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握着手机，对着屏幕上的字陷入了沉思。


    早在她在x12241507面前坚称被误会的时候，他就信她了。


    说实话，信与不信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的态度昨天就很明确了，别说她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他还是会……


    她能断干净就好。


    他现在想知道的是，她支支吾吾不肯说的吻痕，如果不是钟虞心弄的，还能是谁？她那天除了见他，还见了谁？


    倏然间，他脑袋中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因为她不是这样的人。


    但这个圈子水实在是太深了，暗藏的潜规则如隐匿在草丛的蛇，让人防不胜防。即使她不愿意，会不会被威逼利诱？


    她有没有受到伤害？


    他的记忆回到与她重逢的那天，她声嘶力竭地敲开他的门，涕泗横流，衣衫凌乱，身上还有些拳打脚踢的伤痕，她怯生生地抬头看他，泪水涟涟的双眼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巨大的内疚感几乎吞噬他，照亮他黑夜的光仿佛变成了一盏风中残烛，他的心口一阵泛疼，生像那些伤痕打在他身上一样。


    万一她又碰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办？越想他脸色越差劲，他一刻都等不及了，他现在就要知道答案。


    他没有直接去问她，因为按照她要强的性格，即便有什么也不会说的。


    他拨通了赵特助的电话。


    此时的赵特助还没睡醒，声音迷迷糊糊的：“祁总，有急事吗？”


    “嗯，我要楼道的监控，还有阿吟和钟虞心见面那天，所有途径地点的监控。”


    “现在？”他半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钟不睡觉，要夫人和别的男人的行踪……他老大快被折磨疯了吧。


    他一边随便抓起衣服往身上穿，一边打哈欠：“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辛苦，今天算你三倍工资。”祁骁说道。


    赵特助现在完全清醒了，喜滋滋地换上鞋就往外跑。


    前段时间刚好比较忙，没能来得及看她的综艺首秀直播。


    他想起郁知吟责怪他的话，作为她的粉丝竟然不知道他定位赛排在第几名？


    网络上还没有放出官方剪辑版本，但有各种各样的cut，以及录播可以看。


    他点进郁知吟单人cut，唇角不由轻轻勾起。她的演技她的自信光芒万丈，好像又回到了他第一次认识她的时候，阴暗潮湿的小屋也藏不住她这颗熠熠发光的明珠。


    看着看着他却发现不太对劲，视创未来的少董邢晏闻似乎对阿吟很感兴趣的样子。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他去找了别人的cut，邢晏闻对别人兴致缺缺，对阿吟反而关照有加。


    他听过此人的名声，邢总尤其偏爱他这个儿子，即使他其他儿子更优秀，比邢晏闻更适合领导公司，但他还是要把位置留给邢晏闻。


    这种感觉，就像看到了祁阳和自己。


    不，拿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和祁阳比，都算辱没祁阳了。


    他本就不喜欢这个小邢总，现在更讨厌了。


    他当即给负责出品的穆双发了一条消息：“综艺中尽量避免邢晏闻和阿吟接触。”


    捏了捏眉心，祁骁继续往下看，在大家的即兴表演都被导演打分完毕后，郁知吟最终综合得分为4分，第15名，被分到D组。


    一共才18名学员，排15是非常不好看的成绩了。


    她这么喜欢这份工作，喜欢得都要跟他离婚了，别被打击到才是。


    不应该，她的表演连曲牧那种难啃的骨头都认可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就4分。


    和他抱有同样质疑的也不少，但是一直在被压热搜，相关帖子也是没一会儿就被删帖了。


    他是个行动派，自己的员工勉强能体贴一下，别人家的员工就跟他没关系了。


    《演员的进阶》导演正在被窝睡觉，就收到了陌生来电。


    他有点起床气，不满地叫了一声：“谁啊？”


    “如果贵司的综艺赛制不公，评分模糊，我想以后也没有谈合作的必要了。”祁骁冷淡开口。


    这是撤资的意思？导演意识到这是谁后，瞌睡虫都被吓跑了，起床气也憋了回去。


    从床上径直弹坐起来：“祁总，怎么会不公平呢，我们分数都是统一计算的，没有搞暗箱操作呀！”


    “那你告诉我，郁知吟的4分怎么算出来的？”祁骁


    “这是所有评委打分的总和算出来的平均数啊，大家都是这么算的。”他越说声音越低。


    他是把所有评委的打分加起来直接除以五了么？难怪这么低。


    “算平均数之前要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如果你连这都不知道，劝你去隔壁小学重修一年。”


    “祁总，这我知道。但是赛制规则都是上面定的呀，我只是……”


    祁骁打断他：“不用告诉我原因，我要的是解决问题。”


    “好的，我会再和上面反映的。”


    挂断电话以后，他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小邢总应该还在睡觉，还是晚点再联系他好了。


    其实他也觉得这评分规则不公平，明眼人都看得出魏方德在故意打低分针对郁知吟。


    当第一批观众发声要求改评分规则的时候，他就已经向上递交过意见了。


    但是小邢总非但不同意改，还让他们花钱删帖压热搜，他心里很清楚这样只会适得其反激起观众的逆反心理，但他毕竟只是打工人，只能照做。


    要不说怎么说邢晏闻是纨绔子弟呢，做音乐做不好，难道公司就能经营好了吗？真羡慕他们这种会投胎的。


    很神奇的是，现在是睡觉的时间点，但和祁骁有关的人却很默契地都没睡。


    祁骁自己没睡，他的下属没睡，他的合作方没睡，郁知吟也没睡。


    她心里乱乱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认识的祁骁和原书的祁骁在她眼中反复闪回，害她快神经衰弱了。


    索性起身拿出之前在电影学院借的课件，15名！倒数第三！这个成绩也太差劲了，她得好好再领悟领悟。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时间差不多后她直接去了演播厅准备拍摄《演员的进阶》新一期。


    “初恋啊，真好！”郁知吟感叹，眼前的男人傻笑，什么话都不说也能感到他的甜蜜满溢。


    “你不也是祁总的初恋吗？”纪羽将她推到一边，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你们到底为啥离婚啊？大多数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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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恋都有滤镜，能结婚的通常都不会再离了。”


    是的，她承认大多人对初恋都有滤镜，但是……


    “我不是他初恋啊。”郁知吟摸了摸鼻子，“他和我结婚只是因为我像他初恋沈茗夕，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实了吧。”


    “你说沈茗夕是他初恋？这不是外面的谣传吗，怎么连你的都信了。”纪羽很意外，“祁总是我学长，上学的时候追他的女孩儿就可多，但他说自己早有喜欢的人了，一一拒绝，在你之前真没和别人谈过。”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性，他口中喜欢的人就是沈茗夕？”


    “更没可能啦。沈茗夕和我一届的，他们后面才认识。”见她一脸不信，纪羽强调，“真的，以祁总在学校的人气，要是真和谁谈上了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他搓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沈茗夕是祁总白月光这事儿到底是从谁那儿传出的谣言啊，她不是追祁总被拒了吗，怎么还反过来成他白月光了。倒反天罡，倒反天罡。”


    郁知吟心道，那可不是谣言，是他亲口对她说的。不过，以他的性格来说，跟她说说差不多得了，绝不可能在外面到处嚷嚷他白月光是沈茗夕。


    所以，到底是谁传出这个说法的呢？


    现在换她好奇这个问题了。


    不过更好奇的是，纪羽和祁骁谁说的才是真的？


    就在这时，导演组找到纪羽，抱来一大束漂亮的花献给他：“节目组的一点心意，祝你和你的妻子恩爱幸福，宝宝健康成长。”


    摄像对着纪羽猛猛拍，多好的素材，这温馨的一幕必然要直播。


    纪羽咖位不大，也没硬背景，演技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不太像是一般印象中明星闪耀聚光灯下的样子，更像是聚光灯角落的老实打工人。


    大家也心知这一点，无聊就意味着没镜头，都不爱跟他待一块儿，虽然他给发了一圈喜糖，但普遍反应都是敷衍两句，如果他老婆生孩子这事儿不能拿来做文章，那有什么好庆祝的。


    直到节目组开启直播，他们为了多蹭上镜头来了个大变脸，个个表现得与纪羽感情至深的样子，有甚者当场哭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老婆生了。


    被挤得连连后退的郁知吟叹为观止，这台下的演技可比台上的演技精彩多了。


    身后一双手托住她阻止了她的后退，回头一看，是邢晏闻。


    “跟他们在这儿人挤人有什么意思？”他笑着朝她勾勾手指，“和我来。”


    *


    祁骁正在办公，接起赵特助的电话。


    “查到她当日行踪了？”


    “不，不是。”赵特助深吸一口气，委婉再委婉，“祁总，我们楼道监控是坏的，平常我妈一个人在家，我怕她会跌倒或者发生别的什么意外，就在家里安装了监控。”


    “嗯，然后呢？”


    “除了卫生间，监控遍及各个房间，包括卧室。”他接着提示。


    “所以？”祁骁瞥了一眼电话，皱起眉头，赵特助跟他有些年头了，应该知道他最讨厌吞吞吐吐，耽误时间了。


    “所以，您不要在房间上演一些限制级场面啊！”赵特助憋起一口气说完，又找补道，“您可以开房的呀，我可以帮您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