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美人泪

作品:《榻上美人泪(重生)

    满室的安静显得尤为特别,香炉袅袅,初秋的海棠花开了满院子,隔窗的草木上鸟儿咕咕叫着,夜深灯烛亮。


    李覃喉结滚了滚,并不愿两人一直这样对望,只因看着看着,他的情越发不受克制,她的音容,都在心上砰砰打鼓。


    似是打定主意,他深视了她一眼,便长臂收拢,将晞婵仰面压在枕上,向上挪了挪,也顾不得位置对没对上,张口就亲了上去。


    晞婵想去推开,这人偏又受了伤,不是方便随便推拒的。他怎么想的,她也知道,但就是做不到那一步,把什么事都当作没有发生过,跟他亲热。


    “你快起开。”她含糊催促。


    李覃已经手快的去解衣了,与她和好的心思急促,便道:“联络联络感情有什么不好的?”


    敌对的日子,怎一个焦心了得。


    他肆意惯了,把事情想通,也就不会再顾虑别的,只按着心意去做。


    早把昨晚才暗想的“再不是他的惊惊”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这般毛躁,晞婵也猜到八九分,忍不住偏开头,伸手去将他埋进脖颈的脑袋推离一些,柳眉轻轻蹙了几分:“没见过像君侯这般翻脸比翻书还快的。”


    这会儿她再低调,也不由得遐想到底是不是自己这张脸当真如民间所传的那般,能抵万军。不然没头没尾的,她也实在想不出李覃为何阴晴不定,现在又一副非她不可的模样。


    连背上的伤都不顾了。


    两人一进一退,竟也拉扯出了一团浓聚在帐中的热气,仍未撤去的红纱帐宛若被风吹似的,摆个不定,高高悬挂在春色上方。


    帐中美人儿声音软了个极致,不消看,便知是怎样一个形景:“你胡来什么?难道还不嫌伤重,非要残了的好?”


    “也是,不如你主动些,我先不动。”


    晞婵薄汗微沁,忙咬住唇道:“李大人还是打的轻了。”


    成婚一事出来,她才明白他口中的计是什么计,他的确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娶别人,但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她睁了睁眼,缓声问道:“成婚一事,为何只字不提?你若怕我生气,也是不必,只因我也为陆家那些蠢蠢欲动,妄图夺你性命好取而代之的旁支而忧思不已,生怕此事不了,他们便拿你出气。”


    李覃忽掀开眼皮,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见此,晞婵一边趁空平复着气息,一边淡声说道:“并不需要君侯把我想的太好,身处乱世,若想保全性命,优柔寡断不是出路。君侯怕不是以为,我会因此觉得林纤又或是其他女郎无辜受了牵连,从而自责不已,甚至埋怨于你?”


    李覃抿唇沉思。


    确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晞婵从他神情察觉出回答,笑道:“你倒是想多了。既能让君侯全身而退,也能保全自己,难不成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天时地利人和,我并没阻拦的理由。况且林纤来此正为荣华富贵,显然的事,我一个外人又怎能伸手去拦人家嫁入高门陆氏?”


    说罢,她细细的看了会儿李覃神色。


    她很清楚,不告诉自己,一定是另有隐情。依李覃的性子,不会因这儿女情长的一点便选择隐瞒,他心思缜密,不会不考虑到事情败露被她知晓的后果。


    为这个原因,完全不值当。


    既然他咬死不说,她不妨试着问一问,摸个底,好有把握。总比云里雾里被骗了还不清不楚,依旧待他如初。


    更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昨晚她不过软了软,他竟气消的那样快?


    今日可就粘她粘成这样。


    这个疑惑先前她就有过。


    想罢,晞婵似笑非笑地抬手抚他侧脸轮廓,却让李覃浑身不觉发凉,正是心虚的,他忙藏严实了,坦坦荡荡的也看着那双潋滟水眸:“都说了,是无意。怪只怪阴差阳错,每每想与你解释坦白,总被突发情况截断。”


    空气安静了半晌。


    李覃受不住这静,瞅她一眼,眸色晦暗不明地继续补道:“比如你被段灼带去我营帐的那次,本是入夜疲惫,明日再跟你说出隐情,哪知你竟要捅我刀子,也就不想说了。”


    快别问他了呐!


    再问,他便去把父亲的搓衣板取来,也关上房门折腾一番才是。


    他属实淡定的有些过分了。晞婵不知他是刻意伪装,直觉他太过云淡风轻,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一气之下,竟联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李覃,你当我是鱼转眼就忘吗?你再浑水摸鱼,不交待彻底,倒不如闪身起来,容我让婉娘她们带了铺盖,去阁楼住着!”


    若只为安抚陆家,又怎会牵涉到姚崇?


    不过是与她商量用计便可的事,何至于做到大军压境,甚至夺了豫州五座城池?


    如此大的阵仗,单为博得陆家外祖父他老人家的欢心,实在说不过去。因为那信他不告而别,并未说明要娶林纤是为今日做伏笔倒也说得过去,可李覃既满心是她,又怎会因他老人家一句话,便不由分说地去豫州逼婚?


    晞婵越想越觉得不对,但一时又没有头绪,脑子里不由得混乱成了一团。


    这事他不说,她也有的人可问。


    晞婵松下心,拍拍他的臂膀,不再追问下去,反笑了笑说:“还不起来?药还没上好呢。”


    猛见此,李覃也暗自大大松了口气,喜不自禁道:“你不恼我了?”


    “恼你什么?”


    他默了默,脸色铁青道:“就是......”说着他自个儿都想给自己几个响亮巴掌,奈何后悔也无用,但徐州到手在即,除却伤了惊惊的心,他倒没什么值得后悔的。


    “别吞吞吐吐的,你做也做了,这会子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覃瞬间蔫了,低声叹道:“那五座城池,看在你面上,算我对不住你那父亲穆廷年,听闻你兄长被段灼伤了?这倒是兵家常事,也不奇怪......”


    触及晞婵凉了的视线,李覃忙止住话,俊脸僵硬道:“但他是你长兄,你恼我同样也是应该的。”


    晞婵纠正道:“也是你岳父。是你决意要娶我,却连妹夫这个名号都不愿接吗?”


    “惊惊!”他嗓音忽沉了些,带着警告。


    晞婵吓了一跳,瞧着他也不再继续说下去。半晌,李覃眸色又深又冷地凝视她道:“你明知是何道理,何必说些不切实际的胡闹话?往后休要再称!”


    岳父,妹夫,都是不可能的事。


    晞婵也反应过来在他面前说这些未免造次,方才两人肌肤相亲,她竟忘了这一档子事,不小心触了他的逆鳞。


    可想是这么想,心却是不受控制的。她还是眼睛酸了酸,口内也发涩,再深想后来,毕竟年岁不大,禁不住心生委屈。


    但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也能体谅他。


    似是瞧她长久没有开口,安静乖巧的心中发燥,李覃拧了拧眉心,放缓语气道:“大婚这么些时候了,还不曾听你喊过夫君,喊来听一听。”


    莫非这是在安慰,让她觉得他待她没有隔阂,已是真夫妻吗?


    然晞婵停顿了一下,低眸不吭声,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湿漉漉的水珠。


    李覃见了,只当她是羞的,又探去云雨。


    那红烛照的正旺,帐里扑扑腾腾的,时不时丢出来一件或大或小的衣物,掺杂着晞婵羞恼拦拒的温吞声音,怕被外面的人听了去,她把声调费劲往低了压。


    渐渐的也觉出来,他背上的伤不过都是些皮外伤。看着吓人,是因李箖琅取了几颗珍藏的红果子,给他抹的!


    李覃是这样说的:“原先我也想着要好好挨打,但转念一想,若真的伤了,岂不是拖累你?倒不如涂个果色,借机修好便罢。”


    晞婵又是羞又是气,无奈极了。


    他比出谋划策的李大人还要精能一些才是!给出个计,他能再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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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花儿来。


    “急着扯什么?君侯以为就这样翻篇了吗?”


    “那要怎样才能翻篇?”


    她腰身不自在的动了动,垂眸摇摇晃晃地看着激荡不停的鸳鸯绣枕,先颤声让他慢一点,李覃挑眉爽快应了,也只一会儿,又喘吁吁地道:“你不说,我可就要快了。”


    “夫君是不是与姚崇交好?”


    “......”


    听到那声称呼,李覃怔了一怔,转而欣喜若狂。


    他一个激动,将她抱在腿上,两人坐着做了起来。李覃双手在前动作,长臂紧紧用力夹着她的身子向怀里猛收,嗓音沙哑,眸色极深地懒道:“一般。”


    他可没忘了,那五座城是谁拿下的。


    这会儿撇清虽不道义,但关上房门,外人怎会知道?


    先安抚好惊惊要紧。


    却不想身上娇媚的美人儿听了,反倒不满,作势要下去。


    李覃忙先拦了,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改口道:“是好!你怎打听起他来了?”


    “我听闻他去年得了一个稀罕物,叫什么九连珠,”她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地道,“不知是不是像坊间传的那样,有九颗不同的上古珠子串成,又是琥珀,又是绿松的,以前就算想见也没甚机会,今日你是我夫君,你与姚崇来往密切,能否让他通融一下,给我瞧瞧呢?”


    李覃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不过是件极容易的。好说,明日我便传信与他,把九连珠让人送来,别说瞧瞧,就算给你又有何妨?”


    听此,晞婵起身转了过去,两手撑在他肩上,白里透红的小脸羞答答的,像极了刚开的芬芳花蕊。她温温吞吞地轻声道:“不可。惊惊知道夫君做得了这个主,但实在不愿夺人所爱,这珠子也贵重,不好让人来送。”


    李覃耳根子软的一塌糊涂,只顾着流连花中香蜜,且听晞婵所说确有道理,又服帖他心,便她说什么,就应下什么:“大婚日,夫君的左膀右臂是什么模样惊惊都不曾看见。姚崇与夫君情同手足,昔日风采,他肯定知晓一二,若是夫君亲口说来,一定会去伤痛添欢喜,不若把姚崇请来荆州一叙,既能见上九连珠,也能让惊惊亲耳听一听,夫君雄姿英发的过往。”


    “这......”


    李覃还有点犹豫,只怕姚崇不小心说漏了嘴。


    晞婵弯了弯眼眸,低头忽亲他一下,道:“说来你也有了家室,你二人只大婚那日对饮几杯,还不曾好好叙旧,当真不想与众亲朋聚上一聚?”


    李覃倒是想起那些传言来,又有她体贴关怀,便觉这个主意不错,好趁机把众人聚起畅聊昼夜,再将过往有关于他和其他女人的谣言澄清彻底。


    想罢,他爽快应了。


    承诺明日就写信让姚崇亲自过来。他那边近来没什么要紧事,部将都出征徐州了,也只公务缠身,需得时刻注意战况,但这也有得力干将和信任的辅助看着,来一趟荆州倒也不妨事。


    晞婵弯唇一笑。


    贾昀和段灼都时常跟在他身侧,也清楚李覃与她的分分合合,若问起到底为何发兵豫州,不出意外应是与李覃口内一致,只说是陆家老太爷的意愿,为安抚老太爷才装装样子。


    但姚崇就不同了,就算李覃提醒他,也不是没有说漏嘴的时候。


    毕竟他并不熟悉事情的全貌。


    “还有一事,我父兄那边,你要如何说?”她忽慢声说道,侧头盯向身后的男人。


    “他们断然是要来带走我的,到那时,夫君要怎么做?这个总要告诉我一声吧?”


    李覃也停下动作,睨着她的娇态,耳畔忽闪着她情不自禁发出的声儿,她越发往他怀里缩了,小脸酡红的似要醉了,东倒西歪也不好耐。晞婵皱眉想喊他提醒,下手重了。


    不待她说出,他抽出心神,为方才无意的握拳好生赔了罪,正要回答,门外忽有仆妇传报,说是小容爷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