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行动(二)
作品:《绣球砸中邪神的我先婚后爱了》 皇宫,乾清殿。
朱红色铁门紧闭,树影婆娑,墙高瓦黑,沉沉守护着这座沉默的大殿。人站在大道中央看久了,眼神一飘忽,就有种它们同时向内挤压的错觉,窒息感压得胸口发闷,不知这墙头凋零了多少红花绿柳。
姜琼和任参二人成功,剩余的三人已然趁着慌乱和夜色悄然进宫,争取一举拿下这边的胜利。王子涵打头阵,孟如玺断后,而燕扶楹被夹在中间护着。
刚转过墙角,王子涵迅速贴近掩物,浸汗的衣裳粘附在后背,让人不适,她谨慎侧身,探头望去,却愣神一息,道:“计划有变。”
出乎所料,这条通往天下至高人、也是最戒备森严的路已经被人清洗过了,侍卫歪七扭八,全部昏倒于两侧,就像是睡着了。
“等一下。”
燕扶楹心思细腻,没有轻易离去,而是在两人护送下出了墙角,蹲下身子,二指合并探颈,片刻后收手皱眉道:“凉了。”
她收在衣袖中的手腕微痒,低头望去,惊奇发现那伪装成镯子的枝条灵活扭动。叶片擦擦她指腹的血迹,柔嫩的新芽则分泌出一种浅黄色液体,贴心涂抹在她手上。
不必言说,是孟如玺的手笔。
她的手上确实有伤口,先前在和肖斐威对峙时,为了打消他的侥幸念头,燕扶楹借着衣领的掩饰,用簪子刺伤了自己的手心。
她尾指根部往下有一寸长的伤口,簪子不粗,出点血不容易,让隔着距离的敌人能看见更不容易,所以她下手狠,扎得深,现在才勉强止住血,尚且没有结疤。
妖的能力会和自身种族重合部分,比如任参是个人参精,大补养生,说句不好听的,它的洗澡水还真有这个功效,只是来源腌臜些。孟如玺则可以分泌一种稀少的桃胶,美容养颜不说,还有治愈功能,在手心捂热后粘度不错。
见她受伤,孟如玺虽然上了一次桃胶,她的伤口加快愈合,可一路上还是被蹭掉不少,他不得不把残余的大半擦净,再次全面厚敷,一边心疼一边碎碎念这是给夫人的,她值得。
燕扶楹有些窘迫,她私下确实爱挑逗,可当着别人的面,不如孟如玺放得开,手按在孟如玺手背,低声道:“别弄了,往我手心囤点,我自己会弄。”
“看来是有人先行一步了,我们的猜测没有错。”王子涵手腕一翻,从袖口内侧抽出一把软剑,开了刃的剑刃锋利,寒光凛凛:“上心点,危险的藏在后面呢。”
燕扶楹捉住作乱的手,点头。
孟如玺临时化一柄木剑,握在手心上前,脚步轻巧,台阶一寸一寸被阴影覆盖,不多时,他停住,影子多半投到了门上,明显割裂出一明一暗两处,像是双生的太极两仪。
他攥紧剑柄,燕扶楹和王子涵二人也守在门两侧,精神高度集中,随时接应他。
孟如玺出手快而迅疾。
“砰——!”
门一下被踹开,不说门框猛然撞到墙面,轰声巨响,三人鞋底都跟着一震,随即,大量安神助眠的熏香扑面而来,简直是抱脸式吸入,防不胜防。
“往后退!!!别呼吸!!”
孟如玺离得最近,被侵袭最为严重,哪怕是更远的燕扶楹,反应迅速,皱眉捂鼻,也没逃脱一劫,憋气片刻后就别开脸,剧烈咳嗽不止,泪花拢住她的眼睫。
半晌后,他们才勉强止住咳嗽,燕扶楹喉咙发疼,轻微的血腥味弥漫口腔,也不知为何在寝宫点这么重的香料。
可再等他们进了屋,屋内一切安好,鎏金花瓶捧着新鲜花枝,玉摆件安然无恙,只有一处诡异——
皇帝却依旧沉睡,眉眼放松,外界的躁动没有打扰他半分。
燕扶楹停在龙床前,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试图叫醒皇帝:“皇上?皇上,您醒了么?”
“……皇上?”
她一连叫了几声,见龙床上的皇帝依旧在沉睡,胆大包天,居然伸手给皇帝探了口鼻。
“怎么样?”
燕扶楹没有立即给出结果,反而罕见迟疑片刻,只是再次探息。
半晌,她缓缓收手,吐了一口浊气,也不知是放心还是提心吊胆:“正常。”
出乎所料,皇帝呼吸均匀,心跳和胸膛呼吸起伏均有,一切都正常,可他就是不醒。
“啊?”王子涵犯了难,“那我们现在也没时间等他老人家睡醒,其他侍卫来了,我们更张口难辩。”
“睡醒”尚且是个委婉的说法,也不知宫中出了什么变故,侍卫全倒,皇帝长眠不起,怎么看都不是睡着。
燕扶楹把帘子重新放下,拍了拍她的肩膀,神情自若:“别担心,我们先出去,见机行事。”
她丝毫不拖泥带水,率先扭头出门,孟如玺看着她,不得不承认,燕扶楹已经蜕变不少。
虽说年幼丧母,心思早熟,可她的心情那时还是能大致判断出来的,比如第一次正式见面怀恨于心,开小灶做糖悠然自得。
可现在的她不一样,或许是陆家惨案给她种下种子,京城给了种子一个适宜环境,她把神情掩藏在新苗后,而自己则换上假脸,在任何情况下,迅速做到让所有人以为她游刃有余的地步。
她有天赋,有能力,有野心,身若浮云却留有底线,谈笑风生却从不轻视,冰与火的淬炼下,成了能独当一面的藏锋利刃。
王子涵最后一个离开乾清殿,后脚刚踏出,光线却突然变暗,像是天空塌了月亮,大地陷入黑暗。
三人背对皇帝,毫无防备地将后背露出,却没注意到,在看不见的地方,一双浑浊双眼悄然睁眼,从身后袭向燕扶楹!
“铛——!”
天地昏黑,王子涵虽然目不能视,可她多年习武,听觉和身体反应一等一,听闻凛冽破空声,随即旋身,抬手反挡。
她手腕一震,软剑挡下了这致命一击,发出嗡嗡震剑声,剑体微微颤抖。
孟如玺面色凝重,把燕扶楹揽在身后,王子涵掐住符纸,顺势贴符,贴上的那一瞬,皇帝倏然消失于空中,半分痕迹也未曾留下,简直就像是他们眼花。
如果不是她右手手骨发麻,胳膊至今还在颤抖的话,王子涵也会以为是错觉。
燕扶楹虽然被护在中央,还是被孟如玺递了长簪,身为三人中最弱的那人,她细微谨慎,向左右试探性走动两下,却没碰到任何障碍物,如履平地。
不知何时,他们所处的地方已经换了天地,到了一个黑暗平坦的地方。
这地方古怪至极。
皇帝虽然消失了,却莫名出现三个黑影,来回折腾他们仨,来去没有规律,不用伤及要害,一剑过去只要是沾到了它,便算死了。可这东西杀了又生,虽然只有三只,也会快速消磨他们精力。
一碰黑影就寒气逼人,指尖寒霜节节而攀,孟如玺实打实打了一个冷颤。
孟如玺折了干枝,王子涵点了火,燕扶楹左手举着简陋火把,勉强照亮一小方地方,右手握簪,凡是二人疏漏,皆被她捅去,也算是查漏补缺。
孟如玺也曾试图用藤蔓,树枝困住,可它们就像灵活柔软的水,一碰就化开,却没办法困住,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一次失败后,孟如玺埋怨道:“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这种邪祟!”
燕扶楹随口问一句:“哦?那请问您是多大了,孟大公子?”
“年芳十八,貌美如花。”
“插科打诨。”
趁着间隙,王子涵甩了甩酸软的手腕,崩溃道:“幻象解除需要看清本质,这纯攻击哪来的幻境幻象啊!太犯规了!”
孟如玺道:“是啊,你这师妹学得不错,如你所说,确实是天赋异禀的天才。幻术可不就是大家早就不玩的东西,她居然还能在其完善的基础上进行修改,让人到现在也没看清哪里是关键。”
燕扶楹身为弱势被保护中间,偶尔杀一两个,倒没有那俩那么如临大敌,但是她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会这样。
“阿玺,你在上面没施什么辟邪的术法吧?”
“没啊。”孟如玺道,“你需要我现在施法么?”
燕扶楹摇头:“不用。”
王子涵的剑辟邪,孟如玺调动自己的树枝,他本身是桃木,也是辟邪。
可这些东西真的是邪祟么?
她的簪子不能辟邪,只是祈安,却能伤到这东西,或许只是随便一个东西触碰到它就会消失。
软剑一刺,黑影随之无声消失,眼见黑影不知从哪出生来,离得近方才现于眼底,王子涵啧了一声,道:“根本看不见是哪儿再生的。”
闻言,燕扶楹眨了眨眼睛,莫名从中抿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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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棉线,不知要延续往何处,心念一闪。
对啊,既然三个东西出没方位都没办法判断,是随机发作,自然也不需要用黑暗环境遮挡他们进攻路径。
那么此处一片昏黑,是为了遮盖其他的什么吗?
她突然激动,握住孟如玺的手,向这个原身为树的妖请求道:“阿玺阿玺,借个火!火越大越好!!”
“……啊?”可燃的桃树精咽了口唾沫。
王子涵来了兴致,百忙中抽出空,挑眉看向这出好戏。
经由燕扶楹解释她的猜想,孟如玺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几根木枝捆到一起点了火。
火把火光熊熊,形成了一个大光圈,而中央处,人的影子被拉长搁置在地上,细细直直,像是妇人手中拉扯的板面,柔软,任人揉捏,向四周分散。
果不其然,正如燕扶楹所料,那些黑影更加细长,颜色变浅,攻击力也大幅下降。
“所以那东西确实是影子。”燕扶楹道。
几乎就是话音刚落,整个幻境的空间突然凝滞,迎面扑来的灰影停滞半空,狰狞的面孔清晰可见。
燕扶楹却无暇顾及,她原本流畅的思绪填满了沼泽,只感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连呼吸间胸口起伏都艰涩,更别提抬起一根手指,相当费力,仿佛是挂了千钧重负。
或许是成了一副画,又或者是成了一面平镜,他们被镶嵌其上,动弹不了半分。
直到这面镜子被打破。
碎裂,碎裂。
燕扶楹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蛛网样的裂痕,咔擦咔擦,向四周呈放射状,一寸一寸地吞食,诡异怪诞。
在某个关键节点,它再也承受不住崩坏,一条蛛纹裂缝,冰冷切割成两个对岸,随即,倏然错位,整个空间轰然倒塌,耳侧是清越碎玉声,眼前黑色碎渣悬浮半空。
燕扶楹鬼迷心窍,伸手捏住一块碎片,它们原本在空中悬浮起沉,这下全部静止不动,在看不见的外力下,再次自我粉碎,向四周飞掠而去。
平地起风,数不清的碎渣袭来,散若满天星辰,如惊弓之鸟,飞穿过燕扶楹的身体,切开她的衣袖,深深扎入细微伤口,她下意识闭眼,紧握碎片,哪怕锋利的边际划伤手心,血液顺着下缘滴落。
“唔!”燕扶楹疼痛难忍。
长风猎猎奔过,尖锐的呼啸声刺耳,像是深夜不安的窗震声。
可再一睁眼,她衣衫完好,依旧站在皇宫庭院之中,身后是大开的乾清殿,头顶是恒古不变的星河,脚下是沉默紧实的砖块。
燕扶楹张开手掌,只有一个不起眼的石子,静静躺在她的手心。
孟如玺背手围过来:“这是幻象的依托之物,它被你破坏了,这玩意自然就落到了你的手中。”
他看着上面潦草的血色字迹,观察半晌,又递给了燕扶楹:“嗯,看起来只是她随手从地上捞的,估计事实上也差不多,她这个人还挺不拘小节的哈。”
“幻术这东西有个规矩,依托物和主人联系越深,做出来的越难破解。”
王子涵拍了拍衣袖上的灰:“路上捡的石头,和她联系不深,所以我们破解起来也算轻松,否则可能会有二层幻术。”
“那我们还要担心她再布置一层?”燕扶楹一向不懂这方面,提问道。
孟如玺解释道:“幻术破解后会反噬,她应该已经受到伤害了,而且短时间内没法使用两次,不用担心的。”
他倏然笑了一声:“真是个自大轻狂的天才,就用这么个小玩意去骗人,好点的东西都不舍得用。”
王子涵接过话题:“年轻气盛,所以现在走歪了呗。”
她从兜里摸出来个小花灯,层层半透明的花瓣抱团,围住中间的一点火光。
燕扶楹凑上去看,这才发现那不是蜡烛,而是悬浮其中的火团,散发着暖光,很像她曾经见过的萤虫。
王子涵道:“这个是她的命灯,损坏了不至于死掉,也就是重创她。而且,跟着荧光,我们还能找到她。”
燕扶楹了然她之前没有拿出,也不在意她的隐瞒,夸赞道:“这可真是好东西。”
孟如玺兴致勃勃,伸手去拿,打算摔掉。
“猴急。”王子涵立马缩手,抱在怀中留恋地摸了几下,重新递回去:“喏,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