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作品:《嫁高门

    赵承策一行人到达扬州已经是一月后。


    出发之前,谢钰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阵仗,勾了勾唇角。


    自己,赵承策,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外加户部借调过来的员外郎,主事,以及繁琐地钦差仪仗和随扈人员。


    带着帷帽的沈清嘉从面纱后悄悄打量谢钰,风仪明秀,光华内敛,形状极好的凤眼里噙着几分漫不经心,整个人疏离淡漠,可一站在那儿就轻而易举成为别人目光的焦点。


    沈清嘉自然是没见过谢钰的,可“凤凰儿”的大名,还是有所耳闻的。她回头看看赵承策,轻轻摇摇头,这两个人真是得天独厚,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也就罢了,连容貌都一个赛一个的优秀。


    不过,这倒是便宜自己了,这俩人放一起,芝兰玉树,十分养眼。


    谢钰察觉了沈清嘉久久停滞在自己脸上的视线,他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赵承策听不见沈清嘉的腹诽,热心的给自己介绍:“这是此行主使,谢钰谢大人。”


    此言成功的把谢钰的注意力转回到沈清嘉身上,果然,赵承策继续继续介绍道:“这是陛下派遣的司仪,沈侍郎,沈大人的女儿。”


    谢钰闲散的看了她一眼,矜贵地点了点头,直接跳过沈清嘉,同赵承策调侃道:“这样大的阵仗,等赶到扬州也就年底了,正好就在那儿过年!”


    这话反讽意味十足,赵承策深有同感,这样大的阵仗赶到扬州,太招摇不说,进度也太慢了。


    于是两个人当即拍板,赵承策点了几个亲兵,带着沈清嘉和谢钰他们乔装打扮,快马先行,余下的人有互部的主事,领着带着仪仗队作为迷惑众人视线的幌子。


    到达扬州的那天,天气晴好。要澄测他们一行人与扬州的一众官员会面,大致是在正午时分。


    扬州知府陈文彦中等身材生的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三年前调来扬州,是宁王殿下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正午时分的太阳还是相当有威力的,陈文彦堂堂知府在这等了数个时辰脸上越没有显出丁点不耐烦。


    扬州管军务的通判是窦玉霄,此人身材偏胖,站了这么些时候,早就汗流浃背,下盘发虚,此时他瞅了瞅天上的太阳,心里发苦,没忍住凑到同知韦永成身边小声嘟囔:“这个钦差好大的架子,昨晚上不是已经到珙县了吗,怎么让我们等到这个时候!”


    韦永成生性谨慎,甚至有点谨慎,过了头做事总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看在窦玉霄眼里就是怯懦,不堪大用的模样。就像此刻明明周围都是自己人,这个韦永成还要鬼鬼祟祟的打量下四周,才肯圆滑的说一句:”这可是陛下派来的特使啊,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韦兄慎言!”


    陈文彦其实心里也烦着,明知道这一群人来是要揪自己小辫子的,心里哪能没点怨言。


    可陈文言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知府,养气功夫极佳,面上面上是不显分毫,他听见手下的嘀咕,心里也不太瞧得上韦永成的唯唯诺诺,奈何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只得出面做了和事佬,道:“多事之秋,大家切莫先乱了阵脚。”


    就在窦玉霄耐心即将告罄之时,赵承策一行人总算是到了。


    陈文彦在赵承策一行人下马后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口中念念有词:“下官见过特使大人,见过武威将军。两位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


    武威将军,是这次南巡陛下封赵承策的虚衔。


    赵承策最不喜这种应酬的场面,却也耐着性子听那人将场面话说完。


    “京城至扬州路途遥遥,诸位大人必是车马劳顿,我已命人在凤仪楼备好了宴席,为诸位大人接风洗尘,还请赏光。”


    沈清嘉十分乖巧的躲在赵承策身后,尽量的不引人注目,暗中观察现在的情形。


    让她意外的是,一向看起来超然物外的谢钰此刻竟担任了交际使的重任,谢钰孝笑的朗月清风,双手背后,一派自然的说:“江南道山水秀丽,这一路风景宜人,足以慰劳旅途风尘,说罢,笑意盎然的问赵承策道:“怀瑾兄,你说对吧?”


    赵承策只好接过话头:“陈大人,实在是客气了,早就听了扬州菜呢?天下一绝承蒙盛情,今日到时有机会好好尝一尝。”


    赵承策耐着性子讲了两句场面话,立刻把场子还给谢钰。


    谢钰那么一个目下无尘的人,竟然也能作出如此八面玲珑的圆滑样子,给沈清嘉看的啧啧称奇。


    她原本低眉顺眼的呆在赵承策身边,此刻没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赵承策,用眼神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惑。


    赵承策趁着谢钰和那知府相谈甚欢的空档,暗暗的对沈清嘉做口型:言官出身。


    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合适,赵承策很想跟沈清嘉细细道来。千万别被谢钰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骗了,他们谢家祖传的工于辞令,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舌战莲花,巧舌如簧,那是基本操作。


    却说那陈文彦做了这些年的官,也是个心有城府之人,一边同谢钰寒暄,一边将赵承策和沈清嘉的动作看在眼里。


    他本就觉得这一行出使的队伍里,夹杂着个女子十分怪异。此刻,见赵承策和沈清嘉眉来眼去,愈发认定自己的猜测,觉得他们是在眉目传情,由此认定这个女子必然是服侍的姬妾之流。


    陈文彦在心里一边对自己洞若观火的本事暗暗得意,一边又对这个赵承策不耻。想,这位武威将军不愧是富贵乡里长成的风流公子,就连出门办差事都不忘带个美人服侍自己。


    寒暄完毕,众人进了凤仪楼提前备好的雅间。珍羞佳肴,丝竹管弦,自不必提。


    酒过三巡,谢钰同赵承策对视了一眼,随即,状若无意的提出,明日要入扬州府库查赋税账册。


    陈文彦原本还笑的脸上攒出八瓣菊花,一闻此言,嘴角撇下来,面露难色道:“并非下官有意推搪,只是,查账一事,只怕有些麻烦。”


    “大人也知,下官是三年前任的扬州知府,在下官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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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扬州府库的账册就已经是一摊烂账。”


    谢钰挑了挑眉。


    赵承策一脸平静。


    沈清嘉这个局外人,反倒是反应最大的一个。这算是明目张胆的推卸责任,蒙蔽上听吗。


    “两位大人若是要翻几年前的账册,只怕费时费力不说,还查不出什么头绪。


    不过,近几年的账册我已经派人理出来了,已经送到了为诸位大人准备的居所处,两位大人,今晚就能看到了。”


    谢钰不动声色,“本官既领了陛下的差使,不好有违皇命,赵大人且放心将账本子送过来就是,至于,能不能查出东西,那是本官的事。说完,举起酒杯,敬了陈文彦一盏。”


    陈文彦连忙举起酒杯回敬,连声道:“既然大人不嫌繁琐,这两天我就让他们将库房里的旧账册全都整理出来,改日就送到大人的居所。”


    是夜,赵承策随手翻了下摆在正堂里的账册,脸瞬间垮了下来。


    赵承策早就知道,扬州官员,盘根错节,经营颇深,自己一行人虽是奉了皇命,可有道是县官不如县管,他们一行人在别人的地盘到底势单力孤,少不了是要被地方官员糊弄敷衍的,可还是没想到,他们能敷衍到这个地步。


    他一把将账册丢回去。


    沈清嘉一时好奇,看了看账册,也就明白了赵承策为什么生气。


    果然,赵承策勾起唇角,感叹道:“这个赵文彦果真好的很,这些账册纸张这样新,哪里是放了三年的样子。更何况这纸张的工艺是新近才改革的镇江纸。好一个扬州知府,这是咬定了我们不能奈他何,所以有恃无恐吗。”


    谢钰一改先前在扬州诸官员面前谈笑风生,八面玲珑的样子。此刻,他看着那些账册缄口不语,自顾自在一旁太师椅上坐下,慢悠悠地品茗香茶,


    赵承策眸色幽深,谢钰实在城府太深,哪怕同行了一路,他此刻也不敢断定谢钰的派别。


    沈清嘉没有注意到,此刻谢钰和赵承策两人之间的机锋,她只是凭借本能的考虑到:“查账需要许多精通算学的人手吧,我们此行并没有带很多这方面的人才,难不成还要问这个知府借人吗?”


    听闻此言,谢钰总算舍得给沈清嘉一个眼神。


    赵承策隐约有了想法,但他没说出口,直勾勾的盯着谢钰,问“风眠兄,有何见解?”


    但是让对面两人都失望的是,谢钰开口并不谈如何解决问题,反倒瞅了瞅天色,“不早了,奔波了一天,都早些歇了吧。”


    说完,自顾自的离开了正堂。


    沈清嘉毕竟长在闺阁,对朝堂的势力划分不是很清楚,此刻,沈清嘉探头望向走远的背影,费解的问:“这个谢大人跟你不是一伙的吗?”


    现在还难说,不过眼下看来,他有必要让谢钰交个底了。


    屋外,月悬西天,银辉铺满了归途。


    赵承策伸手屈指弹了弹沈清嘉的额头,道:“走了,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