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昭阳仙尊

作品:《捡到一只小天道[师徒]

    乐芜硬着头皮把双手放在了琴上,齿间无意识地摩擦,心跳如擂鼓。


    他水平不如她。


    但是难道要他一个堂堂大乘期向化神期认输不成?


    绝对不行!


    乐芜咬紧牙关,额间青筋暴起,鬓角已有了汗湿的痕迹。


    可能是太过紧张的缘故,虽说没有出错,但水平不说比上武羲,甚至连他平日里随手拨弹也比现在好上太多。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这样?!


    不就是一个与化神期的比试吗,有什么好紧张的?!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利益,名声,全都因为这个,全都不属于他!!


    他面色扭曲,武羲却没怎么注意他的脸,目光全黏在乐芜面前的琴上,直到一曲弹完,才纡尊降贵地分了他半个眼神。


    这是难能一见的绝世好琴啊!


    怎么被这样一个人糟践了?


    可惜啊可惜。遇上这样的主人。


    胜负不需要周围那些贱民的评定,女子神采飞扬的狐狸眼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毫无狡辩余地。


    ——两位仙尊的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全程紧张围观神仙打架的老皇帝试图打圆场:“二位仙尊的技艺当真是登峰造极。在朕听来,都是天籁之声。不分伯仲啊哈哈不分伯仲哈哈哈……”


    这话是为了他的面子,但在如此鲜明的情况下,更像一个巴掌。


    乐芜对着自己舌尖来了一口,才勉强维持住将碎欲碎的温和,忍住没有直接掀翻这里。


    对于老皇帝的话,武羲倒没有提出什么质疑——毕竟人家好歹是个大乘期,多多少少给他留些面子。


    但毫无疑问,她赢了。


    循着灼热的目光,武羲一眼就看见站在老皇帝身旁的殷芊芊。


    武羲冲她露出一口大白牙,踩着风晃晃悠悠地飞过去,停在她身边:“怎么样,要不要当我徒弟?”


    殷芊芊手指绞着手帕,粉红的嘴唇被她咬破了皮,说不出的羞怯。不像是被仙尊收徒,倒像是见到了心悦之人:“仙、仙尊,小女自然是愿意的。但、但小女已经、已经有师尊了……”


    武羲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想收一个徒弟,第一次有耐心听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吞吞吐吐地说话,结果还没能达成目的?


    乌云遮住了阳光,深秋的空气带上些许阴凉,丝丝缕缕地钻入人心中,不冷,却带着些无奈和失望的意味。


    乐芜又开始彬彬有礼地阴阳怪气:“昭阳仙尊。依本尊看,我们也不用争了。人家小姑娘已经有了师尊,我们再怎么争也没用,还掉面儿。你说对吗?”


    殷芊芊身后飘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殷芊芊,你这孽徒,老夫现在就将你扫地出门,从此天涯海角,任由你去,再与老夫无关。”


    殷芊芊:“……”


    殷芊芊的笑硬在脸上,像没有生气的陶瓷。


    武羲:这人谁?说话还怪好玩的。


    乐芜:这人谁?怎么拆他台打他脸呢?


    “师父——”殷芊芊拖长了调子,脸都要瘪成平菇了。


    “孽徒不要和我说话,我不想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老头胡子一颤一颤的,对着殷芊芊吹胡子瞪眼。


    这老顽童。


    “师父——你放心,我不会丢下您老的。我什么秉性,您还不清楚吗?”殷芊芊一口气已经快拖出望林江了。


    老头捻了捻长长的眉须:“你说的秉性,指的是在老夫菜里放醋,还是在老夫桌上放虫?好不容易能把你送出去,你还想赖着不走?没门!”


    武羲脸上端着,心底下早笑得喘不过气来了:这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女子竟然如此有趣,当真是对她胃口。


    乐芜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嫌弃:这女子瞧着文静,没想到如此粗俗!


    殷芊芊才不在乎乐芜怎么想她。要不是修为不够,她还想把他按着打一顿。


    她的目标是高贵冷艳的昭阳仙尊,她要跟着她回宗!


    但重新拜师是不可能的。


    师徒恋在修士宗门中不算什么大事,在凡俗王朝中是要被人人诟病的。虽说王朝里也有修士,但毕竟还是以凡人为主。她作为王朝的公主,自然不能给自己的父皇找不痛快。


    所以,她要死皮赖脸,没名没分地跟着昭阳仙尊回宗门,然后直接将她一举拿下,从小可怜跃居为仙尊道侣!


    ……当然,要是能在这里就将仙尊拿下自然也是可以的。


    她不挑时间,只挑人。


    不得不说,殷芊芊的想法是极其明智的。哪怕是在相对开放的修真界,师徒相恋也是极少,虽然几乎没人会拿出来特地说事,但不敢苟同者也大有之。在世家或者大宗门眼里,绝对不是什么可以夸耀的好事。


    “师父,师徒身份不合适,您懂的。”殷芊芊悄咪咪扯着她师父的衣角,贴在他耳边低语。


    她师父满脸鄙夷地睨了她一眼,从她手中把衣角拔回来,一挪八丈远:“心机,恶心,别挨着老夫站,老夫怕传染。”


    殷芊芊:“……”


    师父啊,作为我的师父。难道我丢脸,你就很长脸了吗?


    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有其徒必有其师啊!


    武羲:“……”


    没有人在乎过她的感受吗?


    你们又不是没有灵力傍身,说话好歹传个音啊!


    这么悄悄说话,她真的听得清啊,一点也不悄悄啊!


    乐芜:“……”


    他多余,他不应该在这里,真的。


    他在这里和空气有什么区别?


    就没人注意一下他吗,他好歹是个大乘期啊!


    ——虽然这老头也是个大乘期。


    老皇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连同周围人一起退了下去,将空间充分地留给了他们四个。


    老皇帝心中得意:


    看,他多贴心!


    四人谁也没有说话,空气一时凝滞。


    武羲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装作没听见。


    没什么好介意的,小姑娘不太成熟的春心萌动而已。


    等她遇见了真正喜欢的人,会自己打消这个念头的。


    “既然你有了师尊,那你就当我的客人,去我们洛隐门参观一阵吧。你愿意吗?”殷芊芊的天赋很好,武羲不舍得让这样的天赋被埋没。


    也许有人会说她自傲,但她确实觉得,没有比她更好的曲乐先生。


    “承蒙仙尊厚爱,小女自然是愿意的。”殷芊芊目的达成,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更像一个没做课业,恰巧碰上先生不检查的学生。


    总之是笑得非常鸡贼。


    ——虽然这么形容可能不大好,但非常形象。


    乐芜不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当背景板。


    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脸还疼着呢。


    武羲拍板定音:“那你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收拾好到城门口等我。我们直接回洛隐门!”


    殷芊芊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兴高采烈的就回去收拾东西了。


    武羲也没跟上去,而是打算去集市逛逛,买点什么东西带回宗门送给她那些师姐师兄师侄们。


    乐芜又死皮赖脸地凑上来:“昭阳仙尊,一起去茶楼小坐一会儿吗?”


    这个女子要是被折断傲骨,只为他一人倾心,该是多么让人愉悦的事。


    他要让她匍匐在他脚下。


    破坏欲升腾而起。


    “不必了。我还有事。”武羲当然不可能答应,眼神都没分给乐芜一个。


    她又不是脑残,这人一看就是不安好心。


    乐芜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个女子拿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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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不会现在却步。


    “本尊近日刚得了《高山》曲谱,不知仙尊可感兴趣?”


    对于大多数乐修来说,一个珍稀的乐谱之于他们就好比美酒之于酒鬼,仙草之于医修,名剑之于剑修,吸引力是致命的。


    武羲不仅不能免俗,还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要一个曲谱,什么深仇大恨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更别提这么一个恶心人的小事了。


    大不了偷完曲谱再走。


    黑云压城,空气变得凝重。


    要下大雨了。


    武羲坐在靠窗的茶座边,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动这纯白玉瓶里开得正盛的娇花:“曲谱呢?您是大乘期仙尊,总不至于骗人不是?”


    乐芜露出他的招牌式笑容:“自然不至于。但《高山》曲谱毕竟珍贵,不知可否换得昭阳仙尊一个问题的答案?”


    这人怎么废话忒多?


    想到曲谱,武羲压下心里那口气:“您说。”


    “我儿时的遭遇对我影响很大,以致我遇到大一点的场合,经常容易紧张,我也因此错过了很多机会。你能给我提一点解决的方法吗?我,我其实很羡慕你能有这样的自信。”话说得真假参半,最容易让人相信。


    这样的心态是怎么修到大乘期的?


    武羲颇为疑惑同情地打量了对面情绪低沉的男子一眼:“你是大乘期高手,这天下本来就没有几人是你的对手,你为什么还要害怕?”


    “卖糖葫芦咯——刚做好的糖葫芦——十文三串——”窗下是小贩扯着嗓子的叫卖,和孩童的欢呼。


    “我——克服不了紧张的情绪。再说,大乘期又如何?我只是个纯粹的乐修,又不能打。而且,今天我不刚被你打败吗?”乐芜面色纠结,提到今日的惨败,脸上也不见怨毒,一双眼里流露的净是诚恳。


    武羲不理解:她可是个天才,他怎么会想到和她作比,不能找个实际些的吗?


    好高骛远是要不得的!


    “我毕竟只是个例,是天才中的天才,你和我比当然是差了一些。你应该把眼光放的实际一些,看你有可能超越的,而不是我这种,你只能仰望的。”说完,武羲才发现自己嘴瓢,想收回去却是不能了。


    乐芜僵了僵:这女子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


    “但我比你高了整整一个大境界。”


    “境界又不代表全部。越阶战斗者比比皆是。”


    ……有是有的,比比皆是倒不至于。


    两人又开始极限拉扯。


    最终还是乐芜败下阵来。


    “昭阳仙尊出类拔萃,乐某自愧不如。”乐芜提起茶壶,亲自为武羲添了一盏茶,又举起自己面前的茶盏,“这一盏茶,我敬姑娘,就当是为今日的所作所为道歉,还望姑娘给我这个面子,饮了这盏茶。”


    喝了茶就可以看曲谱了吧。


    武羲不疑有他,举起茶示意,随即一饮而尽。


    放下茶盏,武羲眼睛亮晶晶的:“可以看曲谱了吗?”


    乐芜一时被晃花了眼。回过神后对着她笑了笑:“不急,仙尊且先等等。”


    那个笑,武羲怎么看怎么诡异。


    “卖糖葫芦咯——十文三串——”叫卖声还在继续,小孩的声音却渐稀。


    下一秒,武羲的脑袋往下一砸,踩着“串”字,正正掉进了乐芜的手掌心。


    由此可见,不比曲乐,光论心计城府,乐芜是完胜武羲这种天才的。


    乐芜动作轻柔地抱起武羲,从宽大的窗口飞了出去。


    买糖葫芦的中年男子抬头。一个女子乖顺地依偎在男子怀中,长发扬起。


    中年男子不赞成地摇了摇头:现在真是世风日下。光天化日,在街上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等殷芊芊飞速收拾好东西,赶到城门口,只等到了大风扬起的灰尘和砰然落下的雨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