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蕴杵在一家会所门口，她有点愁。


    她背了个挺大的帆布袋，和擦身而过的美女们动辄上万的包包一比，实在有些掉价。她们的包包里装口红、香水、化妆镜，都是惑人神器，她那帆布袋里，装了朱砂、黄纸、八卦镜，全是抓鬼法器。


    有只艳鬼被他师父追逼进了这里，可惜行法到一半出了点意外，符纸不够了，让她赶紧送来。但门口帅气的保安小哥哥不让她进，指了指她的衣服。


    她身上的高中校服还没来得及换，小哥哥意思很明显，成年了么妹妹？


    救场如救命，她见不远处有个男人，胳膊上搭了件西装外套，正跟一辆跑车里的人挥手告别。她三两步跑过去，红着脸拦住了他，指着他胳膊上的外套说：“先生，能不能借用下你的衣服，我这衬衣……”


    她一只手拢着胸口的衬衣门襟，那里刚好少了一颗纽扣，完美的形状呼之欲出。


    男人的眉头皱了皱。类似的碰瓷他遇到过，但眼前这个丫头，他又感觉不像是往常那种工于心计的女人，她很小，有没有成年都不一定，眼里都是羞怯和单纯。他犹豫的功夫，她眼圈都红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眼巴巴盼着他点头。


    算了，不就一件衣服。他把外套递给她，就见她立刻眉开眼笑，还不忘说：“要不您留个电话？我明天还你。”


    这就过分了。


    他语气淡淡：“不用还了。”


    “那谢谢了。”她接过衣服朝她微微颔首，转身套在了身上。她身材娇小，西服外套一直裹到她大腿上，算是遮了个严实。


    进会所后陆灵蕴就有点懵。这灯红酒绿莺莺燕燕的，送哪去他师父也没说清楚，电话打不通，自己找吧。


    她脱掉外套胡乱叠了几下塞进了袋里，又从校服领结上取下个别针顶替了扣子，然后望向腕上一只罗盘，那上面的指针正抖得厉害，这意味着周围有脏东西，磁场已经不稳了。


    她随着指针的指引，朝抖动最明显的方向走。穿过大厅，绕过吧台，一层，二层，三层……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锁定了目标位置。猛地推开门，“我来了”三字刚出口，就呆住了。


    那房间里面，站了一排穿着清凉的姑娘，还有几个男人的笑声，掩映在旖旎的灯光和乐声中，见有人突然闯入，在场的人也都愣住了。


    她眼锋快速扫了一圈，没看到师父，再看罗盘指针，抖动异常剧烈。她觉得磁场这么乱，邪祟一定在，邪祟在，师父就一定在。


    正想着，有个男人噗一声乐了：“周姐，这是新花样吗？制服？”


    被叫做周姐的女人有些尴尬，上前就要拽这个不请自来的冒失鬼，陆灵蕴轻松绕过了她，顺着指针调了个方向。


    那指针指向了正中沙发上的一个男人，他大喇喇坐着，胳膊搭在扶手上，白衬衣挽到了小臂，从她进门开始就一直盯着她。


    她顺着指针的方向抬头，视线刚好就和他撞在了一起。


    巧了，这不就是她那件外套的主人嘛！


    包厢的灯光诱人，这男人此时细看，五官古典大气，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带着点阴鸷，深邃而又迷人。


    艳鬼！


    可怎么办？抓鬼的本事，她还没学会呢。


    男人的视线从她胸前衬衣上的别针，挪到她脸上，神色意味不明：“朝我借衣服，就为这个？”


    这是不良少女现形记吧？


    陆灵蕴却觉得，不然呢，说来抓鬼谁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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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偷瞄了一下罗盘，那指针抖得都要蹦出来了。


    得先稳住他。她把外套掏出来，这衣服价值不菲，却被她弄了些七七八八的褶子，于是她又抖了抖。这番操作气笑了对面的男人。


    他勾着唇角问她：“第一次？”


    这么不上道，生得可以。


    她却觉得，他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得抓！


    这现场她确实头一遭撞上，诚实回答：“第一次。”


    “为什么做这行？”他问得有点多。


    “赚钱。”不然为啥？何况她生来就在这行了，也没得选。


    他眼里的愠色已经挺明显：“满18了吗？”


    “下个月。”这跟抓鬼有关系吗？


    他旁边的男人突然骂了一句：“草！周姐，丫头还没成年呢！”


    周姐又被cue到，语气不善地来拎人：“你给我出去！”


    眼看要被轰出去，陆灵蕴干脆心一横，从兜里摸出来一道天师符，瞄准沙发正中男人的脑门扑了上去！


    就在符纸贴在他脑门那一刻，只听“轰”的一声，他背后的墙破了，同一时间，她腰上力道一紧，被身下的男人抱着躲开了。她这么一摔，袋子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扬了一地，符纸、纸钱，朱砂，红红白白，十分壮观。


    再看身后那道墙，破了个洞，竟是一道隔板，似乎之前还是一道门来着。一个光着上半截身子的肥胖男人从洞里摔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道破损的黄符。紧跟着她师父陆震也迈了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把铜钱剑。


    陆震一边去拉倒在地上的胖男人，一边笑着说：“没事吧赵总？赵总灾业已消，以后一定家庭美满，洪福齐天！”


    一屋子人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