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OP.02 No.95

作品:《半音关系[隐婚]

    在朋友家借住了一晚的蒋莉莉,特地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才敢回去,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房门口,拧了拧门把手却发现纹丝不动,轻声敲了几下门,里面才传来细微的动静。


    随着门锁嘎达一声响,席朵蓬头垢面地出现在门口,连声呵欠道:“你回来了?”


    “不是,你怎么睡在我房间?”蒋莉莉把眼前的席朵里里外外打量一番,满脸震惊,“该不会你们俩昨晚是在我房间里……”


    “想什么呢?”席朵耷拉着眼皮在她脑门上敲下一个爆炒栗子,“昨晚我在你这睡的。”


    “哦。等会,你为什么会在我这睡?”蒋莉莉趴在门边问:“姐夫呢?昨天的药不管用吗?”


    席朵面无表情摇摇头,“不是,总之说来复杂,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今晚我恐怕还得跟你睡一块儿。”


    “什么情况?”蒋莉莉一脸不可思议,“你们俩闹分居了?”


    “差不多吧。”席朵说着又四仰八叉地倒回了床上。


    夜晚,何澈从书房出来后兀自走到钢琴前,他穿着一身白衣黑领的家居服,与身前漆黑的三角钢琴相得益彰。


    他优雅地推开琴盖,优雅地把双手落在琴键上,优雅地深呼吸一口气,优雅地闭上眼睛,随即一首堪称狂暴版的《钟》如同汹涌肆虐的浪潮般喷薄而来。


    蒋莉莉像被斩了一刀的泥鳅似的在床上翻来滚去,两只手夹着枕头死死地捂住耳朵,“姐,你能不能叫他别弹了,我的妈呀,这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这首《钟》是李斯特根据小提琴演奏家帕格尼尼所创作的小提琴曲《钟》改编而成,这首曲子要搁在平时听,那是既热情又澎湃,激昂热血,可如果是在深更半夜演奏这种炫技型作品,不亚于一场盛大的装修。


    还好锦绣公馆是典型的复古式洋房,楼与楼之间的间距非常宽,不然以何澈这样的狂躁程度,不被人投诉扰民才怪。


    席朵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走到窗边“哗啦”一下推开,冲着楼下落地窗的方向大声喊道:“别弹了!”


    没成想,这不说还好,一说楼下传出的琴声就更强烈了,像是把最顶级的音响瞬间调节到最高音量,又像是置身于三位一体的环绕声场,每个音符都如同失去了控制般,横冲直撞地袭击着耳膜和神经。


    何澈的琴声是压抑更是宣泄,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几乎无孔不入。


    席朵气得原地直跺脚,徒劳地拍着窗户说:“他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先让他停下来。”蒋莉莉哭丧着脸,“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聋了。”


    “我刚不是冲他喊了吗?他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拜托,姐姐。”蒋莉莉从被窝里抬起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这明显是在耍脾气,就等着你去哄他。”


    “我才不哄。”席朵一字一句地啐骂道:“幼稚,小学生。”


    “姐姐,算我求求你了,行行好吧。”蒋莉莉不死心地哀求道:“你就当是为了我好吗?快回去睡吧,要不然我也别想睡。”


    “不可能。”席朵负气双手抱臂,“面对黑恶势力,我绝不低头。”


    “不是,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呀?”蒋莉莉问:“明明昨天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一个晚上,就成了水火不容的仇人?”


    “你小姑娘家的,别打听那么多。”席朵回道。


    “好,我不打听,那你总得想个办法对付他,再这样下去谁受得了?”蒋莉莉愁眉苦脸,“他是个钢琴家,弹一晚上对他来说不是件难事吧?”


    席朵凝神想了一会儿,咧出一抹坏笑,“行,想跟我斗《钟》,我还偏不信这个邪。”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


    蒋莉莉看到席朵毅然决然的背影,脑子里顿时闪现出英雄前辈们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奋勇向前的英姿,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没过几分钟,一首同样慷慨激昂的小提琴版《钟》应运而生,两条同样狂热的旋律犹如赛场上呼啸飞驰的赛车,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相互纷扰,抵死纠缠。


    奇怪的是在这明显格格不入的“争吵声”中,竟然还隐约透出一丝诡异的契合,宛如女娲补天时嵌入的彩石般天衣无缝。


    只是哪怕这旋律再完美,也拯救不了蒋莉莉面临崩溃的灵魂,她用两只手指塞住耳朵,唉声惨叫,“救命呀,到底能不能放过我?”


    蒋莉莉以前就听说过,这世上没有不吵架的夫妻,不过夫妻拌嘴,顶多是一人嚷嚷几句,还到不了要命的程度。


    哪知道演奏家夫妇吵起架来一句废话也不多说,光像电影里演得一样——斗琴。


    接下来的几天里,席朵但凡看到何澈在跟前转悠,心里就一万个不爽快,只要他一张嘴,哪怕还没出声都被她一个手势给堵了回去。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先搬出去一段时间冷静冷静,毕竟她不想让自己消极懊恼的一面被他看到。


    这天,蒋莉莉和席朵一块收行李,不放心地问:“咱们真要搬走吗?”


    “嗯,我想还是先分开一阵子比较好。”


    “可逃避也不是办法。”蒋莉莉说:“何况我觉得姐夫挺在乎你的,要是有什么误会的话,不如摊开来说。”


    “我不是没有尝试过和他沟通。”席朵叹了口气,“但好像没什么作用,有些事还是要他自己想清楚才行。”


    “那你要走的事和姐夫说了吗?”


    “我上午给他发了信息,他忙完应该会看见。”


    “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要不咱们还是等姐夫回来再说?”


    席朵提溜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大门口走去,“他要是回来了,我还能走得了吗?”


    刚一拉开大门,就看到门外站着两个从没见过的人,一男一女。


    女孩的个头比她要矮上半个脑袋,扎着一个活泼俏皮的丸子头,看上去年纪不大,粉嫩嫩的脸上白里透着红。


    男孩个头还小,估摸也就六七岁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像刚摘下的葡萄似的水灵,仔细瞧眼形和何澈还有几分相似。


    三个人乍一碰面,六目相对之下先是愣了一会,不过很快门外的两人便像提前训练好了似的,身形统一地鞠了一躬,异口同声喊道:“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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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好。”


    “你,你们是?”席朵一头雾水。


    “我是何浅。”女孩说。


    “我是何澄。”男孩说。


    两人继续齐声,“我们是……”


    “何澈的妹妹和弟弟?”席朵惊呼。


    “没错。”何浅拢过席朵的手臂,笑着挑起眉梢,“嫂子,我虽然今天才见到你,但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


    “你?知道我?”席朵问。


    “不止知道。”何浅神神秘秘地扑在席朵耳边,“那是了如指掌。”


    “谁,谁告诉你的?”她惊觉后背一阵凉意。


    何浅好似毫不在意地往身后的方向努努嘴,“你说还能有谁。”


    席朵顺着何浅的目光望去,只见何澈长身立在院门口,手里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在生机勃勃的烈日下,他挺拔的身姿宛如生长在盛夏的梧桐。


    席朵干笑两声,拎在手里的行李如同火烧般烫手,她一时僵在原地,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嫂嫂姐姐,第一次见面,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何澄张开一只小手抓住席朵空出来的那只手,小小的脑瓜子直往她的身前贴,像极了傻白钻进怀里撒娇的样子。


    席朵摊开手掌,发现手里是一只彩虹色的棒棒糖,“哥哥说你最爱吃甜的,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糖,送给你吃。”


    席朵揉了揉何澄的头顶,“谢谢你,澄澄。”


    “嫂子,听说你生我哥气了?”何浅问。


    席朵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


    “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何浅拉了拉她手臂,“我哥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脾气古怪得很,不过他对你肯定是真心的。”


    “是何澈叫你们来的?”


    “咳,咳咳……”何浅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探到席朵身边小声说:“今天又不是周末,他火急火燎地把我们俩从学校里接出来,还特地给我俩请好了假,说是有重要任务要交给我们。”


    “他让你们来干嘛?”席朵说。


    “还能干嘛?”何浅耸了耸肩,“猴子搬来的救兵呗。”


    看样子何澈料到自己劝不动席朵,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向姐弟俩求助,但就凭这两个半大不大的孩子,能帮上什么忙?他该不会是病急乱投医。


    席朵这边话还来得及说,身后的蒋莉莉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趁她不注意一下抢过她手中的行李,讪皮讪脸地说:“今天有客人来,不宜出门。”


    何浅正在读高中,平时学校里的课业很忙,今天难得请了一天假,说什么都不肯乖乖待着,非得出去转转。


    席朵见眼前两个一蹦三尺高的小孩子,当下也手足无措,只能被何浅半推半就地带到门口。


    何澈就站在她面前,灿烂的阳光下他手中的玫瑰愈加鲜亮,浓郁的芳香沁人心脾。


    他把花缓缓地递到她面前,就像那次领证时一样。


    依旧是十一朵,依旧是熟悉的路易十四。


    酒红色的花瓣在微风的轻抚下微微颤动,精致的花边泛起绮丽的光泽,亦如带在她指跟处,那枚象征永恒挚爱的玫瑰花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