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作品:《死亡名单

    李邻不想自己突然被点名,看着状态几乎疯魔的薛司宜,心里升腾起恻隐之心,这阵恻隐让他甚至忘了去拉薛司宜。


    从未有犯人问过这些问题,美丑怎么定义呢,李邻不清楚,有些发呆地看着薛司宜。


    安旭东依旧是原来那副模样,任何事都不会让他产生动摇和恻隐,他上前拉住薛司宜,把她强行摁回椅子里。


    薛司宜挣扎无果,再次掩面哭泣。


    眼泪流到她的手心里,暑热的天气里,她却觉得那些眼泪很冰凉。


    头顶,响起安旭东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声音:“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又为什么会被困扰,但对于我来说,美丑没有边界,也无法被绝对定义,它和善恶是一个概念。”


    “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交代清楚你的作案过程。”


    安旭东牢记自己目前的审问任务,要问出卓港真正的凶手,就算问不出来也要获取线索。


    薛司宜虽然动机成熟,但能力不太足。


    他也不会认为,薛司宜杀卓港采用美人计什么的,因为她觉得自己不漂亮,加上讨厌卓港,又怎么可能对卓港搔首弄姿。


    所以他心里很确信一个点:薛司宜不可能杀了卓港。


    因为安旭东冷硬的态度,李邻也很快回过神来。


    他虽动恻隐,但不过是片刻的事,他又问薛司宜说:“包办婚姻、盲婚哑嫁的恶俗早就已经被禁止,你为什么还会被你爸安排嫁人?”


    “而且,你怎么完全听从呢?”


    “你不会是在对我们撒谎吧?”


    闻声,安旭东也警惕地看着薛司宜。


    如果她撒谎,那么后面她说的这一大段对于案件都没什么用处。


    薛司宜抽泣着说:“因为他是我爸。”


    安旭东和李邻都没听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些许懵的看着她。


    薛司宜:“我反抗不了他。”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李邻说。


    “可有的父母对孩子的安排和控制,跟年龄没有关系。也许你从进入社会就自由了,但有些人就算结婚生子了,在父母面前依旧不会自由。”


    听到这里,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社会太广,各种各样的家庭都有。而薛司宜,就生在那种被父母掌控的家庭里。


    有些父母采用控制教育法,有些父母喜欢放养,有些相较之下算是合格开明的父母,选择不同阶段采用不同的教育方法。


    很显然,薛司宜的父亲不是个合格的,从而影响到她自己,也成了个不合格的母亲。


    想到这里,安旭东就记起了薛沁说的话。


    薛沁说,薛司宜的丈夫林重崎,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八年前,跟卓港是同一年。


    但是警方并没有接到任何报案。


    而林重崎本身已经没有家人了,他唯一的亲人就是亲家薛家,但薛家同样没有人报警。


    安旭东脑子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他盯着薛司宜的眼睛问道:“林重崎八年前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会不会是你被嫁给林重崎之后,同样对他产生恨意,所以配偶作案?”


    对于这个结果,安旭东倒是觉得可信度很大。


    薛司宜不会用可笑的美人计杀卓港,但她跟林重崎同床共枕,机会就太多了,如果熟睡中一刀砍死,根本不需要多少体力。


    所以他们之间不存在男女力量的悬殊。


    听到安旭东的这句话,薛司宜的眼睛闪了闪,她沉默良久,仿佛陷入一段很久远的回忆里。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审讯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无人计算过去多久,沉默的薛司宜终于开口:“是我杀的。”


    “也是因为恨?”安旭东问。


    薛司宜点了点头。


    安旭东的食指屈起,扣扣审讯桌道:“详细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林重崎,又是怎么杀的?他的尸体在哪里?”


    “我杀的人,不止有林重崎。”


    薛司宜仰头望天,天花板上一盏白色的灯发着惨白的光,她看到那一圈圈的光晕,光晕里浮现出了她27年的婚姻生活。


    她记忆本是零散紊乱的,很多生活细节已经忘了。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恨。


    那些恨就像一个线头,可以源源不断的拉扯出她的生活,让她慢慢想起来自己的婚姻。


    于是,她缓慢地追寻着那条线,找到生活里的点点滴滴,慢慢坦白说:


    她突然转眼睛,看向安旭东:“警官,你最讨厌吃什么?”


    安旭东想也没想,倒是回答了:“豆腐。”


    薛司宜又把目光转向天花板,继续说:“对,我恨男性,并不是仇恨一个人的那种恨。而是就像你不讨厌豆腐的这种恨,只是一种对物品的讨厌情感。”


    “所以男人对我来说,只是一件物品而已。”


    “所以对于我爸让我嫁给我厌恶的物品这件事,我是很抵触的。跟物品待久了,我变得越来越压抑,就像如果有人天天逼着你吃豆腐,我想你也会有崩溃的一天吧。”


    安旭东的手指动了动,他看着眼前几乎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薛司宜,说:“不,我会习惯。”


    “不是习惯就是崩溃,我没你那么强大,我没有习惯他,所以我崩溃了。”


    薛司宜动了动,手铐随着她的动作哗啦啦响,又让她想起了床板摇晃的声音。


    她呆滞地说:“我很难受,他为什么一定要强迫我做那些事呢?我想报警他□□我,但我妹说这种案子法律根本受理不了,我没有非常直接的证据根本不行,因为我跟林重崎有婚姻关系。”


    “然后我又开始厌恨婚姻了。”


    “这算什么呢?婚姻是个什么垃圾玩意儿呢?为什么会有这种无厘头的制度产生呢?如果它连女性最基本的□□权都保障不了,它为什么还要存在?”


    很少听到有人形容那件事为‘□□’,李邻愣了一下。可仔细想想,薛司宜也没有说错。


    人也是动物,繁衍的方式也能叫做□□。


    只是这是一种低级称呼。


    李邻想,可能是因为男性在薛司宜眼中,是低级动物的原因。


    不知道他想了这些,安旭东脑子里很空白,心里也很冷硬,满脑子都是从薛司宜的话里提取线索和信息。


    他没有走神,认认真真的听着薛司宜的话:


    “因为不解,所以我专门去研究了婚姻制。我才明白,婚姻制的产生,只是因为女性独一无二的生育权,是男人对纯正血统的追求,然后对女性生育权进行一种绝对占有和掌控。”


    她即使已经仰头望天,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流出来,从她的眼尾流淌到太阳穴,最后沁入发丝里。


    她抽泣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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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这个之后,我更痛恨男人了。女人独一无二的生育权,本应该是一种神圣伟大的,可就因为男人对其的掌控和奴役剥削,让它变得如此廉价和不堪。”


    “我突然不是很明白,我是该庆幸女性拥有这么神圣伟大的、独一无二的生育权呢,还是该为因为这种生育权反而成为禁锢住她们的东西而感到悲哀呢?”


    “我想,我肯定是悲哀更多。”


    “回顾中华上下五千年,因为这独一无二的生育权,女性受到了多少的苦难?这独一无二生育权,就是我们的原罪,就是我们的宿命,就是我们成为奴隶的根本原因。”


    “没错,奴隶,婚姻制是奴隶制的最后一环。不管今天的社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不得不否认的是,婚姻中最开始的奴隶一定是女性。”


    说到这里,薛司宜忽然笑出声,她又哭又笑:


    “我刚刚说,我不止杀了林重崎,记得这句话吗?”


    “我还杀了另一个人,薛浪。”


    安旭东和李邻眼里同时闪过惊愕和诧异,他们都不知道这是谁。


    薛浪这个名字很陌生,这次的案件里似乎没有出现过。


    两人异口同声的追问:“薛浪是谁?”


    薛司宜举起双手抹了抹眼睛:“我妹的儿子,17岁的时候,被我杀了。”


    两人一愣。


    难怪薛沁要装疯,恐怕是她不知道薛司宜的杀人动机,害怕自己也死在薛司宜手里,就当做什么不知道。


    但问题是,她为什么不报警?


    也难怪姐妹俩看起来像仇人,而非亲人。


    薛司宜说:“本来我没有想过杀薛浪。就像林威,我不也忍了他27年吗?”


    “但薛浪人如其名,他太浪了。”


    “他从17岁就开始交女朋友,带她们出去开房。”


    “那些小女生自己都还没发发育完全,就跟男人上床,甚至其中一个为了不跟他分手,允许他无核心主义套核心主义.核心主义内核心主义射。”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厌恨的物品,在她们眼里却是天神的存在?好像没有这些天神,她们就无法活下去。”


    “好像她们的生存养分不是来自于食物空气和水源,而是这种叫做男人的天神。”


    “这些男人的精核心主义液好像能提供她们所有生存的必需品,她们不需要吃饭喝水,只要有男人源源不断提供精核心主义液她们就能活下去。”


    “我妹说我不懂,这个说难听了叫做恋爱脑,说好听了叫做有情饮水饱。我觉得真是很可笑,所以我把我儿子和我老公关在了阁楼,饿了他们很久,只给水喝。”


    “我倒是要验证一下,他们真的能饮水饱吗?很显然,这不可能。一切一切的说法,不过是这群把男人奉为天神的人自我欺骗的借口罢了。”


    “我当然不会对女性动手,所以我把薛浪杀了。至于林重崎,就是在我不给饭吃的关在阁楼里活活饿死的。”


    “杀薛浪的时候,是在我爸的书房,我一斧头砍死了他,被薛沁亲眼看见了,然后她吓疯了。”


    安旭东听到这里,明确了薛司宜还不知道薛沁装疯的事。


    他问道:“你把林重崎和薛浪的尸体埋在哪里?”


    薛司宜沉默了一会儿,“企鹅里。”


    “我女儿消失的那只企鹅里,藏着林重崎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