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哥要跟上来被韩慕冶阻止了，“没事，我来送她。”


    不是，这是谁送谁的问题吗？莫梵花这么气势汹汹的……


    他看看程礼，程礼一摊手，倒是看得清。


    韩慕冶本来就不是他能管得住的艺人，至于莫梵花，人家“如初仙师”，难道还会对韩慕冶怎么样？


    两个人要跟不跟的，其他工作人员不明所以，这次是比较重要的活动，公司还派了其他人来，大家只看到韩慕冶被一个小女生拖走了。


    嗯？他们是看到什么“地下情”了吗？就是这个小女生刚才拿住了那个搞事的伪粉，难道她其实是韩慕冶的“自己人”？


    莫梵花这个助理，确实出现的次数不多，戴着口罩也叫人认不出来。


    作为一线艺人，里里外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韩慕冶，哪怕是自家的工作人员，也有不少八卦的心思，毕竟他真的没什么绯闻，大家都好奇着呢，有人甚至猜测他是不是取向小众。


    程礼把大家支开了，人多嘴杂。


    车子里，韩慕冶剪短的发型下是一张冷峻犀利的面孔，上过淡妆的脸在狭窄的空间里攻击性十足，叫人呼吸都要停滞。


    莫梵花看着这张脸，刚才的气势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你那天为什么要走？”


    “我怕它失控，会牵连到你。”他理由充分。


    “打起来又怎么样，我又不怕那只鬼。”她牢牢盯着他胸前，就像那只鬼随时会出来。


    “它平时不会做什么，也没什么存在感，因为阴气太重，其他鬼魂都怕它，你不怕，也没必要和它对上。”韩慕冶淡淡说着。


    “你还护着这只鬼，不让我动它？它是鬼修，吃了阴魂是会变强的，等你对它没用了就会拿你开刀，你到底知不知道！”


    她气死了，“你既然有这只鬼保护你，还签我做助理干什么？！”


    韩慕冶忍住了，没告诉她，其实她生气质问的样子一点都不吓人，眼睛瞪圆了，脸颊也气得鼓鼓的，叫人想捏一捏。


    “你说话！”她气得胸膛起伏，韩慕冶不想让她气着了，终于开口，“就是用来以防万一的，要是你说的情况出现，就由你来终结它。”


    “当然，前提是你能对付得了的话。”


    “我当然对付得了！倒是你，它要是上了你的身呢？你还要不要命了！被这样厉害的鬼缠上，哪怕你贵人命格再贵，也是两败俱伤！”


    “我知道。”


    他眉眼不动，依旧语声淡淡。


    莫梵花咬了咬唇，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他都知道，他只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早点和我说，我也好做准备。”她的声音软了下来。


    “你说你修为还没恢复，但是这东西不简单，我本来想再等等，等你恢复再说。”他不是没考虑过，只是不敢冒险。


    “这东西为什么以前没动静，现在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它那天是要弄死我？我都还没动手呢。”这一点都说不通。


    它要是不动，她还不知道韩慕冶身上有只鬼。


    无论如何想不到这只鬼的动机，她蹙着眉，“你至少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也好商量对策。”


    怎么回事？韩慕冶叹气，看着她苦笑起来。


    那目光古古怪怪的，莫梵花不明所以，他忽然捏了捏她的脸颊，“以后不会了，我会尽量控制的。”


    “什么？”她忽然眼睛一亮，“你能控制它？”


    要是他能控制这只鬼，那韩慕冶是不是有希望成为鬼师，如果能把那只鬼收作己用……


    不，不行……还是太危险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贸然招惹那只鬼并不是明智的办法。


    莫梵花神情凝重，仔细思索，韩慕冶的目光就一直看着她，看她为他身上的那只鬼头疼，看她无比认真，左右权衡。


    常年平静无波的心境又荡起涟漪，他移开目光，再念心经。


    可再念也没念到心里去，眼前全是这小姑娘为他发愁忧心的表情，嘴唇都抿得发红，眉眼挑起，似是可以豁出命去。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尽心尽力？”他盯着她。


    “因为你是我老板啊。”这不是应该的吗，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韩慕冶忽然面无表情，“哦？因为我花钱雇你？那如果是赵齐，是张导，是莲姐雇了你呢？你是不是也对他们全心全意？”


    他知道他们有个群，那几个人还一直挖墙脚，这会儿提起，莫梵花想了想，还没回答，韩慕冶已经冷下脸来。


    这很明显是不高兴了，不过等等，本来不是她在问他那只恶鬼的事吗？


    明明是他隐瞒在先啊，怎么他还不高兴了呢？！


    莫梵花瞥了瞥旁边的男人，正在纠结要不要说点什么，手机震动响起来。


    韩慕冶接起电话，“怎么？”


    “刚才那个伪粉问的问题已经被媒体发出去了，上了热搜，这些人真的唯恐天下不乱！”程礼还在回公司的路上，热搜就爆了，这么快狠准，说不是买的他都不信。


    标题是，女友粉现场发飙质问恋情！


    还真是一点时间都不浪费，他板着脸，心里冒火。


    “上次背后搞事的是高沐尘，这次我已经在叫人查了，提问的伪粉社交媒体上和谁交集比较多，背后有没有什么营销团队做推手，早晚查个一清二楚！不能每次被动挨打，次数多了你在业内的口碑就毁了，谁都会认为用你不太平。”


    “知不知道重要吗，他们要的热度已经有了，反正被黑也不是一次两次。”韩慕冶特别冷静。


    “应该不是小雅，她没必要把自己拖下水破坏形象。”程礼说着自己的推测。


    “你既然要查，那就都查一查。”韩慕冶不置可否。


    刚挂了程礼的电话，又有电话进来，他接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停顿的时候，莫梵花眼尖，看到手机上显示“小雅”。


    “真的很抱歉，慕冶，我看到热搜了，没想到会有粉丝在现场问……这样的问题，我保证不是我团队这里安排的，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做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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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电话里的女声特别柔和，有些委屈和焦急，生怕被误会，又为他担心，莫梵花不想偷听，因为车里太安静，还是把对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感觉自己的存在有些尴尬，她觉得还是先离开一下比较好，伸手想打开车门，手刚放到门上，韩慕冶靠过来，一把按住了。


    男性香水淡淡檀香味霎时将她笼罩，韩慕冶身上的热量透过薄薄的外套传递过来，半个身子都贴在一起。


    太近了！


    她被困在座椅和车门之间，仰着头，死命往后靠，一动都不敢动，韩慕冶右手拿着电话，左手按着车门，两个人几乎面对面，呼吸相对，手机里，吴煊雅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她先是道歉，然后撇清关系，这件事和她的团队没关系，然后又诚恳表示，要是他的团队需要澄清绯闻，她一定配合。


    温言软语，知书达理。


    莫梵花撇撇嘴，忽然不大高兴。


    韩慕冶看着她，慢慢笑了，嘴角微扬，笑得勾人心魄的那种帅气。


    她的小心脏猛跳几下，怕被听见，连忙屏息凝神，韩慕冶维持着这个姿势，不挂电话，也不说话，那一头的吴煊雅还在说个不停。


    这次完全没留意电话里在说什么，她识别到了香水味道里的一丝熟悉的气息，她在韩慕冶家里闻过，是他身上的味道。


    清清爽爽的，叫人觉得安心的味道，此时此刻却莫名叫她脸上发烧。


    仰着头，眼神乱转，不敢停留，因为目光稍一转动，就会对上那双好像藏着星星的眼睛。


    韩慕冶在看她。


    所以她不敢看他，他到底在干什么呀？电话怎么还没结束？吴煊雅还要说多久？


    她皱皱眉，维持这个姿势觉得累了，小心翼翼动了动屁股。


    韩慕冶这时候放下手，退回去坐直了，莫梵花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看见他手指一动，把电话挂了。


    “你这样挂人电话，人家会生气的。”她好心提醒。


    “嗯。”韩慕冶却像是并不在意的样子，被这一打岔，前面两个人说到哪里她都要忘了。


    “我先送你回去。”他又靠近过来，这次是为她系上安全带。


    还好这次他很快坐好，莫梵花暗暗做了个深呼吸，看看天色，外面已经黑了，车子驶进夜色里，从窗口飘进桂花的甜香味。


    甜丝丝的味道，沁人心脾，这时候手机忽然震动，这次是店铺提醒，有人下了订单。


    震动一次接一次，她点进去看，原来是蒋卫明把店里所有的东西都拍了一遍，还不是一份，是好几份。


    最后凑了个令人咋舌的数字，然后发消息和她说，这是感谢她的礼金，或者叫服务费，酬劳，随便怎么说，总之是他和他太太的心意。


    莫梵花数好几个零，加上那次的红包，还有她自己的存款，够她买房付个首付的了！


    笑容在脸上绽放，恰好这时候楚骁来电话，她接起来，于是韩慕冶看到她笑得像朵太阳花，甜甜对电话里喊了一声。


    “楚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