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陷落晨昏》 回到自己这边,季斯舟这次将灯全打开了。
他看着玄关处的那双女士拖鞋,唇边泛起了柔和的弧度。
电视还没关,不知道在放什么动画片,季斯舟对这个了解不多,他没关,坐在之前明遥的位置,打开了手机。
【骆璟:你怎么样啊?我猜今天应该有人吃醋吃几坛了吧?】
季斯舟轻呵一声。
骆璟会知道也不足为奇,他成天就是上网,一个八卦收集器。
季斯舟这几天忙碌,除了日常必要的打卡,已经没有再去琢磨恋狗谈老师的帖子了。
他打字回复:【我有我的节奏,你别管我。】
这是他上网学来的。明遥不是不喜欢他严肃刻板?他可以慢慢学习。
骆璟无言以对,打字嘲他:【是是是,你追人的节奏就是天天和你老婆去倒垃圾。】
季斯舟不想理他,但骆璟又发来消息问:【今天去恋狗谈老师那里发言了吗?】
前段时间,热衷上网冲浪的骆璟找到了博主恋爱狗都不谈的主页,并且热切的分享给了季斯舟,还说自己也在打卡。
季斯舟没有暴露自己的id,不然又会成为骆璟口中的谈资,他打字:【还没,就去。】
他娴熟地去群里打完卡,又给明遥发了晚安,得到回复之后上床入眠。他是个生活规律的男人,向来如此。
*
明遥第二天出门,季斯舟的车已经在门口等她,早餐也随之放到她的手上。
往常自己开车上班,她没办法在路上吃早餐,到底有些匆忙。
她是习惯了,但没想到季斯舟送自己来上班能让公司这么轰动,从车上下来开始,大家的目光全在自己的身上。
她微微扬起下巴,一一扫过,那些人又将视线移开。
“明遥姐,今天姐夫送你来的啊!好幸福!”钟茗茗急速【跑来,】已然变成了磕cp第一人,“你们真的好搭哦!我说真的。”
“姐夫……哦不,季总好。”
季斯舟的脸色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嗯,上班去吧。”
钟茗茗:天哪,结了婚的季总太不一样了,居然开始对我们笑了!
明遥捏着钟茗茗的肩膀让她和自己进去,对季斯舟挥手:“你快去吧,我进去了。”
季斯舟点头。
徐承淮来的时候,车和季斯舟的车擦身而过。
两个男人的视线短暂的交汇,季斯舟面无表情。徐承淮深深地感到,自己在季斯舟的面前输的体无完肤。
因为在明遥身边的人是他,他才是真正的赢家。
明遥上班去见徐承淮,一进办公室就看到徐承淮进来,他的手上还带着一束海王星玫瑰,层层叠叠。
想谈生意就谈生意,还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明遥皱起眉:“徐先生,我花粉过敏。”
“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你心情好点,所以才带了一束花来。”徐承淮道,“你以前说过喜欢。”
明遥:“我只会在生活里喜欢花,现在你和我的生活无关,我们工作是工作,花你到时候拿走。”
她一点也没看那束花,坐下就拿出了电脑,开机。
徐承淮:“遥遥,别对我这样生疏……你不喜欢,我明天不送了就是,你别生气,我们就算分了手,也还是朋友。”
“算不上,现在你和我关系只是客户。”
明遥淡淡地看着她,真是觉得有些恼火。
昨天被拍到的照片能那么快传到季斯舟的手机里,让明遥更加清楚在生活上要多加注意。
外界的形象对季家来说非常重要,她在签下合约的时候就清楚。
她直接把钟茗茗叫了过来,拿上那束花。
徐承淮的眼睛一亮。
明遥道:“茗茗,这样,你把这束花的价格记下来,然后到时候折算在周先生的代理费里,我们不能占便宜。”
“好的明经理。”钟茗茗雀跃地拿着花,“那这花?”
明遥:“拿走吧,我不喜欢办公室里面放花。”
徐承淮:“……”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合同了吗,周先生?”明遥抬眸微笑。
徐承淮知道自己拗不过她,索性将带来的定制首饰盒递给明遥。
明遥不再多言,戴好了手套,专注地查看簪子的成色,做记录,神情认真。
她专心起来,别的事情都成了虚的。明亮的双眸充满柔情,但那份温柔只对着藏品。
很吸引人。
他的眼神复杂,垂在身侧的手几次握拳,将自己想要出口的话统统咽下。他如今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的靠近过明遥。
抽身离开的时候明遥无比洒脱,久久忘不掉的是他。
一个上午后,徐承淮和明遥签订了合同,徐承淮提出要和明遥一起吃饭,但是明遥拒绝了。
徐承淮说:“那我以后还能不能找你?”
明遥的语气疏离:“藏品和合同上,你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联系我的助理钟茗茗,她会接待。”
“关于簪子拍卖的时间,定下的拍卖行,之后会如何运作它的价值,我们会在一周后把方案给你。”
她已经表明了之后不会再和徐承淮联系的意思,他要是想维持体面,那自然会懂。
明遥之后要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两个月后公司进行股东大会,那是她的机会,手上握着实绩去参加,话语权会更高。
从进入公司的第一天起,她所有的谋划,都是为了能彻底地接管公司,可不是随随便便玩的。
另一边,周同特助发挥着他身为季斯舟特助该干的事情。
“季总,今天太太的周姓客户为她送了一束花。”
季斯舟刚结束了一场短暂的收购会议,松了松领带,“继续说。”
“但太太没收,并且把这束花作为折现费放进了合同里。”周特助说,“太太真聪明。”
季斯舟便笑了,身体跟着舒适地往后躺:“她一直都是个聪明人。”
除了在自己的感情上。
季斯舟道:“帮我定一束花,不要玫瑰,白色芍药和铃兰,要送到她公司去。”他知道明遥喜欢这个。
周特助大惊:“季总,可是太太已经拒绝了那位周先生的花,她会不会……”
“去做。”周特助立马止声。
明遥喜欢花,她只是没有接受徐承淮的花而已。季斯舟曾经在明遥的身后站了许久,他自然知道明遥爱收花,她喜欢那种鲜活的生命力,所以季斯舟知道明遥一定会收自己的花,他是个会投其所好的高手。
当季斯舟的这束花送到明遥公司的时候,明遥果然眉开眼笑。
“还挺会送礼物。”
芍药开的极好,素色又不妖艳,小铃兰一串一串可爱的相得益彰。这才是她想要摆在办公室的花。
钟茗茗道:“妈呀!根本不止999朵!季总是不是吃醋了,他肯定是知道了徐承淮来给你送花,所以才给你定了那么多?”
“吃醋不至于,但他肯定是知道了,这是在给我长面子。”明遥笑得惬意,她让钟茗茗留出了一小束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剩下的分成散的,给每个员的工位上都送了两朵,美曰其名:不能浪漫。
整个明氏上下,都充斥着甜蜜清雅的花香。
员工们都磕疯了。
【季总和明经理太甜了吧!爱屋及乌到给所有人都有份!啊啊啊啊这一枝花都够我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的!】
【嘤,这品种是不是不同,我在花店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诶】
【捶打我的直男男友,恋爱后的第一束花居然是上司的老公给的】
明遥拍了自己把花放在办公桌的照片,发给季斯舟。
【送这么多?】
季斯舟回:【庆祝明经理拿下一个大项目。】
明遥回消息的时候脸上带着笑:【谢谢季总,花也同样投其所好。】
季斯舟:【落日号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停留在港口,到时候可以去看看。】
之前拍下后还有许多手续要办,这些都由季斯舟来敲定,明遥从来没管过。要不是现在季斯舟提起,她都快忘记了这艘小艇。
时间一晃而过,她和季斯舟结婚已经快三个月。而三个月前刚回国的她,还觉得前路渺渺,困难的日子一定会过的很漫长。
原来不会。
那日明遥说了一句喜欢和谢谢,季斯舟就接连送了一个星期的花。
明氏的员工这一周都与有荣焉,处处飘起花香,连上班的心情都不再沉重。
他们也自发地聊起——明经理和季总的感情可真好啊,这算什么商业联姻?分明是自由恋爱,看这腻歪劲儿。
甘佳君也日日在办公室里坐着,听到不少明遥让人将鲜花送给员工的事,第一天还让人也端来了她的办公室。
“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嗤了一声,结果第二天,花就再也没送来了。
可是别的部门全都有,开会的时候连会议室里都有一束,有董事会的人来公司,还感慨说:“有明遥来了还是好,公司有了鲜活的气息,你看着两天来上班的人,各个脸上喜气洋洋的。这花不太像花,有点像他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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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糖呢……”
那天季斯舟送来的是古意的瑞云殿,垂坠卷起的花丝典雅得当,恰好中了董事会这些中老年年龄的意,说话的老董事手里还拿着一朵,笑眯眯地说:“你没有吗?我昨天和季老爷子打高尔夫,他说全城的花已经差不多给他孙子送完了。”
可能这只是随口一说,但甘佳君气的牙痒痒,心里骂了一句:“做作!”
最后是明遥觉得办公室里放不下了,才让季斯舟停下。
“看腻了!不要花了,我每天都叫人修剪了去拿给员工,人家也麻烦。”明遥找了个理由去和季斯舟商量,“现在徐承淮又没再来约我了,不用再做给外人看。”
花连送一周,人不来就不像话了。这周五,季斯舟提前下班,来到了明遥的办公室。
他听见明遥这样说,轻声问:“季太太,谁说我在做戏?”
明遥也笑一声,与他势均力敌地对视:“季斯舟,你是想着把你的公司赔给我了?”
她才不上当,最近季斯舟老这样,时不时的会和自己说一些和以前不一定的话,明遥摸不准,季斯舟是认真的还是玩笑。
从那次接吻之后,她和季斯舟之间的关系就变的暧昧不清。
明遥后知后觉地想,如果不是之前和郑满栀打的那个赌,她和季斯舟的关系,在车里接吻之后,就不可能再回到单纯的界限了。
她动摇了。
在什么时候呢?
是在看到那片漂亮的雪花落下的时候,还是在望见那一片萤火虫里安静等待着自己的人?
季斯舟没了懒散的模样,径直走到了明遥的面前。
“明遥,我们需要正式谈谈。”
她是个愿赌服输的人。
那次在车上的接吻,是她的一次试探。
明遥问了季斯舟是不是喜欢自己,可是季斯舟没有回答。
她和季斯舟之间,应该也只有这两次的试探。
季斯舟的答案几乎是肯定的,明遥知道,她如果现在再问一遍季斯舟你喜欢我吗,她可能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可是,徐承淮的出现让她忽然醒了过来,就好像戳破了梦幻的泡沫,露出了刺眼的现实。
她无法进入长久稳定的关系,哪怕她一开始是愿意的,可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犹如应激反应一样,变得厌弃和倦怠。
从父亲再娶后,她对这种亲密关系,尤其是婚姻就有骨子里的不信任,这是她的症结所在。
或许是三个月,或许是五个月,或许是两个半月。
她大可以与季斯舟陷入一场热恋,那之后呢?她和季斯舟的合约足有一年,剩下的那些日子,她和季斯舟还能不能维持好合作伙伴的关系都不一定。
她必须要保持清醒。
闻着清淡的花香,明遥的声音冷了下来。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以后也不会。如果你要谈的和我想的一样,”明遥看向他的眼睛,“我拒绝,好吗?”
明遥知道季斯舟从不逼她,他会同意。
她还以为,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季斯舟明白自己心里的意思,就不会再和自己言语了。
可是季斯舟没有。
他反而从宽阔的沙发上起身,走近她,身上凛然的气场也迫近了她,全部复温和模样。
男人道:“明遥,你的心思不难猜,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自己告诉我,那些你心里的害怕。”
“我不会伤害你,但前提是,你也要信任我。”
明遥第一次避开了他的眼神,垂眸想了一会儿。她知道,在季斯舟那里,那个两人的吻过不去了。
她为自己即将说出来的话感到心虚,但没办法,还是要讲的。
“那个吻是意外。”明遥说,“你要玩我陪你玩,但是合约到了之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把我们当什么了,玩笑?儿戏?”季斯舟被她没所谓的声音惹恼,但很快季斯舟就反应过来,明遥在说气话,她在用自己的刺扎他。
好逼他走。
如何才能让一个浑身都是刺已经拿起了武器的人平静下来?
明遥重新抬头凝望他,“那就当做一场玩笑吧。”
季斯舟在两秒钟想到了两种解答方案,他本想选择更为温和的那一种,可是在看见明遥眼睛的那一刻,他说出的便是:
“玩,可以。”季斯舟看着她,“你想怎么和我玩?”
明遥不甘示弱地回:“……成年人的各取所需。”她话不用说明,季斯舟是能懂的吧?
在她面前的季斯舟眯了眯眼:“今晚,我回你那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