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颂合计去吃烧烤，毕竟烧烤味道好，分量大，氛围也正合适。她转头问两个女孩子：“怎么样？后门那家烧烤店味道不错。”


    陈郁：“可以。”


    柳嘉佳也没有意见。


    一行人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前往学校后门的烧烤店，到达的时候发现柯阳几个也在。


    柯阳刚被虐完，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也不记仇，于是两拨人马并在一起，占据了烧烤店一大半的位置。


    陈郁看着一行人落座，扫视一圈，本来想找个周琰旁边的位置坐，结果被罗颂拉到旁边，“陈郁，你跟嘉佳坐我这。”


    陈郁看了一眼周琰旁边的位置，似乎有些可惜，只好收回要迈过去的脚步。


    周琰余光瞥见陈郁的动作，他有些不自在，拿起菜单点烧烤，“羊肉、牛肉、鸡翅……那什么，有谁忌口不吃的吗？”


    赵凯奇怪开口：“没有，随便点，周琰你啥时候这么照顾人了？”


    周琰：“废话这么多，又没问你。”


    赵凯：“那你问谁？”


    周琰：“……陈繁。”


    陈繁：“啊，谢谢？”


    周琰神奇淡定，随便点了几道然后将菜单递到对面罗颂，“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罗颂受宠若惊一般地接过，挑挑眉：“哟，谢了。”


    然后扭头过去问：“陈郁，周琰问你想吃什么，你看看？”


    周琰愣了一道，紧接着面皮一热：“我没……”


    “我都可以。”陈郁说。


    她抬起眼，眼眸往前面一撩，对上周琰撩起眼皮看过来的眼。


    烧烤店人很多，生意不错，明德学生下课都往这跑，因此周围吆喝着老板和学生们的声音。


    周琰立即住口，移开视线，仿佛就是不小心撞上，低头开啤酒。


    开瓶器轻轻一碰，将一排啤酒全都开了。


    陈繁看到，震惊：“周琰你疯了，开这么多，你喝的完吗？”


    周琰硬着头皮说：“喝得完。”


    陈繁：“……就你？”


    周琰抬眼：“怎么？”


    陈繁欲言又止：“行吧。”


    他低头开始给自己倒啤酒。


    陈郁觉得他今晚的行为似乎有一点奇怪，但他的表现也很正常，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一群人除了陈郁和柳嘉佳，剩下几个人都已成年，因此桌上开了好几瓶啤酒，陈繁给两人单独点了可乐橙汁。


    陈郁坐在位置上喝橙汁，偶尔视线掠过前面人，不过周琰的表现都很正常，甚至还跟柯阳来回互怼好几句。


    因为有女孩子在的原因，场面还算和谐，几个人吹水聊天，聊得挺愉快。


    周琰几个成绩不算好，柯阳一行人就更加垫底，好在他们运动神经发达，父母早就为他们安排好了路。


    柯阳说：“接下去哥几个训练强度估计还得加，有时间约个球呗？”


    陈繁跟他碰了个杯：“行，喊我们就行。”


    傅蔚然啃着鸡翅问：“你们就决定好走体育生这条路了？”


    柯阳摊手道：“没办法，文化课不行。”


    傅蔚然也挺忧虑：“哎这么说的话，我们的成绩也不太行啊，这怎么办，难道也要跟你们一样？”


    旁边的余林插嘴道：“也不一样，人家早就开始练了，我们今天能赢算是侥幸，你估计……悬。”


    傅蔚然气得拿花生米丢他：“您有什么好办法倒是说来听听？”


    余林诚恳道：“我打算我爸帮我找几个老师补习，先把成绩提上去，争取上个本科线。”


    傅蔚然嘲笑：“就这？”


    余林说：“你不知道，现在女孩子都喜欢学霸，大学生都不是，以后找对象都难。”


    周琰倒啤酒的动作一顿。


    傅蔚然不客气说：“你这成绩，估计再好的名师也拯救不来。”


    余林想到这里也有些悲伤：“哎，陈繁，你妹好像成绩不错吧？我听我弟说年级前三呢。”


    陈繁点头。


    余林感叹道：“我家怎么没这基因。”


    傅蔚然无差别攻击：“得了吧，你看陈繁不也没遗传到。”


    陈繁无言：“别拉我下水谢谢。”


    一行人聊了一通，这才发现周琰好像没怎么说话，转头问人：“周琰，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周琰正夹花生，闻言抬头：“我难道平时很吵？”


    “但没这样。”傅蔚然摸摸下巴，“难道是今天风头都被我占了，郁闷？””


    周琰瞥人：“嫌是骂你骂少了是吧？”


    傅蔚然笑嘻嘻的：“琰哥别郁闷，您有颜值，不怕成绩不好找不到对象。”


    周琰：“……我很差？”


    傅蔚然摇头：“不差不差，也就年段五百名，补充一句，本年段九百名学生。”


    周琰忍不住道：“也还行吧。”


    傅蔚然抬抬下巴：“问问我们学霸，这个成绩还行吗？”


    陈郁被点名，放下橙汁：“努努力是能考上还不错的学校的。”


    傅蔚然哈哈大笑。


    周琰没说话，郁闷地喝了一大口酒。


    几人说完比赛，柯阳还在因为方才对打的彩回味：“哎虽然输球了挺不爽，不过你们确实打得不错，这点我挺佩服。”


    傅蔚然：“用得着你佩服，实力就摆着。”


    柯阳无语：“傅蔚然你够了，要不周琰跟陈繁配合你，你能得这么多分？”


    傅蔚然被迷妹柳嘉佳捧得有些膨胀，半点不脸红：“此言差矣，是我能力强才能接住他们这些球。”


    柯阳都懒得跟他说话：“周琰你倒是说句话啊。”


    周琰正在一旁吃烧烤：“说啥？”


    柯阳这个二愣子试图挑拨离间：“傅蔚然要独占荣誉！你能忍？”


    周琰无言半秒，拿了瓶啤酒，在桌上轻轻磕了下就启开，没想太多，“他是打得挺好。”


    也不知道怎么，他突然顿了一秒，说：“挺帅。”


    对面坐着的陈郁一愣。


    这话听得柯阳都差点惊掉下巴：“周琰你被夺舍了？”


    傅蔚然一脸感动：“好兄弟！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周琰说完才惊醒过来。


    有病吧我。


    他捏紧手里的啤酒。


    这话怎么带着一股酸溜溜的感觉，简直莫名其妙。


    他连忙抬眸，迅速瞄了对面人一眼。


    好在陈郁安静坐着喝橙汁，跟罗颂在说话，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周琰松口气，推开傅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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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当我没说。”


    大概是今天球打得有点猛的原因，运动过量，人都有些浮躁了。


    不够淡定。


    打个球而已。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啤酒，定了定心。


    又喝了一会儿，口袋手机在响，他拿出来一看，是他妈。


    烧烤店有点吵，周琰出去外面接电话。


    烧烤店门口有棵大榕树，郁郁葱葱，地上落了好些叶子，他正一边踩着树叶，一变应付她妈的电话。


    “……晚上打球呢，正在吃烧烤，等下就回去，没没有，就喝一点点，真的……”


    这顿饭吃得有点久，秋天白昼开始短暂，月亮升起，周围灯火明亮，小吃街摊子和学生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周琰踩着树叶，脚尖有一搭没一搭踢着石子，应付完姚女士的电话，挂掉手机要回去。


    转身对上一双清亮的眼。


    陈郁站在烧烤店外的榕树下，百褶裙下一双修长的腿，黄色的灯光下，她的周身带着淡淡的光晕。


    正眸光笔直地看着他。


    周琰没想到她会出来，举着手机一下没有作出反应。


    还是陈郁先开口。


    她背着手，目光落在他手上，“是在跟你妈妈打电话吗？”


    周琰点头。


    陈郁说：“打完了吗？”


    “……打完了。”周琰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按灭手机，“你怎么出来了，有事吗？”


    “不算什么大事。”


    周琰没听懂：“什么意思？”


    陈郁没回答，打量他的表情，转而问：“你晚上好像情绪没有很高。”


    周琰一顿，下意识否认：“没有。”


    “是吗？”陈郁说，“那可能是我的错觉。


    周琰点头，肯定她：“是你的错觉。”


    陈郁好像也并不是那么在乎这个回答，或者说不是非要什么回答。


    往前走几步，站在周琰面前，这下两人就离很近了，她轻轻一抬头就能看入他的眼里。


    “……怎么？”


    陈郁微微仰头，看着他：“想起来，有句话忘记跟你讲了。”


    周琰似乎对这过近的距离有些不适应，有点想退后一步，但好像又不太礼貌，视线飘开一秒，又移回来：“什……”


    清了清喉咙，“什么话？”


    “你今天打球打得很好。”


    “……”


    周琰没想到是这么一句话。


    他低眸看着人，睫毛颤动两下，表情竟然很淡定：“还、还行吧。”


    陈郁仍然看着他的眼睛：“也很帅。”


    这下周琰说不出话。


    仿佛觉得份量还不够一样，她又补充一句：“比傅蔚然帅。”


    周围吵闹的声音似乎有些朦胧，他感觉自己耳朵好像有点闷住。


    耳朵忍不住冒出红晕


    好一会儿才出声：“……我又没有要跟他比。”


    陈郁点点头：“是我自己这么认为的。”


    周琰已经有些待不下去，视线飘忽不定：“你找我是有什么——”


    陈郁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清亮，截住他的话：“周末你有空吗？”


    周琰一愣。


    陈郁说的直白而坦荡：“我想约你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