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山中·有兽

作品:《被绑架的侦探笔记

    双山县小,从警察局门口到双山进山口也不过三十来分钟,司机今天开的格外顺畅,一路绿灯的时候还调侃荀古:“我说帅哥,你进山做什么呢?没别的意思啊,就是好奇,你别看我们这县城落后又不大,红绿灯真不少,我就没像今天这样顺畅过,我是没这运气的,一定是你。”


    荀古嗤笑,再正常不过的突然发笑:“我打听来的,说是这山里有睡火山,还有天然温泉,我也纯纯好奇,来看看。”


    司机一听立马说:“那你是来对了,往西有个镇子,挨着山近,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那儿的人们就靠这山里的温泉水过活,招牌。”


    “是啊,那我真得看看了。”


    “不过咱不是提倡你进山哈,你泡温泉到镇子上就足够了。”


    “行,不过我还是想追本溯源,到山里头看看,等我从山里回来再去泡温泉。”


    “唉,我说这位帅哥先生,双山虽然只是太行的一支,但也好危险呐,那就希望你能顺利做完自己的事,回来泡温泉。”


    “多谢。”


    荀古的“三句定律”在NPC这里出现了例外。


    双山,名不见经传的山。


    出租车开不到山脚下,下了车荀古徒步走了一段。


    没有特定的界限来区分双山起止,连绵横亘的也不止它一座山,只是除它之外的兄弟姐妹略有些名气,偏它像家里最不受宠的孩子,悄无声息地养着那山脚的镇子。


    荀古在穿过一片酸枣荆棘丛后把时序叫了出来,他来这里不是为了破案,也是为了破案,不为破姬淑雅的案子,为了荒夏的笔记。


    “有人在监视你。”


    “看不到你就行,监视我的人和你的前上司已经两大阵营了,我呢一无所有,贱命一条,平生所愿只有二字,是为‘苟活’,餐风饮露,幕天席地,有一日算一日。”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哎呀,这是个好问题。你说,古人归隐大多两种原因,一呢是真想归隐,这种人看淡世事凉薄,没有留恋,归园田居,西山落日共黄昏,潇洒君子也。二呢是为了名头,越归隐名头越大,就不乏纡尊降贵之人,这种人身在桃源,心在庙堂,倘若是等不来相请之人,早晚自己走出去。”


    “那你呢?”


    “欸,这就到我了,我虽然还是不知道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找到的我,但我得和你说明,我既不是第一种,也不是第二种。我闲居是因为懒得相交,出来是因为身体不适,而你的天山水正是我想要的,所谓,庙堂之高,江湖之远,我都不想要,我只要我自己,枯黄也好,盈绿也好,活着就好。”


    时序自带衣橱,初次见面的黑衣已经换成了月白长衫,他有一种辞罢诸事之后看世界的松快之美感。


    只是这儒风雅士的打扮和身处的山野林子怎么看怎么不搭,可他也不怜惜,荆棘乱枝杂草,沾身便沾身,走的比荀古还轻熟。


    时序听完荀古的话,侧目几眼,随手替荀古拨开横飞出来的细枝,说道:“我要是不来送这天山水,你还打算从监视你的人那里得到不成?”


    荀古为时序替他拨枝拱手道谢:“那也不是,天山水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昔时荒夏偶得山河社稷图,于笔墨之中探取一瓢,已经是千古颂传,后来在没听说过,我压根没往这天山水上想,就是找法子治治病,毕竟这是近些年来规模最大,涉及最广,阴谋……不是,筹谋最深的活动。”


    “那你不怕我是诓你的?”


    “不怕,就像你说的,獬豸之笔,一言九鼎,刚正不阿,你要是诓我,估计荒夏得活过来亲自将你除名才死的安心。”


    提到已经死了的荒夏,时序明显落寞,他喃喃着:“我到真希望他能活过来。”


    荀古和时序前后脚走,自然把这喃喃声听的清楚,他便说:“我早些时候不知道,小大人,你真不愧是高级法典司上过班的人,这衣裳,这鞋,这这这,不便宜吧?”


    时序顿了顿,回神说:“啊,不贵……还好……就那样……是挣了些钱,但不至于富贵,毕竟法典司工资高。”


    “啧,我就说嘛,回头我要是没衣裳穿了,借我两身。”


    时序知道荀古在打趣,他欣然同意:“好说,好说。”


    两个人说着话也就不觉得路远山高,可当没了话聊,路漫漫曲折坎坷就像忽然一下子摆在眼前,不禁叹气。


    日头西斜,时序讲的故事临近尾声,荀古叹惋之后,两个人终于来到了半山腰,那点灯燃火的地方。


    “这里也没有小屋啊。”


    “年轻人,沉住气,找一找嘛。”荀古在那盏飘摇在斜枝上的煤油灯下的大石头上躺下来,伸出右手食指指指前方,“小大人,劳烦你去探一探,我身子确实不太行,我得歇一歇。”


    时序也没计较犹豫,甚至走之前还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给荀古掏出一颗桃子,桃子粉粉嫩嫩的,洗的干干净净,没有毛也没有伤疤。


    桃子来到荀古手掌心,时序说:“那我去前面那看看,荀古先生,你休息一下。”


    荀古盯着手里的桃子发愣,时序走出一截了他才回神,叮嘱道:“遇危险不要逞强,扭头跑,千万别回头。”


    “明白。”


    年轻人,尤其是上边培养出来的年轻人,就是好用。


    荀古是瞧不上那高级部门的,在他看来那个地方无异于挂羊头卖狗肉,旗帜旗帜迎风飘,史书史书鼠虫咬,说甚么以史为鉴,茫茫年册,出的了几个魏徵。


    荀古的身子骨爬了半山腰,是得休息休息,可他本来进山就敛去了行踪,时间太久还不知道白桦那头会做什么。


    荀古只得暂时散去伪装,就这样,一个已经自首了的“罪犯”正悠哉悠哉地躺在大石头上困觉。


    *


    大厅里,白桦大有忍无可忍的架势。


    水青劝阻了好几回,这一回恐怕劝不住了。


    “他把荒夏的尸体放进棺材的时候我就应该注意到他,现在让他进去,一切都乱了,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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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来的这么个蠢货。”


    “稳住,你现在不能发作,据可靠消息,法典司已经有了动作……”


    白桦猛的看向水青:“你是说,他有可能是法典司派下来的查看情况的?”


    “难说,荒夏到底是法典司第一任司长,当初罢职离去到底因为什么也只有内部的人知道,很难说法典司对于荒夏去世这件事持什么态度,咱们到底是以拯救笔记为由,也算出师有名,但千万不能太冒头。”


    “那你说,这个叫荀古的去双山做什么?”


    “依我之见,这一案的死者曾经在双山附近目睹他所持身份的那个人杀人抛尸,说不定他忽然清醒,到双山是为了一探究竟。”


    白桦缓缓点头:“倒也有道理,再看看。”


    荀古休息之后明显感觉舒爽不少,那颗新鲜的桃一直在他手里放着,休息罢才拿起来啃了几口,时序是卡着他吃完一个桃的时间回来的。


    荀古预判准确,时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追着跑。


    然后,大厅里,荀古又不见了。


    白桦给出的解释是:山里不好连接。


    可这个解释,他自己都不信。


    叫荀古的这孙子,有点东西。


    *


    荀古坐起身,他没有让狂奔回来的时序落入白桦的眼睛,不过时序身后跟着的那东西倒是入了他的眼睛。


    “荀……荀……荀古先生,救……命,跑不动了。”时序栽倒在大石头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荀古贴心地抬起手扇动两下,以示送来清凉。


    “没回头吧?”


    时序摇摇头。


    “乖,不错,行了,辛苦你跑这一趟,歇会儿吧。”


    说完时序“咻”的一下攀爬上荀古的左手手腕,成为【时间】。


    而在荀古面前站着一头口涎三尺,身高一丈的兽物,龇牙咧嘴,低吼连连,周身毛发蓬勃着凶恶,叫谁看了也不敢轻易上前。


    荀古敢。


    荀古不仅敢,还带了见面礼——他从兜里摸出一颗黏糊的水果硬糖,慢慢撕开糖纸之后伸手递到兽物嘴边。


    “吃吧,甜的。”


    荀古不爱吃糖,因此,守村人送给他的那颗糖并没有进他的肚子,幻术而已。


    兽物微微低头,凑上去闻一闻,嗅一嗅,分明想吃,却还是别开了头,别开之后还不忘扭回来冲荀古吼叫一声,接着就在荀古面前趴卧下来。


    不是乖顺,是在等命令。


    荀古的声音略微大了些,说道:“山经海记里没有爱吃糖的神兽,豢养它一定不容易吧,何况还是那个动荡混战的年代。可不容易,你还是养了,不但养了,还养的这么好,甚至比有些人还好。”


    荀古的话说完之后过了一会儿,时序和兽物来的方向出现一个人,那人一出现这兽物便起身往旁边挪了挪,像是在给来人腾地方,腾一条宽敞的路。


    “我们见过,承蒙款待,将它爱吃的糖送给我,多谢。”荀古似笑非笑,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