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正文完◎
作品:《病美人和杀猪刀》 郁离醒来时,发现下雨了。
雨下得并不大,丝丝缕缕,带着深秋特有的寒意。
她推开窗,看着窗外的雨幕,秋风裹携着丝丝细雨扑面而来,不过一会儿,面颊就有些湿润,冷冰冰的。
青寰带着丫鬟端着洗漱的水进来,见她穿着单薄的中衣站在窗边,忙拿了件衣服披在她身上。
她忧心道:“夫人,您怎么在这里吹风,万一生病可不好。”
“我不冷啊。”郁离朝她笑了笑,她畏热不畏冷,这么点风雨不算什么。
可惜丫鬟并不清楚她的情况,虽然这一年没见她生过病,看着健健康康的,可她的身子纤弱,文文静静地站在那里,似是弱不胜衣,总会让人忍不住怜惜几分,将她当成弱女子般照顾。
有些人,明知道她的强大,然而外表太有欺骗性,下意识地想要多照顾几分。
郁离不好拂了丫鬟们的好意,乖乖地被人拉去梳妆,换上比较厚实的秋衣。
吃过早饭,郁离说了会儿话,便准备出门。
周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离娘,下着雨呢,你要去哪?”
“我去公主府。”郁离道,并没有告诉她昨晚傅闻宵大半夜被叫进宫的事。
最近傅闻宵都是早出晚归,周氏很少能在白天时见到他,今儿一早没见到人时并未多想,还以为他早早地出门。
不知道老皇帝的身体情况如何,这事宫里暂时没有透露出什么风声,会连夜宣傅闻宵进宫,应该也是想暂时瞒着,不让外界知晓老皇帝的身体情况。
帝王的身体事关江山社稷,若老皇帝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很容易引起混乱。
和周氏道别,郁离乘坐马车去了公主府。
公主府的大门敞开,一大早便有不少访客,这些访客大多都是来给元安长公主送文书的官员。
在镇国公府的马车进去时,很多人都看到,心知是镇国公夫人来了。
得知元安长公主在忙,郁离没有打扰她,在偏厅喝茶吃点心。
公主府的丫鬟已经摸清楚她的喜好,端上来的茶点都是她爱吃的,能打发时间。
坐了会儿,元安长公主便过来。
她一袭华衣,神色肃然,那双微挑的凤眼微微抬起时,凌厉威赫,威仪天生,天家公主的威势尽现,让人不敢与她直视,俯首臣服。
那些朝臣在她面前,极少有人敢直视她。
这位公主自幼跟在摄政的皇太后身边,是被皇太后手把手教出来的,心
机手段皆不缺处理政务的手腕比老皇帝更成熟老练英明果决。
纵使那些朝臣防备她女子的身份也不得不承认元安长公主确实比老皇帝、比那些皇子更适合。
元安长公主坐下来看向郁离时那双凤目里的凌厉变成笑意身上的气势都柔和几分。
她含笑道:“离娘怎么来了?”
郁离便将昨晚傅闻宵被宣召进宫的事和她说了说。
元安长公主端起茶喝了口神色未变显然已经知道这事。
她朝郁离笑了下说道:“圣人的身体不太好逍儿应该还要在宫里待个几日你不必担心他这些天要辛苦你了。”
郁离瞅着她虽不知道公主婆婆有什么安排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知道是不需要操心的。
元安长公主是个大忙人陪她聊了几句后又去忙碌。
郁离吃完茶点起身离开。
路过公主府的议事堂时她看到那些等候在议事堂外的六部官员他们手里捧着文书站在廊下廊外秋雨飘飞带来阵阵凉意。
郁离乘坐马车离开公主府。
她没有回镇国公府而是让马车离开内城往外城而去。
来到一条街道她让马车停下。
“夫人您要去何处?”青寰询问“这天还下着雨呢。”
虽然雨不算大但这么淅淅沥沥地下着人在外头多走会儿只怕衣服鞋袜都要被打湿那滋味可不好受也容易生病。
郁离道:“我随便走走你们先回去罢。”
青寰知道她的性子给她备好伞又给她塞了些银两以免她等会儿饿肚子没钱买吃的。
和青寰告别郁离撑着油纸伞
许是下雨街上的行人很少每个路过的人都是行色匆匆的不想在这大雨天中走动就算一些要为生活奔波的百姓皆是披蓑戴笠忙碌不停。
京城和往常一样似乎并没什么变化。
郁离一边走一边看百姓们的生活并未被朝堂的风云影响先前因老皇帝中风而起的乱相亦在元安长公主掌权后压下来恢复平静。
她有些明悟。
历来政权的更迭变化都会影响到百姓最底层的百姓总是身不由己被历史的潮流裹携着无可奈何。
一旦乱相起定要及时稳住万不可影响到百姓。
元安长公主在这方面做得极好将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
雨渐渐下得有些大
郁离发现自己的鞋已经湿了,正要找个地方避雨,突然见前头有人撑着伞迎面而来。
“嫂子。
那人扬起伞沿,露出一张俊秀的笑脸。
**
一刻钟后,郁离坐在茶楼后院的一间茶室里。
室内茶香袅袅,方璧鹤亲自给她斟了杯热茶暖身子,问道:“嫂子要不要先去换身衣裳,你的衣裳都湿了。
他拉了下室内的一根绳子。
铃声响起,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进来,朝郁离道:“夫人请随奴婢来。
郁离看他一眼,跟着丫鬟下去,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物,重新回到茶室。
方璧鹤坐在那里等她,在她落坐时,重新给她倒了杯热茶。
热茶入口,仿佛身体里的寒意都去了几分。
郁离捧着热茶慢慢地喝,闻着茶室里清淡的茶香,神色间有些惬意。
方璧鹤问:“今儿下雨,嫂子怎么一个人出来?
“随便逛逛。郁离平静地道,“倒是方小侯爷怎会在这里?
作为皇城司指挥使,方璧鹤非常忙,突然在路上遇到他,不可能是个巧合。
方璧鹤笑了笑,说道:“昨晚圣人连夜召镇国公进宫,也不知道圣人身体怎么样,要是……只怕京城要乱了。
郁离默默地听着,拿起桌上的茶糕吃了一口,发现味道不错。
他说,她安静地听。
方璧鹤见她吃个不停,仿佛又回到山平县,说道:“嫂子,你和镇国公进京这么久,一直没能和你们聚一聚,真是可惜。
听他朝自己叫“嫂子,郁离的神色有些微妙。
以前她不知道傅闻宵的身份,以为方璧鹤和傅闻宵是世交好友时,这声“嫂子倒是没什么,来到京城,弄清楚京城的那些豪门贵族的情况后,总觉得方璧鹤这声“嫂子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方璧鹤摊了摊手,“没办法,在山平县时叫惯了。
他和傅闻宵的关系不算恶劣,但交情也没多少,只是大家同是勋贵弟子,难免会打交道。
在南地时,他这条命是郁离和她妹妹救的,他心里感激她,叫声“嫂子也使得。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方璧鹤起身离开。
离开前,他对郁离道:“等这阵子忙完,届时在下会去镇国公府登门拜访,希望嫂子还认我这朋友。
郁离微微颔首,“自然。
目送他离开,郁离坐在茶室里闲适地喝茶,茶室的窗开着,能看到窗外的
雨幕秋景。
等到雨稍微小一些郁离起身离开茶楼。
**
接下来的几日傅闻宵一直没回来倒是每天傍晚时会让人送封他亲笔写的信回来信上也没说什么只是随便闲聊。
就算这信被人劫了看完也只以为是夫妻间的一些闲聊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郁离倒是从这些闲聊中看出他的宫里吃住都还行目前也没什么事老皇帝的身体还在熬着。
许大夫也被宣进宫里同样没有出宫。
由此可见老皇帝的情况已经很严重怪不得他无法出宫要在宫里守着。
老皇帝病重的事到底没能瞒住。
京城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就算是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百姓也能感觉到那种风雨欲来的气息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天子病重储君未定少不得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这日傍晚郁离带着两个孩子和大老虎玩突然见管家忠叔匆忙过来。
“夫人。”忠叔压低了声音“宫里来了消息圣人的身体可能……先前已有不少大臣都进宫侍疾。”
郁离眉稍微动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自从入秋后天黑得总是很早。
吃过晚饭郁离和周氏说了会儿话便回房歇息。
刚歇下不久有下人来敲门。
郁离穿戴整齐出去就见忠叔过来焦急地说道:“夫人三皇子和越郡王动手了三皇子豢养的私兵已经进城。”
他有些急没想到三皇子居然胆敢豢养私兵这是要造反啊!
郁离听后有种尘埃落定之感同时也觉得等得够久了。
说话间
忠叔哪里不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是想趁着国公爷不在要对府里的女眷出手最好能将府中的女眷带上到时候可以作为威胁元安长公主和国公爷的人质。
他气得下颌紧咬暗骂三皇子和越郡王是畜生但也知道这种事历来不少见并不意外。
这时郁离开口道:“给我拿长
枪!”
“啊?”
周围的人都愣了下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赶紧去取了一把长
枪过来。
此时已经能听到外头传来的喧哗声甚至有人开始嘭嘭嘭地砸门要将镇国公府的大门砸开。
屋子里正在歇息的周氏被惊醒慌张地
跑出来。
看到郁离,她焦急地问:“离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人砸咱们府里的门?这可是镇国公府,又在内城之中,何人如此大胆?
郁离安慰道:“娘,没事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我这就去将他们赶走。
周氏:“……
大伙儿看着她手持长
枪,英姿飒爽地出去,那银色长
枪在她手里一抖,发出嗡鸣之声,总算想起夫人可不是什么柔弱女子,那可是能震慑猛兽、力能扛鼎的壮士。
还是圣人也要以礼相待的能人异士。
没办法,他们夫人的外表太有欺骗性,有时候总会忘记她与普通人不同。
猛兽遇到夫人都得栽。
这会儿见她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众人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心瞬间就变得踏实无比,觉得外头那些不知来历的官兵也不算什么。
郁离来到大门前,让人将门打开。
门外是一群明火执仗的官兵,一看就是冲着镇国公府来的。
见门打开时,他们就要冲进来,哪知一把长
枪扫过来,瞬间就将冲在最前头的一名士兵挑飞,狠狠地砸向后头骑着马的几名官兵,将他们从马背上砸下来。
不过打个照面,郁离就将这些官兵解决大半,躺在地上呻
吟不止。
等她出手时,轻松地将剩下的也处理了。
门后那些侍卫和家丁目瞪口呆,他们还没看清楚呢,夫人居然就将这些来闹事的官兵解决掉。
郁离让人过来,将这些人都绑起来,有不老实的,长
枪直接敲过去,将人敲晕了事。
原本还有人叫嚣什么,等看到她狠辣的举动,一个个都闭嘴不言。
很快这群士兵就被堵住嘴绑起来,拖进镇国公府。
郁离站在镇国公府门前,看着黑暗的天空。
今夜无星无月,夜空晦暗凄清,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吆喝声和大笑声,在这安静的深秋之夜里,格外嘈杂。
她转头道:“忠叔,府里就交给你了。
忠叔心中一惊,忙问道:“夫人,您要去哪?
到他这把年纪,经历的事不少,明白今晚会有多混乱,哪里能放心夫人出去,就算夫人很厉害,但她只有一个人……
郁离表示没事,去马厩那边将黑马牵出来,翻身上马离开。
忠叔知道劝不住她,赶紧安排几个侍卫跟上去,让他们护在夫人左右。
只是侍卫们骑的马哪里
能追得上黑马,不过一会儿就将人跟丢了。-
郁离骑马朝公主府而去。
路上遇到不少趁机作乱的流寇,特别是那些男丁不在家,只有女眷的人家,流寇会趁机闯进去对女眷们出手,杀人放火,糟蹋女眷,人性之恶,表现得淋漓尽致。
郁离冷着脸,骑马冲过去,花了些时间将这些流寇解决。
对于这种趁机作乱的危险份子,她素来不留情面,直接敲断他们的腿,让他们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做完这些,她没再理会,反正等天亮后,自有官兵来处理。
郁离一路来到公主府。
公主府的大门紧闭,她没空去敲门,直接翻墙进去。
“何人闯进来?”公主府巡逻的侍卫发现她,厉喝一声,纷纷冲过来。
等拿着火把一看,顿时傻眼了。
“夫、夫人?”
郁离问道:“公主在吗?”
“不、不在。”公主府的管事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有些结巴地说,“殿下傍晚时就进宫了。”
傍晚时就进宫?
郁离若有所思,看来宫里的老皇帝估计是熬不过今晚了。
得知元安长公主不在,郁离没在这里停留,重新翻墙出去。
公主府的人面面相觑,夫人这是过来干什么的?而且好好的,她怎么不走正门进来,居然墙翻,难道这是她的特殊癖好不成……
**
深夜的皇宫透着一股紧绷的气氛。
养心殿里,太医们簇拥在床前,床上的帝王时日不多,痛苦地喘息,他们只能尽量减少他的痛苦。
福慧公主有些不忍心,更多的是害怕和茫然。
她是圣人的公主,因为有圣人在,她才能享受这般尊荣,一旦圣人去了,她还能如此吗?
福慧公主忍不住看向守在一旁的傅闻宵,灯光下,他的面容平静到近乎冷酷,仿佛看不到床上的帝王的痛苦。
她心里先是涌起几分愤怒,很快又被无力的茫然取代。
有什么好生气的?如果她是傅闻宵,或许早就趁着圣人中风时就下手,痛快报仇。
世人总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老皇帝对傅闻宵有生养之恩,但那是皇太后的妥协,也是老皇帝为了讨好皇太后,将刚出生不久的傅闻宵抱进宫里,和皇子们一起教养,视若己出。
后来,老皇帝算计傅宗绪战死北疆,默许贤妃给傅闻宵下毒,将元安长公主囚禁于行宫……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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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仇,为人子女如何能不报?
福慧公主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悲痛。
就在这时,床上的帝王终于缓过来,甚至睁开眼睛。
这几日,老皇帝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所有人都知道他时日无多。
当看到老皇帝睁开眼睛,甚至精神还不错时,在场所有人心里咯噔了下,想到一个词:回光返照。
老皇帝的目光扫向床边的人,看到疼爱的女儿,也看到他一直疼爱却亏欠的外甥。
“父皇……”福慧公主眼里含着泪。
被老皇帝宠了这么多年,她是真心实意地孝顺他,眼看他大限将至,如何不难受。
老皇帝有些意外,“福慧啊,你是何时来的?”
福慧公主扁了扁嘴,“我傍晚时就来了,七皇兄也来了,就在外头,可是父皇一直没醒。”
老皇帝看她会儿,勉强地拍拍她的手,看到不远处的傅闻宵:“逍儿,你过来。”
傅闻宵起身过去。
福慧公主有些不情愿,不过仍是让开位置,让他过来。
老皇帝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就连说话都很清晰,不像以往那般含糊。
他问道:“逍儿,你母亲呢?”
“她在外面。”傅闻宵没有隐瞒。
老皇帝如何不知这代表什么,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输了,输给皇太后教出来的元安长公主。
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这辈子一直追求长生,却未想居然就要这么死了。
一时间,他感觉到茫然,还有极大的不甘。
可不甘又能如何?
这世间没有神仙,没办法让他长生不老,原来长生不老只是一个梦。
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老皇帝像是终于认命,叹道:“逍儿,如果你是朕的儿子就好了……”
殿内骤然一静,仿佛连呼吸声都消失,安静得可怕。
在场的人深深地垂下头,恨不得自己耳聋眼瞎,以免听到什么杀头的秘密。
傅闻宵突然笑了下,说道:“但我不是舅舅的儿子。”
“是啊……”老皇帝喃喃地道,“为何逍儿不是朕的儿子呢?如果逍儿是……”
傅闻宵没有打断他,安静地坐着。
突然,老皇帝重重地喘息一声,身体痉挛起来。
太医们大急,赶紧过去查看,院正忙给他扎了一针。
老皇帝的身体早就被丹药侵蚀,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最多
只能让他不那么痛苦。
老皇帝这次十分痛苦在极度的痛苦中感觉到自己生命在流逝可是他真的不想死实在不甘啊……
“逍儿……”
他的眼睛像是看不到伸手在空中乱摸嘴里喃喃地叫着逍儿透着浓浓的不甘和绝望。
傅闻宵握住他的手凑到他耳边说道:“舅舅我曾经和您说过我无意皇位我永远不会当皇帝。”
老皇帝的喘息声很重然而仍是听到他的话。
他紧紧地盯着他傅闻宵面色不变坦然地回视。
旁边的福慧公主惊诧地看过来吃惊不已。
如今的局势大好只要元安长公主登基作为长公主唯一的儿子傅闻宵便是太子是下一任帝王。
元安长公主这样的年纪不可能再生孩子也不可能让皇位旁落将皇归还给那些侄子侄孙唯一的选择就是傅闻宵。
可他居然这么说而且看他的神色并不是拿来唬弄欺骗老皇帝。
傅闻宵也不屑于此他素来磊落一诺千金一旦出口的事定不会出尔反尔。
难道他真的能舍弃那至尊之位?
突然老皇帝露出一个笑容“好好好……朕的逍儿啊……”他又重重地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说“来人叫、叫帝师……”
福慧公主回过神赶紧让李茂去将候在养心殿外的姚帝师叫进来。
姚帝师头发已经白了走路时有些蹒跚。
因年岁已高最近两年姚帝师都是深居简出很少离开帝师府。在宫里传出老皇帝病重的消息时他匆匆忙忙换上朝服入宫。
作为先帝在时任命的帝师他的身份极为贵重连老皇帝都要礼遇几分。
看到床上痛苦喘息的老皇帝姚帝师明白老皇帝大限将至面露难过之色上前深深地拜下去。
老皇帝困难地道:“帝……师拟、拟旨……”
姚帝师颤巍巍地凑上前听着老皇帝断断续续的话让人磨墨拟旨。
当他将圣旨写好盖上大印回头就见老皇帝睁着眼睛带着浓浓的不甘和绝望就这么痛苦地咽了气。
“圣人——”
**
夜深人静
附近的人家听到这动静吓得不行紧闭家门生怕外头的人闯进来。
一群兵马抵达宫门前为首的三皇子厉声道:“撞门冲进去!”
守宫门的禁卫上前拦住他们。
“住手!宣怀卿带着一群禁卫赶过来,怒喝道,“三皇子,越郡王,此乃皇廷之地,尔等还不快快退去!
三皇子高呼道:“元安长公主把持朝政、谋害帝王,我等今日便要清君侧,除佞幸!
后头的将士也跟着高呼:“清君侧,除佞幸!
“清君侧,除佞幸!
“清君侧,除佞幸!
“……
声音直上云霄,穿透宫墙,向四周弥漫。
越郡王坐在马背上,看着紧闭的宫门,一双眼睛像是有火焰在燃烧,谋划那么久,终于到这一步。
他要让老皇帝就算死,也死不瞑目!
他要让元安长公主遗臭万年,休想顺利登基!
宣怀卿守在宫门前,带着禁卫和这些人打起来,宫门前一阵兵戈之声响起,血腥味扑鼻而来。
就在禁卫将要不敌时,黑暗的街道中,一人骑着黑马而来。
当瞥见黑马上的人,宣怀卿先是一愣,尔后大喜。
“郁姑娘!他高呼一声。
郁离策马而来,双腿夹住马腹,一只手持着长
枪,如入无人之地。
看到她,越郡王神色大变,第一时间从马背翻下。
其他人没他反应快,特别是三皇子等人,在她靠近时,他们座下的马突然间朝前一跪,他们猝不及防从马背栽下来,直接摔在地上,人都摔懵了。
看到这一幕,宣怀卿差点憋不住喷笑出声。
这还没动手呢,敌方的骑兵就被解决掉,剩下的一群拿着武器的士兵茫然无措地看着周围,一时间都不知道什么反应。
这时,郁离已经从马背翻下,几下子就解决周围的士兵,来到宫门前。
宣怀卿高兴地靠近她,和她打招呼:“郁姑娘!
这次他终于不用再装作不认识她。
被几名士兵护着的越郡王听到宣怀卿这声“郁姑娘,神色大变,瞬间就明白什么,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宫门的方向,额头青筋突突地跳着。
宣怀卿居然和镇国公夫人认识,那岂不是……
三皇子被人扶起时,也意识到不对,“你们……
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如果宣怀卿和镇国公夫人是相识的,而且交情还不错,那城外的三千镇南军……
在三皇子心里,老皇帝召宣怀卿回京,并让他带三千镇南军驻守在京郊外,便是为了防着元安长公主和傅闻宵。
可老皇帝不知道,宣怀卿和镇国公夫人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