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再见南烛
作品:《吾妻阿婵》 他心头一热,侧头含住那轻启的朱唇缠吻了一阵,直将人吻得气喘吁吁,衣襟凌乱了方才松开。
她将一张红透了的小脸埋在他怀中,拿指头轻戳着他硬邦邦的胸口,埋怨道:“都怪你,我这样还怎么出去见人?”
他扬唇轻笑,笑得胸腔震荡。
“这有什么?阿婵,你我是夫妻,就该做尽夫妻乐事。我只恨……恨良宵苦短……”
玉婵急忙抬手堵住他没羞没臊的嘴,两个人又搂着厮磨了一阵,重新穿戴整齐,用过饭携手出门去。
魏襄才刚扶着她登上马车,正要抬步登车,回头瞥见人群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魏襄先嘱咐玉婵在车上等自己,独自行至街旁的深巷中,那身影方才现身。
来的人是南烛,南烛身为魏襄的暗卫,轻易不会露面,他既露面便说明有事发生。
果不其然,南烛带来了一封从陵州寄过来的飞鸽传书。
信上言,半月前魏准带着魏钦与袁旺祖于陵州城外五十里的西北坡与雍王萧让面议交换战俘一事,因双方意见不合不欢而散。
魏准带着人退回泾州的途中却发现身为左路军副将的袁旺祖忽然不知去向,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他从京中带来的三百亲兵。
原来这袁旺祖此行受天子特封,自觉高人一等偏偏在魏家军中处处不受人待见,几次上了战场都被魏准派人护在身后。
他自觉一腔抱负无处施展,本就急于立功向所有人证明他不是靠家姐的裙带关系忝居将领之位。
又见魏准父子退守泾州迟迟不肯发兵,心生不满,私下对着亲信怨怪魏准徒有大将军之名实际上却是个只知退让的怂包。
今日他因见那雍王出城和谈所携兵马亦不过百人,便同手下亲信商议打定主意等和谈结束暗自带了三百亲兵杀他个回马枪。
谁知那雍王身后虽只有百人护卫,可为了以防万一,沿途早就埋好了近千的伏兵。
袁旺祖一行人回去立刻便成了其囊中之物。
魏准得知消息怒骂一声蠢才,却又不能真不管他,连忙命长子先回营伺机而动,亲自领了五百军士前去救援。
偏那雍王设计叫魏准除兵卸甲,不带一兵一卒孤身前去对阵他手下第一高手薛崇山方肯放过袁旺祖。
魏准依言照做,靠着赤手空拳打败薛崇山,从雍王手上救回袁旺祖。
不想才走出去几步,那雍王又出尔反尔,命人追击上前。
两方人马在西北坡附近的山谷里交战,凭借着魏准手底下的五百精兵再加上那袁旺祖的三百亲信对阵雍王千余人本也不是什么难题。
难就难在那袁旺祖被魏准救下后,被吓破了胆,竟带着三百亲兵夺路而逃了。
害得魏准孤军奋战,腹背受敌,最后在手下人的护卫下杀出重围重伤而归。
原本两军在陵州城外僵持两个多月,陵州城中早就快弹尽粮绝,不消多日朝廷的军队便可兵不血刃夺回陵州,进而拿下雍王,平息这场战乱。
可袁旺祖擅自行动不仅导致了主帅负伤,军心涣散,还将魏准原定的计划打乱。
魏家军士个个义愤填膺,恨不能将袁旺祖千刀万剐以正军心,偏他手上握着皇帝亲赐的丹书铁券,奈之若何,魏钦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袁旺祖逃回魏军大营后,也是心虚,连夜收拾包袱逃回泾州城中。
雍王那头也命人到处散播消息说魏准重伤时日无多,实乃天赐良机,正在紧锣密布整顿兵马准备趁机继续向北夺取泾州。
魏襄得到父亲重伤的消息也是怒不可遏,恨不能立刻肋下生翼飞到陵州,先冲进泾州城中抓了那袁旺祖军法处置。
他收起信,回头望向那辆候在巷子口的马车,自己才刚答应过要亲自送她回家,岂能半途扔下她去陵州?还有昨夜她见自己同意今日带她出门散心时眼中的欢喜……
他攥紧了拳头,实在不忍叫她失望。
他收敛了浑身戾气,极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自街边一个卖小食的铺子里买了两包糖渍青梅重新登上车。
玉婵接过他递过来的纸包,有些狐疑地看向他问:“出了什么事吗?”
魏襄垂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无事,我听人说这时节报恩寺的梅花开得最好,咱们先去赏花可好?”
玉婵点点头,手指捻起一颗沾满了糖霜的青梅送到他唇边,见他蹙眉忍不住打趣道:“尝尝嘛,很甜的。”
魏襄将信将疑地张开嘴将梅子含入口中,轻嘶一声,捂着腮帮子看向她。
玉婵捂着脸笑得双肩一颤一颤,正笑得不能自已被人抓了双肩掰过脸去,滚烫的唇贴上来,一颗酸溜溜的梅子渡到了自己口中。
她含着梅子脑子里晕晕乎乎地想,这开了荤的男子果然不能轻易招惹。
一吻结束,她抬手理了理微微凌乱的鬓发,面色酡红地望向他。
“说说吧,到底出了何事?”
魏襄垂头对上她清澈如水的双眸,突然有些不忍心骗她。
“陵州那边出了点事……”
玉婵轻轻蹙眉,轻叹一声坐直了身为他整了整衣襟道:“你去吧,叫人送我去渡口便好,说不准还能赶上我那群夔州的同乡。”
魏襄眸色一沉,拦在她腰肢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抱歉,我又失信于你,我……”
玉婵抬手堵住他的唇,轻轻摇头道:“没有。”
说着微微侧身掀开车帘望出去:“你看,从这个地方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见报恩寺的梅花,还不用同人去挤,多好。”
魏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出去,正好可以远远眺见报恩寺半山坡上那片红梅,早春天气,春寒料峭中天地间一片萧索,唯有那红梅一片似锦如霞在云雾缭绕的半山腰上绽开……
他的目光从那片红梅上调转到她白皙美丽的侧脸上,静静陪着她眺望了片刻。
片刻后玉婵收回目光,放下车帘,往外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赏过梅了,快走吧。”
魏襄有些无奈地轻笑一声,伸手一把将人揽入怀中:“急什么?送你去渡口的这点工夫还是有。”
两人先回了客栈收拾行李,玉婵随身带来的行李只有那只药箱,倒是魏襄给她置办的那些衣裳首饰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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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带不走,只得挑了几身不打眼的带上。
从房中出来时,她已换下了早上出去时穿的那身行头,换了件男子样式的棉布袍,发髻也改了样式,面上妆容洗净,犹觉得有些不够,抬手要往面上抹些炉灰,被魏襄制止了。
“别担心,这次回去定能平安到达。”
玉婵望着他幽深的双眸,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跟着他安安心心上了马车。
从荆州城东到平津渡口坐马车也不过一个时辰便到,赶路的行人或许会嫌这一个时辰的路程太长,对一对惜别的眷侣而言,却恨这一个时辰的工夫太短。
两人相互依偎着看着官道旁不断变换的早春景象,什么话也没说,很快便到了渡口,正好赶上那批从夔州来的兵丁即将登船。
玉婵掀开车帘看向那熙熙攘攘的渡口,认出了被挤在人群中的秦恒和赵阿翁。
她回头看了眼魏襄,极力朝他扯出一丝笑:“我该走了,你多保重……”
刚要起身手腕被他扣住,他攥着她的细腕倾身过去,将人压在了车壁上,垂头含着她的耳垂低声道:“小没良心的,就这么走了,竟没半点舍不得?”
玉婵红着脸侧着头被他说话时吐出来的热气弄得心痒痒的,捂着耳朵小声嘟囔道:“我……哪儿有?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只是怕再耽搁下去船赶不上了。”
魏襄揽着她的腰肢,垂头在她脖颈间蹭了蹭:“你放心,船在那处跑不了。梁五办事不利,这回我将南烛给你,有他在旁人近不了你的身。”
玉婵微微一愣,想起南烛便是从前跟在他身边神出鬼没那个暗卫,再想到他一双眼睛冷冰冰盯着自己,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算了吧,这回我跟着这么多人一路同行挺安全的,那个南烛还是留给你好了。再说梁五,他没错,是我另有更重要的事交代他去做,叛军来时他才不在的。”
魏襄无奈摇摇头:“梁五的事且先不论,至于南烛,你是不是有一些怕他?别怕,南烛他其实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但胜在身手了得,有他在你身边我也能安心一些。”
听他这样说玉婵便也不再推辞,仰起脸在他唇上留下一吻,细细叮嘱道:“我将药箱里的药都留给你了,遇事别逞能,小心为上。”
魏襄点点头,伸手握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最后将从萧绰手里取回的那把匕首再次给了她。
夫妻两个在渡口正式分别,他坐在马上目送着那艘载着她的船远去,直到那船彻底消失在天边才策马扬鞭西驰而去。
自登船起,玉婵便感觉到十步之内有一道黑影在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
她对魏襄身边的这个暗卫不甚了解,只知他性子冷淡不爱说话,身手过人却又鲜少露面。
他穿着一身破衣烂袄坐在一群兵丁中间,脸上抹着黑灰,头发也有些乱蓬蓬的,远远看起来倒似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兵丁。
无论是她帮着赵阿翁生火烧饭还是同秦恒说起翠娘母子的情况,抑或是给那些水土不服的兵丁治病时,只要微微侧头,总能瞥见那道孤独的黑影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