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帅一次，”谭芝茉把合影发给简岩的同时，怎么也得揶揄他一句，“留作纪念？”


    简岩提醒谭芝茉：“原图。”


    “还要原图？”谭芝茉不可思议，“你不会要洗出来挂墙上吧？”


    “不会。”


    谭芝茉不信任地瞥了瞥简岩：“你最好没这么自恋。”


    简岩和自恋不沾边。


    他要合影，只为把谭芝茉的“丑态”留下来而已。


    简岩看谭芝茉和辛喜的聊天记录时，谭芝茉又叮嘱他一句：“照片，不准外传。”


    “你就不怕她外传？”简岩看完了聊天记录，把手机还给谭芝茉。


    平心而论，辛喜从一开始的长篇大论，到后来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全是她一面之词。她过着怎样的生活，是不是真被逼到了绝境，“简直了”是她的寄托，还是她另有所图，甚至，藏匿在网络后的她到底是不是谭芝茉的小学同学，一律要打个问号。


    谭芝茉交底：“怕。”


    “怕什么？”简岩猜猜看，“怕违反节目组的保密协议，赔钱？”


    谭芝茉一掌拍在简岩胸前：“哥哥看人真准！”


    简岩不这么认为。相较于看人，他看大自然看得更多、更久，也更准。只能说，谭芝茉让人一目了然。她贪财，但还没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至少会为人命关天让让路。


    简岩发难谭芝茉：“你考虑过我吗？”


    “考虑什么？”


    “这件事不只关系你一个人，她把你们的对话或者照片外传，对我也会有影响。”


    “有有有，我有考虑过，”谭芝茉要从简岩的大腿上下来，“而且是方方面面……”


    简岩一手揽在她后腰，另一手固定她折在床边的脚踝：“就坐这儿说。”


    “你不累吗？”


    “不累。”


    “你不累，我累。”谭芝茉觉得坐他大腿上不如坐床上得劲。


    简岩不放人：“坚持坚持。”


    谭芝茉言归正传：“这件事对你的影响无非两方面。第一，跟我一样，违反节目组的保密协议，赔钱。根据我之前对你的观察，你还算有一点点经济实力，而且不像我这么见钱眼开。”


    “就算我视金钱如粪土，你能替我做决定？”简岩对谭芝茉好言好语。


    没别的。


    就因为她还坐在他大腿上。


    反倒是谭芝茉责怪地皱了皱眉：“你听我把话说完。第二，我们的事一旦做实，对你将来谈恋爱利大于弊。你不会以为你守身如玉三十年是个优势吧？才怪。没有人想和一个生瓜蛋子谈恋爱的。你和我的绯闻闹得越大，你越是一个有经验、有魅力、有市场的男人，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你从中得到的好处，怎么也能抵消你经济上的损失了吧？总之，我替你算过这笔账，不吃亏。”


    简岩提出合理的质疑：“跟你领了证，我将来怎么谈恋爱？”


    “我替你算这笔账的时候，没想到你会答应跟我领证。”


    “我不该答应？”


    “该！”谭芝茉言之凿凿，“大差不差。甚至，你将来作为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在有经验和有魅力的基础上，还会平添几分伤痛和悲情，会更有市场。”


    “证还没领，你就想到离婚了？”


    “既然是假结婚，总会走到这一步。”


    “谁说是假结婚了？”


    “你想真结婚？”


    简岩再怎么“馋”谭芝茉，也不至于把自己的下半辈子搭进去：“不想。”


    吃什么，不都得有吃腻的一天？


    谭芝茉耸耸肩：“搞定。”


    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之前说好的再议，就在三言两语间“搞定”了。


    对于结果，简岩没意见。


    但美中不足还是有的。谭芝茉说过，真结婚的话，她会尽义务——尽一个妻子的义务。当时，简岩想到谭芝茉面无表情、直挺挺地躺在他身边的样子。


    也难免想到真做的话，会不会有所不同……


    可惜，没机会了。


    简岩有理由推测：“谭芝茉，你说你有两个前男友，就是为了不当生瓜蛋子吧？”


    “我照片不是发给我前男友，不代表我没有前男友。”谭芝茉以攻代守，“你总在这件事上质疑我，是何居心？”


    “不是质疑，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我们两个人都没经验，我请教你的时候，你不懂装懂。”


    “你要请教我什么？”


    简岩不得不承认自己满脑子少儿不宜：“以后再说。”


    “我走了。”谭芝茉在简岩眼皮底下憋回去一个哈欠。


    简岩放人。


    这样抱着，她都能昏昏欲睡，他留她干嘛？


    他不要面子的？


    谭芝茉起身起到一半，又坐回来，视线向下一扫，再看回简岩的脸，若有所思：“简岩，是你不行了，还是我不行了？”


    “你指什么？”简岩大概能猜到，但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谭芝茉不耻下问：“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往你腿上一坐，你立马就邦邦的。后来是因为见面见得多了吗？你就不怎么行了。今晚更是，我这都坐了多半天了，是你给坐到半身不遂了吗？”


    至此，简岩还能好言好语：“你第一次坐到的是我兜里的手电筒。”


    也算给他个澄清的机会。


    但谭芝茉并不关心他是不是个变态了……


    她愣了愣，一拍巴掌：“怪不得那么硬！”


    “什么叫怪不得？”简岩有了不详的预感。


    谭芝茉实事求是：“就是你不可能那么硬。”


    难道不是事实？


    事实就是人和金属不能相提并论。


    但这话进了简岩或者任何一个男人的耳朵，无异于藐视。他攥了谭芝茉一只手腕到半空：“你确定？”随时能把她的手压下去，让她试试看。


    “废话。”谭芝茉理所当然，又恍然大悟：“你脸这么黑，不会以为我在说你坏话吧？你不会以为越硬就越好吧？哥哥，好不好是多方面因素决定的，硬不硬大概只占……百分之十。”


    谭芝茉有纸上谈兵，比如多方面因素决定，也有信口雌黄，比如百分之十。


    后来，她第一次让简岩尽义务——尽一个丈夫的义务时，眼泪汪汪地推翻了这个数据。


    什么百分之十？


    负的百分之百还差不多！


    对，她觉得越硬越不好。


    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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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的第一次并不尽如人意——不尽如她意，也不尽如他意。中途，她甚至让他“出去”晾一晾再继续。也难怪当时简岩嚷嚷了她：“谭芝茉，你不懂装懂，装什么大尾巴鹰？能不能先有常识！”


    话说回来。


    简岩让谭芝茉下地，把她的包和皮衣一股脑塞给她，打开房门。


    谭芝茉嘴上还不饶人：“你看你，怎么又急眼了？你自己说要请教我的，我给你上课还上出不是来了……”


    “三。”


    “怎么还倒计时了？”


    “二。”


    “我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一……”


    谭芝茉抱着包和皮衣蹿出了门，即刻，门在她眼前关闭。


    她再敲敲：“我见家长的事，你也该安排安排了……”


    她话音未落，门又被简岩刷地拉开。她从他眼神中看出两行字：不走？不走别走了。


    谭芝茉溜之大吉。


    难题再次给到简岩这一边。


    和谭芝茉的这个证，他到底能不能领？


    在别人面前，她是个笨蛋美人。到了他这儿，她清心寡欲不说，嘴巴还淬过毒。他要真有一天被她毒得“不行”了，得不偿失。


    当晚，谭芝茉做了个梦。


    前半段是春梦，姿势，就是她在宾馆里坐在简岩大腿上的姿势，脸，也是他的脸。


    后半段是美梦。


    她梦到她的店开到了京市最有档次的商圈，为了保障购物环境和一对一的服务体验，店内限流，店外大排长龙，供不应求。


    早上一睁眼，谭芝茉收到艾丽发来的微信。


    艾丽为婚礼上的事过意不去，给谭芝茉引荐了一位金荟的招商经理。这不是美梦成真？京市最有档次的商圈，非金荟莫属。以谭芝茉的资质，目前不可能入驻。有了招商经理的门路，至少有个事半功倍的方向。


    美梦成真之下，谭芝茉把春梦忘了个干干净净。


    网络上出现了前几日简岩和谭芝茉都在西班牙的言论，被推测为二人领证后，去度了蜜月。


    但没有出现二人昨晚的自拍。


    截至目前，辛喜守口如瓶。


    谭芝茉送简岩到长途车站，又拍了一组合影，用来定时定量发给辛喜。


    类似于定时定量地让辛喜服药。


    拍就拍，谭芝茉还让简岩“换装”，外套一会儿穿，一会儿脱，一会儿又让他换一件，说免得被辛喜看出来是同一天拍的，太假。


    简岩不爽：“你怎么不换？”


    “我不用换，我十八连拍能做到不重样。”谭芝茉不是说大话。


    她每一张都是鲜活的。


    简岩要不是在外套上做文章，就像是P上去的。


    最后，谭芝茉给了简岩一个啪啪拍后背的拥抱：“谢谢你。”自从有了他，她财运亨通。简岩没问谭芝茉谢他什么，他知道她狗嘴吐不出象牙。


    三天后。


    谭芝茉回到京市。


    中午，谭芝茉找宋晓舒吃饭，就在宋晓舒的办公楼楼下。


    遇上同样来吃饭的邓诗卉，也是情理之中。


    当时，邓诗卉正在跟简岩通电话，简岩正在跟她说要和谭芝茉结婚，她一抬眼，未来儿媳妇就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