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第 196 章

作品:《本官破案靠吃饭

    196


    沈宏博坐在江都县衙的大堂里,喝了一口陈嵩呈上来的茶。


    这一股草渣滓味。


    林与闻就不能用点好茶吗,之前那些学生没人给他上点好礼吗?


    他刚放下茶杯,就听见后堂走出来人。


    “天啊,”沈宏博的声音分外做作,“这不是我们英勇的林大人吗!”


    林与闻瞪他一眼,刚打算要骂他一句,谁知道沈宏博竟然直接把自己抱住了。


    沈宏博抓紧了林与闻的后背,声音都哽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本官就是死了,也得拉你陪葬。”林与闻语气狠狠,眼泪却流到人家衣襟上。


    这也不知道怎的,经过这一场大战之后,林与闻就爱哭起来。


    程悦给他把脉的时候他抓着人家袖子哭,陈嵩喂药的时候他抱着药碗哭,李小姐来探病的时候他更是捂着脸痛哭……


    本来哭一两场的,县衙里的人也就陪着了,但是林与闻的眼泪跟哭不完似的,见谁都红眼眶。


    最后也就是赵典史,上了年纪爱伤感,俩人就总是凝视着对方,默默地流着眼泪。


    “我把高邮那边稍微安顿好了就来找你,你就这么对我,”沈宏博撒开林与闻,用袖子给林与闻抹抹脸,“你这次立了大功,要不是你发现了那两具尸体,倭寇真就要打咱们个措手不及,咱们俩就真的要在下面见面了。”


    “嗯。”林与闻委委屈屈地坐在位置上,“还好这次仗打得漂亮,至少十年,我们不会再遭倭祸了。”


    “是啊,这多亏了袁千户死守啊,白虎营听说折了一千多人——啊,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沈宏博赶紧止住话头,把自己的手帕递给林与闻。


    林与闻把他的手帕盖在自己脸上,“季卿他真的……”


    沈宏博看见那手帕都哭出印来了,俩眼睛一溜鼻涕,心疼道,“他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


    “呜呜。”林与闻抿着嘴唇,“我实在没想到,这,凭什么是季卿啊。”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袁宇伸手把林与闻那帕子从脸上摘下来,“我就不能当个锦衣卫风光一下了?”


    见袁宇走过来,沈宏博抬手跟他打了下招呼。


    林与闻咬着嘴唇,更难过了,“你那是当锦衣卫吗,你是当锦衣卫的副指挥使,三品啊三品!”


    他大声控诉,“你三品,我七品,中间这差了,差了好多呢!”


    “这都算不出来啊?”沈宏博泼一盆冷水。


    “你闭嘴。”


    沈宏博之前被调到吏部,主事,四品,确实一安慰起林与闻来很像风凉话。


    “圣上又不瞎,可能你的赏赐还没下来呢。”


    “陛下是不是忘了我了啊!”林与闻嚎了两嗓子之后用帕子擦了擦眼睛,看袁宇,“伤好了吗?”


    “还知道问问呢。”袁宇坐到林与闻边上,饮了一口那草渣滓味道的茶,“应当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说到这,袁宇就觉得可笑。


    他当时被送到县衙,那里都是伤兵,他隐隐约约听到程悦问,“流了这么多血?”


    黑子回道,“不是袁千户的血,是大人的血。”


    “大人!”程悦匆匆站起来,“大人也受伤了!”


    黑子答,“内伤。”


    他听到林与闻受伤,竟然奇迹一样地睁开了眼,“林与闻他怎么样?”


    “袁千户,你的伤更重,我得给你拔箭。”


    “那就快些,”袁宇咬着牙。


    程悦知道袁宇着急,她也着急,手一起,就直接给袁宇的箭拔出来了,黑子手更快,一下子就用棉布按着伤口,紧紧压住。


    程悦这边塞进袁宇嘴里一颗参丸,“放心,大人那边只是气郁,用些药补补就行。”


    袁宇沉默着点了下头,把参丸含在舌根地下,跟黑子说,“能把他放在我身边吗,我看着他会安心些。”


    袁宇这里本就是个单独的小屋,黑子再把林与闻抱过来也很宽敞,他们俩人就像小时候一样,睡在同一个炕头上。


    “季卿,季卿,你死了没有?”林与闻一醒过来就扇袁宇的脸,袁宇心想自己就是真死了也得被扇醒,“没有,”他有气无力地答。


    他躺在床上,看见林与闻靠在墙上,侧着身子从小屋里的窗子往外看。


    “程姑娘他们弄得真好啊,我还嫌弃他们是姑娘。”


    “程姑娘不止是姑娘,他也是大夫,那些女子也不只是女子,是你的百姓。”


    他看见林与闻的嘴唇抖了抖,说道,“我们赢了。”


    “也不算赢了。”林与闻把手搭在脸上,“你的人至少没了一半,还有那些受伤的,好多血。”


    林与闻熟悉刑名,对血腥并不陌生,让他都这样感叹,可见战场的残忍对他来说有多可怖。


    袁宇尽力抬了下手,摸了摸林与闻的小腿,“做噩梦了?”


    “怎么像哄小孩似的,”林与闻踹他一下。


    “诶呦,”袁宇闷哼了一声,林与闻赶紧坐起来,检查起袁宇的伤口,“没事没事,没抻到伤口。”


    袁宇和他对视,两个人都笑了。


    但所有的和谐在袁宇的调令来了之后全变了。


    林与闻这个小心眼子,一天天地闹,送什么吃的好像都哄不好,急得袁宇都拉下脸来给袁澄去了封信。


    林与闻的功劳绝不会比自己少,自己都能升到锦衣卫,林与闻没理由还在这当个七品县令。


    “今天给你带来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听哪个?”


    “好消息。”


    “……”


    袁宇愣住,一般人会这样说吗?


    但这是林与闻,不能用常理推测,“我问了二哥,他说圣上有考虑把你调回京里,只是现在还没想好具体去哪里。”


    “还要考虑?”林与闻的眼睛圆溜溜的。


    沈宏博一下子就明白他在说什么,推了他一下,“不可能的,就算陈大人辞官也轮不到你啊,别做梦了。”


    “嫉妒了是不是,你看看你脖子都红了。”林与闻摸摸自己的下巴,“你想想啊,朝廷里现在除了内阁,哪还有缺。”


    “没有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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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接着当你的县令就好了,立了一点小功而已还能一步登天啊。”


    “你看他是不是嫉妒?”林与闻拉着袁宇,指望着袁宇站在自己这边。


    但是袁宇可没心思跟他闹,“这话你别乱讲,省得传到京城里,没升再降了。”


    林与闻连忙捂上嘴,“我不乱说不乱说。”


    沈宏博冷笑,“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林与闻用手肘戳他,“你就是嫉妒了。”


    “对了,今天正好沈大人也在,我们出去吃吧。”


    “好好。”林与闻早就想出门了,但程悦偏说他吐血是因为气虚,要用时间调养,所以不让他出门,天天瘫在床上,好几个案子都到他手里了赵典史又给拿开了。


    “大人,”陈嵩探个头进来,“您要出门玩?”


    “本官是要看看战后百姓恢复得如何。”


    “啊……”这个理由正当到陈嵩没办法反驳,“那我跟程姑娘说一声吧。”


    林与闻点头,“行。”


    他等陈嵩一走,就赶紧拉上沈宏博和袁宇,“走走,程姑娘一会肯定要出来抓我。”


    沈宏博无奈地跟着,“你到底是在当官,还是在当贼啊。”


    江都比林与闻想得恢复得快,毕竟倭寇一直被挡在门外,其实没真的毁掉什么。


    但是入秋之后总要忙活一阵,林与闻早习惯了。


    袁宇说什么也要带沈宏博去尝尝那家难吃的要命的醋鱼,让林与闻好说歹说拦下来,三个人还是去了那家做刀削面的面馆。


    他家生意越发好了,还多雇了个人帮忙。


    “虽说你们江都没怎么给商人减税,但看来也发展得不错啊。”沈宏博左右看看,“我告诉你,这以后一定是商人的天下。”


    林与闻不爱听他这些,“你有这话进了京跟首辅去说。”


    “我当然要跟首辅说,我还要说得明明白白。”


    林与闻心想,就沈宏博这样,迟早再给贬下来。


    “对了,锦衣卫副指挥使都要管什么啊?”


    也不知道这话算不算和好的信号,袁宇接道,“要等入京才知道啊,但似乎不用天天守在陛下身边。”


    “这几年的副指挥使好像都是走南闯北地替圣上奔走一些,”沈宏博小声说,“那样的事情。”


    “啊,”林与闻点点头,“那不就成了阉党?”


    “怎么会!”袁宇瞪大眼,他本来就怕锦衣卫与东厂沆瀣一气,自己免不得要做些愧对本心的事情,现在直接被林与闻说成阉党,他更绝望,“那我还不如留在扬州呢。”


    “但那可能不会如袁千户所愿了。”


    这个声音。


    林与闻后背的鸡皮疙瘩蹭蹭蹭地冒出来,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不受控制起来,他向身后一看,立刻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玉公公啊。”


    沈宏博掩起神色,他自己心里也没数,一般清流在面对司礼监的时候该做什么表情啊,反正一定不是像林与闻这样谄媚就是了。


    严玉侧着头,眉目如画似的,笑着看林与闻,“大人,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