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他若是再不来,她便要死了^^……

作品:《缨枝暮鼓

    萧宏礼控制住了皇帝寝宫,周围的禁军也全部由他的人来取代,他眼下只等他的私兵到达华京城外,便可一举拿下皇宫。


    寝宫内一片寂静,禁军在外,屋内却只有寥寥几人,萧宏礼坐在桌子上,看着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萧肃,还有床下角落中被绑住的萧景逸。


    他对他这位父王总归是有些感情的,但是不多,他知道萧肃宠他,可是这宠爱中夹杂了多少东西,他不能细说。


    因为天家的父子亲情在萧宏礼眼中总是可笑的。


    如今他看着萧肃躺在床上陷入昏迷,心中竟然也没有多大的感触。


    毕竟他中的毒,与他无关。


    而他也只是在这个合适的时间,抓住了机会。


    萧宏礼忽然之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忽然笑了一声。


    昆山脚下的村落,裴怀瑾带着仅剩的两名亲兵在村民家中得到了一夜的休养,用银子换了些路上的干粮便一路从最近的官道南下,直接奔往华京,又因为路上的流民阻塞,他们后又切换了小路。


    路途行进到了一半,他们进入了山涧。


    马蹄一路疾驰,为的就是能尽快赶往皇宫,眼下十日之期,已经过了七日。


    他们身下所骑的战马早已筋疲力竭,即使人能否不眠不休,马却不行。


    途中休息,裴怀瑾坐在河边,一路风尘仆仆赶路,脸上的胡子已经冒出了黑色的星点,但他沉静的面容看着湖水,始终清俊疏朗。


    他摘下了腰间的匕首,拿在手中端看,长匕浑身通黑,刀刃却是锋利。这时先前薄枝刺进他心窝的那把匕首,他看着匕首的模样,却不知在想什么,或许他与薄枝,真的便是如此了。


    密林深静,他们在此处休息片刻便要离开,裴怀瑾站起身,将水袋灌好水绑在马上。


    风吹过树叶,带来一阵晃动,男人身体立马警觉,朝另二人道:“警戒。”


    一刹间,树静风止,无数黑衣人从周围窜了出来,向他们围攻而去。


    裴怀瑾取下长剑,与他们交缠着打在了一起,敌多我寡,那两名亲兵见此,双双对视一眼,共同与缠着裴怀瑾的黑衣人打在一起。


    “我们来拖住他们,将军快走!”他们二人扭头朝身后的裴怀瑾道。


    男人回头看着他们,沉冷的眸子更深了,他挥剑扫杀了身边的两个黑衣人,却见那两名亲兵以身抵挡,刀剑刺入他们的肺腑。


    裴怀瑾一瞬间瞳孔微缩,耳中只能听到他们喊着:“......快走!”


    来不及悲痛,他当即上马,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迅速离开!


    而那些黑衣人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他,他们同样穷追不舍。


    □□的暗器从黑衣人袖中飞出,直接刺向了前方人的后背,裴怀瑾受了暗器,喉间猛地涌出血腥,从口中溢了出来,人晕在了马背之上,从马上滚落了下来。


    男人昏迷前意识最后消失的一刹间,只能听到为首的黑衣人一脚踢在他的肩头,哼笑一声道:“什么狗屁的第一将军,也不过如此。”


    .


    远在华京城的薄枝此刻正在府中擦拭软剑,小六已经归来,她已经得知萧宏礼的那些私兵还未抵达城外,而是还在几百里之外,正在往华京城行进。


    如此一来,萧宏礼此刻在皇宫之中按兵不动,想必等着就是那些军队的到来。


    恐怕最迟后日,萧宏礼便要举兵谋反了。


    太后给她的两百暗卫她已经见过了,的确都是数一数二的杀手,眼下薄枝并不担心其他,而是担心她自己。


    她晕血之症平日虽有意避免,可明日或后日,她要带人与萧宏礼抗衡,手中必定染血,若当时症发,那么她便只能是拖累。


    薄枝看着手中被擦得发亮的软剑,心下沉了沉。这么多年,她知道她晕血是因为心魔,心魔不破,她永远不能痊愈,可眼下萧肃昏迷,萧宏礼意欲谋反,她等待报复的机会便来了。


    萧肃不是最疼爱他的这个儿子么?那她便让他亲自尝尝被自己最爱的儿子背叛的滋味。


    她不杀他,她要让他,众叛亲离。


    薄枝不知为何,胸口忽然涌出一抹不适,她抬手捂上心口,很快这抹感觉便渐渐淡去,脑中却想到了裴怀瑾那张脸,那夜裴怀瑾的质问始终盘绕在她的心中,她将心头涌出来的酸涩和复杂的滋味慢慢压了下去。


    她对裴怀瑾,无非是受他些许恩惠,而对一个人基本的愧疚吧。


    毕竟,他也不知道她是何人。


    而她要杀他,也是为了报仇。


    薄枝想到这的时候,也许便连她自己也未意识到,先前那偏执强烈的情绪,在这瞬间竟然和缓了下来。


    这夜子时,皇宫城内外举目皆静,巡逻侍卫却比往日多了几分的紧张,宫门所有侍卫皆处于戒备状态,发生异状之前,人人皆尚在睡梦,唯有华京城的城墙之上,冉冉升起一簇烟火,高高地升至黑夜的天空,发出鸣长的声音。


    城墙之上,暗鸦身着黑衣,面具覆住半张脸,冷然看着城门外,列兵对阵,敌军三千甲,枕戈待旦。


    而他身后的两千太后亲兵,肃然立在身后,只等一声令下。


    薄枝睡眠浅显,尤为是在听到那升空的烟花炸响声,整个人顿时便清醒过来。


    攻城,提前了。


    松夏推门而入,身上已经换了劲装,头发已经干脆利落地收束起来,受薄枝的命令,一直观望着城门。


    “主子,敌军列兵了。”


    “知道了。”


    薄枝此刻早已掀被下床,走至了屏风后更衣,而后快速走了出来,腰间的软剑被她收好,出了屋后转头朝府中西苑走去,她来到了自己的兵器架前,径直拿起了一柄没有剑鞘的长剑,和松夏一同骑马朝皇宫而去。


    宫门前的云邵早已等候,看到薄枝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在看到马上的薄枝已经身着凌厉的劲装,眉眼中透着锋利之时,云邵眼中瞬间划过一抹惊讶。


    “小薄大人,可是攻城了?”云邵面上紧张了几分,问道。


    薄枝下马,走近道:“不,他们还没有动作。”说罢,她抬头望了望黑夜中的天。


    “若是天亮,就不好说了。”


    今夜的皇宫,注定是要血流成河了。


    薄枝扭头,冲身后的松夏道:“松夏,你回府,记得守好府门。”


    松夏瞬间急了,“主子,让我同你一起吧。”她脸上担忧看着薄枝。


    可是她的功夫并不好,此刻她已经有些后悔没有好好习武了。


    薄枝声音瞬间厉了些:“听我的话,回去!”


    松夏皱着脸,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才慢吞吞上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唯有云邵见此情景,神色复杂,“小薄大人对自己人可真好啊~”


    薄枝见状拍了他胳膊一下,嘱咐道:“守好宫门。”


    云邵瞬间严肃,认真道:“是。”


    薄枝入了门后,宫门便缓缓合上,整个皇宫还仍是寂静一片,她去与太后的人会合。


    此刻萧肃寝宫之内,灯火通明。


    禁军层层包围住这里,屋内萧宏礼坐在椅中,而萧景逸则被迫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整个皇城大半的禁军都已经随着副将投入了萧宏礼麾下,此刻这些人已经全部准备好,只等萧宏礼一声令下。


    萧宏礼正在把玩手中匕首,这时有禁军来报:“禀殿下,宫门开了,是薄枝深夜进宫,但不知她去了何处。”


    闻言,他轻哼了一声,没想到他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让人占领的宫门成了薄枝的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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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枝先前嘴上说着效忠于他,如今“他”却做出了另一种选择,如此行为,在萧宏礼眼中与背叛无异。


    “派一队人,把她给我找出来。”


    “是。”


    而角落中萧景逸听到他们的对话,眸光一闪。


    薄枝来到了皇宫内少有人知的密道,地点自然是太后告知她的,暗卫们等候薄枝已经多时,他们都是太后的人,接到的命令也是跟随薄枝守住这座皇城,所以见到薄枝时,他们眼中皆没有波动。


    “准备好了吗?”薄枝下了地道便问。


    为首的暗卫是暗鸦的副手,他看着薄枝点头。


    如此,他们要做的,便是等。


    萧宏礼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他们根本没有发现薄枝的踪迹,萧宏礼听了后将桌上一盏茶具扔在了地上。


    “别找了,什么时辰了?”他转身问身后的随侍。


    “回殿下,丑时刚过。”


    萧宏礼最后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道:“传我令,进攻。”


    早已等候的禁军副将抱拳:“是。”


    宫内的叛乱发生之时,声音已经传到了宫门,云邵他们守在宫门口,神色肉眼可见地肃穆起来,他们与过来的禁军打了起来。


    而薄枝也同时带领所有的杀手从地道而出,与叛军汇聚在皇城外城与内城前的大片空地上。


    几乎没有任何缓冲的,所有杀手倾巢而动,薄枝也持剑冲了上去。


    她手中的剑划上了她杀的第一个叛军脖颈,鲜血喷涌而出,而后薄枝脑中果然不可抑制地一阵眩晕,她眼疾手快地杀了向她冲过来的第二个人,手中的剑便抵在了地上。


    她单膝跪地,眼睛有一瞬间的充血,身后有刀砍来,却在关键时刻被人抵挡住,她被人从地上拉拽了起来,薄枝抬眼看,是暗鸦的副手。


    “怎么回事?”他皱着眉问。


    薄枝摇了摇头,极力克制自己的状态,她等了今夜这一刻等了这么久,不就是来复仇的吗?


    她不甘心这样晕过去,然后泯灭于这杀戮之中。


    薄枝脑中想着她父王、母后,兄长,昭云皇城的一切,想着当初的血流成河,她不能这样倒下。


    她挨过这一阵的眩晕,旋即便捂着胸前的衣襟干呕起来,期间,那名副手已经替她杀了周围过来的敌兵。


    等薄枝再次抬眼的时候,眼中已然清醒了很多,手中的剑被她重新拿了起来,破风般砍上了向她冲过来的人,手中剑直直穿透了人的胸膛,薄枝冷漠的双眼直视着那名叛军,而后手中用力一抽,鲜血溅上了她白皙的脸颊。


    战况已经渐渐焦灼,华京城门,也已然狼烟四起,三千敌兵攀墙而上,城墙下的不远处,有藩王坐镇。


    黑夜中的星辰明明闪闪,而城墙下却火光冲天,皇宫内里兵械缠斗,而华京城的百姓今夜却要在胆战心惊中度过。


    薄枝继续以一敌多,手中的剑已经血染,浑然看不出它原本的样子,两百暗卫却是可以一挡百,可是仍有伤亡,薄枝和他们被禁军层层包围,每一轮间歇之后,便又会有新的敌军包裹上来。


    每一名暗卫会轮流作为下一轮的冲锋头阵,带领着包围圈慢慢向皇宫内行进,包括薄枝。


    禁军已经死伤无数,他们对这些来历不明的暗卫多了几分惧怕,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收割头颅的刀锋会不会对准自己。


    薄枝看着数量仍然众多的禁军,身体的消耗也越来越大,她只能祈求,太后的人能快点把裴怀瑾给带回来,因为他们每向前走一步,都意味着新一轮的厮杀。


    就这样,宫城内薄枝和仅剩的百余名暗卫鏖战到了太阳即将升起之时。


    彼时的薄枝已经筋疲力竭,手中拿剑撑在了地上,心底里已经将某人给骂了个遍,他若是再不来,她便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