在上层区人眼前。


    残酷的行径却没有受到声讨与指摘因为楚祖所做的一切事一切杀戮都是为了维护上层区无可撼动的秩序。


    唯一被指点的只有埃斯波西托。


    楚祖受雇于埃斯波西托唐崎却在话里话外暗示


    更具体地说是卢锡安诺·埃斯波西托导致的!


    埃斯波西托总部不断发出数据被篡改入侵的播报可数据员对此无能为力。


    他们只能在地下机房急得团团转试图修改错乱的底层代码。


    但任何行为都无济于事唯一能做的只有淌着冷汗被迫一起观看那些视频。


    “你们让下层的人对下层挥舞镰刀又在说什么公平说什么怜悯?楚祖的死到底该谁负责我不相信你们心里没有答案你们只是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最后唐崎说了致命的一句:


    “被埃斯波西托掌控的世界里谁是上层人谁是下层人难道你们不清楚吗?”


    街头的人顿住了面面相觑怀疑是最具杀机的传染毒素能麻痹人的感知从而引发由心或违心的连锁反应。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除了埃斯波西托……谁不是‘下层人’呢……”


    当检察控制部想去寻找这话的源头可类似的话已经从四面八方冒出头。


    “我不支持唐崎但是楚祖他……”


    “埃斯波西托一直都……”


    “四大家


    族的垄断已经有几百年了……”


    “唐崎说要把技术开源化……”


    “楚祖是哪里的人不重要他对下层区……”


    “……”


    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


    仿佛一股洪流席卷而来不再是一面倒的声讨


    检察控制部也无法控制所有人的发言只能咬紧牙关将街头的人驱散开。


    议会又开始使用老一套应急方案以远超平时生化指数的人工降雨来阻止人们走上街头。


    瞬间黑云压城暴雨已至。


    *


    变动传到埃斯波西托大楼卢锡安诺摔烂了周围一切能碰到的东西。


    “他怎么使用的官方频道?为什么不掐断他的话?维护专线的人干什么吃的?”


    一向知无不答的吉夫斯闪过红光发出“哔哔”的错误提示后再度陷入了沉寂。


    数字管家也被控制了权限。


    拉扎尔等人不见踪影能联系到的全是不明所以的底层员工除了结结巴巴的道歉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卢锡安诺跌坐在椅子上手死死掐进掌心原本掌控在手里的事态再一次发生了偏移而他无法排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因为每个环节都有问题。


    通讯频道被阻截抢占只有可能是内部高层干的数量绝不止一个他清楚这些家伙要么沆瀣一气要么互相攀咬出卖踩着对方尸体向上爬。


    而楚祖的死从全然的好处变成了对准自己的枪口。


    就算他真的死于基因工程和生物科技又怎么样呢?


    唐崎承诺的东西足以让所有人忽略这一点只记得楚祖为埃斯波西托办事而他在失去价值之后丧了命。


    该死的唐崎他最后的话还把所有屈居于埃斯波西托的人归类到了同一阵营。


    「哪怕是楚祖也只落得如此下场你们又当如何?」


    一瞬间卢锡安诺有些恍惚他甚至下意识想喊出那个名字让他去解决好一切。


    被喊到的人不会拒绝。


    他或许存在背叛还试图掩盖但他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的要求。


    为什么要杀了楚祖?


    卢锡安诺浑身发冷


    想着。


    两个监视站点的沦陷并不是无法挽回只要有楚祖在在下层区重建监视站点不是难事。


    他只是在和你闹脾气之前也不是没闹过他总是妥协的那个。


    你甚至掌握了他的弱点。


    为了那个叫西德尼的孩子就算他不想再继续了能做的最“叛逆”的事也不过是在下层区求死。


    而只要你不让他死他就是你身边最好用的人。


    为什么要杀了楚祖?


    外面暴雨倾盆卢锡钦诺不甘心自己被困于一地狼藉他冒着雨离开了埃斯波西托大楼第一次前往了楚祖的墓地。


    他想和楚祖说说话就像从前那样。


    大部分时间是他说对方听听完之后“嗯”上一句。


    楚祖不会对他的行为作出任何评价男人敛眼的眉梢和眼角自然透露着安静他总是没什么表情。


    二十岁的卢锡安诺总认为世界迟早是自己的因为只要他们并肩而立连命运也得绕道而行。


    他不知道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所有事都发生得悄无声息把他所认知的所有东西都腐蚀得不成样子。


    墓区。暴雨把铺成的路都淹没了脚踏上去像是沼泽教人脚步越来越臃肿。


    唐崎撑着伞正对着墓碑。


    哪怕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唐崎也没挪动半个眼神他认真看着空旷墓碑上男人的名字像是要把一笔一画都刻进心底。


    接着他才转过头隔着雨幕和卢锡安诺对视。


    “为什么要杀了楚祖?”


    唐崎的声音和他脑海中的问题重合了。


    卢锡安诺没有任何愤怒或者悲愤他木然看着唐崎嘴唇翕动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十二岁开始为你做事你让他杀谁他杀谁你让他去哪儿找死他就去哪儿找死。你觉得他把监视站点告诉我是背叛


    随着唐崎平淡的语气卢锡安诺的内心正一点一点走向自己无法阻止的崩塌。


    可这也让他找回了语言在瀑落般的暴雨声和尖锐的耳鸣中卢锡安诺脸色苍白冷笑起来。


    “瞧伟大的救世主其实你一清二楚。


    ”


    其实卢锡安诺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在痛恨唐崎的无礼,居然当着他的面将最隐晦的不堪给戳得发烂。


    “你清楚他不会背叛我,二选一,他选的绝不会是你。但你还是一次一次逼他,你真的觉得自己全然清白吗?”


    唐崎摇头:“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也迟早会遭遇审判。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轻轻一声咔哒响,弹匣填充。


    “我原本想,要是你不来墓地,我会去埃斯波西托大楼找你。我会杀了我见到的每一个人,不管他们有没有做错什么,我只用知道他们挡了我的路——我会变成我最不想成为的人。”


    唐崎缓缓抬枪。


    “但是你来了。真可笑,被我害死的人到死了也在阻止我成为你。”


    卢锡安诺依旧嘲讽地看唐崎。


    他不认为自己有哪里做错了,同时,他觉得唐崎荒唐得可笑。


    一个出生自上层,体验了所有好处的人,因为那点廉价的慈悲放下了身段。


    他以为自己会带来变革,以为自己杀了能代表上层的人物就能改变一切。


    这还不好笑吗?


    上层是趴在下层尸体上几百年而成的庞然大物,你可以掌控它,但无法撼动它,它有自己无法言喻的绝对律法,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一声枪响带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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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崎一言不发,最后看了墓碑一眼,越过地上的卢锡安诺向墓园外走去。


    卢锡安诺没有向人呼救,如果连吉夫斯也被屏蔽权限,不管他联系谁都一样得不到回音。


    他平生第一次艰难又狼狈的匍伏在地,由于失血和雨水的原因,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但还是向墓碑的方向挪去。


    墓碑居然比他失温的手还要凉,卢锡安诺咳出大口血,很快被暴雨给冲刷干净,他倚靠在墓碑边上,闭上眼。


    “原来之前我没说错,没你我真不行。”卢锡安诺轻声说,“可我想了下,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了你。”


    “只是你的命没我想象中有价值,楚祖。”


    “不过唐崎也没有赢,他会见识到什么是上层区,所以我不算赌输。”


    “不,你赌输了。”


    一个声音从墓碑后轻轻传来,打破了将死之人


    惺惺作态的温情。


    卢锡安诺脑子“轰”地一声,浑身打颤。


    他狼狈仰起头,不可置信看着身后为自己撑伞的人。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眼神,熟悉的男人。


    楚祖举着伞坐在轮椅上,西德尼推着他往前,直到抵住墓碑。


    他头发变长了些,少许发梢垂至肩头,在黑发的映衬下,皮肤比之前更惨白,一大半身体瘫软在轮椅上,举着伞的手抵着膝盖,还在轻微颤抖。


    卢锡安诺被对方的视线搅得心如乱麻,胸口起伏几次,血液也因此加速流动,汩汩从伤口往外冒。


    “楚祖……”


    “嗯。”男人说,“是我。”


    “你不是……死了吗?”


    “我没死。”楚祖说,“你本来也不该死在这里。”


    “……”


    “你不该来的,卢锡。唐崎今晚会找去埃斯波西托大楼,他得先解决安保,把你的人杀干净后,拉扎尔才会为他打开通向顶层的楼梯。全世界的人将见证你是如何死在他的枪下,而我也不用来见你。”


    楚祖轻声说,“我本来没必要见你。”


    卢锡安诺捂住伤口,想从地上站起来,他不愿在楚祖面前露出任何狼狈的一面。


    从来只有男人展露凄惨,而他会慷慨给予关怀,这才是上下层该有的关系,而不是……


    而不是——


    “你为什么没死……”卢锡安诺哑声说,声音里带上无法克制的怨毒。


    他能缅怀死了的楚祖,死人当然可以被优待,可以被忽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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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点,放大一切优点。


    但高高在上俯视他的楚祖?


    “你为什么没死?!”


    “我不明白。”楚祖猩红的眼瞳像是一面血色镜子,无比清晰地倒映出男人狰狞的脸。


    他漠然问,“你并不是蠢人,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卢锡安诺张了几次嘴,喉咙中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失血过多后,头脑运转得很吃力,但依旧让他串联起了一些事。


    楚祖的‘死’,高层的背叛,唐崎在发表声明后堂而皇之出现在上层区的事实……


    自己死于唐崎之手后,上层人依旧不会接受唐崎,但也没有足够有威望的上层人来接管那个


    位置——除了楚祖。


    还活着的楚祖。


    他的名字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不记得这届议会的议员叫什么,但每个人都知道楚祖。


    他不是上层人,也不会被视为下层人,人们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议论他,而在不久前,唐崎还愚蠢的将他和上层人的处境给绑定在了一起。


    哪怕上下层关系到了最紧绷的地步,只有他可以不带任何立场的被选择。


    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人比楚祖更有“资格接管权力,哪怕是唐崎也不行!


    卢锡安诺呆呆看着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算这一切的……?我让你做手术的时候吗?


    “你想从唐崎手里要到密码的时候。


    “为什么……


    楚祖淡漠的表情依旧,他微垂着眼睛,和这些年看卢锡安诺目光没有区别,但由上至下的角度让他的眼角上挑,形成不屑又讥诮的冷漠。


    “因为那个时候我知道,你注定会违约,卢锡。


    他说,“你不会给我的东西,我得自己去拿。


    我和他约定过什么?卢锡安诺居然开始茫然。


    「我给你吃的,给你太阳,给你所有最好的东西。你跟我走。」


    ——什么是最好的东西?


    卢锡安诺给了他住的地方,给了他食物,给了他教育资源,给了他上层人的身份。


    卢锡安诺给了他无数价值不菲的藏品,给了他能无视一切的暴力技术,给了他自己所能给的一切。


    卢锡安诺本来以为已经足够了。


    哪怕楚祖不在乎那些东西,依旧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哪怕他在下层区像是流放般过了几年,但他不是依旧被喊回了自己身边吗?


    他一句话也没抱怨,所以卢锡安诺自然觉得没有问题。


    可什么是最好的东西?


    终于,卢锡安诺意识到,是自己让这个男人一点一点见识到了这个世界。


    是自己的欲|望塑造了楚祖的欲|望。


    “我不明白……卢锡安诺疲惫道,“我记得第一次抱着你的时候你在颤抖,也记得二十岁时候你对我浅笑,我让你杀了那两个弥托利的时候……


    那些过往的回忆直到


    此刻才如溃堤般冲刷入脑海,所至之处被无情践踏,清晰得疼痛。


    “那两个弥托利男孩?”楚祖回忆起了什么,“那个时候我是有顾虑,如果你把他们的死全部推到我身上,事情会变得棘手。但后来你先动手了,手法很粗糙。你摘不了干系,我也放心做事。”


    卢锡安诺被堵得快无法呼吸:“我还以为……我们至少曾经彼此信赖过……”


    而楚祖只是困惑问:“信赖……是什么?”


    卢锡安诺听过类似的口吻,十二岁时,楚祖也是用同样的语气问他:痛……是什么?


    “我们之间不是只有交易吗?”


    楚祖用单纯而冷淡的口吻说,“你给我最好的东西,我实现我的价值。你给我西德尼,我保下你的命。你违约,我也就不再信守承诺。”


    卢锡安诺·埃斯波西托身体中渗透出了刺骨的冷。


    楚祖……压根没有感情可言,他的世界由「得到」与「付出」组成,哪怕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不断暗示,不断诱导,他也是没有感情的怪物。


    他头次感到了恐惧,由四肢百骸流经血液,与死亡的衰败一同传输到身体的每个毛孔。


    “你……得不到你想要的。”卢锡安诺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单纯的想要击溃男人的冷漠,他说,“我死后,三大家族的基因库再无重见天日的一天,你费尽心机拿到的也只是残次品……”


    西德尼突然开口:“这可说不准。”


    小孩的嗓音显得突兀,卢锡安诺费力看去,只看见了轮椅后小孩漠然的湛蓝色双眼。


    他熟悉这样的眼神,从小到大,他在镜子里见过无数次。


    哈,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最后一个问题……十二岁那天,你在想什么?”卢锡安诺眼神空濛,声音越来越弱。


    他清楚自己已经被摧毁了,由里至外,他一直只把唐崎当作游戏里的玩家,以为是二争一的赌局。他赌上了所有,唯独没料到楚祖早在十二岁开始就从来没有站过边。


    楚祖一直是为自己而活的楚祖。


    现在内心的溃决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输得彻底,还是……


    卢锡安诺自己也没有答案。


    楚祖思索了会儿,他在思考时候眼睛依


    旧会变成更鲜艳的红漂亮得令人动容。


    “我觉得我闻到了未来的味道。”


    楚祖轻轻对已经停止呼吸的男人说“你就是我的未来卢锡安诺。”


    楚祖的未来死在了楚祖的墓碑旁。


    连带着野心、残暴、和无能为力的不甘与怨怼。


    轮椅上的男人突然问:“害怕吗?西德尼


    西德尼弯下腰小心翼翼环抱着楚祖的脖子头轻轻搭在男人肩头摇了摇。


    被染黑的金发和与生俱来的黑发交织在一起。


    “说反啦应该说我选择的怪物是爸爸。”西德尼小声说“爸爸就是爸爸所以我不害怕。”


    楚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他没有让西德尼推自己离开也没联系戴熙安来善后通讯响过几次都被吞没入大雨中无人应答。


    直到卢锡安诺的尸体变冷楚祖依旧替他撑着伞用身体挡住乱飘的雨。


    ——这是楚祖能向卢锡安诺·埃斯波西托展示的最后一点价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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