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锁] [此章节已锁]
作品:《榻上美人泪(重生)》 海禄寺位于荆州普陀山,有七百六十阶,两边绿树环绕,春草攀缘。鸟儿飞过,孤声长鸣。
晞婵什么也不想,一步一步走上山去。偶有夏蝶出奇飘过,绕身似欲语,亦有松鼠跳在阶上,抱着这个时节少有的松果来到她身侧。
她走着,弯了弯唇,仿佛见是一路相送的故友。
快要到时,晞婵一抬头,便能望见山门,此刻寺门前恰有两位小师父在洒扫。她怔了怔,随后没有犹豫地继续向上走。
忽然,她身后传来一人的大喊。
“惊惊!”
晞婵下意识止住了脚步,微有茫然地回头看去。二十多阶下,一个身高体长的男人站在那,仰头看她,怀中抱着似是被喊声吓到,啼哭不已的幼儿,与他宽大修长的两手相比,逾白仿佛能被他一只手包裹住大半小身子,像刚出生那时。
她没有开口,只是毫无起伏地看了两眼一大一小,什么也没说,转身继续走。
那目光,李覃心上犹如破了个大洞,向来精明冷淡的双眸,登时猩红起来,恐惧将他拽入深渊。他欲握拳压抑,忽听怀中的孩子哭闹,心里顿时更难受了,便泄了气,低头哄上几句,爷俩儿也奔着上山去。
至山门前,晞婵将意愿说与两位小师父听了,其中一位放下扫帚,回寺里去喊方丈,另一位胖胖的小师父,面善嘿嘿一笑,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从何而来?”
晞婵语气温和:“我从豫州来。”
随后赶到的李覃听见,脚步一顿,瞧两人半晌,搭话:“吾也从豫州来。”低头捧了捧懵懂望着他发呆流口水的李逾白,脸不红心不跳道,“吾儿没什么所谓,只随他爹,当然也从豫州来。”
晞婵差点把眼闪了,逾白还能有怎么个所谓?既听不懂,又不会说话,被他爹卖了都还嘻嘻笑着。
小师父了然彻悟,点头道:“原来这位施主是入赘豫州的,只你们跟来,是为女施主送行的吗?”
仅此几句,李覃断定,这小和尚是个蠢蛋。
一句话,得罪他两次。
“岂有此理,何来入赘?!”丢脸,李覃怼完这个,又恼那个,“大的小的都追来了,我倒是求着媳妇孩子热炕头,哪里脑子有病,还过来送?”
胖师兄摇头,念了声佛,道:“话不是这等说,只要尘缘已了,随时都可立地成佛,佛说……”
李覃不耐打断:“小师父勿劝,可否容我与妻子说几句话?”
胖师兄反应过来自己竟在无意劝离,怨不得李覃情急火大,便好生应了,去寺内洒扫。
待和尚走了,李覃飞快朝晞婵看去,哑然失声,看着那冷漠的小脸,不自觉挪步靠近几分。
晞婵轻步退后,拉开距离,抬眸淡然而视,李覃从她眼中,看不到一丝留恋的痕迹:“陛下还是快回吧,不必在此费耗,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为今一切安定,妾也该去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什么地方?”李覃冷极而怒,声音沉了几分,仿若压制着随时可能喷发的气焰,“你所谓的地方,不过是没有朕,没有逾白的地方,晞婵,你果真要走?”
晞婵没有言语,算作默认。
也并没提及其他。
李覃抱着孩子,不知所措又固执地一动不动,只盯着她看,薄唇紧抿。
他从晞婵脸上,看不到一点儿回心转意的迹象。
两人沉默僵持着,直到方丈赶来,将他们请进寺里,知情后,方丈看了看执着跟来的李覃,又看了看哇哇啼哭的婴童,微微一弯笑,温声解劝晞婵。
奈何晞婵心意已决,方丈也无法以尘世未尽为由再行劝阻,只得将分明貌美惊世的女郎引去菩提树下坐了。晞婵欲剃发,李覃瞪大眼,也不管住持还在,凝视着她,怒道:“你若剃发,朕就把海禄寺夷为平地!”
方丈一笑而过,并不慌张,只是劝其息火,而后对不期然被这凶厉吓得红了眼的小姑娘行了一礼,出声打破安静:“女施主若虔心修行,剃不剃发,又有何必要之分呢?况有前尘旧梦,不可消完,擅自剃发反而是罪过了。”
经年累月的,他活这么久,谁是了无牵挂,谁是躲避俗世,一看便知。这位又是大随天子,怀抱王脉而来,那么这姑娘日后极有可能是随朝的皇后,常伴君侧。对新朝来说,她亦有她的使命。
晞婵恐给海禄寺带来不必要的灾难,又气不得不受李覃制约,倒并非是她太想剃发,只不愿自己再同这个男人有甚牵扯罢了。为今反而又要循着他意,还凶她,晞婵轻点下头,无声垂落眼睫,却没泪可掉。
李覃也问住持要了间禅房,带着孩子住在寺里。
……
白日晞婵出来走动,帮着几位小师父下山去施善粥,每每回来,一进院子,总能看见李覃在那闲坐逗小小一只的儿子玩耍。
习惯了冷厉看人,他神情并不算柔和,却父子相处融洽,咯咯笑着的逾白不仅不怕气势看起来很凶的李覃,反而手舞足蹈,柔化了李覃周身的孤寂。
晞婵抽开视线,眉头微微一皱,刚即位的帝王,正该勤于政事,稳固帝位,日日在她这待着算怎么一回事?
几日来,她第一次将他们父子二人看在眼中,迈步走了过去。她也不知道,看着那黄昏下一大一小嬉闹的身影,怎么就忽然心痛了。
许是落日西斜,牵出一抹无可言说的不忍。
“你们回去吧。”她轻声道。
李覃一怔,并不看她,只是看着眉眼弯弯,无辜天真的爱子,心下莫名开始抽痛。他眼尾冷锐依旧,只是微红,修长手指慈爱掠过不谙世事,笑得让人心疼的小逾白面上,嗓音坚决,却有掩饰不住的苦涩:“不了。”
这一刻,他忽觉亏欠。
惊惊独自抱着逾白时,当比他更加无助。
所以为今她再冷漠平静,他都不怪她。
晞婵没再停留,径自回房,仿佛随便身后的父子二人怎般度日。
李覃莫名的,泪就流了出来。分明他这样的人,最不懂泪,宁流血也不流这软弱,可有一句俗话,不是英雄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小逾白看见,似是心有同感,瞬间哇哇大哭。晞婵推门的手一顿,听见那撕心裂肺的哭泣,满心涩楚,只是再于心不忍,她也流不出泪来了。
也在这时,万物仿佛静止,小儿啼哭中,咿咿呀呀响起呼唤:“哈雾哈呼……哇!”
晞婵瞬时间,泪流满面。
谁人知,怀胎十月,那些心酸无助浇灌的日日夜夜,母子相依为命。
“惊惊,”李覃不知何时追了上来,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小心翼翼道,“你抱抱逾白好不好?”
“哈雾!”
晞婵忙拭了泪,缓了些时,转身从李覃怀中接过哭闹不已的幼子,轻轻抱紧。
没一会儿,小逾白哭累了,甜甜睡去。
李覃垂眸看着她们母子,心中数不尽的复杂,交织着,翻滚着,扯出一阵又一阵让他无法忍耐的心疼。
他忽而弯下身去,不由分说将晞婵抱住,轻轻在她眼上落下一吻,哑声道:“辛苦了。”
晞婵眼睫颤了颤,半晌,只是把熟睡的小宝还给李覃抱着,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轻音温柔,却仿佛没为他留有半分缝隙:“李覃,我们谈谈吧。”
李覃缓慢一点头,若有所思。
晞婵似无所觉,看着他道:“逾白以后就拜托你了,跟着我,他会缺少很多成长的机会,有你言传身教,让他像烨容那般能懂得很多治世大局,文武兵法,我便放心了。”
日已落尽,朦胧月光铺照大地。
静谧的檐下,高大的男人和温柔似水的女郎相对而站,昔日如胶似漆,甚至民间有大量歌颂他们爱情的诗篇流传,也逃不开现在如隔千山的告别。
黄沙散尽,即是真相。
“就让一切都回到正轨罢,你做你的一国之君,我做我的穆家女,”她牵出一抹笑,有所释然,真心安慰道,“以后你还会遇到那个让你真正倾心的人,与她恩爱一生的,故不必为此感到遗憾。姻缘未满,终是缘分不够,我们都不是对方该相守钟爱的那个人,携手走过这一程,已是意外,不论是喜是悲,是对是错,就到此为止吧。”
李覃张了张唇,却万言骤失。
她伸手,抚摸两人共同孕育的那个孩子,目光柔和又不舍,“以后不要再见了。”
宫墙之隔,帝座与蒲团,是两个平行但只要不刻意去想,就不会交叉的故人往事。
李覃眼光突然碎裂。
“什么叫不要再见了?”他气极失笑,逼问中带着些许不知所措,“你说清楚,什么叫不再见?!”
冷静的月夜下,响起男人低声错愕的嘶吼。
“晞婵,以往那些你都忘了吗?”
她温顺地摇了摇头,与他的暴躁相比,毫无棱角:“没忘的。妾会铭记在心,时刻感念陛下恩情,自愿在佛前为陛下和孩子祈福一生,以报功德。”
“……妾别无所求,只求陛下看在往日情分上,善待逾白,别叫他因为没有母亲看护,受了委屈。”
李覃要疯了,“你明白的,朕要的不是这个!”
“可其他的,妾给不了陛下。”晞婵忽然打断他的话,温声止住一切。
李覃无可奈何,她真的无懈可击。
他找不到一个,能让她心软回头的理由。
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除了生离死别,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李覃眼神一狠,忽而腾出一条手臂,纵心使出热脸贴冰,再冷的雪,都有融化的那一日。他强硬将她扯进房内,不由分说扛了,大步往里间走,仿佛达到一个顶峰,柔情皆无,只余强势。
晞婵吓到,想要挣扎下来,又怕踢碰着熟睡的小逾白,将他惊醒,忙压着声儿急道:“李覃!你这是做什么?放我下来。”
男人什么也没回答,只把左边怀里的睡熟对一切都毫无所知的小屁孩丢在柔软温暖的榻上,从床上帐里扯来一条被衾与乖儿子盖好,力气很大的手臂扣着晞婵双腿,径自去床前,将她丢在褥上,放了帐纱,倾身压去。
晞婵尚未来得及开口,嘴唇就被男人毫无章法地急促堵上,舌尖灵活撬开贝齿,肆无忌惮地搅弄,不多时,两道呼吸纠缠不开,急促大声地在帐纱里喷洒,唇舌水渍勾连时响。
“……李覃,你别这样。”她轻轻皱眉,急声提醒他,“逾白会吓醒的。”
纱帐内不透月光,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无声胜有声。
李覃仿佛失去了理智,下手极为凶厉,根本容不得她喘息一瞬,转眼间裙子已经到了腰上,没有预想中的温存,他大力扯下她的小衣,甚至连外衣都未褪,径自强势而入。
晞婵瞳孔骤然紧缩,眼前空白一瞬,毫无防备。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强硬地一次又一次要着她,不知疲惫,身体力行地履行作为夫君的义务,让她明白,再也不见这种话,有多让他疯狂,有多不满和恼火。
两人都在刻意压着声,却如狂风呼啸,不能抵挡情幽。
似是被吵醒,小逾白渐渐的啼哭起来。可李覃就像什么也没听见,全然不顾,只一味地继续,晞婵没法儿,深吸一口气,慢慢阖上眼,鼻音囔囔道:“逾白在哭,你去看看。”
李覃下颌紧绷,冷眼敛着锋眉,凝视着身下的美人儿,反更加生猛。晞婵咬紧唇瓣。
那边小逾白哭得更厉害了。
她不知为何,突然发恼:“我让你去看看呀!李覃,你听不到吗?”
李覃猛地一怔。恐惧驱使下的怒火醋意骤然消退大半,忙停住,恍然从疯狂中惊醒,慌张安抚:“朕去看看就是。”
晞婵吸了吸鼻子,没什么力气地道:“抱逾白过来。”
李覃下床点了灯,去榻上将哭闹的儿子抱了,即使心有不满,没好气地哄了两句,话却慈爱难掩,再怎么说,这是惊惊和他的孩子,他没法儿像对烨容甄窈他们那般,有不满便严厉教导。
何况孩子还小,懂个什么。
也是他莽撞了。
晞婵费力欠起身来,随手理了理身上,待李覃抱着小逾白掀开帐纱,她抬起有些无力的胳膊,紧紧把儿子抱在身前,温声软语地哄着。
然而李覃却整个人愣在那,神色僵硬。
点过灯,虽说夫妻成事不稀奇,理所当然,但他看见眼前这一幕,还是肺腑皆裂。小姑娘鬓发微乱,双眼哭得红肿,身上衣服被他撕褪得不成样子,玉肩香团半露,残留红印的白皙双腿蜷缩在裙下。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乖顺温柔地哄着他们的儿子,神色柔软,仿佛一朵久在温室,却突遭风雨摧残的娇花。李覃不觉悔起方才过分激恼,沉叹了声,屈起一条长腿,跪在床上,将母子二人揽了,低声道:“刚才是朕不对,只你以后也莫要再说那话了,夫妻重逢不易,何苦断绝伤情?”
“……”
不知过了多久,晞婵瞧着重新睡熟过去的小逾白,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道:“明日陛下便走吧。逾白是妾怀胎数月生下的,在此期间,陛下从没尽过一分责任,故妾也不怨陛下不看重我们母子两人,但也不会再把逾白交给陛下抚养。”
她抬起眸,对上那双波动剧烈的墨瞳,道:“陛下九五至尊,三宫六院,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可是妾只有逾白了。”
李覃魂飞魄散,捧着那张娇俏却灵动不再的小脸,目光认真诚恳,又饱含害怕:“惊惊,朕承诺过你的,不会有三宫六院,更不会和其他女人生孩子,朕只要你,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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晞婵眼神一闪,忽地垂下眸,缓慢摇了摇头。
她抚摸着逾白稚嫩的面庞,听不出语气地道:“不会了。”
李覃察觉,心头猛坠,手掌捧过晞婵的下半张脸,锋眉骤敛,几乎不敢确认:“什么意思?”
“妾不会再有孩子了。”
李覃呼吸困难,眼前雾蒙蒙一片,眼尾猩红地看着晞婵,哑然失笑,被心底的愧疚折磨,犹如痴狂:“你才多大?怎就不会再有了?朕也年轻,精力充沛,不会的。”
晞婵平静看着他,眼眸水光闪烁:“逾白是早产,并没满月,也怪妾自己不留心,下台阶时踩空,摔了下来,好在逾白无事,只是妾以后……只能有逾白了。”
听此,李覃当即微仰起头,将泪藏了,紧紧把小姑娘抱在怀里,争奈低沉的嗓音,还是暴露了男人的哽咽,和无尽心疼:“不会的,朕一定会找遍天下能医把这治好的。”
他还能说什么呢?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若能重来一次,他不会选择离开荆州。
可根本没有重来。
“都怪朕……”
他抽噎起来,愧之不尽,恨不能将自己打死,为何当初没有选择陪在她身边,叫她一个小姑娘,没有夫君依靠,辛辛苦苦地独自孕育胎儿。
李覃咬紧牙关,可还是泣不成声。
是他让她有了身子,又造成这般局面,若他在她身边,一定不会看着她从台阶上摔下。她该有多痛,当时对这个孩子又该有多愧疚,更有多害怕无助呐!
晞婵眼光没有多大波动,慢声道:“陛下,你我夫妻情分已尽,就这样吧。”
“不,”李覃抱紧她不放,“你告诉朕,心里芥蒂的是什么,咱们好好解决成吗?别人不知,连你也不信朕吗?惊惊,你肯定还记得,朕一直都愿意听你说的。”
“和陛下无关,是妾自己的原因。”
只这一句,堵死了李覃所有的话。
他忽然不再追问,只是把怀中的美人儿抱得更紧,把自己最温暖的拥抱,传达给她。
只能慢慢来了。她需要时日去缓冲思考。李覃蓦地想起,抱上儿子来追人时,穆廷年告诉他,不要逼晞婵,否则可能适得其反,若她坚持不回,那便需要他要学会放手。
李覃眸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着什么。
晞婵没有推开,也没有回应,只抱了会儿逾白,将小人儿轻轻放在里侧舒适安顿了,这床不算太宽,本是睡一个人的,怕半夜无意压着,她让李覃回自己房里去睡。
而且,她也不知该怎么再与他同榻而眠。
若无逾白在这,她不会容他也上来的。
李覃去吹了灯,却没走,再次进帐,跟着在侧身面对小宝宝的晞婵身边躺下,也窸窸窣窣翻过身,从后环住那细腰,没脱外衣,应是有意过会儿再走。
晞婵稍稍回头,伸手扯也扯不开那坚固若铁的手臂,男人呼吸尽数低沉喷洒在她耳畔,灼热清冽,这么被他揽着,她力气倒像轻风一缕,不比他身长体壮,挣扎不开。
两人这样根本没法睡,互相沉默了会儿,李覃忽然在她耳边悄声吐息,音沉声重,仿若沸腾的茉莉香茶:“可怨朕?”他掌心沉重落下,晞婵心下一惊,浑身敏感颤抖起来。
“没什么怨不怨的,手拿开……”
李覃确实拿开了,只是顺着往上移。晞婵忙捂住声儿,揽着呼呼大睡的小逾白,低声急道:“陛下……”
臭不要脸!
“朕也不逼你了,只是培养培养感情。”他说完,忽然一个使力,强带着她去另一头躺了,给那边熟睡的小人儿盖好被衾,又钻回来,撑在小姑娘上方,“看得清朕吗?”
晞婵手推在那宽肩上,又羞又恼地无奈道:“黑成这样,能瞧见个什么。陛下别闹了,妾真的困了,要睡觉。”
她唇上忽贴来他的修长手指,凉凉的,却又很快有了热度,传至她耳朵,引红半个耳廓。他低声提醒:“嘘,不要出声,逾白会醒。”
晞婵呼吸有些乱,想扒开他的手,还未有所动作,李覃已低头亲下,嗓音沉沉:“不想逾白睡不成,就忍着。”
“李覃……你脸呢?”自己儿子都要利用。
他没回答。
然而这一次却与先前那几次不同,从始至终,他都温柔极了。
晞婵劝了又拦,好在他良心发现,没真在那儿做禽兽,抱着她去了榻上,一面汗如雨下,一面在她耳边说话:“你说,这样做会不会有碍佛光?”
他故意问的。
晞婵没打算接腔,也本就很难开言。
李覃自顾自道:“海禄寺多少年了?想必神像有所毁损,没最初那么光耀,待朕明日下一谕旨,重修海禄寺,再为诸神重塑金身,如何?”
重修海禄寺,她自是没意见,只是……
“李覃,你死了这条心罢,海禄寺不能待,我也不会去你身边的。”
“你舍得让朕孤家寡人,去赴亲朋酒宴吗?”他眼神一黯,语气淡淡委屈,“分明朕才是最幸福的一个。”
晞婵眉头一皱,抱着他后脑勺的双手又羞收了下,软声提醒:“陛下这样说,是不是不大好?”
“可朕就是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那个人。”他闷声话罢,讨好般地在她唇上一点,眼眸在月光下漆黑微亮,“有美娇妻,有孩子,再没比朕更幸福的男人了。”
“……”
“潘家小公子认祖归宗,你当是谁?原来王守信就是那王易,也是朕儿时打擂相识的那个王易,下个月中旬,潘老为小儿子连着置宴三日,你去不去?”
晞婵惊呆,“王大哥吗?”
这也太出人意料了,若非李覃说来,她怎么也想不到王大哥和王易是同一个人。
她忽地一笑:“也好,王大哥除了我这个妹妹,还会有更多的亲人。”
李覃又问了一遍:“去吗?”
“……去吧。”晞婵想了想,还是从李覃这儿应了。
他沉声笑了,道:“朕就知道,惊惊最疼朕了。”
“妾没说陪陛下去,陛下要去,可以喊上段将军他们。”
李覃皱眉:“像话吗?哪有夫妻不同席的道理?”
“朕的意思是,先宣告天下。帝后大婚,准备起来少说要半年。”
晞婵怔了下,“帝后?”
李覃是真的气笑了,捏了捏她的腮帮子,拿她没办法地无奈道:“你是不是蠢?当初朕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你进门的,你唤的那么几次夫君,都是玩的?这一日,朕早有打算,故才没把那次成婚多当回事,只认定你已是吾妻,真正要给你的的东西,朕会提前想好,记在心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只想给你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