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怜可怜我们家吧，奴一家子都很能干的，您就买了我们吧，奴定当牛做马，为夫人肝脑涂地。”那小姑娘扑通一下的就跪了下来，随着她的话，她家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显然是个在家里有话语权的。


    她想跟着这家走，这公子，长得真好，能来买人干活，说明有点小钱，而且乡下人懂什么，她去了之后，以她的心计，绝对能拿捏住。


    更何况，乡下地方，只要不说，谁知道她是卖身的，说不定她以后能把这个夫人挤下去，反正这夫人长得也不好，这公子肯定是强忍着的，将来说不定她也能用上仆人。


    小姑娘向着唐初宜求情，脸上楚楚可怜，眼神时不时瞄着钟灿阳，想要钟灿阳帮着说话。


    唐初宜脸都拉下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做出这模样，但是心里的直觉告诉她，她的东西被人盯上了。


    “麻婆，你这不实诚啊，这眼睛不好的人还介绍给我们，一直眨巴眨巴的，看着就碍眼。”钟灿阳毫不客气的道，竟然敢在他面前耍小心思，呵，刚刚看他娘子那眼神，他都想把她眼珠子挖出来，他娘子，是别人能嫌弃的吗。


    “赶紧带下去。”钟灿阳嫌恶道，眼神都不给多一个。


    随着钟灿阳的话，唐初宜的脸色也恢复正常，很好，她的人，很懂事。


    麻婆也从这突发情况里回过神，连忙让这伙人走，那小姑娘还不想走，嘴里喊着公子，语调轻柔可怜，最后还是麻婆让旁边两个婆子硬将人拉了下去。


    “实在对不住，公子，夫人，是我没将人管教好。”麻婆连忙道歉。


    “所有人都在这里了？”钟灿阳过多回应这个问题，而是问起正事，看来看去，没看到合适的，刚刚那事，其他人都站在这看戏一般，实在没有好印象。


    “倒是也还有，是三兄弟，之前逃难到这边，活不下去，自卖自身的，他那个大哥二哥倒是能干活，但他们非得要卖到一处，他家有一个太小了，还干不了什么活。”这也是麻婆没让人出来的原因，这公子跟夫人说了，要能干活的人，她原先带出来的，每个都能干活，就是活计不同罢了。


    “行，带出来看看，这些都回去吧。”钟灿阳说着。


    余下的人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很快就都散了，毕竟在他们看来，被钟灿阳他们买了之后，估摸着日子跟在牙行里差不多，就是干活，有口饭。


    麻婆让走的人喊一下那三兄弟，没过一会，就有三个人来到院里。


    而这一看，钟灿阳跟唐初宜互看了一眼，明白为什么麻婆刚刚没让这人出来了。


    “这是老大，十五了，老二十二，这是小的，两岁。”麻婆表情也有点尴尬，这谁要买个两岁小儿回去啊，又不是买儿子，买儿子人家倒也想，这家子不愿意啊，麻婆当初看人可怜将人买了，给了钱让他们去葬了爹娘，可接过手，麻婆就知道是探手山芋了，只是都买了，加上这两大的干活勤快，麻婆也就忍了。


    “公子，夫人。”老大走了过来，很主动的打了招呼，刚刚他就听其他人说了来买人的公子夫人的情况，知道是乡下的，但是老大并不觉得有问题，乡下多好，饿了还能上山早点吃的。


    事实上，他是比较想早些被卖出去的，不管怎么样，麻婆虽然比起别的牙人好些，但是对他们的忍耐估计也维持不了太久，所以他想好好表现。


    想到这里，老大一改平日里的不善言辞，说着自己力气大，可以干粗活。


    “我弟弟还小，没法干活，我会加倍干活的，不行的话，从我的口粮里挤一口出来给他吃也行。”老大说着，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我也可以少吃一点。”老二一直很安静，这会抱紧手里的弟弟，说道。


    钟灿阳实在头痛，他不想买个小孩，不过刚刚那老大展示的力气又确实不错，单手拎起石凳什么的，都很轻松，而且小的不说，这两是从刚刚到现在，就有想走意识的人了。


    “娘子，你怎么看？”钟灿阳看向唐初宜。


    “这三个人，多少钱。”唐初宜面上没什么表情，问着麻婆。


    麻婆有点意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两个大的，正当年岁，什么活都能干，一个十两，小的这个，五两。”


    钟灿阳敲了敲桌子，没有开口，小的这个卖给那些要小孩的，估摸着不止五两，看来这麻婆不是什么太黑心的，大的价格也跟之前林掌柜说的差不多，而且小的虽然不能干活，但是买一家子也有好处，至少有牵制。


    “买了。”钟灿阳开了口。


    原本觉得希望不大的老大老二惊喜的看着钟灿阳跟唐初宜，紧跟着也不用麻婆吩咐，碰的一声跪了下来，头敲得砰砰响：“一切听主子吩咐。”


    “行了，都起来吧，以后都听夫人的就行，我们家夫人做主。”钟灿阳说着。


    “是。”


    “麻婆，这手续明早去办如何？明天下午我带着人走？”钟灿阳看了看天色，问道。


    “自然可以，这定钱得给一半，立个契书。”生意做成，烫手山芋送走了，麻婆乐得不行。


    “成，那他们三今日还在你这住着，明早我们便过来，麻婆，这是定钱。”唐初宜从荷包里拿出银子，递了过去。


    “成，公子，夫人，稍等，我去头开个契书。”麻婆拿了钱，麻利的就去办事了。


    屋里，钟灿阳跟唐初宜还坐着，三兄弟在下首。


    “你们三叫什么名字。”


    老大跟老二互相看了一眼，想起了麻婆之前的教诲：“请主子赐名。”


    “你们原本姓什么？”


    “小的本姓方。”老大犹豫了一会，回道。


    “姓方，日后你便叫方谨。”钟灿阳对老大说，说完指着老二：“你叫方慎，小的叫方行，往你们日后，谨言慎行。”


    “是，小的方谨/方慎见过公子，夫人。”方谨跟方慎齐声道，被抱着的两岁方行，嘴里啊啊叫着。


    钟灿阳又问了一些话，了解了他们的大概情况，等拿了麻婆给的契书，就离开了。


    等到两人上了马车，唐初宜开口道：“那个小的。”


    “娘子，人跟人啊，最重要的事缘分，眼缘，其他的我们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他们兄弟三个，有个小的又如何，不妨碍的，我们家养得起。”钟灿阳轻松道，他很高兴，他娘子在他面前，完全的表达了自己，无论是理智的，还是不算理智的，都很好。


    “娘子可别忽视乱想，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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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是娘子养整个家呢。”钟灿阳抓住唐初宜的手，轻拍安抚。


    唐初宜笑了笑，她也是一时觉得自己好像任性了，明明她以前很清晰的认为，她不能有多余的心思的，她忘了，她现在可以。


    日头不算早，加上今日赶路累了，马车直接回了客栈，刘车夫依旧有他的食盒，而钟灿阳跟小二打听了附近有什么新奇玩意，吃过饭后便跟唐初宜出去走走。


    这会两人正在一个摊子前面看着各式各样雕刻着动物的镇纸，听着摊主说着有了这镇纸，小孩学习的心思都沉稳了之类的说辞，唐初宜的袖子突然被人扯了扯。


    唐初宜扭头，张望了一下，脚边站着个小孩。


    “阿阳。”


    “嗯，娘子，怎么了？”正拿了个小猪镇纸跟摊主讨价还价的钟灿阳，突然听到了娘子喊他。


    “这有个孩子。”唐初宜指了指脚边。


    “小孩，干嘛的？你家大人呢。”


    “不知道，好吃的。”小孩眼睛咕噜噜，盯着唐初宜拿在手边的山楂球。


    唐初宜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钟灿阳问了一下摊主，认不认识这小孩，摊主看了几眼：“不认识，可能跟家里人走丢了，客官送到衙门去就行了。”


    唐初宜已经打开纸袋，让小孩拿了个山楂球吃，可这小孩就是扯着唐初宜不松手。


    钟灿阳只能给钱把纸镇买了下来，又把小孩扯着他娘子的手扯开，小屁孩，娘子可是他的。


    “走，哥哥送你去衙门。”钟灿阳直接拉过小孩的手：“听话，哥哥待会给你买一份山楂球。”


    原本挣扎的孩子，一下子就安静了，钟灿阳无奈，这小孩会赖在他们身边，估计就是被山楂球吸引了，也不知道哪家带孩子出来，这么不小心的。


    “娘子，我们走吧，我刚跟摊主问了路了。”钟灿阳说着。


    “好。”


    两人带着小孩去买了份山楂球，带着不吵不闹的孩子往衙门去。


    此刻，衙门灯火通明，吵吵嚷嚷的。


    “我不管，姓秦的，今日我儿要是找不回来，我跟你同归于尽。”一名肚子微微隆起的女子拿着一把剑，剑架在穿着官服的男子脖子上。


    秦县令着急解释：“我已经让人封锁城门了，你放心，我一定把霖儿找回来，夫人你莫急。”


    “不行，我得出去找霖儿，他还那么小，话都说不清楚，你该死，我也该死，是我的错。”秦夫人手上松了力，踉跄着就往门外走。


    秦县令压根不敢拦，又害怕孩子没找回来，夫人先出事了，连忙跟了上去，是他不好，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夫人是迫不得已嫁给自己，婚前有心上人的事，说话的语气没控制住，跟夫人争论了起来，结果被霖儿听到了，也不知道是想了什么，就自己溜出去了。


    周围的下人只能跟着主家走，衙门口闹闹轰轰的，钟灿阳跟唐初宜走到这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团乱的场景。


    “娘。”钟灿阳牵在身边，一直很乖巧的小孩，突然动作挣脱了起来。


    秦夫人四处张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太过想念霖儿，听到了霖儿的声音，可紧接着，秦夫人眼睛定住，舍不得眨一下，那是她的霖儿。